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譁然

“敗了,慘敗,慘敗……”

一隊隊廂軍將士,如同從地獄裡鑽出來的厲鬼,成羣結隊的跑在閩江一側。

他們用兩天不到的時間跑出了此前走了七八天的路程,一路上幾乎就是渴了喝閩江水,餓了嚼草根樹皮,甚至連捕魚熬湯的膽子也沒有了。

這是一羣破膽的人,也是一羣形象比乞丐還慘的人。

這些廂軍是沿途駐紮,設立兵站,保護側翼後路和糧道的駐守兵馬。

隨着趙王敗逃,劉廣泗敗逃,建陽慘敗的消息一路傳到這些廂軍耳裡,他們甚至不等敵騎追趕就開始棄守而逃,後來果然有流寇的輕騎追趕,大半的廂軍就地投降,連繼續奔逃的膽量也沒有了,只有少數兩千人不到的殘餘廂軍,如餓鬼一般一路逃至福州。

楊世偉和鄭裡奇等人簇擁着林鬥耀出城巡看,三個大員在南安鎮附近立下纛旗,就地收容那些敗逃廂軍,擇軍官出來在官道旁立斬,兩天時間在路邊掛了幾十顆血淋淋的人頭,以此震懾敗逃廂軍,收容之後,將他們收編在城守營中,立刻上福州城頭駐守。

三個文官在這種時候,反而迸發出了不一般的能量,也是遠比趙王等勳貴武將要強的多了去的操守。

福州人心惶惶之際,鄭裡奇的捕盜營在城內外搜拿不法,一夜就輯捕過百人之多,幾天時間,敗逃搶掠的廂軍,無賴子,遊俠,加起來系捕了五百多人,加上此前抓捕的這一類人,共有過千人被關押在提刑司和府衙的監獄之中,城中的幾個監獄已經塞的滿滿當當,就算如此,每天還是有數不清的想趁火打劫的混球。

這些廂軍送回來的已經是晚到的消息了,趙王在二十三日晨間返回福州,進城時面色鐵青,一語不發。

城中已經是一片譁然的時候,林鬥耀等人迫不及待的衝到趙王府問詢,卻是看到趙王府已經是上上下下都在打包,這位天子生父大魏親王,已經是準備帶着一同逃回來的親侍護衛從海路出逃去江陵了。

趙王倒不是想虛報戰功,甚至諱敗爲勝。

但最少還得有幾千兵馬纔敢這麼操作,此役過後,趙王和劉廣泗等人等若孤身逃回,底下可想而知會發生什麼……由於福建路的官兵敗的太慘,福州等若是一座空城,李開明就是個傻子也知道趁虛而入,趁熱打鐵……福州必不可保。趙王就算想隱瞞戰敗情形,等福州一丟,他還怎麼隱瞞?

打贏了,反而丟了福州?

趙王也是完全沒有留在福州死守城池的自覺……開玩笑了,萬餘精銳禁軍和七萬廂軍全折光了,現在全福建路再無成建制的禁軍,也沒有超過萬人的廂軍……廂軍要是還有兩三萬人,再發動福州大戶出錢出糧,募集民壯開武庫放兵器,好歹能將府城守下來,總算趙王還有鹹魚翻身的機會。

可是福州城只剩下一個城守營和捕盜營,加起來到不五千人,倉促之間也不可能募集到多少民壯上城,如果李開明行動迅速,五天之內,十萬賊兵就會出現在福州城下,此時不走,留着等被流賊抓住,成爲第一個被生俘的大魏親王?

趙王當時一語不發,徐子威卻只是將責任推到廂軍和禁軍諸將頭上,禁軍輕敵冒進,廂軍不堪一擊,陣前潰敗,趙王雖然是臨陣指揮,卻委實無能爲力。

林鬥耀等人,當時也是面面相覷,看着面色鐵青的趙王,侃侃而談的徐子威,猶如死人一般的徐子文,委實是無話可說。

再下來便是劉廣泗敗逃而歸,坐實了全軍覆沒的消息,這一下整個福州都是騷亂起來。

當天晚上,天方人蒲壽高便是率族人舉族先逃,長長的車隊穿過福州東門,前往閩江碼頭,放船直接去泉州。

雖然通過岐州對蒲家是相當冒險的事,但他們也是委實不敢再留在福州了。

大魏官府代表着秩序,只要在法理範圍之內,蒲家有什麼出格的事總能想辦法圓回來。而對樸實的農民起義者來說,這些色目人既掌握着海量的財富,又是異域來客,天然的信不過,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人奪產。

唐末時,天方人在廣州有二十萬人之多,是百年貿易雙方互相往來的結果,到了黃巢造反之時,焚廣州城,盡殺城中二十萬色目人,無分良莠,一律誅殺。

蒲壽高當然是不想落到這樣的下場裡去,城中的軍民百姓也只能眼睜睜看着這個外來的色目商人搶先出逃。

當夜趙王和靖遠侯等城中勳貴便是想要離城而走,卻是被林鬥耀和昌文侯陳篤敬等城中的大員們阻止住。

捕盜營和城守營被下令關閉城門,林鬥耀當然也不會強留趙王等人,福州陷落也就罷了,親王和天子生父落到賊寇手中,實在是大魏之恥。

只是消息未確定之前,或是城中官紳沒有動員起來之前,需要留趙王在城中安定人心。

就算趙王是不折不扣的廢物,廢物也是有其利用價值在。

……

敗逃廂軍之後,又陸續有逃亡的禁軍將士抵達。

當三個文官看到有敗亡禁軍時,神色俱是一緊。

兩天時間足夠搞清戰場上的情形了,廂軍先崩潰而逃,但在當日戰場逃回的廂軍並不算多,從不多的逃亡成功的廂軍口中得知的消息便是,廂軍除了被斬殺一部份外,最少有四五萬人左右的大半將士,直接在戰場上投降了賊寇。

這簡直就是大魏官兵之恥!

還好禁軍是一直在奮戰,逃亡禁軍俱繪聲繪色的描述禁軍與賊寇苦戰的情形,雖面臨兩面夾擊,萬人左右的禁軍始終在鼓聲中奮力而戰,很多廂軍在逃走之時,還回顧着禁軍奮戰的戰場。

禁軍奮戰至傍晚時分,然後被優勢的敵人擊潰,這是最終的結局。據林鬥耀分析,禁軍不比廂軍,加上戰陣是傍晚時分才崩潰,雖然是被近十萬敵人所圍,仍然會有一部份禁軍從戰場上逃脫,最終逃回福州。

這並非是文官們的臆想,福州抵建陽縣城只有一條官道,沿閩江一側修築,大半地形是福州平原,並非彎曲蜿蜒的山道。福建路很多州縣,比如泉州的長溪,連江兩城,其通往福州就是要在峰巒起伏的山道之中,曲折而至,連江至福州城的南路官道,便是從其南門長寧門起,直接翻越白鶴嶺,以無數層石階爲梯,二十里山道翻越高山,乃至福州。

泉州的連江,長溪曾經隸屬過晉隋之時的建安郡,可想而知這幾處地方的地理條件俱是相同。各個名山大川相連,很多村落城鎮俱是建立在山谷之中。

谷口一帶,由於鍊鐵業的發達,好幾條官道從山地乃至峰谷修築而至,很多文人形容谷口一帶的地理環境,都是用“其高摩天,其險立壁”這樣的字樣來形容,建陽戰場一帶是丘陵和小塊的平原區,也在閩江的源頭處,只要天黑之後,禁軍能在一夜間逃至谷山一帶的山巒地形之內,翻山越嶺而逃時,敵人是沒有辦法在險峻的深山裡搜剿將士。

而逃亡將士,兩三天內能到的基本上也就都到了,可能會有少數死於賊寇追剿,也可能有少數不回福州,繞道邵武軍或潛藏山中,但只要看到禁軍將士抵福州,那就意味着追兵也是不遠,隨時可以見到賊蹤。

及至暮色低垂時,楊世偉命隨行差役點亮火把,鄭裡奇調出捕盜營,於閩江一側至福州東門前次第點亮火把,以壯聲勢,恐嚇前來哨探的流賊。

城中很多官紳大戶,包括昌文侯陳篤敬等人在內,俱是會聚城頭。

城中不停的在敲鑼打鼓,人心也是惶恐之至,很多壯丁自發趕到城上,卻是缺水少食之餘,也發覺城頭除了少數擂木和石塊之外,連懸戶也沒有幾具,要談守城,怕是隻能用牙齒與敵人硬拼了。

到了此時,城頭上雖聚集了數千民壯,且人數越來越多,很多官紳大戶開始組織家丁挑水挑食上城,但弓箭,射手,大量的守城器械,還有長矟,橫刀等武器皆無。在此之前,衆多的官紳大戶雖有不少對戰事並無太大信心的,但也是完全沒有想到,局面會突然之間,險惡到如此地步。

陳篤敬在城頭呆了一陣,到底內心不安,在數十家丁的簇擁之下出城,趕到楊世偉和林鬥耀等人身邊。

諸人彼此見禮,這個時節也沒有人講客套了,在道路旁有百餘禁軍將士聚集一處,都是渾身血污,鎧甲和兵器,還有頭盔當然全丟棄了。

按大魏律法,戰場失敗若失主官,則全隊皆斬。若主官先逃,則罪在主官,將士皆赦。而丟棄盔,甲,兵器,則按不同的情形有不同的處罰。

在此前趙王棄部下先逃的舉措,禁軍將士苦戰失敗,就算丟棄兵器鎧甲也是情有可原,在險峻陡峭的深山中攀爬逃命,留着兵器鎧甲,不過是徒勞給賊人送功勞送首級罷了。

幾個文官大吏都視若不見,良久之後,敗逃禁軍逐漸增多到七八百人左右,衆禁軍急於進城,林鬥耀對身邊的吏員略點點頭,那個孔目官當即走到禁軍身前,說道:“帥臣大人對衆將士浴血奮戰都是知道的,也知道衆人逃回福州不易。然則此時天黑,倉促中不可放爾等入城,待明早天明,甄別之後方能入城。”

不等禁軍鼓譟,陳篤敬親自上前道:“我是昌文侯陳篤敬,一會便命人送來帳篷和食水,衆將士稍安勿燥。”

禁軍稍稍心安,但惶恐驚懼之感卻還是溢於言表。

此時突然一陣騷動,有十幾人突然從禁軍隊中奔出,往閩江一側的蘆葦蕩中跑去。

“射死他們!”林鬥耀見機決斷極快,立刻厲聲下令。

帥臣身邊自有親衛在,一羣侍衛立刻奔跑上前,引弓而射,這些護衛箭術水準不差,頓時就射翻了好幾個,所有人都聽到箭矢入肉射中骨骼的篤篤聲,然後是人翻倒慘叫的聲響,射翻數人之後,其餘的賊衆則是飛速而逃,天黑後視線難以及遠,衛士們又射了兩輪,全部落空,只能放這些賊人逃走了。

禁軍們也是一陣騷動,很多人轉頭回顧,黑漆漆的閩江側和官道立刻都叫人感覺危險起來。

“這些賊人原本應是想混入城中。”陳篤敬大聲道:“若是此前允了你們進城,城中一下子就混進這麼多賊人,到時候在城中殺人放火鼓譟起來,城頭軍心不問可知,爾等還是依前議,到城牆角樓下搭帳篷,明天甄別之後方許入城。”

諸多禁軍無話可說,只得按官吏們的安排,分別列隊,抵城牆角下等候食水帳篷。

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衆人聽到一陣馬蹄聲,所有人都警覺起來,不過陳篤敬倒是鎮定,對林鬥耀等人道:“聽聲音不過五六騎,不妨。”

再近一些,卻是看到劉廣泗在幾個親騎簇擁下,異常狼狽的抵達城門附近。

“劉將軍。”林鬥耀神色如常的道:“我等已經知道趙王先逃以致兵敗之事,你爲何姍姍來遲?”

劉廣泗臉上露出寬慰之色,說道:“我等戰至黃昏,力不能支,大軍崩潰,本將率親騎在亂軍中衝出道路,其後敵騎追趕,只得在水口,南平各處迂迴躲避。今我返回,福州城防事迫切,帥臣大人,既然末將回來了,當效犬馬之勞。”

林鬥耀不動聲色,說道:“劉將軍既然回來了,當然有所區處……”

劉廣泗聽着不對,卻已經見四周部署了過百名執橫刀或環首刀的帥臣府邸的親衛,當下急道:“罪將打了敗仗不假,也是趙王先逃導致,末將並無罪過。”

“還敢妄言狡辯?”林鬥耀揮手道:“諸軍將士都控訴你在戰場上棄軍先逃,禁軍出了你這樣的軍都指揮,實在是大魏之恥,左右與我拿下他。”

劉廣泗確實是被賊寇輕騎追了很久,其在水口和南安各處迂迴逃竄,騎士疲憊,戰馬乏力,加上見到福州官兵官吏,心神放鬆,委實是沒有想到,一見面就會被拿捕。

當下衆衛士將劉廣泗和其部下拿獲,按倒在地上,不遠處的禁軍將士對劉廣泗憤恨之至,都是鼓譟吵鬧起來,不少禁軍摩拳擦掌,想要過來毆打劉廣泗,這些死裡逃生的禁軍將士,委實是恨透了這個老丘八。

劉廣泗受縛之後,林鬥耀怒道:“你這番死罪難逃,必借你首級告慰死難的禁軍將士們。”

“帥臣。”劉廣泗道:“末將有錯處,不過已經盡力了,實難獲勝才逃的。再者,末將好列行伍多年,守城也有可出力之處……”

“你的力誰敢用?”陳篤敬在一旁斷然道:“情形一不對,再叫你把咱們給賣了?”

這句話一說,在場的人俱知道劉廣泗死定了。

這樣的將領,確實無人敢用,如漢末呂布被殺,其勇力誰不想用?只是總是降而復叛,臭了名聲,又是勇力過人,無人敢用,只能殺了了事。

劉廣泗的能力不值一提,又是戰場先逃之將,這樣的人不殺,豈能激勵軍心?

“拿入安撫使司衙門內,嚴加看管。”林鬥耀吩咐人將劉廣泗帶走,這個曾經驕狂的禁軍武將亦是相當狼狽了,鐵盔被打落,雙臂後縛,頭髮凌亂,被綁走之時,用怨毒的眼光看了陳篤敬一眼……陳篤敬毫不在意,只接着林鬥耀的話道:“劉廣泗這樣迂迴逃走的罪將已至,賊寇主力尚在一兩天路程外,甚至三四天,但敵騎應該是很近了。”

在場的人都默默點頭,認可陳篤敬的說法。

一場激戰下來,賊寇主力必有損傷,要點撿損傷,撫卹將士,整理軍伍,最少兩天左右才能再度出戰,這並非是李開明不想趁勢直接來攻福州,而是激戰過後,將士疲憊,再跑幾天直接來攻城,軍隊必無戰力,非其不願,實不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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