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昨天接到了兵部的命令,所以在張宇在左衛集結部隊向西進軍時,公子印就半路殺了回去。
京都在召喚他。
六月二十四日,在經過二十餘天的行軍後,公子印一部終於回到了京都。
隨後,他不停歇的在劉鄺的帶領下,在城裡七拐八拐的進入了一間酒樓。
“公大人,請。”劉鄺比了個手勢,一邊公子印聽得心顫顫的。
自己是什麼品級,劉鄺是什麼品級,公子印清楚得很。現在他是鬧哪樣?
劉鄺說完就走了,公子印站在酒樓門前,呆愣地站着。
“大人,走啊。”一旁的跟班王顯提醒了一句,公子印纔回過神來。
在王顯和跟班二號西爾維婭的簇擁下,公子印走上二樓。(跟班三號小韓同學已經陣亡。)
“來着可是公子印大人?”一個金色布面甲的士兵在二樓守着,見到公子印也不避諱就問道。
“是。。。請問。”
“遼王已經等候您多時了。請吧。”士兵推開身邊一扇門,公子印往裡面看了一眼。
房間倒也算雅緻,中間擺着一張紅木大圓桌,邊上已經坐了不少人。房間四角還有高腳的琉璃燈罩,靠窗那邊還有一張繡花的屏風,屏風後隱隱有一女子撫琴,清揚的樂聲嫋嫋傳來。
“公子印啊,來來來,坐!”裡面一人見了,趕忙站起身來來開身邊一張椅子說。
公子印定睛一看,趕忙跪倒道:“小將怎敢失禮,讓陛下賜座!”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遼王。
遼王笑了笑說:“換別人我還不呢,起來!”
“是。”公子印打量了周圍,淨是些不熟悉的面孔。他一步三頓的往遼王那邊走,兩個跟班早就在門口的排椅上坐下,公子印只好坐在遼王身邊。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遼王見公子印落座,起身祝酒道:“公子印得勝歸來,我們先敬他一杯!”
“怎敢怎敢!”公子印急忙擺手,“民軍未平,怎能稱得勝歸來。”
“好,謙虛!”遼王幹了一杯。
“這。。。。。。”公子印只好跟着喝了一杯。
。。。
“公子印,我介紹一下。這是京軍統制使沈京,想必已經認識。”
“沈大人好!”公子印趕忙敬酒道。
“禮節不要了罷。俺劉哥呢!”
“劉鄺今日有團練,過不來。”
“。。。”
“這一位是長生軍指揮使柳東來。”
“幸會幸會。”
“免禮免禮,一家人。”
“誒?”
“這一位是。。。”
“這一位是。。。”
“遼王,您把我叫回來不僅僅是認人吧?”公子印畢竟聰明,禁不住輪番認人轟炸後,他看着遼王問出這個問題。
“呃。。。嗨,來人,關門。”遼王怔了一下,隨即招招手讓人關門。西爾維婭見狀不妙,趕緊推了一把正在啃雞腿的王顯,馬上拔出了腰藏的西域彎刀,但卻被一左一右兩個長生軍以迅雷之勢架住動彈不得。王顯見了大呼不好,剛想打過去卻被柳東來兩三招打下地。而在這時琴聲依然不止。
“冷靜一下,這不是鴻門宴。”遼王低沉的說。“放了。”
西爾維婭和王顯趕忙跑過來護在公子印身邊。
“公大人,請坐。”遼王坐在上首,問沈京道:“此處可有外人?”
“回遼王,全是心腹之人。”
“那好。”遼王點點頭,“把那些東西拿過來。”
“是。”
公子印這時已經回過神來,說:“遼王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想讓我知曉?”
遼王看了他一眼說:“是見不得人,不過是關於你。”
“我?”
“正是。”遼王又說:“公大人可聽說過德王?”
“德王?聽說過。二十年前,德王暴斃,膝下沒有子女於是廢了封號。”
“他有一子,名爲戴印,你可知曉?”
“屬下完全不知。”
“看來完全忘了啊。”遼王滿臉遺憾的說。隨後他攤開一本書遞到公子印面前,“看看吧,德王的真相。”
公子印接過來看,卻是一本《內府志》,翻到夾有書籤的一頁,有用硃砂批出來的幾行字:八月,大學士(楊)興以德王密謀亂,奏上,上不疑,使(長生軍)指揮使查之,以情,遂抄斬德王全家,廢號。”
公子印讀完,遼王說:“看見吧,德王不是暴斃,而是爲人所殺。”
“那這於我何干?”
“旁邊一頁。”
公子印又接下去讀:德王有一子,屍中不見其蹤,或以間救之,不得。
“德王之子戴印,在抄斬中沒有被發現。”遼王又喝完一杯酒。
“那這。。。”公子印越想越糊塗了。
“還不明白嗎?”遼王忽的走到公子印跟前,一字一句地說:“德王是你父親,德王之子就是你,當時救走你的,正是現在的長生軍指揮使,當時的長生軍捉旗,柳東來。”
“什麼!”公子印震驚了。
我是德王之子。。。。。。。
我爹是德王。。。。。。。
公子印環視了一下,除了自己,瞪大眼睛的西爾維婭和嘴巴呈O型的王顯,其他人都是平靜的模樣。
他很快就穩定住自己的情緒,說:“遼王此言差矣,我是山北人,怎會是皇親國戚。再者,我父母又是誰?還有德王有遺孤之事,朝廷爲何不知!”
話音剛落,柳東來便回答道:“我當初救你出來,就轉交給山北親家撫養。你父母都是柳姓!爲了不讓你蒙冤,就把你的戴姓改爲公子,因爲你是王家公子。不然,你翻遍戶部的名單,大戴億萬人口,沒有第二個姓公子的!”
“朝廷後來知道了德王蒙冤,但爲了面子不好澄清,就草草了事。”遼王接着說,“你就是德王之子。”
“這。。。。。。。我不信!”公子印吼道。
“既然不信,那你認識柳明音嗎?”
遼王拋出一句話,屏風後的琴聲立馬斷了。
“柳。。。明。。。音。。。”公子印夢囈般的呢喃,他馬上想到了自己還在左衛時的那個夢,夢裡那個吵着嚷着買狐皮衣裳的漂亮女孩。
“出來吧。”柳東來說,屏風後轉出一個人,對着大家作了個萬福,隨後站在公子印面前,低着頭。
“二十年前,你才五歲,在春節是不是遇到了一個女孩?”
“她是不是跟你一起玩,跟你要買衣裳!”
“她是柳明音。”
公子印把眼前這個略施羅黛的女子和自己夢中的那個女孩作了對比,發現確實極爲相似。
精緻的瓜子臉潔白無瑕,好似上等的白瓷瓶,頭髮梳成那個熟悉的圓髻。六月天裡,她穿着絲綢的長裙,窈窕的身材卻完美的展示出來。
“那天,柳東來之女柳明音獨自外出,與你有了一面之緣,隨後她是不是看上了一件狐毛大衣,柳東來當時還沒有這麼有錢,於是你就幫她買了是不是?”
“是。。。。。。”公子印此時心潮澎湃,他似乎一點一滴地找回了當時的記憶。
“幾天後,東窗事發,德王滿門抄斬,你被救出,喂下丹藥,卻是喪失了記憶送往山北。”
“後來柳東來一直在監視你,也是爲了她。”
公子印呆呆的看着柳明音,這個大美女也是很給面子,低着頭紅着臉不說話。
“德興記。。。”公子印突然飄出一句話,大美女渾身顫抖了一下。
“果然還是記得的。”遼王說。
“我請你吃過麪。。。還給你買過油糕。。。”
“油糕。。。。是。我自己。。。買的。”柳明音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
“等等!你們這算是洗腦吧!”旁邊西爾維婭忍不住了,跳出來說:“你們一直在給公大人灌輸自己的想法啊!”
“我。。。。。。。真的是德王之子!那我爹。。。”
“被殺了。準確來說,被現在的皇帝殺了!”遼王說。
“什麼。。。”
“神宗三歲登基那年正是他聽從楊興的話才把你全家抄斬。”
“那你們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一切。”
“當然是。。。”遼王頓了頓,“掃清天下。”
“。。。”
“謀反?”
“戴神宗誤入歧途太久,朝政污穢不堪,現在只有另立明君纔可以救國家於水火。”
“要我站隊麼。。。”
“你也看出來只有一個選擇。”
“璫。”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拔刀。
“明白了。”公子印擡起了頭,看着柳明音說:“遼王,幷州軍馬重整編後四千人,幷州守備五千人隨時聽從號令。”
“大人,這是謀反啊!”王顯大喊道。
“殺父之仇,不報不完。”
“嗯。”遼王點點頭,說:“沈京,我們現在有多少人馬?”
“回大人,京軍三大營都在我們控制之下,東北邊軍和直隸新軍加上幷州軍有十萬餘人。”
“明晚行動!”遼王立馬下令,“至於她。”;遼王看了看柳明音,對柳東來說:“你看着辦。”
“明白,屬下挑選吉日立刻讓家女好德王大人成親。”
“誒?”公子印悲怒的心情立馬變回了呆愣。
“啊啊啊啊啊!”西爾維婭立刻哭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