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馥之前試着硬闖了一次,結果發現根本行不通,她就算能把那幾個守門婦人撂倒,片刻卻引來家丁僕從若干,大概是得了顧少元的默許,這些人也不顧禮數,直接動手將她抓起來丟進屋裡。
梅馥不死心,又開始砸東西,新房裡的擺設被她打個稀爛。可她手都砸酸了也沒半個人理會,院子裡一片死寂,直到夜裡纔有人悄然進來將殘渣掃了出去。
眼見明日便是和夏雪籬約好的日子,梅馥無計可施,只得使出她最不屑的招數,裝病示弱。她跳上牀裹了被子,咳嗽不止,送來的飯菜一動不動,丫鬟找來大夫也被她趕了出去,如此鬧了一天一夜,顧少元終於在第二日傍晚時出現了。
門板咯吱的聲響驚醒了熟睡的梅馥,她微微睜開眼,顧少元踏着一縷暮光走進視線,梅馥纔剛夢見少年時他們那些美好的時光,彼時看見顧少元,恍若還在夢中,她在枕邊蹭了蹭,迷糊地對他展開笑顏。
“少元……”
回答她的是顧少元冰冷的聲線。
“你鬧夠了沒有?”
梅馥如同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霎那便清醒了,她掀開被褥坐起來,平靜地整了整衣裳,方直視顧少元。
“我只是想出去,我和你說過,我要去見林殊同,就在今夜。”
顧少元撫額,有些忍無可忍。
“有意思嗎?我已經不想追究了,這樣折騰你不嫌累?”
梅馥搖頭。
“累,但是我一定要證明我的清白,我可以容忍你打我罵我,但絕不容許你冤枉我詆譭我!對於那些構陷我的小人,我也不會放過她!”
顧少元聽出她的話意有所指,不由嗤笑一聲,看梅馥的目光竟含着悲憫。
“梅馥啊梅馥,曾幾何時,你變得這樣無恥了?你現在還能好端端坐在這裡,就該謝天謝地了,你可知下藥給朝廷命官企圖使其淫辱女子已是犯了律法?冰柔妹妹以德報怨既往不咎,你不但不知悔改,還有臉說構陷二字,我真是……”
梅馥冷哼了一聲打斷他。
“犯沒犯律法,不是她沈冰柔說了算!即便真是罪犯,也講究人證物證具在,才能給人判刑。身爲朝廷命官,單憑一面之詞,不問不審就要逼供畫押,顧大人這樣雷厲風行,皇上知道嗎?”
顧少元沒想到不學無術的梅馥也有詰問他的一天,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牙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好!好!好!你要見林殊同,你要證據是不是?梅馥,這是你自找的!到時候休要怪我不顧夫妻情分!”
說罷,他回頭對下人吩咐道。
“準備車馬,我要與少夫人一同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