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天氣,處處都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
厚重的大衣也遮不住高高隆起的腹部了,走不了幾步就累的喘不上氣來,包淺淺索性也懶得出去了,天天躺家裡等着卸貨。
懷小包的時候也沒見肚子這麼大過,即便是得到醫生的再三保證,她還是懷疑自己懷了雙胞胎。
陸念川一天好幾通的電話,追問她的座標,有沒有要生了的感覺以及吃沒吃飯,看沒看電視,睡沒睡飽…猛…
陸小包時不時的趴在她的肚子上,笑眯眯的輕輕摸着。
他給小妹妹提前買了很多漂亮的洋娃娃,小裙子,都放在了提前爲小寶寶準備好的粉色公主房間裡,就等着她出來了。
只有唐妮約的時候,包淺淺纔有興致出去逛一逛。
已經臨近生產,陸念川是不准她出門的,她再三申請,兩人各自退一步,她同意讓兩個女傭兩個保鏢跟着,纔可以出門。
唐妮似乎有心事,一路逛的沒什麼心情,吃飯的時候也有些心不在焉。
她幾次三番張口,似乎想要問她什麼事情,最後卻都又默默的嚥了回去。
能讓對什麼事情都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她這麼猶猶豫豫,自然是跟姬帥脫不了干係的。
“再這麼憋下去,小心憋出病來。”包淺淺喝了口果汁,沒好氣的掃她一眼。
唐妮咧咧嘴:“你看出來啦?”
“想不讓我看出來,你倒是稍微遮掩一下情緒啊。”
她雖然有些反應遲鈍沒錯,但也只是遲鈍而已,又不是癡呆。
唐妮咬脣,又猶豫半晌,才試探着開口:“淺淺,你知不知道有個叫……煉血的女人?”
包淺淺一怔,腦中本能的閃現出了一張妖嬈美豔的面孔。
“你見過?”
她的反應唐妮看在眼裡,她有些迫切的向前傾了傾身子:“你知道她跟千顏是什麼關係嗎?她長得怎麼樣?漂亮嗎?”
“呃……”
包淺淺乾咳一聲,低頭撥弄着碗裡的飯菜:“這個,我、我不太清楚……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個人的存在的?”
“他昨晚接到她的電話就出去了,今早打電話跟我說近期外出,不回家了……”
唐妮苦笑,明豔動人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悲傷與無助:“淺淺,我從未聽他跟任何人說話那樣溫柔過……”
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包淺淺一時語噎。
她是真的不知道姬千顏跟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但看得出來那女人很在乎他,沒料到,姬千顏同樣也很在乎那個女人。
“或許……是妹妹呢?”
她伸手,輕輕拍了拍她手背以示安慰:“這種事情你最好還是問清楚的好,是誤會就解開,不是誤會再想辦法,嗯?”
話音剛落,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拿起來,看了看來電顯示便接了起來:“還在吃飯呢,要過會兒纔回家。”
“你在那裡等着別亂動,我過去接你。”男人低沉冷硬的聲音罕見的緊繃着。
包淺淺看了看腕錶:“這才五點呢,你這麼早就下班了?”
那邊沒說什麼,簡單的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之前守在餐廳外的兩個保鏢跟女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並排守在她身側,全神戒備的狀態。
她茫然的看看已經被掛斷的電話,又轉頭看看他們,剛要開口,落地窗外,數量黑色的轎車忽然齊齊停下,接二連三響起的刺耳剎車聲尖銳的足以劃破人的耳膜。
“護着少夫人從後門離開!”
不知道誰說了這麼句話,包淺淺的身子隨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帶了起來,她驚叫一聲,下意識的抓住對面的唐妮,將她一起帶走。
混亂中,聽到很輕的幾聲上了消音器的槍響。
餐廳裡登時響起一陣陣驚恐的尖叫聲。
眼前一片混亂,細細的通道容不下三個人一起奔跑,腳下不知道磕到了什麼,整個身子都踉蹌着跪了
tang下去。
“淺淺——”
“少夫人!”
前面的兩人又齊齊跑回來,一人一隻胳膊想要將她帶起來。
包淺淺一手捂着腹部,急促的喘着氣:“別管我,你們先離開!”
身後追逐的步伐近在咫尺,一聲一聲沉悶的像是踩在她的神經上,逼的她雙眼泛出紅絲:“帶唐妮離開!快——”
“少夫人!”
“我跑不動了,快!帶她離開!”
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卻能隱隱感覺到那些人是衝着她來的,既然她無論如何都逃不過去,爲什麼要連累上唐妮呢?
她用力推了他們一把,情急之下憤怒尖叫:“滾啊!”
唐妮眼淚突然就涌了出來,留下一句‘我會讓陸少來救你的’,便被保鏢帶着飛快的跑了開來。
下一瞬,包淺淺的身子便被人粗魯的一把拽了起來,尖銳的枕頭毫不憐惜的扎入她的頸部肌膚,一管透明的液體被全數推進去,她踉蹌了下,很快陷入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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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刺骨的冰水迎頭澆下,被結結實實綁在椅子中的包淺淺倒吸一口涼氣,瞬間清醒了過來。
“hi~”
細細的一聲嬌笑聲從身側傳來:“包淺淺,好久不見啊……”
包淺淺急促的喘息着,刺骨的寒意逼的她上下牙齒咯咯打顫,僵着脖子轉頭看過去,一雙眼睛猛然瞪大。
白素素!
她居然還活着!
雖然同樣被綁縛着,雖然身上的衣服骯髒不堪,往日裡絕美的臉蛋也遍佈了恐怖的傷痕,但卻並不影響白素素的好心情。
她打量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一雙美目閃爍着變態的興奮:“真高興,能帶着你跟你肚子裡的野種一起死……”
包淺淺不去理會她,皺着眉頭試着用力掙扎了下,雙手被綁縛的很緊,沒有半點掙脫的餘地。
她擡頭環視了一週,這看起來世間很普通的房子,沒有經過裝修,牆面上只簡單的圖了白漆,房間裡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擺設。
跟前站着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容貌秀氣,斯斯文文,怎麼看怎麼不像綁匪。
他拉了身邊的椅子,反着坐下,雙臂交疊搭在椅背上,沒有半點情緒的眼睛緩緩掃過她們的臉:“你們猜……他會先來救誰你們之中的誰呢?”
他的聲音也不帶半點溫度,平板的沒有任何起伏,像個機器人似的。
包淺淺哆嗦着,強行讓自己忽視身體刺骨的寒,試探着問:“請問,你是……哪位?”
話音剛落,就聽到白素素咯咯的笑聲:“當然是他的妻子啊,沒看到這賤人懷着他的野種麼?你想看到他傷心欲絕的樣子,最好是先殺了她。”
包淺淺噎了噎,眼睜睜的看着男人漸漸浮現出殺意的眸子直直向她看過來。
“別、別別別……”
她慌忙搖頭,發上的水珠甩的到處都是。
“她騙你的,她白素素跟在陸念川身邊十幾年,感情深厚的不得了,他這是以爲她死了,才隨便找了我這麼個女人結婚的,其實我在他眼裡屁都不是,真的!”
男人殺意凜然的視線又轉向了白素素。
“呵呵,看看我現在的模樣……”
白素素輕輕的笑:“看看我的臉,別說是念川,恐怕任何一個男人看到我都要嚇的轉頭就跑吧?他又怎麼可能爲了我傷心……”
包淺淺張了張嘴,正絞盡腦汁的想着再瞎掰幾句,男人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他接起來聽了幾句,便安靜的掛了電話。
手機放進口袋,再抽出來的時候,掌心已經多了一把黑色的裝了消音器的槍。
上前幾步,傾身將她身後的繩子解開。
包淺淺眼睜睜的看着他走進,嚇的心驚肉跳,等他俯身給她解繩子的時候,她清楚的從他身上聞到
了熟悉的男士香水的味道。---題外話---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