他看着她,容色流淌,星月爭輝,眼底勾着悠悠波光,一撇一捺俱是無雙顏色。
長妤只覺得眼睛被燙了一下,然後那火便從眼底一路向下,舔舐着全身。
她不由後退一步,不敢去看那半臥在榻上的男子:“您,你怎麼在這裡?”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應該在他的寢殿嗎?
長妤低垂的眼角往後面大開的殿門一瞥,然後迅速就想要往外面走去,但是當她堪堪邁出腳步,卻只感到有一道清風拂過,然後,“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她頓時僵在了那裡。
“長妤……”她聽到雲曄輕輕的嘆息一聲。
長妤忍不住擡起頭來,就看見雲曄已經從榻上走了下來,然後一步步向她靠近。
殿內只餘了牆角數盞燈光,交織着一層層鋪開在眼前,那寬大的深衣隨着他的走動微微盪開,薄薄的衣服在燈光下幾乎透明,可以窺見那分明如玉的肌理,而他赤足走來,未乾的發滴落下一點點水漬。
長妤幾乎想拓荒而逃,但是在他的目光下,卻只是動都不敢動一下。
這個時候,那個念頭倒是分外清晰:這是她師尊,這是她師尊,這是雲曄,這是她當初如長輩一般恭敬對待的人……
隨着他走近,碧海月茶那清淡舒緩的香氣似乎濃了起來,但是這舒緩的香氣裡,卻偏偏有極致的危險侵略而來。
長妤的目光都在顫抖:“師,師……”
“師什麼?嗯?”雲曄站到她面前,垂眸看着她。
長妤連眼睛都不敢亂動,只好僵直的站在那裡,眼睛只敢平視他的胸膛,但是偏偏他衣襟鬆散,髮絲垂水,一痕痕滾過,豔的人心底發慌。
她只覺得腦子有些拎不清了:“師,師尊。”
是師尊,那個念頭如此強大,想起當初小小的自己站在那裡仰望他,像是要窮盡畢生的力量。
雲曄擡起手,輕輕的問:“師尊麼?”
長妤只覺得腦子裡面開始亂,他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耳旁,一絲絲的往裡面鑽,讓她根本沒有辦法思考,她只能依據本能和現在的所想點了點頭:“是,師尊,一日爲師,終身爲父。”
雲曄勾了勾嘴脣:“爲父?”
長妤頓了一下,僵直的點了點頭,但是這頭還沒有點下去,卻突然被雲曄捧住臉頰,然後猛地痛吻下來。
長妤整個人都像是被拋入沸水中,頓時“譁”的一下腦袋空白,然後,她反應過來,一瞬間想要逃離,然後拼命的想要將他推開。
雲曄單手幾乎要將她的腰折斷,另一隻手卻不容她反抗的將她往自己扣。
長妤只覺得像是蚍蜉撼樹,整個人完全沒有抵抗之力,那種侵蝕的味道鋪天蓋地,她幾乎要溺死在那片海里。可是一絲莫名的羞恥和抵抗卻讓她渾身發麻。
雲曄終於放開她,然後一把將她扣往牆上,將她逼仄在自己的一臂之內,輕輕的喘息,眼神卻緊緊的鎖着她:“父親?有父親能對女兒做這種事?”
長妤頓時滿臉通紅,她咬着嘴脣,卻不敢去看她,只能將目光盯向殿內牆角的一盞燭光。
而後,她突然覺得身子一輕,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雲曄帶着壓到了牀上。
“您,您要幹什麼?!”長妤睜大了眼睛看他。
雲曄靜靜的看着她,撐起身子在她的上方,眼底幽深:“我要你。”
我要你。
他畢生所願,也不過這三個字而已。
“轟”的一聲,長妤覺得自己炸成了煙花,在愣神和空白一刻之後,那停止的心跳頓時急速的跳動起來,她急忙將身子一翻,想躲。
但是雲曄又哪裡再容她再躲?
這些日子她步步退縮,躲避他,不見他,他如果再給時間?是否還要等個一年半載?
他掐住她的下巴,冷冷的道:“長妤,我是雲曄,以前或許是你的師尊,但是現在,我是你的夫。”
他是她的夫。
長妤被迫看他,那張臉上重雲和雲曄的似乎交替出現,她這個人都恨不得蜷起來,微弱的抵抗着:“可,可,師尊……”
雲曄在聽到她說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神微微一眯,伸手抓住她的那單薄的衣襟,向兩邊一撕,然後,低頭親吻下來。
“別……”長妤承受不住,羞恥和顫抖俱在,可是沒人會給她退路。
雲曄扯下自己的衣服,然後將她託了起來,令她和他相對,長妤渾身都是顫抖的,雪白的肌膚敷上一層淡淡的米分,這樣的肌膚相貼讓她想逃,逃得遠遠的。
“您……”她顫抖着開口。
雲曄道:“叫我名字。”
長妤嘴脣動了動,卻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
要她如何喊出“雲曄”這兩個字?
雲曄冷冷的道:“你認爲我是雲曄,便不該有人的感情?不該有人的慾望?”
長妤幾乎不敢去看他深邃的眼底,猛地將自己的頭一偏,卻被雲曄一下子扣住,他貼過來,一字字吐在她的耳邊:“我有,長妤,我雲曄,對你有,只恨不得每分每刻都將你融入我的身體,我要你。”
長妤瞬間全身如烙鐵在燒。
耳邊反反覆覆都是雲曄的話。
她的師尊,竟然……
“叫我名字。”雲曄再次開口。
長妤不停的喘息,被逼得恨不得落荒而逃,她看着眼前的這個人,他貼着她,看着她,抱着她,溼漉漉的發鋪滿他的身子,像是一道流雲。
她張張嘴,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雲曄再次將她壓下,突然屈膝叩開她的雙腿,看着她驚慌失色的臉,一字字的道:“叫我名字。”
師尊?見鬼的師尊?!沒有她哪裡來的雲曄?!
“雲,雲……”長妤全身緋紅的顫抖,羞澀和緊張的忍不住蜷起了腳趾。
“雲什麼?!”他呼吸噴上來。
終身爲父?什麼父?他要的是這些?!
長妤近乎要憋出淚來。
這喊得哪裡是他的名字?這喊得是身份,他要將她那些抗拒的心思全部扼殺的乾乾淨淨!對雲曄的尊重,對雲曄的畏懼,對雲曄的仰望……這些通通的不再,他要的是她的平等,她的親近,她的無所畏懼!
“喊出來!”他冷冷的逼着她。
他的目光如刀,一點點毫不留情的逼上來,長妤頓時再也沒有力氣。
“雲曄。”長妤咬着牙吐了出來,全身已經全是汗,但是這個時候,雲曄猛地沉下身來,長妤全身一顫,忍不住攀住雲曄的肩膀,但是觸及到他赤着的胳膊,卻又下意識的一縮,但是雲曄再也不給她退縮的機會,扣着她的腦袋吻過來。
還想退麼?你再給我退看看?!
這一寸寸流離,這一寸寸逼近,這一寸寸相思如海,他用了多長的時間去靠近?當初咫尺天涯有幾分是因爲所謂的身份之隔?如今,這些,他難道還在乎?
汗水從緊繃的身體滴落,他低頭,一分分的吻過她的身子,讓她在自己的身下顫抖,靠近,沉迷。
只屬於他。
她是,他的女人。
別無二話。
這一夜,是征伐,是解脫,也是較量。
且看看,從今以後,我只有一個身份,你的,夫。
——
第二日的日頭深入殿門。
長妤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着自己枕着的肩膀,過了許久,方纔反應過來。
她一顆心跳得沒有辦法,擡眼一看,只見那逼近的容顏就在眼前,他筆直的的鼻子一線而下,閉着的眼眸有朝的光輝泄過他細密的睫毛,長長的留下一道陰影。
想起昨夜,她只恨不得哀嘆一聲,她悄悄的想探起身子,聽到雲曄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長妤。”
長妤頓時不敢再動,雖然這並非第一次兩人坦誠相見,但是在知道他是雲曄後,這樣的親密根本沒法適應,但是現在,他用這樣的方法一刀刀的將她心底的防備劈得乾乾淨淨,讓她承認這份平等的情感,連更多的緩衝時間都不給她。
雲曄卻擡手將她一提,然後手往下移,摟住她的腰。
長妤一張臉紅的緊,閉上眼,但是眼睫毛卻不停的顫,而云曄卻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長妤終於再也繃不住,擡起手來有些無奈的遮住自己的眼,道:“起來了吧。”
雲曄的聲音卻還是沙啞的很:“爲何要起來?”
這沙啞低沉的聲音讓她簡直無法抗拒,她頓了許久,終於將自己的手拿開,然後睜開了眼。
但是剛剛睜開眼,卻被雲曄一下子托住下巴,然後熱切的吻了上來。
等到再次塵埃落定,已經是日上三竿,長妤渾渾噩噩的被抱着洗浴完的時候,才微微恢復點精神,但是被一路抱着前往大殿的時候,她觸到那些侍女低垂的目光,心裡再次哀嘆一聲。
而等到快要到了大殿的時候,就看見何足道站在那裡,看到雲曄抱着長妤,呆了一呆,然後就跟賊一樣笑了起來。
長妤恨不得將眼睛給他挖下來擱着。
雲曄淡淡的道:“滾。”
何足道立馬道:“好的陛下。”
說完又走了幾步,轉回頭又賊兮兮的笑道:“陛下,你今天害得所有官員等了一上午,不過陛下放心,他們現在都被下官給趕回去了。”
說完,不待雲曄和長妤反應,“蹭”的一聲,跑得無影無蹤了。
------題外話------
這章心理對抗賽好難寫啊!but,雲曄勝~其實,好污~
再甜蜜蜜一下,小包子就要出來了~我真的看見完結的曙光了~終於可以愉快的去玩耍了~大家晚上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