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一切化作死寂的湮滅國度。
在鄧肯本體意識抓起手辦般的湮滅位面融合後，鋼鑄天使的化身便一同進入了祂的領域內。
一號人間體的形態再度發生變化，已經越來越不像是人類了，而是呈現出一種半龍半巨人的模樣，頭角崢嶸，龍人之相，就連部分皮膚都好似浮現了淺淺的細密龍鱗。
龐大無比的魔力旋渦攪動着整個湮滅位面的魔力涌動，雖然不朽者呈現出狂戰士般的姿態，可是擁有的法力池絲毫不弱於一位傳奇巫師。
“龍？”
“煉獄位面？”
鋼鑄天使的身影從崩塌的山峰中緩緩走出，祂的聲音並非是冰冷的機械音，更像是一個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冷酷戰士，祂凝視着眼前的鄧肯，緩緩道：“來自異世界的魔神，你爲何要捲入此地的紛爭？”
這是祂第一次開口說話，前面對陣萬物均衡者-潘諾西斯都沒有任何言語，這代表着鋼鑄天使的本體意識已經上線了。
“爲什麼？”
鄧肯的神色淡漠，平靜道：“大概是爲了力量、神職，爲了完成世界意志的委託吧。”
“而且你們把世界弄成了這幅鬼樣子。”
“我着實不喜歡。”
鋼鑄天使聞言沉默片刻，手中的等離子光劍逐漸凝實，身後的刀鋒羽翼擊飛了狂風掀起的無數巨石，祂沉聲道：“這只是完成擢升必須付出的代價！……”
代價？
什麼代價？
鄧肯笑了，嘲諷道：“誰付出代價？整個星球？萬物衆生？無數凡人？”
“爲什麼不能是你們付出代價？”
“你們揹負了什麼？你們付出了什麼？”
“你們是揹負了世間之惡？還是承受了萬靈反噬？”
“我看你們的化身，很偉光正嘛！”
“好像這個世界變成了這幅鬼樣子，你們這些個守護天使，一點責任都沒有，一個個的化身都光芒四射！”
“嘖嘖。”
“我也算去過不少地方了。”
“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世界都整成一片末日景象了，自身還能凝聚如此光輝偉岸的化身形象！”
前世不是有一句話嘛。
叫做什麼來着，紙醉金迷不叫我，全球變暖全怪我。
整個世界的因果罪惡都在機械神教的身上，但是祂們好像用某種方式逃過了因果律，把世間之惡都轉移到了無數芸芸衆生的身上。反正這些守護天使的化身，全部都是光輝閃耀的白色靈光，反倒是鄧肯的身上一片血色的靈光，看起來邪惡得不行。
這是世間的秩序規則都被祂們所制定，祂們說誰是惡，誰就是惡。
靈光這東西，有點像是善惡陣營。
鋼鑄天使身上是光輝閃耀的白色靈光，那就是秩序陣營，而且還是善良陣營，鄧肯身上一片血光，那就是邪惡陣營，妥妥的邪神面相。
秩序善惡都由祂們定義了。
那還不是祂們說誰是邪神，誰就是邪神。
鋼鑄天使聞言表情越發凝重，敵人居然能夠窺探世間的因果律，以及秩序篡改後的根源法則，祂比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邪神了，必須出重拳！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你們鎖死了凡人擢升的途徑，篡改了秩序善惡的根源法則。”
鄧肯的表情越發淡漠，甚至有一絲嘲弄，玩味道：“要是在正常的世界裡，誰把世界弄成末日，誰就揹負因果律之惡。”
“泛意識萬靈都得詛咒你們！”
“但是你們身上一點都沒有。”
“那麼。”
“世間之惡在哪？不會是在機械之神身上吧？”
萬物衆生背不了這麼大的黑鍋！
就算凡人有億萬規模，也無法揹負如此罪惡！
舊時代神靈都被扭曲成了太古憎恨，如此大的罪惡只有一個存在能夠揹負。
大概率就是死得不明不白的萬機之神了！
鄧肯的掌心浮現血之杯，裡面除了原本的魔力之外，還有污濁的暗紅色流質，像是半凝固的鮮血，充斥着罪惡的氣息。
他是萬王之王，帝國皇帝，世間秩序的制定者之一，一手引領了啓蒙時代，讓愚昧的黑暗時代遠去，這樣的不朽者不應該剛降臨就變成了邪神陣營，鄧肯做得事情算不得真正的邪神。
可是現在的他，就是一位邪神。
甚至就連巢都裡面死掉的千萬人，那凝聚的罪惡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世間之惡（血之杯）（因果律）：三號世界的根源法則已經被篡改扭曲，世間的罪惡被強行安置在了其他類神力和萬物衆生的身上。篡改後的因果律，將你的降臨判定爲一切之惡，億萬生命的死亡都將由你來揹負因果。”
（你轉化爲冠位狂戰士位階！）
（不倦狂暴大幅度強化！）
人又不是我殺的？
從F46區死掉了幾十萬人開始，世間之惡就莫名其妙地往鄧肯身上轉移。
那些舊時代的神靈，可能身上揹負的罪惡太多了，黑鍋太多後，再加上一兩個鍋根本沒感覺，屬於是債多了不壓身。
可鄧肯不是啊！
祂就算是神靈，那也是妥妥的正神。
數百萬上千萬條的人命，莫名其妙地罪惡就轉移到了他的身上，機械神教的守護天使反倒是一點因果都沒沾，變成了維護世界秩序的偉光正形象。
這些死掉的人裡面，很多都是被肅清協定處決的。
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七位守護天使篡改了秩序善惡的根源定義，祂們說誰有罪，誰就有罪。
從一號人間體降臨那一刻起，祂就是一片血紅色的靈光。
鋼鑄天使已經不再說話了。
祂的表情變得殺意凜然，相比那些被瘋狂扭曲的太古憎恨，眼前的域外邪神更加危險，因爲祂清醒、理智、並且擁有驚人的洞察力。
因果律這東西，必定是誰起因，誰就承受果。
可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倒果爲因了，而是因果顛倒，黑鍋全他媽被非法轉移了。
這甩鍋能力太強了。
難怪世界意志都有點癲了！
因爲人口太多，所以機械神教爲了維持這麼多人口，不得不拼命壓榨整個星球的資源，所以芸芸衆生的億萬凡人身上都有原罪，誰讓他們活着就需要生存資源，需要空氣，需要吃飯的。
至於其他那是一點都不提，世間之惡全被甩出去了。
但這份黑鍋，鄧肯不背。
他要還回去！
轟！
鋼鑄天使眼中的殺意越發凜然，祂雄偉的身影化作一道殘影，等離子光劍好似流光般掠空，強大的能量讓空氣都燃燒起來，幾乎撕裂的空間中浮現一道光暈般的電光弧痕，祂體內的反重力引擎在轟鳴，源力內核的輸出功率被提升到最大，甚至出現了過載的跡象，必須要依靠流動的‘鮮血’，也就是體內的機油來緩和過載。
鐺！
鄧肯面無表情地隨手一劍斬出，劇烈的碰撞中，涌動的魔力之風肆虐，鋼鑄天使衝得有多快，飛得就有多遠，重達數十噸的身軀被擊飛出去了數千米，轟地一聲悶響，將遠方的骸骨堡壘撞得四分五裂。
他其實也有點意外，沒想到轉化爲狂戰士位階後，自己的力量會如此恐怖。
一直以來，鄧肯都極少被逼出第二階段的狂戰士形態。
在凡間帝王的時期就更不用說了，世界的天花板，只有當初面對神靈讓他狂暴了一次，其他的人哪怕是所羅門王都不行。
至於他此刻身上的力量概念到底有多強，鄧肯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只能稍微推演一下。
按照龍與地下城的概念來說，巨人血脈的種族模板，以比較普通的山丘巨人來說，大概是力量+15左右，這算是比較低的標準了，因爲大型巨人血脈有些能加20點力量。
鄧肯取一個最低的數值，也就是10點力量屬性，來自提升後的巨人血脈。
然後，他身上還有暴食之力的素質強化，這個忽略不計，聖盃之血也有力量提升，這個也忽略不計，他自身不斷成長，基礎屬性也會被強化，這個同樣還是忽略不計。
只計算銘刻的龍之血脈，對標爲龍脈術士的天賦屬性加持，龍之力量在提升滿後，會出現半龍化，也就是鄧肯現在的狀態，它提供的額外屬性強化大致是力量+8，體質、智力、魅力+2的基礎屬性。
除此之外，就是神話形態後的不倦狂暴，這是狂戰士野蠻人的傳奇能力，大概是力量體質+10的樣子，少部分特殊狂暴可能+12力量。
也就是說在忽略不計那麼多要素條件的情況下。
哪怕是鄧肯什麼都不幹，額外強化的力量屬性也接近30點，要是全部都算上的話，祂基本就是人形的太古憎恨，接近最早期蓋亞所生的那些百臂巨人。
力量這個概念是自動朝着他身上凝聚的，鄧肯從未刻意去凝聚力量領域的法則。
狂暴一開！
七位守護天使裡面，司掌戰鬥與勇氣，萬機之神之下最具勇力者，鋼鑄天使的化身，就這樣被祂輕易地抽飛了。
“這不可能！……”
“吾纔是力量的化身！……司掌力量法則的力天使之首！……”
鋼鑄天使的口中溢出‘鮮血’，嚴格來說應該是機油，因爲祂們以聖油爲血，作爲衆多力天使之長，鋼鑄天使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人用蠻力抽得口吐鮮血。
祂甚至想起來了自己還是凡人的時候，擁有肉身的時候，面對那些暴怒狂戰士時的恐怖壓迫力。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
鄧肯活動了一下筋骨，一步踏出，好似地震，眼前的大地碎裂，數千米的陸地架都被掀起，直接將擊飛的鋼鑄天使震飛進入浮空狀態，他的聲音越發冰冷，沉聲道：“在大自然的偉力面前！”
“機械的力量並不值得一提！……至少你還沒有那麼強！……”
如果是廣義自然界，那麼重力引力也算力。
砰！
他整個人就好似炮彈掠空般，純粹依靠物理力量，宛如閃現般出現在了鋼鑄天使的上空，一擊力大勢沉的劈斬，火星崩裂，直接將敵人背上的刀鋒羽翼斬碎，詛咒長槍化作一道血色閃電洞穿敵人腹部，上面的聖鑄符文在燃燒中一點一點消失。
既然都被打入邪神陣營了，那他也沒有顧慮了。
希臘神系最具蠻力者，是蓋亞所生的百臂巨人，鄧肯雖然沒有化身憎恨形態，可是也相差不遠。他此刻也大致推算出來了自身所凝聚的力量法則上限在哪，如果解開所有的神話限制，約等於龍與地下城裡面五十點左右的力量屬性，特殊情況下會超出這個上限值。
不過要開啓憎恨形態，必須先進入狂戰士的狂暴狀態。
轟隆隆！
鋼鑄天使的化身好似流星般墜落，鄧肯血色的身影站在祂的背脊上，雙手抓住刀鋒羽翼，直接硬生生撕了下來，這對刀鋒構築的天使之翼着實煩人。他現在化身爲接近三米多高的半龍半巨人，以恐怖的蠻力鎮壓高達三四十米的鋼鑄天使，將想要掙脫的敵人硬生生踩得高速下墜，緊接着祂手掌插入敵人的脊椎，沿着外殼的聖鑄裝甲，活生生將眼前的鋼鑄天使給‘剝皮’了！
那銘刻了無數聖鑄符文的裝甲下方，則是鋼鑄天使的內部結構，裡面浮現了數之不盡的符文零件，其中一個源力能核在泵動，提供着極爲強大的能量。
機械之軀也沒有那麼強，只是面對凡人時優勢明顯。鋼鑄天使的上限由構築祂化身的機械強度決定，除非說祂全身都是神器級神話級的材料鍛造，要不然常規的奇物級鋼鑄裝甲，在鄧肯的面前也是精金秘銀的水平。
咔嚓！
脊椎是鋼鑄天使最大的弱點。
要是面對洞察天使，那怪異的齒輪結構，鄧肯還不知道要害在哪，可是鋼鑄天使是人形化身，在破壞了脊椎後，敵人的機動性便直線下降了。
‘鮮血’噴涌！
鋼鑄天使體內的機油噴了鄧肯一身，隨着祂身上的某個聖鑄符文亮起，天使化身噴出的鮮血瞬間點燃，將鄧肯整個人都化作了一團火焰。
火焰在急速下墜的過程中飛速熄滅，鄧肯的模樣看起來毫髮無損。
他直接將鋼鑄天使的上半截脊椎骨抽了出來，上面銘刻的聖鑄符文在他污濁的魔力下熄滅，世間之惡污染了鄧肯，也沿着他的魔力污染了鋼鑄天使的‘聖潔’。
砰！
在兩人落地的瞬間，鄧肯的身影飛躍而起，單手抓着聖鑄脊椎骨，那閃耀着精金光澤的機械脊椎硬生生插入了鋼鑄天使的大腦中！
一隻機械臂瞬間抓住了鄧肯的腰部，恐怖的蠻力想要將他碾碎。
手臂之下，重力引擎在轟鳴，鋼鑄天使全身的能量都在輸入右臂，但鄧肯神色沒有絲毫變化，詛咒長槍好似標槍般穿透裝甲，卡在了重力引擎的位置，接着他抓住鋼鑄天使的腦袋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那龐大的機械頭顱陷入地下數十米，只剩下雙腳露出，腳下的反重力引擎轟鳴，依舊在輸出能量。
——誓約勝利之劍！
——劍勢：斬首。
在破壞了聖鑄脊椎骨後，鋼鑄天使的化身就是一對失去平衡的廢鐵，鄧肯手中的誓約勝利之劍化作一道光柱斬下，直接將眼前的敵人分屍兩半。
“知道你爲什麼會輸嗎？”
鄧肯單手拎起來了鋼鑄天使的頭顱，它再也沒有了開始那莊重肅穆的模樣，看着那已經逐漸黯滅的機械眼，鄧肯冷漠道：“你身上的零件，壞一個，戰鬥力便下降一分。”
“你只有剛降臨那一刻能跟我交手，越往後你只會越弱。”
吱嘎！
在令人牙酸的聲音中，鄧肯直接將鋼鑄天使的腦袋捏碎了。
他在刺激眼前的鋼鑄天使，相比其他形態詭異的守護天使，無疑這一個最有可能斬殺本體。
湮滅位面逐漸消散。
在現實迴歸的同時，鄧肯的身影也再度浮現，他領着鋼鑄天使那碩大的機械頭顱，就像祂一開始拎着真菌夫人的腦袋那樣。
半空中。
洞察天使的神色似乎有一絲驚駭，大氣層之上，時鐘天使也開始運轉時，祂覺察到了危險的氣息，隨着指針的陰影轉動，原本靜滯的時間流開始加速，一下子四周的一切都好似按下了快進鍵般。
整個戰局瞬間發生變化！
這三位降臨的守護天使裡面，只有時鐘天使是鄧肯唯一看不透底細的，祂剛剛降臨就施展了類似‘時間停止’的法術，而現在祂轉動指針時，時間流又開始加速，不知道何時大氣層的上空已經浮現一艘艘的鋼鐵戰艦，甚至還有一個雄偉無比的好似宮闕神殿般的軌道要塞。
——“機械泰坦神殿（軌道要塞）！”
數之不盡的吟唱聲響起。
它就好像是一個懸空的太空堡壘，下面是鋼鑄禱言銘刻的基座，上方修築了密密麻麻的機械神殿，一座座雄偉的神殿好似宮闕般。那些能夠在上面生活的，基本上都是機械神教的核心教徒，一般機械修士的親眷根本沒有資格進入其中，必須是賢者級，乃至是大賢者的直系子嗣，才能離開遍佈污染的巢都世界，進入軌道上空的聖殿生活。
他們也是最享受機械神教提供福利的羣體，也因爲生活優渥，他們對機械之神的信仰更加虔誠，並且具備一定的特殊能力，甚至進行過基因優化。
巢都底層的人民天天吃救濟糧，勉強餓不死，哪來那麼多虔誠信仰。
生於苦難，不得救贖。
這個世界絕大部分底層人士都是泛信仰。
時鐘天使加速的時間流這一次不包括鄧肯，當他跟異常的時間流保持同步時，不朽者的身影已經被數十艘戰艦包圍了起來，數之不盡黑洞洞的炮口都瞄準了他的位置。
這是打算直接將他從地圖上抹去！
維度空間。
上帝視角的投影頁面中浮現提示：
“警報！警報！”
“偵測到戰術核打擊！……”
“偵測到時間流異常！……時間法則被扭曲！……時間流開始加速！……”
“三號人間體死亡！……”
剎那間！
整個投影頁面都被一片恐怖的白光所籠罩，洞察天使的身影分化出一道道的數據天使虛影，但祂的目標卻並非是不朽者-鄧肯，而是隱藏在巢都下方準備撤離的三號人間體。
這個傢伙擁有極爲強大的算力和洞察力，祂的化身正面打不過不朽者，卻不知道何時找到了三號人間體的位置。
隨着一閃而過的幽光，洞察天使直接對三號人間體出手了。
血光乍現！
三號人間體的軀體被洞察天使洞穿，巫妖康格斯在一瞬間顯露出猙獰的幽魂形態，雖然勉強抵擋，但是實力差距巨大，就連顱骨上都浮現一道道裂痕。
“陛下！……”
“抱歉！……我讓你失望了！……”
隨着三號人間體被洞察天使的化身擊殺，巫妖康格斯也好似發狂般，那幽邃的顱骨眼眶內飛出無數的靈魂之火，數之不盡的亡魂好似潮水般涌出，它們啃食着附近的一切，某種程度上擁有傷害到數據天使的靈魂能力。
咔嚓！
巫妖康格斯的顱骨碎裂，一道靈魂遁入黑暗，重新逃回了隱藏的命匣內。
不朽者的存在被切斷現實鏈接。
可是並沒有馬上消失，而是失去了在現實層面的錨點。
看樣子在鄧肯跟鋼鑄天使交手的時候，洞察天使就已經在找三號人間體了。
痛！
靈魂上的刺痛。
這是鄧肯第一次失去人間體，隨着他的本體意識涌動，維度空間的某片區域，一個朦朦朧朧的輪廓浮現，正是被洞察天使暗殺的三號人間體。他就好像是一個靈體化的手辦般，被放置在了維度空間的某個位置。
投影頁面上浮現降臨載體被切斷的提示，在失去了現實錨點後，不朽者的存在也在逐漸迴歸。
戰略核打擊的熾熱白光中。
不朽者的身影從核爆中飛出，祂看起來已經受傷不輕，身軀都有融化的跡象，隨着阿瓦隆的信仰之力注入，誓約勝利之劍化作數百米的光劍劃破天際，在大氣層之上，體內的魔力瘋狂涌動，凝聚成實體，直接斬在了眼前的太空要塞上。
轟隆隆！
機械巨神殿的外層浮現一道肉眼可見的能量防護力場，璀璨的光芒好似爆發的星辰，緊接着無形的能量力場破碎，眼前的雄偉要塞被斬裂，伴隨着數以百計的神殿崩塌，裡面吟唱的機械聖言也戛然而止。
還不夠！
鄧肯開始壓榨最後的魔力源泉，他的現實錨點已經被切斷，迴歸只是時間問題。
那道信仰之力化作的光劍橫掃而過，附近的十多艘戰艦一個接一個爆炸，化作無數碎片墜落大氣層，瘋狂燃燒，好似漫天的流星雨。
最終。
那座雄偉的機械要塞也崩塌墜落，它就好像是一顆隕石般，在撞擊地面的同時，產生了極爲恐怖的爆炸衝擊。
“切斷現實鏈接！”
“一號人間體化身迴歸！……標記現實層面座標！……”
鄧肯面無表情地站在投影頁面前，看着三號世界的畫面逐漸變得灰暗，隨着人間體死去，他也跟這個世界斷開了鏈接，只能留下一個位面標記。
“時間靜滯，時間加速……”
防不勝防。
鄧肯對時間領域的法則理解尚不深入，洞察天使的算力太強了，哪怕是他有所準備，也依舊防不住這個老六暗中偷襲。敵人對時間流的操控能力，讓鄧肯一直非常被動。
這是他第一次在降臨的現實層面吃了這麼大的虧！
三打一。
還搞偷襲，不講武德。
他最大的弱點就是三號人間體不夠強，而這個弱點也被洞察天使抓住了，有時鐘天使配合，發現的那一刻，就是三號人間體死的那一刻。
投影頁面上，傳說度開始不斷增長！
這一戰收穫的傳說度，甚至遠高於斬殺上帝之鞭，可鄧肯依舊高興不起來，因爲沒有再造人間體的能力，他恐怕很難再進入這個世界了。
隨着三號投影頁面定格，最後凝聚的傳說度穩定在了‘50點’的數值上。
因爲人口基數龐大，收穫的傳說度也十分驚人！
鄧肯的意念一動，一塊黑色的晶體碎片，好像是魔方般的物體出現在了掌心，內部有無數精密微小的銘刻，散發出淡淡的流光。
——“機械之神的聖骸（？？？）：未知。”
死了一個人間體。
鄧肯最後大概收穫了50點傳說度，外加一塊機械之神的聖骸。
機械神教對那片現實國度的掌控力太強了，他只要稍微做點事情，立刻便會引來守護天使的鎮壓，而且如果上升到天災級，有可能同時出現三位守護天使的化身。
但守護天使一共有七位，其他的四位至今尚未露面，要是威脅進一步升級，估計有可能七位天使會同時降臨。
敵人就不存在單打獨鬥的說法。
降臨必定被祂們羣毆。
祂們幾乎是把這片物質世界當做了自己的私人所有物。
“老子總有一天還會回來的！”
鄧肯站在那片灰暗的投影頁面前沉默了許久，輕輕一擡手，一號投影頁面轉移到了主位，不過他意念一動，倒是在那片灰暗的投影頁面上看到了一段日誌提示。
——“機械紀元4236年，巫妖-康格斯秘密創立了不死機械神教，黑暗機械之魂開始復甦。”
那個巫妖還沒死。
它的命匣還在，只是死掉了一副軀體。
鄧肯的意念一動，三號人間體的靈體化手辦便浮現在了掌心，就好像是一個精美的人物玩偶。
——“鋼鑄力士-鄧肯（五星銀灰色）：尚未成長起來便隕落的三號人間體，因爲巫妖康格斯的存在，在世界上留下一定的傳說，並且被不死機械神教尊爲黑暗天使化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