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妤終於完成了她人生中的一次壯舉:將髒話飈了出來。
雖然以前也有過,但是最多想想,作爲一個被國師大人教授的奇才,自然是冷豔高貴,教養不凡的,哪裡會說髒話褻瀆神靈。
說完這句話之後,重雲終於將自己的腦袋從她小巧可愛的耳朵上面擡了起來,然後,似笑非笑的道:“夠了?弄夠你這個小丫頭沒有?”
他怎麼能夠面不改色的說出這種話!
長妤漲紅了臉,咬着嘴脣死死的瞪着他,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
好吧,和他比,長妤的段數實在是可憐得很。
主要是沒有他這麼不要臉。
重雲也看得出將這個丫頭逼得緊了,鬆開了他的手,得到自由的長妤立馬就去拿中衣,但是卻只有一片碎布,她覺得自己快瘋了,也不管什麼乾淨不乾淨了,光着腳直接跳下了地,然後去找衣服。
重雲的目光落到她小小的腳丫上,跟個羊脂玉一樣,只不過這兩塊羊脂玉立馬就消失在他的眼前。
長妤快速的穿好衣服和鞋子,然後才走到重雲的面前。
起牀氣一爆發完的重雲看起來真是一朵高嶺之花,衣服掩了那身體麗色,只是微微鬆散的領口依然可以看到那一抹精緻的鎖骨,他自牀上去了來,頗有些嫌棄這房間的地面,但是還是將尊足個踏了下來,然後走到梳妝鏡下,神態高冷的道:“爲我束髮。”
“不會。”長妤冷冷的回答。
重雲道:“怎麼,乖徒兒不是要親近爲師麼?就是這般尊師重教?”
長妤咬着牙,心中冷笑:尊師重教?剛纔他媽你乾的算什麼事兒?!
心裡雖然這樣想着,長妤還是不情不願的走了上前,然後抓起桌上的木梳子,但是剛剛一伸手重雲便開口:“用你的梳子。”
長妤心中微愣,他怎麼知道這不是她的梳子,但是長妤有潔癖,她梳頭髮的梳子可不想給另外一個人用,長妤想了想,然後道:“我的梳子我收在另一個地方,師傅且等一等。”
長妤轉身進入旁邊的小屋子,從裡面翻出一把小巧精緻的梳子來,這種梳子看着精緻,但是是消遣之物,是那些名門貴族的少女來給鸚鵡等鳥梳理羽毛的。
想起重雲,長妤覺得,就該用這個給他梳“羽毛”。
長妤返身回去,看見重雲坐在那裡,然後走到他身後,捉住一縷髮絲,正想動手,重雲的眼角微微一擡,一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小狐狸,你想幹什麼?”
長妤微笑:“替師傅束髮。”
重雲從鏡子裡瞥着她的眉眼:“你這隻小狐狸藏壞心思的時候笑得就越從容。怎麼,想用扁毛畜生的東西爲本殿梳髮?”
重雲微微眯着眼,甚至嘴角還帶着笑意,只是那隻手虛虛的擱在她的手腕上,手指冰冷的讓長妤覺得下一秒他就會將她的血給喝了。
重雲低垂了眉眼,從長妤的視角只能看着他長而卷的睫毛,烏溜溜的一寸光,像是鬼魅一樣。
“乖徒兒,想不想要點東西?”
長妤的眼睛閃了閃。
重雲道:“你現在的能力,能得到的支援也不過一個小小的馬二和週三。這兩個蠢物的能力,應付一個小小的晉國府倒還罷了,難道能應付這些人?”
長妤抿嘴不說話,她雖然知道自己的一切肯定重雲都打聽的清清楚楚,但是聽他這麼說出來,還是有些莫名的惱意,但是強大的理智恢復過來,她就開始問:“不知師傅有什麼要給徒兒的?”
重雲的手指一轉,勾起了一個墨色的令牌,當長妤的目光落到那黑色的蟠龍上的時候,目光微微一縮。
重雲道:“這東西雖然瞧着就那樣,但是留着你這丫頭的命倒也沒什麼問題。”
他說着微微一拋,便將那塊墨綠色的玉牌甩到了長妤的手腕上勾住,他懶懶的靠在後面,道:“你這隻小狐狸想在夏侯天那個蠢物身上下功夫?你要做什麼本殿不管,但是本殿只有一個要求,保住你的小命,還有,別勾引人。”
長妤的手一顫,一雙眼睛直直的殺盡他的眼裡,第一次迎面而去:“十三皇子,小女有一事不明。”
重雲看了她一眼。
長妤道:“我謝長妤,父母雙亡,身單力薄,十三皇子這般護我所謂何事?”
長妤死死的盯着他的眼,想要從中發現一絲的端倪,但是那雙眼睛看着像是漩渦一樣,要將人給吸進去,沒有一點的異樣。
“想吃東西也得先養肥了不是?”重雲似笑非笑。
長妤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真假,她垂着眼眸,然後從自己的衣袖裡掏出自己隨身的梳子,替重雲梳髮。
“徒兒的身子不好,師傅若是興之所起,徒兒願意爲師傅蒐羅美人,定讓師傅滿意。”
長妤的睫毛微微顫抖,那話中的意思就差直接說“以後不準再碰我”了。
重雲的眼角斜飛去一道凜然淬火的光,他突然一伸手,然後將長妤往他身前一拽,長妤的身子落到那鏡臺前,重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眼底看不出喜怒。
過了好半晌,重雲才勾起自己的嘴脣:“小狐狸這是在告誡爲師麼?”
長妤面無改色:“不敢。”
重雲輕笑一聲,突然站了起來,低頭在她的脣上舔過,帶着詭異的吞噬之感。
長妤的身子忍不住一顫。
“我所喜的,哪怕鬼神當道我也要;我所惡的,屠戮天下我也會毀了它。所以,小狐狸,對我收起你的利爪,否則,我就一根根掰斷你的爪子。”
他的話語很輕柔,但是陰森冷魅決絕肅殺,像是一把戮神的劍一樣直直的劈下來,避無可避。
長妤覺得心臟都被捏住。
她看着他,過了好半晌,嘴角擠出一點笑意:“是,師傅。”
重雲將手移開,袖子一甩,窗戶洞開,那縷玄色瞬間就消失在眼前。
長妤望着那空蕩蕩的位置,然後慢慢的吐出一口氣。
她攤開手看着那墨綠色的蟠龍玉,然後將它收了起來,接着抓起桌上的茶水猛漱了幾口,換了一件立領的夏衫,方纔走了出去。
一走出門,就看到焦急站在外面的吳蓮,她上前幾步,想要說什麼,已經被長妤冷冷的打斷:“你沒有看到任何的東西。”
吳蓮從善如流的道:“是。”
長妤道:“跟我去大殿吧,今日,該我們的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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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阿吹這麼勤快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