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瑟瑟,濃霧再起,整個湖面的溫度再次降低起來,而平整光滑的冰面正不斷出現層層裂紋,像是湖底有什麼東西想要破冰而出!
“臭和尚,你出來!”火延年升在半空中怒聲大吼,“你以爲這樣就能把我困在這裡不嗎?!”
火延年雙手持刀舉過頭頂,渾身靈力鼓盪手中的烈焰長刀上的火焰更勝,在這個漆黑的夜晚猶如一盞耀眼的明燈。
“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王者!等我破了這狗屁陣法,定要抓住你這禿驢扒皮抽筋——!!!”
“火烈式——熔元斬!”
濃郁成實質的火紅刀芒從火延年手中爆射而出,直奔腳下冰封的湖面,刀芒所過之處恐怖的高溫將空氣燒出焦糊的味道,原本由於陣法的緣故而急劇降低的溫度竟然都有回升趨勢。
刀芒還未到達,冰封的湖面就已經裂開了多條裂縫,很明顯已經不堪重負了!
“轟~”
佈滿裂紋的湖面終於破碎開來,碎裂的冰渣由於受到衝力而迸射到半空中,然後在失去力量之後又紛紛落下,湖面上空如同下了一場冰雹,還是非常巨大的那種。
看到眼前一幕火延年的臉色卻並沒有輕鬆起來,眉頭反而皺的更緊了。
“不對!眼下這冰層也太容易破壞了一點,自己明明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結果卻只一刀就將目標摧毀掉了,這種感覺就像這冰層故意讓自己去破壞的一樣!”
火延年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苦苦思索的他不經意間掃到身邊不停墜落的冰塊碎屑喃喃道:“這冰怎麼還未落盡?難道說···”火延年低頭向湖面看過去——
在清冷的月光的照映下一湖碎裂的冰塊泛着晶瑩剔透的光芒,等到半空中剩餘的冰屑落盡那湖面的真實面目終於顯露出來!
只見在那些散亂的冰屑之下,一朵冰雕的蓮花正緩慢的從冰堆裡如同破土而出的小草一般“拱”出來。與此同時一股凜冽的寒氣瞬間席捲了整個湖面的空間!
“寒炎心蓮!”看到眼見景象的火延年驚怒交加,暴跳如雷的怒罵道:“賊禿子!有膽就出來跟你爺爺大戰三百回合!你不是一直不承認偷了爺爺的東西嗎?!眼前這朵蓮花你是從哪弄來的?!滾出來和爺爺對質啊!賊禿子!”
原本火延年想罵的是‘生兒子沒**兒的’,但是轉念一想一個和尚哪來的兒子?你就是罵他祖宗十八代他一句‘出家人既已出家便已無家’你又能怎麼樣?你說你當什麼不好,當個和尚別人罵你都不知道怎麼下口!
聽到火延年氣急敗壞的怒罵,夏子軒從調息中站起身來,剛纔冒險佈下“嫁衣輪轉局”實在是耗光了他身上的每一份力量,不但那塊神秘的碎片醞釀出的特殊靈力消耗光了,就連自身的氣力都耗了個乾淨!
看着手中已經有些奄奄的蓮花,原本宛如水晶渾身散發着凜冽寒氣的寒炎心蓮顏色已經變得灰暗了不少,除了蓮心尚未熄滅的淡藍色火焰之外,蓮花的本身的樣子甚至連普通的雪蓮都不如。
剛纔佈陣不但將自己讚了幾天的特殊靈力耗盡,而且還抽了剛到手的寒炎心蓮一半的冰寒靈力,現在手上這株寒炎心蓮已經基本處於半廢狀態了。最重要的還是竟然得罪了一名王者!細數一下一晚上的收穫和損失,夏子軒覺得自己實在是虧大了!
“該死!如果不是本公子實在沒力氣了,一定好好炮製你!”夏子軒有些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看了一眼被濃烈霧氣籠罩的湖面憤憤的說:“忙活了一晚上竟然沒撈着多少,算了還是先離開再說!等他破陣而出自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老棒棰!本公子家裡有事,就不陪你在這耗着了,後會無期!”
說完這句話,夏子軒也不管火延年什麼反應,順着林蔭小道緩步離開,對於身後傳來的陣陣怒吼充耳不聞。
火延年一臉火紅的毛髮已經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寒霜,甚至連烈焰長刀上的火焰都變得暗淡了許多,但是他明顯的感覺到整個陣中的溫度已經開始緩慢回升了,相信過不了一時三刻自己就能破陣!偏偏這個時候那個始作俑者,那賊禿子竟然不知何時已經出去了,而且就要離開!
你要是離開了,天下之大老子去哪找你報仇?!難道這罪就白受了?寒炎心蓮那樣的天材地寶就這樣拱手送人?想到這裡火延年忍不住破口大罵。
“天殺的賊禿驢!有種你就別走,等老夫出來定將你碎屍萬段!老夫在此立誓,不殺你誓不爲人!啊!啊——!”
而夏子軒現在卻已經來到了亡者山脈的邊緣。
“不走?難不成等你出來把頭砍下來當球踢?”夏子軒聽到遠處傳來的陣陣怒吼嗤笑道,“真當本公子傻嗎?”
“不過估計從明天開始雲嵐城的和尚就要倒黴了,唉~可憐的和尚。”換上一身新衣服夏子軒在亡者山脈山腳下雙手合十對着山脈拜了拜——阿彌陀佛~
“跟了這麼久,是不是應該出來見一下了?”走出山脈來到西城貧民窟旁邊幾間破舊的茅屋附近,夏子軒突然停下腳步問道。
不知何時天空飄來幾多烏雲將月光遮蔽,貧民窟裡鮮有燈火,除了寥寥幾處閃着朦朧的光之外四周盡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整片長型條帶狀的貧民窟就像一條黑色的破布條掛在雲嵐城的身上
四下裡寂寥無聲,幾隻流浪貓從一堵坍圮的院牆上跳下來追逐着一隻老鼠,微涼的秋風徐徐吹來卻帶着一股惡臭一種屍體腐爛後混合的臭味。不過一切跡象表明,附近似乎並沒有活人。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夏子軒轉身盯着不遠處的一顆已經枯死的大樹說:“難道非要我親手把你揪出來?!”
話音未落夏子軒便向着枯樹走過去,他一邊走着一邊暗自提氣防備着,果不其然等他距離枯樹還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之時枯樹黑漆漆的樹幹突然一陣蠕動,一個身穿黑衣的人突然顯現,那人手持一柄奇怪的匕首對着夏子軒的喉嚨便是一刀!
夏子軒對此早有防備,當下身體後仰匕首如同一道黑光貼着他的鼻尖堪勘掠過,與此同時他下意識的便擡腿直踢,一腳揣在黑衣人左腿的關節處。
“嗯~哼~”
黑衣人悶哼一聲身體踉蹌後退,右手的匕首又作勢向下捅,如果被捅中並且以他後退的態勢來看夏子軒鐵定當場被開膛破肚!
而此時夏子軒踢出的一腳剛剛收回這麼短的時間內根本無法在踢出一腳來阻止,千鈞一髮之時只見他肚子猛地一縮,腰部一扭直接在地上滾了起來,雖然姿勢不雅但終究躲過了黑衣人這一擊。
“你是什麼人?”
等到兩人拉開距離,夏子軒從地上站起來眉目微寒的冷聲問道。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先衝上去把對方打殘了俘虜之後纔會發問,因爲只有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上,你的每一句話纔會有分量有價值,現在問這一句,目的不過是拖延時間。
沒有辦法,之前爲了對付火延年累得半死,好不容易恢復的一點力氣就在剛纔又消耗的七七八八,夏子軒現在站着雙腿都有些發軟,只能想盡辦法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殺你的人!”
那黑衣人顯然很不給面子,沙啞的聲音還沒消散那黝黑的森冷的匕首便又劃了上來。
真是龍遊淺底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眼前這種修爲不到王者的角色若是放到以前不是說拍死就拍死?本公子自出道以來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欺負過?真真真,憋屈死老子了!
生氣歸生氣,對方捅來的刀子還是要躲。看那怪異形狀的匕首泛着冷光,夏子軒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他可不覺得自己的肉體能抵擋的下眼前這件兵器,若是凡兵還好說,眼前這個很明顯不是一般的兵器而且刀刃上似乎還淬着毒!這要是被劃上幾刀,估計今天晚上就真的要交代在這!
黑色的匕首再次直奔面門而來,看樣子這個殺手對於夏子軒的小白臉十分痛恨,勢必要給他一刀將他毀容。
夏子軒身體微側,匕首貼面滑下帶走一縷長髮,然而殺手對此似乎並不滿意緊接着便將匕首橫移,對着夏子軒的左側胸部橫切。
“草你大爺!”
看這人的攻擊如此犀利,而且竟然想要一刀把自己的胸給切掉,夏子軒不禁破口大罵。
這是能隨便亂動的地方嗎?今天早上阮姐姐纔剛剛摸過,這可是極其重要的證據,眼前這混蛋竟然想毀滅證據?!實在是,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能忍舅舅也不能忍!
於是夏子軒當時便怒吼一聲,然後···然後他就很乾脆的躺到地上滾到一邊去了······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雖然內心十分極其特別想馬上弄殘眼前這個人,但理智還是讓他選擇了躲避,而且是以這麼丟人的方式。
“喂,等一下!”
夏子軒狼狽的從地上站起來喘着粗氣阻止道:“我知道我今天晚上怕是逃不過了,不過我有一個請求,”他滿臉悲切的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接着說:“能不能在我臨死前告訴我你是誰?還有到底是誰要殺我?最起碼讓我當個明白鬼吧?”
“他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
刺客不應。
“三倍?!不能再多了呀,再多你還是殺了我吧!”
夏子軒一副寧死不屈的守財奴的表情。
黑衣人首先愣了一下,不過隨後眼神就成了鄙夷。
這就是所謂的A級任務?這就是僱主說的危險分子?這也太沒有節操,太沒有骨氣,太沒有挑戰性了吧?!
對於夏子軒的表現讓他從一開始的謹慎變成了鄙夷,每次出刀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力發七分留三分,反而變得刀刀狠厲大開大合,而對於他的攻勢夏子軒好像毫無辦法,只能一次又一次狼狽的躲閃着。
以至於後來每次看到眼前這個獵物連滾帶爬的躲開自己的攻擊,黑衣人都有一種貓戲老鼠的快感。
再一次一刀逼得對方滾倒在地,在其還未曾爬起來的時候黑衣人便已經跳將過來,右手緊握黑色怪異的匕首對着夏子軒的喉嚨猛地劃落——
“結束了!”
雖然貓戲老鼠的遊戲有一些樂趣,但時間長了還是讓人乏味,而且黑衣人覺得自己作爲殺手總不能這麼跟他戲耍下去吧?自己可是殺手哎~
感覺手中的匕首迅速的撕裂空氣黑衣人知道自己的這次任務已經完成了,對方絕對不可能躲得過最後這一刀,如此近的距離就算是武王來了也不一定能完全躲開!
雖然由於目標實力太弱令他感覺不太盡興,但一想到完成任務之後的獎勵他還是很興奮的,所以爲了報答夏子軒給自己送來如此簡單卻又獎勵豐厚的任務他決定讓他死的痛快一點,不自覺揮刀的速度又快了半分。
黝黑的刀鋒劃過並不遙遠的距離,黑衣人甚至已經能夠感受得到夏子軒脖頸動脈的跳動和熱氣!
“死吧——”
“嗤~嗡~”
“怎麼可能?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