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一週的精心準備之後,週六下午,龍起整個展廳人頭攢動,這是龍起開業以來最爲熱鬧的一次。所有邀約來的客戶都跟隨着指定的銷售人員,整個洽談區域和休息區全都擠滿了客戶。展廳之外,除了李姿之外的管理層全部在展廳之外準備就緒,對客戶進行最後一輪的跟進和溝通,所有的一切,嚴格地按照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經過層層把關和一次次的溝通交流之後,最終的結果是兩個小時活動期間的訂單量爲四百八十九臺,這個數字不僅消化了超齡庫存,而且幾乎消化了將近五分之四的庫存量,這個數字在整個區域乃至全國再次刷新以往的活動記錄。
“這次的活動之所以能夠取得如此大的成功,主要歸功於安總監!沒有她連日來日以繼夜的活動策劃就沒有今天這場盛宴!她是今天我第一個要感謝的人!”晚上的慶功晚宴上,冷之勳看在臺下的安然,鄭重地說,“我代表公司向她表達我們全體員工最誠摯的謝意!”
一直覺得冷之勳搶佔所有的風頭,這次成功的市場活動又給阮鵬當頭一棒。他一氣之下,直接沒有出席當晚的慶功宴。看着冷之勳當着衆人的面居然把安然吹捧瞭如此的高度,阮咪兒酸得幾乎要把胸腔腐蝕出一個黑洞來。
冷之勳簡單的致辭之後端着一杯紅酒徑直走到了安然的面前,在衆人的注目之下,他篤定而自豪地說:“安然,總部指定讓你寫一篇針對這次活動的心得體會,然後由總部統一發放到權威網站上去。另外,總部會對你個人進行六萬元的獎勵。”
“其實……”安然環視一下週圍,依然沒有見到李姿的身影兒,她有些沮喪地說,“我覺得這個殊榮是屬於李助理的,可惜她今天沒有來參加,不過我會轉達給她的!”
冷之勳怔了兩秒鐘,神色突然變的沉重起來:“在宴會開始之前我已經跟她通了電話,她瞭解,而且這樣的殊榮對她來說已經不稀罕了,因爲在前些年裡,她已經拿下了大大小小數十次的獎勵,所以,她認定這個獎項就是你的。”
“可我……”安然有些失落。
“沒有可是,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冷之勳壓低聲音說,“再說了,衆目睽睽之下,你給我討論這個問題,你覺得合適麼?”
安然立即收住了嘴巴,她端起紅酒,當着衆人微微一笑,禮貌而優雅地說:“感謝冷總的擡舉,我會繼續努力的!”
兩個酒杯碰出清脆的響聲,衆人歡呼雀躍,一陣陣掌聲經久不息地響了起來……
“心機婊!”阮咪兒望着眼前的場景,當即忍不住惡狠狠地罵了起來,“整天得意洋洋地招搖過市,賤女人就是命硬,那天在儀式上怎麼就沒有摔死她呢!”
錢芳菲用腳在桌子底下悄悄踢了阮咪兒一下,示意她聲音小一些。不料,阮咪兒卻更加變本加厲起來,她忍不住緊握手中的杯子,用一種仇視的目光斜睨着安然和冷之勳:“當初第一次在展廳見到她的
時候,她就撞倒了我,還弄壞了我的皮鞋。那個時候,我就覺得她是個妖孽!沒想到,三年過去了,他居然能夠相安無事地待在公司,還時不時地把之勳哥哥迷的神魂顛倒!我真想不通這個女人到底哪裡比我好?或者她整天在使用什麼鬼妖術?”
“還能有什麼招數?”錢芳菲一臉鄙夷地接過話,小聲說,“不過就仗着自己年輕漂亮有幾分姿色而已,趁着現在青春正好,不利用好自己的本錢,豈不是浪費了嗎?”
“原來地攤貨都是這麼個思想?”說完,阮咪兒轉頭看了錢芳菲一眼。
本來想打擊別人的話,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錢芳菲被阮咪兒別有深意的眼神兒看得瞬間紅了臉。略顯尷尬地說:“她本來就是那樣的人!”
“窮人之所窮就是因爲他們有賤骨頭,我就不相信一個用賤骨頭僞裝起來的高傲到底能走多遠,我就不信這個邪了!”阮咪兒說完,氣呼呼地端起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
錢芳菲聽着阮咪兒的泄憤之詞,她的臉上立即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來,她舉起杯子討好般給阮咪兒碰了一下,安撫性地說:“她和你永遠無法比擬,你就不要跟自己添堵了!”
“什麼意思?”阮咪兒追問一句。
錢芳菲用別樣的眼神兒瞄了一眼遠處的安然和冷之勳,然後抿了一口手裡的紅酒,繼而一邊輕輕晃動着杯中的紅色液體一邊提醒說:“你要怎麼跟她比呢?你是什麼身份?她又是什麼身份?你是公司乃至集團的女主人,而她呢?不過就是你僱傭的一個普通員工而已……”
“你的意思是把她趕走?”
“你完全有這種權利。”
“說實話,我一開始只是說看她不順眼而已,覺得她這個地攤貨跟我也沒有可比的地方,也根本沒有把她放在心上!“阮咪兒有些懊惱地說,“在後來,我再發現這個女人似乎在以驚人的速度成長着,等我緩過神兒來的時候她已經成爲了公司的管理層。這個時候我才警惕起來,要不是因爲這個,我怎麼可能會放棄自由自在的優越生活,加入了這漫無目的工作之中!”她嘆息一聲,幽怨地說,“可是,當我和你一樣萌生出想要讓她滾蛋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已經不能夠做主了!”
“你的意思是她是公司的管理層,是經過總部認可和認證過的?”
阮咪兒喝着手上的紅酒,望着遠處的身影,她眼中聚集了仇視之意:“是啊,我現在已經沒有讓她滾蛋的權利了!再說了,總部也不是我老爸一個人說了算,畢竟他的股份份額相對比較少。”
“你這腦子鑽進了死衚衕了!”錢芳菲喝了口紅酒,幽幽地說了一句。
“你什麼意思?”
阮咪兒覺得錢芳菲的話裡有話,她放下手中的酒杯鄭重地看着一臉笑意的錢芳菲,等待着她給自己一個答案。
“你沒有聽說過‘曲線救國’這四個字嗎?”錢芳菲四下環視一週,附在阮咪兒
的耳朵邊小聲說,“你可以先把她先降到你隨時都可以拿捏的職位,這樣的話,她的生死不就是你說了算了!”
阮咪兒一怔,這才明白過來錢芳菲的意思,她怔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地說:“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但是,如果要這樣的話,還是得有個合適的理由才行。”
“你就隨便找個理由找冷之勳鬧騰就行了,你們畢竟是準未婚夫妻了,你又不是辭退她,難道他還不答應你這點兒要求?”
阮咪兒蹙着眉頭,凝望着遠處那兩個正在衆人舉杯慶祝的身影兒,她沉吟片刻之後,眉頭稍稍舒展開來……
晚宴一結束,安然繼續撥打李姿的電話,一陣鈴聲之後,那邊再次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今天這麼隆重的慶祝,以李姿以往對工作嚴謹認真的態度,她肯定是不會無故缺席的。安然想起當初制定這個活動方案和討論這個活動方案的時候,她也是缺了席的……這一連串的疑惑積壓在安然的心裡,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起來……
一陣忐忑不安之後,她決定趕去李姿的家裡一探究竟。
安然望着正在與員工交流的冷之勳,想了想,安然決定不告而別。
匆匆出了酒店,安然伸手攔截了一輛車直接朝着李姿的家疾馳而去……
站在門口處,安然再一次撥通李姿的手機,依然是無人接聽的狀態……她掛斷電話,伸手敲了敲門,裡面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李姿姐——”安然有些着急地一遍遍拍打着房門,依然無果。
她再次撥通了電話,把耳朵緊貼在房門上似乎聽到有李姿特有的手機鈴聲,就是那首ColbieCaillat的《Try》,安然猶豫了一下,再次拍打起了房門來……
“請問你找誰?”隔壁的鄰居開了門,一個優雅的中年女人探出了一個腦袋。
安然這才意識到打擾到了別人,她趕緊道歉:“對不起,我有急事兒找她……”
“她好像生病了,不知道是不是住院了,應該不在家裡。”
“生病了?”安然心裡有一層黑影掠過,追問道,“你知道她生什麼病嗎?”
中年女人搖搖頭,補充說:“看起來好像挺嚴重的,這段時間經常有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來照顧她,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說完,中年女人就關上了門。
生病了?她生了什麼病?
安然靠着李姿的房門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緩緩矮了下去,她坐在李姿的門前,一次又一次地撥打着李姿的電話……一次次的失望之後,安然勉強站了起來,她緩緩朝着電梯走了過去,剛按下電梯,身後就響起了開門聲……
瘦了一大圈的李姿手扶着房門,沒有化妝的一張臉慘白地朝着安然微笑,她的聲音溫柔無力,和之前的尖銳刻薄形成鮮明的對比,只輕輕地說了一句:
“你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