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妤的腳步一頓。《
那邊侍衛瞬間將她包圍。
謝長歌站了起來,冷笑道:“謝長妤,難道你還想逃嗎?”
長妤的乾脆微笑着轉過身來:“謝長歌,好久不見。”
火光中少女的背挺得筆直,瞬間,一種別樣的氣韻油然而生,坐在最那邊的赫連翼瞬間就直起了身子,眼裡閃過一絲冷光,寧王在聽到長妤開口之後,也不由轉頭看去。
爲什麼和剛纔的聲音完全不同?
少女剛纔的聲音聽起來讓人充滿了需要保護的感覺,但是現在,只覺得淡定從容,隱隱有種壓倒一切的光芒。
謝長歌轉頭對着莫丹王,道:“大王,就是這個女人偷走了我的東西,還劃傷我的!”
莫丹王看着謝長歌那張美豔動人的臉,道:“將那個女人帶上來。”
長妤根本無需他人動手,直接走到了莫丹王身前。
謝長歌道:“將刑具拿上來!”
下面的人一聽,臉色微微一變,這華國夫人自從有了莫丹王的寵愛之後,便設計出了許多的刑具,簡直讓人駭然聽聞,不知道有多少冒犯她的少女全部都被她置之於死地了。
長妤依然悠然的站在那裡,彷彿對謝長歌的東西一點也不感興趣。
片刻之後,只見幾個人擡着一塊火具走了上來,並着火具上來的還有一個高約兩米的鐵桶。
衆人看着臉色都變了。
謝長歌走了下來,然後對着莫丹王道:“大王,這是臣妾做的刑具。將人裝進這個鐵桶裡,然後鎖上,那樣人就跑不出來了。這個火具可以燃燒起煤炭,經過我的改造,只要這些煤炭燒紅了之後,就會自動滾入那鐵桶中,那麼,裡面的人就會被烤熟了。您看,好不好?”
她巧笑嫣然,看的莫丹王都癡了,點頭:“都聽夫人的。”
華國夫人轉過頭來,一雙眼睛狠辣無比:“去,將刑具給我擡到另一邊,將煤炭燃起來。待會兒給大王上一道鮮嫩的人肉菜。”
這般的狠毒,便是嗜殺成性的莫丹人也有些受不了。
侍衛擡着刑具到旁邊。
謝長歌一聲厲喝:“將她給我綁起來!”
寧王心下一震,然後上前:“華國夫人,她不過是一個弱女子。而且大王已經賜給了本王,算是本王的人。”
長妤現在只恨不得讓這個寧王閉嘴!
她正想開口,但是場上,一個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
“你的人?”
這個聲音一開口,謝長歌的臉色已經變了。
即使是如許平淡的聲音,但是她又怎麼會不記得清清楚楚。
寧王回頭莫名的看着重雲:“自然。”
然後,坐在地上的男子突然擡了擡頭,只這一個動作,瞬間,那被他斂藏起來的詭譎之氣瞬間鋪天蓋地的蔓延開。
坐地即爲王城。
本來坐在他身邊的那些侍衛全部不由自主的散開。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震驚的看向了他。
重雲卻依然坐在那裡,眉眼依舊,眼睛落到長妤的身上,然後,向她伸出了手。
“小狐狸,過來。”
長妤僵硬的擠出一絲微笑,不知道這個妖孽明明在隱藏身份,怎麼這個瞬間就決定暴露了?
長妤擡步走了過去,然後親親切切的喊了一聲:“師傅。”
重雲一把拉住她的手,然後長妤跌入他的懷裡。
重雲一伸手,將她的面紗給扯了下來,然後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毫不顧忌的就咬了上去。
即便是長妤已經習慣了這妖孽的“匪夷所思”,但是現在仍然有些臉紅心跳!
這還是在莫丹的皇宮,現在整個王城加起來就他們十幾個人,竟然還這樣!
她的手忍不住推拒,重雲的目光幽深詭譎的攝住她,在她被咬破的嘴脣上舔了一下,聲音低沉:“你是以爲本殿沒有將你剝光所以覺得不舒坦是不是?”
長妤看着他,分明的感受到了他壓抑在眼底的暴怒。
在北夷知道這丫頭竟然想利用和親逃離他的時候他就準備逮着這隻小狐狸將她剝了。
長妤十分識時務的一動不動,然後靠在了重雲的胸膛上:“不敢,師傅。”
而這個時候,整個場上都是靜默的,莫丹王的臉色一黑,這還是他莫丹的王城,這些人竟然敢這樣無視他!
身爲大王的威嚴不容挑釁。
“你是誰!給我拖下去斬了!”
重雲根本連眼睛都沒擡,修長的手指將長妤發上的簪子給扯了下來,然後用手穿插入她的發中。
他垂了垂眼眸。
這個瞬間,場上都不由爲之寂靜。
兩人依靠在一起,渾然而成的一朵黑色的罌粟花,讓人戰慄的美。
謝長歌看得雙眼赤紅,這個重雲,本該是她的!這個強大的男人,本來屬於她謝長歌的!謝長妤算什麼東西!
她想怒吼,想要痛罵,想要拿起手中的刀撕裂他們!
但是她卻不敢上前。
即使是莫丹王,也震懾於眼前男子那種懾人的力量,過了片刻,方纔道:“你究竟是誰?!”
笑話,一個商隊的人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氣勢?
重雲的手穿過少女柔軟的發三回。
三回之後,重雲方纔擡起頭來,似笑非笑的開口:“本殿麼?你還不配知道。”
話音一落,重雲突然站了起來,於此同時,三道光芒從王城的三面升騰起來。
莫丹王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那三個地方,是王城重兵把守的地方,都是機密之地,一向只有他知道!
他的目光猛地看向重雲,然後從旁邊抽出大刀,像是一頭猛獸一般的衝了過來。
長妤一看,目光一閃,看向旁邊的謝長歌,突然站了起來,道:“大王,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枕邊人和你兒子的故事嗎?”
謝長歌臉色微微一變,一把抓住莫丹王的手臂,道:“大王,這個女人和那個人是一夥的,不要聽她瞎說。現在她肯定在使用離間計,快點派兵圍住他們,免得讓她有了可趁之機。”
長妤微笑道:“大王,現在我們不過十來人,早晚不都是一回事?聽小女說說又何妨?你看,她叫謝長歌,我叫謝長妤,一聽這名字便知道我們兩人關係不淺。我就說說,你聽聽就是。是真是假,相信以大王的英明,能夠自己判斷。”
莫丹王看了她一眼,然後拍了拍手,瞬間,侍衛圍了上來。
長妤繼續道:“華國夫人在大燕的時候,是我的姐姐,而且,和小女確實有些許糾葛。所以在小女在第一次在大街上見到華國夫人的時候,就忍不住跟入了皇宮。但是卻沒有想到,意外發現了華國夫人和另外一人正在你儂我儂。當時小女大驚,在慌亂之中傷了那個男子。而那個男子,就是他。”
長妤的手一擡,指向了赫連翼。
莫丹王的目光瞬間掃向了赫連翼,赫連翼急忙跪了下來:“父皇,休要聽這個女人胡說!兒臣的身上確實有傷,且是被這個女人所傷,但是卻是兒臣耽於她的容色,結果被她傷了。”
莫丹王看着他,一動不動。
長妤接着搖了搖頭:“哦?如果這樣,你深更半夜跑到皇宮來幹什麼?這後宮,是你想進就進,而不用稟明大王的嗎?”
赫連翼的目光一壓,長妤卻根本不給他回答的時間:“而且,你們談話中,有兩個字小女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不如你告訴我,佛骨是什麼東西?”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思卻還是在重雲那裡,她一直在猜測重雲此行的目的是什麼,經過種種,她只有猜測和那個勞什子“佛骨”有關。
她的目光一瞥重雲,只見他一動不動。
但是對面的赫連翼的臉色卻已經變了,而莫丹王瞬間就暴怒起來:“是不是!”
赫連翼往後退了一步:“父皇!”
莫丹王轉頭狠狠的看向謝長歌,然後一把捏住她的脖子:“是不是!”
謝長歌哀泣的看着他,莫丹王不由的鬆了一下,謝長歌的眼淚就“刷”的掉了下來:“大王,你明知道她和我有嫌隙,爲何還要相信那個女人的話?!”
其實長妤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試探重雲,但是現在重雲的態度依然讓人捉摸不透。
莫丹王看着謝長歌那哀泣的樣子,臉色冷硬,然後一把將她給扔了出去。
女人在他眼底就是玩弄的,美貌的她就多寵愛一些,但是一旦觸碰到他的威嚴,他就可以毫不猶豫的捨棄。
美人再好,比不過王權。
謝長歌的身子摔倒在地,莫丹王這個動作毫不猶豫的宣告了一個事實,她是被拋棄的了。
呵呵,這就是身爲莫丹王女人的悲哀,依附他的時候他可以將你寵上天,就像養得阿貓阿狗而已,但是,卻絕對不會有愛。
不過,她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了。
她已經培植了自己的一些心腹。
莫丹王現在的目光卻是落到重雲的身上的:“你是誰?”
他憑藉自己的直覺,下意識的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才是最大的威脅。
就在他想要下令將眼前的男人給抓起來的時候,突然間裝着寶石的箱子一動,然後,一個人影滾了出來。
她似乎纔剛剛醒來,有些迷惘,揉了揉眼睛,然後,瞬間就嚇得呆住了。
長妤也看的微微一呆。
這個女人,竟然是王三姐?!
長妤立馬就看向了重雲,他想幹什麼?
莫丹王一看那箱子裡竟然鑽出個女人,怒道:“將那個女人給我殺了!”
那些侍衛瞬間涌了過去,然後一伸手,將王三姐給拽住。
王三姐嚇得臉都白了:“大,大爺,你們,你們幹什麼?”
這樣畏畏縮縮的女人,相貌也不出衆,一身土得掉渣的味道,莫丹王看着就厭煩,揮揮手:“殺了!”
這句話一出,長妤立馬就要動手,畢竟王三姐幫過她,她不能見死不救。
但是她剛剛一閃,重雲卻突然一揮袖子,將她拉入自己的懷抱。
他的手按上長妤的肩膀:“慌什麼,嗯?”
王三姐看着那些人,凶神惡煞的,又聽說要殺她,一下子嚇得哭了起來:“別!別!我,我……”
但是一個弱女子的話哪裡能夠引得到其他人的注意。
那些侍衛一把拎起王三姐,然後按住她的肩膀,就將她往地下一壓。
莫丹王轉頭道:“去,派人去看看,那三個地方是怎麼回事?”
這句話卻是對着赫連翼說的。
赫連翼心裡一鬆,急忙應答道:“是!父皇!”
侍衛將王三姐壓在地下,然後舉起了屠刀。
刀對着她的脖子砍了下去!
“啊!”劉三姐發出一聲恐怖的大喊!
但是,在大刀砍下去的剎那,一道利光突然間射來,“咔嚓”一聲,那刀從侍衛的手中掙脫開來。
“放開她!”一道聲音冷冷的從黑暗中響了起來。
一個健壯高大的身影從那邊走了出來,劉三姐一看,喊了一聲:“大山?”
長妤看着眼前的這一切,頓時確定了大山的身份,這就是當初和莫丹王一起共掌天下的親王拓赫連峰。
莫丹王的臉色瞬間就凝重起來,而在座的那些貴族,也紛紛站了起來。
明明只有他一個人,但是卻彷彿攜帶了千萬軍馬一樣,那些人不由得爲他讓開道路。
攝於眼前人的威嚴,那些侍衛放開了劉三姐,劉三姐急忙掙扎着站了起來,然後一把撲進了他的懷裡,淚如雨下:“大山,大山……”
他溫柔的攬着懷中的女子,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沒事了,乖。”
眼底數不出的寵溺。
長妤卻回頭看着重雲,卻見他嘴角勾着一絲笑意,眼底深深淺淺的看不清楚,問:“是你?”
重雲幽深的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長妤的心念一動,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出自重雲的手。這赫連峰雖然在當時和莫丹王的權力鬥爭中失敗,但是餘威仍在,更準確的說是,當時擁護他的勢力依然在。所以,重雲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而是直接將那赫連峰給逼了出來,那麼剩下的事,他就完全看熱鬧了。
想到這裡,長妤又是一驚,若是重雲從一開始就知道這赫連峰的真實身份,那麼在那個村子裡的時候,他恐怕也時刻派着人守着,那麼自己一出現,肯定會落入他的手中。
或者,自己所有的行程都在這個人的掌控之中?
長妤頓時悶了一口血,這樣說來,這個人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而他竟然,竟然……
長妤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
重雲看着她的臉色,立馬猜到了她在想什麼,一偏頭看着那張美麗生動的小臉,然後輕輕的在她的臉上咬了一口,輕笑道:“怎麼,替爲師寬衣也捨不得?”
長妤頓時一張臉漲得通紅。
而那邊,莫丹王不可置信的看着赫連峰:“你竟然沒死!”
赫連峰寵溺的看着懷中的女人,直到他安靜下來之後,方纔道:“是,我沒死。”
他說着抱着懷中的小女人,一步步走了上前,道:“是。赫連芒,我沒死。當初以爲兄弟之間就該肝膽相照,你破壞了祖宗流傳下來的規矩,害得我筋脈斷裂,卻放眼天下是我遇奪皇權。”
莫丹王拿起手中的大刀,指着他道:“是我又如何!兄弟?滾你媽的兄弟!天下就只能是一個人的!憑什麼你要分一半走。”
赫連峰低頭看了懷中的女人一眼,道:“當時我掉下懸崖,腦袋被砸傷。渾渾噩噩的活了一段時間,直到遇到了她。開始的時候我時時刻刻的想着復仇,但是後來我又安於現狀。可是,現在,我覺得,我該是來拿回我的權利了。”
莫丹王冷笑道:“你現在拿什麼來拿回?”
赫連峰伸手捂住王三姐的耳朵,突然一擡頭,發出一聲大吼。
“吼——”
那個聲音中氣十足,帶着莫丹狼一樣的威嚴,無盡的擴散開去,便是莫丹王也被這聲音逼得往後退了一步,而其他的貴族,有些臉色已經白了。
這纔是狼吼,真正的血統純正的親王才能發出的聲音,那纔是,一呼百應!
莫丹王瞬間明白了,這是赫連峰在召回自己的勢力!
當日他就是爲了將赫連峰殺死,將他騙到其他的地方,就是爲了防止他暗中的勢力!
但是,現在,他竟然沒死!
莫丹王着急的道:“快!給我殺死他!”
他說着揮起了長刀,划向了赫連峰!
而這個時候,突然間有密密麻麻的黑影從王城中閃現出來,然後,縱橫撲向赫連峰!
赫連峰一手抱着王三姐,一手抽出長刀,迎着赫連峰攻了上去。
而那些黑影瞬間就包圍了這片地方,一個個跪在地上,然後冷峻的聲音開始傳來。
“第一軍人馬已經出動!”
“第二軍人馬已經出動!”
“第三軍人馬已經出動!”
……
“第七軍人馬已經出動!”
一個個聲音響起來,莫丹王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他一刀砍過去:“你竟然將七軍出動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赫連峰一刀蕩過去:“既然要拿回,那麼就要徹徹底底的拿回!你說的對,祖宗的規矩,該是捨棄的時候了,不破不立!”
“你!你想毀了我莫丹的根基!”
“根基不是那簡簡單單的幾個燈塔!”
這兩人說得話其他的人聽不明白,但是長妤卻是清楚的,莫丹王朝,最開始的時候不過是一隊不足千人的遊牧人,但是聽說後來得到了一個聖物,說是爲了鎮壓在北海內的亡靈,並且日日拜祭,才讓這個原本快要滅亡的人馬重新壯大起來。
長妤想着,轉頭看着重雲,看着他的目光落在夜空裡,手指微動,彷彿在算着什麼時間。
這個妖孽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長妤一轉頭,看着旁邊案几上擺放的食物,她突然想起重雲說的他不吃肉的話,壞心思一起,然後抓起桌子的一片牛肉,然後直接塞到了重雲的嘴裡。
一瞬間,重雲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長妤分明的感受到了重雲的臉色瞬間變化,還有突然散發出來的痛苦氣息。
長妤知道,像重雲這樣的人,即便是受再大的苦楚可能都不會表現出來半分,現在一片肉怎麼會讓他有這麼大的反應?
重雲急忙將那一片肉吐了出來,轉頭陰狠的看着長妤,長妤臉上擠出一絲笑意,然後小心翼翼的討好道:“師傅,對不起。”
她真的就只是想試試而已。
長妤低着頭,可憐兮兮的一副誠心認錯的樣子,重雲“哼”了一聲,卻不說話。
長妤的心頓時鬆了下來。
她擡起頭來,依然能感受到重雲那種莫名的痛苦,心裡受不了的被紮了一下,她擡起手來,不自覺的拉住他的發:“師傅,你……”
重雲卻一把將她鬆開,很顯然不想談這個話題。
長妤心裡冷哼一聲,然後將注意力轉移到場上,而現在,所有人都亂作了一團,莫丹王和赫連峰交織在一起,雙方的人馬已經亂作一團。
長妤的目光一閃,就看到趁着混亂想要逃脫的謝長歌。
想逃?
長妤瞬間起來,然後一把穿過去。
謝長歌看見她來,立馬對着旁邊的幾個男子道:“去!擋住她!”
這幾個人都是她用美色收買的人。
但是現在,長妤又是這幾個人能夠抵擋的,她揮出匕首將那幾個侍衛放倒,然後一把抓住謝長歌。
“謝長歌,你還想往哪裡逃?上次讓你跑了,這次你以爲你還有這樣好的運氣嗎?”
謝長歌咬着牙道:“謝長妤!你別高興的太早!”
長妤伸手點了她的穴道,笑道:“我是沒高興的太早。”
她說着提起謝長歌,看着旁邊的鐵桶。
謝長歌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你想幹什麼?!”
長妤微微一笑:“你說幹什麼呢?”
謝長歌垂死掙扎:“有本事你一刀殺了我!”
長妤懶得跟她廢話,提着她道:“這個東西,豈非是給你準備的?”
謝長歌臉上已經不是慘白了,而是慘綠,她絕望的看着長妤,突然間猛地轉頭看向重雲,大喊道:“十三皇子!十三皇子!救我!”
長妤冷哼一聲,直接打開了鐵桶,將她扔了進去!
人一進去,旁邊燃燒的灼熱的火炭就瞬間傾蓋了下去。
謝長歌慘烈的嘶吼聲從裡面響了起來。
“啊!重雲!只有我能救你!救我……救……啊!”
瞬間,皮肉燒焦的氣味瞬間冒了出來,長妤冷冷的看了那不斷晃動的鐵桶一眼,心中冷笑。
救重雲?呵,所有人不被他弄死就好了,這個妖孽還能有什麼問題?
只是現在……
長妤將目光轉向重雲,他已經站了起來,然後對着長妤勾了勾嘴脣:“等我,丫頭。”
他說着一轉身,然後往莫丹的王宮深處掠去。
長妤的腳步一動,就想跟過去,想要看看什麼東西值得這人這般上心,但是她剛剛一擡腳,就豁然停住了腳步。
不行!
現在的莫丹皇宮裡已經陷入了混亂中,而其他的小將,卻緊緊的看着她。
很顯然是重雲讓留下來保護她的。
長妤的心念一動,一個念頭涌了出來,但是她看着重雲離開的方向,有有些猶豫。
想到此處,她的心裡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滋味來。
而在此刻,其中一個小將突然閃出來,道:“姑娘,我們先護着你先出城吧。”
長妤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些黑衣人一路悄然將長妤送出皇宮外,長妤才發現,整個莫丹王城已經全亂了。
莫丹人本來驍勇善戰,這個時候,不管男女老幼全部拿出了自己的刀。莫丹一族平日裡便是百姓也必須會武,這樣一旦有敵來犯,那麼所有的莫丹人都會匯聚成一片巨大的力量衝擊過去。
看着眼前的場景,長妤有些呆愣。
皇宮裡的事情就只是皇宮裡的,怎麼可能牽扯到整個王城。
在剎那間,長妤斷定,肯定是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人流太多了,那些侍衛本來想要保護長妤,但是卻被這人流衝的四散開來,大喊着:“姑娘!姑娘!”
長妤張了張嘴,最終閉了嘴,然後趁着混亂的人流擠入旁邊的一間衣服鋪子,扯了一件衣服穿上,然後拿起面紗矇住自己的臉,向着外面走去。
城門被擠開。
長妤瞬間就聽到了浩浩蕩蕩的馬蹄聲。
“有敵來犯!”站在城牆上的人大喊着。
這是近三十年來,莫丹面臨的最大規模的侵犯!
只聽到這些浩浩蕩蕩的馬蹄聲,還有遠處直直衝上天的煙塵,長妤就知道,來的人馬,不下十萬。
這是以絕對的碾壓之勢到來。
不可能是重雲的軍馬,他的大部分軍馬還在抗衡北夷,就算有,也不過是五千,怎麼有如此大的聲勢。
那麼,唯一確定的,就是這些人馬,只可能是大夏的。
而看着周圍人的臉色,長妤也知道,他們的心中,也是惶惶不安的。
皇宮還在內亂着,哪裡有人注意到外面?
一匹匹馬被牽了出來,旁邊的一人道:“會騎馬的,上!”
莫丹人在馬背上長大,怎麼可能不會騎馬,於是,這些人一個個翻身上馬,即使是面對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對手,也是毅然決然。
婦女,老人,十多歲的小孩,他們手裡拿着大刀,然後,衝了上去。
這纔是莫丹之所以能夠長久的原因,並不在於那莫丹王有多麼的英明,而是在於,整個民族的決心。
即使沒有莫丹王,他們也能從容應對。
一匹馬到了長妤的面前,長妤一猶豫,翻身上馬。
“出發!”
一聲斷喝,數千匹馬瞬間奔跑起來!
剩下的百姓依然井然有序的站在那裡等着馬。
長妤的馬跑到旁邊,向着那些隊伍前去。
但是長妤的心思卻並不在此,既然出來了,既然沒有人跟着,那麼,便走吧。
長妤拍打着馬,然後往西北方向馳去。
數千匹馬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中綿延開,大家離得都比較遠,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黑暗中的長妤往另外的一個方向離去了。
即使長妤越奔越遠,但是依然能看到綿延在眼前的隊伍,像是一座移動的黑色城池一般,每一擡步,都發出整齊嘹亮的聲音。
而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長妤已經遠離了隊伍,甚至已經轉到了那十萬鐵騎的旁邊,煙塵滾滾向上。
這十萬人馬,又怎會在意一個人?
就在長妤想要繼續前奔的時候,突然間,大夏的隊伍此起彼伏的響起一陣喊聲。
“參見國士!”
“參見國士!”
“參見國士!”
國士,聶無雙?
長妤偏轉頭,對着千軍萬馬中看去。
車駕上一個藍衣身影修長屹立。
隔得那麼遠,但是長妤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悠然自若,他一邊的袖子垂下來,而另一隻手,卻拿着指天的長劍。
那劍閃着光,那光落在他的發上。
這千軍萬馬中,他竟然是和殺伐之氣完全不同的感覺。
他是寫意的,是悠然的,是絕對的鎮定自若。
他揮劍,即使是一個人,卻完全不輸這千軍萬馬的氣勢,但是卻沒有帶着絲毫的攻擊性。
長妤看不見他的臉,但是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背站的筆直,依然能夠感受到那種如青山一般巍峨的姿態。
當然,她聽得見他的聲音。
“犯我國界者,雖遠必誅。”
他的聲音太過清朗,清朗如昭昭日月,風光霽月問心無愧,是長天裡最爲瀟灑的一陣風。
他沒有低頭,一直拿着那指天的長劍,這個人,侵犯他國也能侵犯的如此淡定自若。
於是千軍萬馬匯成了一句話。
“犯我國界者,雖遠必誅!”
這樣浩大的聲勢,這樣凝成一股力,讓長妤覺得,這回,莫丹恐怕,在劫難逃。
但是她沒有停留,而是以更快的速度離開。
聶無雙,和她有什麼關係?
長妤計算着方向,然後決定往東邊奔去。
莫丹的最東方,是北海,只有從北海走,說不定才能避免被重雲找到。
但是一想到或許這回就要完全的離開重雲,這茫茫人世,一旦斷了聯繫,即便是以重雲的能力,恐怕也找不到她。
重雲,重雲。
她反反覆覆顛來複去的念着這兩個字,不由又想起了晉城那晚的擁抱,忍不住心顫。
但是瞬間,她就將這份感覺壓了下去。
她向來是懂得取捨的人。
重雲的態度不明,不知道想要從她身上獲得什麼,自己再這麼下去也是沒有辦法,還不如放開手走!
她要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題外話------
給我聶無雙一個側寫~其實一開始男主是聶無雙啊摔~分分鐘想拆cp。
明明準備大爆發,但是心情很low,想去上天台~so,暫時這麼點吧,晚上十二點二更~
我要化悲憤爲力量~
想見重雲的加緊見,大概明天他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