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你是誰?有着幾個臭錢和那些虛榮社會地位就能夠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了嗎?”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安然的臉上卻依然保持着冷傲的神色。
冷之勳望着面前淚流不止卻不斷逞強的安然,從她的嘴巴里面說出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字都幻化成銳利的鋼針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臟……
這個女人瘋了吧?是她打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自己一個字還沒有說,她倒是一肚子委屈似得罵個沒玩沒了!
“我告訴你,你是老闆沒有錯,不管我是作爲一線員工還是管理者,我都是憑藉自己的勞動賺取我應得的報酬,你少用老闆的職位壓制我,我並沒有欠你什麼!”安然的眼淚依然不斷涌出,語調也更加冰冷刻薄起來,“沒錯!我對你付出了感情,再說直白一些的話就是我喜歡過你,可是……那又怎樣?這又能說明什麼?我喜歡別人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冷之勳有半毛錢的關係嗎?你不過就是仗着我喜歡你,然後就放肆地一而再再而三的作賤我!”
作賤?
這個女人還真是惡毒,居然用上了這兩個字眼兒!剛剛還一腔怒火的冷之勳看着安然一幅悲從中來的模樣瞬間熄了火,他像貓玩老鼠一樣的心態饒有興致地看着面前這個倔強的女人是如何梨花帶雨?又如何在一腔絕望面前還能做到伶牙俐齒和咄咄逼人?
“是我瞎了眼,纔會相信你的鬼話!現在看來,你跟阮鵬也並沒有什麼區別,我可不想成爲第二個李姿,所以,請你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安然讓自己安靜了兩秒鐘,鄭重地說,“你是我的上司,我是龍起的一名員工,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僅此而已!”
“還有嗎?”冷之勳見安然停了下來,接了一句。
“請你儘快把你的東西拿走,我要休息了!”安然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仍舊一副準備關門送客的模樣。
“那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差點兒被這個女人矇混過去,冷之勳表情再次降到冰點,“你爲什麼要打掉我的孩子?孩子是你一個人的嗎?”
荒唐!笑話!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安然冷傲的表情又跟着加了一層冰霜,“你不要隨便說一些荒誕的話題來搪塞我,請你儘快拿東西離開!”
“憑什麼?”見安然死不認賬,一想到那無辜的孩子,冷之勳的怒火瞬間被激發了出來,“給我一個可以解釋的理由,你說啊——”他再次逼近安然,眼眸之中突然有亮晶晶的東西在閃爍。
安然第一次見冷之勳如此氣急敗壞的模樣,心裡也不由自主地慌亂起來。她稍作鎮定,安撫自己:他
不過就是爲了給自己的風流韻事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只是這個理由太過荒誕和無聊。
“你編完了嗎?”安然冷笑一聲,“如果編完的話,你現在就可以走了!”說完,安然表情決然地進了屋。
工作之外,她不想再陪這個紈絝子弟表演下去了。
“你以爲這樣就能掩蓋你罪惡的事實嗎?”冷之勳一把扯住安然的手臂,雙眼之中滿滿的火焰在燃燒,“我以爲你跟別人不一樣,我以爲我對你的好你都理解,到頭來你居然這樣,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
他的音調越來越大,眼睛裡的怒火也越來越旺。
“放開我!”安然試着抽回手臂,卻沒有成功。
“你之前對我的一切是不是在演戲?你對我的一切是不是在證實自己的魅力?你對我的一切……”
大腦裡有一層電流激過,安然不相信這話是從他的嘴巴里面說出來,絕望的情緒一下子涌了出來,眼中的淚水瞬間盈滿了眼眶,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的話:“對!我對你的一切就是假的,我不過就是看上了你們冷家的錢財,我不過就是利用你的職位想往上爬,我欺騙你的感情就是想獲到我自己想要的東西……”
大顆大顆的淚水再次滾落下來,安然保持着鎮定的情緒,一字一頓地繼續說:“我從來沒有愛過你!你之前幫我過我那麼多次,所有的一切不過就是想感謝你而已。而現在,你看清了一切,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了……你,不過就是我的領導,我只是你的員工,雖然你給我發工資,但是,這也是我的勞動所得,從精神上來說,我們永遠都是同等的!”
“你……”冷之勳說不出話來,眼睛裡面開始有了些許的絕望之色。
“我早就知道我們會有這一天,畢竟,李姿就是最好的例子!你是誰啊,你是堂堂的冷家接班人。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員工而已,我從來沒有奢望過你爲我付出真感情,所以,你所有的行爲我都不意外,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手臂在他的手裡越來越緊,疼痛感從手臂處傳了過來,安然掙扎了一下,表情淡漠地說:“就算你明天就跟阮小姐舉行婚禮我也不意外,我一樣會心懷感恩地爲你們送上祝福。畢竟,我窮途末路的時候是龍起給了我這麼個生存下去的平臺!我感謝你,感謝龍起!”
她的話說的如此冷冽決然,每一句話都像鋒利的刀刃輕輕淺淺划着他的心……
冷之勳猶豫了一下,終究是鬆了手。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問我打掉孩子的事情?我並沒有懷過孕,哪裡會有孩子一說?”安然望着自己手臂處紅暈,努力擠出一抹笑意來,“不管怎樣,我真心祝福你和阮小姐!”說完,又打量着房間,補充着,“這房子算我自己租的,按照周圍的房租標準,每個月一號我都會把錢給還你!”
女人歹毒起來真是無極限。那天
明明自己親眼看見桌上有打胎藥,她居然還在嘴硬!
“冷總,不好意思,我要休息了!”沒有等冷之勳說話,安然再次下達逐客令。
黯然的神色在冷之勳的臉上層層掠過,或許真的是他看錯了人,或許這真的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
冷之勳自嘲般笑了笑,轉身兒離去。
安然的情緒幾近崩潰,她一副好演技的樣子,佯裝輕鬆地緊跟其後,正要伸手去關門的瞬間他看見門外冷之勳猛然轉身的同時,表情一滯,低吼一聲:“安然,你——”
真的不想再這樣繼續糾纏下去了,她已經對這段感情絕望了,或許和他之間真的不只是一個溝壑的距離……沒有等他說完,安然就毫不留情地關上了門。
“啊——”門外傳來冷之勳的一聲慘叫。
安然一驚,她下意識地感覺到情況不妙,急匆匆打開門,看見從冷之勳的指端正不斷地往下滴着鮮血……
“你怎麼了?”安然立即哭了起來,她一把捂住了冷之勳的手,“你把手放在門邊幹嘛?對不起,對不起……”
冷之勳絲毫沒有顧忌受傷的手,他的臉上是滿滿的驚訝和疑惑,像看陌生人一樣上上下下打量着安然:“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你傻了啊你?走都走了,幹嘛要站在門口?幹嘛手放在門縫處?你這不是找事兒嗎?”安然顧不上那麼多,拉着冷之勳進了屋,一邊翻找藥棉和紗布一邊哭了起來。
冷之勳一言不發地看着安然,異樣的眼神兒絕望地隨着安然慌亂的身影不斷移動着,等安然爲他消毒包紮完之後,他再次盯着安然的眼睛,追問一句:“你究竟是誰?”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安然已經恢復了理智,“你要是真的拿東西,我現在去幫你收拾!”
在搞不清楚冷之勳是不是在使用苦肉計之前,她要迅速恢復應有的理智纔對。
“不用!”冷之勳一把抓住安然的手腕,雙眼死死盯着安然的臉,表情鄭重地說,“兩年前,我們就見過面對不對?”
“你在說什麼?”安然看着他深潭般的眼眸瞬間慌亂了起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就在賽里木湖畔吧?”冷之勳盯着安然,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變化。
說完,冷之勳一把抓住安然的手腕,他的掌心裡是安然在賽里木湖戴過的紅色轉運手鍊……
“你在說什麼?我……”安然看着他掌心處的手鍊,瞬間石化。
他們之間的最後一層薄紙被他就這樣輕輕捅破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冷之勳受傷的右手因用力而滲出了些許的血液,瞬間在雪白的紗布上印出一朵朵血紅色的梅花。
“兩年了,你從賽里木湖一直跟蹤着我到龍城,然後又悄悄地潛入了龍起,你究竟有什麼居心?”冷之勳一臉審視地盯着安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