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一萬人的響馬,但真要仔細算的話,除去家屬及老弱病殘,真正能戰鬥的大概只有兩三千人。
她很明白自己部下的實力。這麼多天,自己的部下也就只能打打太安官軍鄉勇,騷擾一下太安府下的屬縣搶點糧食財物。如果真要和官軍硬碰硬的話,自己還沒有這個實力。
兩天後,各個山頭的響馬都聚集到她的總寨。
與此同時,在得到平都兵部的調兵許可後,公子印命令王顯帶領幷州軍五百,新募軍一千趕來助戰。此刻已經到了太安。幷州方面,張革嘉、種顯御等人在收拾。
“是時候了。邵宇,我叫你準備的人馬齊備了嗎?”
“回大人,已經。。。已經好了。州府五千人馬已經在校場集合。”
“很好,我們走。”
。。。。。。
“邵宇,你丫的給我死過來!這是太安的兵嗎!”
邵宇緊張的往校場下面望去。這才發現前幾排的兵還算有個樣子,結果到後來就不對勁了。一大半人都是鬍子花白的只能拿着把長槍杵着。更有幾個都老得可以去敬老院了。
“這支軍隊,怎麼打仗!難怪先前連支響馬都打不過!”
公子印怒不可遏地罵道。他放過邵宇,挑來揀去,挑選了兩千還算精壯的鄉勇民兵,帶着邵宇出城了。
“你丫的,等我平定響馬再回來收拾你。在此之前你和我一起走!”
“是。”
大軍出城不過五里,就碰見了王顯的部隊。兩支軍馬合併一處,湊齊了三千五百人。隨後在邵宇的引路下,大軍漸漸向響馬的總寨靠近。
響馬的總寨建在羣山中間。準確的說,是在太安南邊的吉嶺和北宮山之間。寨子就建在山裡。只有一條小路通向山外。山勢陡峭,易守難攻。況且寨子內還有良田,儲備的糧食也有很多。歷次官軍圍剿,就是打不贏。
“大人,到了這山口,進去走幾里路,就到寨子了。我是不是可以。。。。。。”
“王顯!戴幷州軍五百,太安軍一千,給我先進去探探路。邵宇你也給我帶着。畢竟他是太安軍的頭頭!”
“是,大人!”
“大人,這。。。。。。恐怕不好吧!”
“廢什麼話,給我快去!”
王顯把太安軍分成兩部,列在隊伍首尾。幷州軍扎住中軍,距離前後一百步,向山深處走去。
剛一進山,茂密的樹林就把陽光遮蔽的嚴嚴實實。山中間的小路着實不好走。雖然被響馬踏過無數遍,很多地方只能兩人並行。
不是有藤蔓從樹梢垂下,宛如一道綠色的簾帳。野草漫過路堤長到路上,苔蘚也到處都是。泉水淅淅瀝瀝的從隊伍身邊流過,轉個彎向南奔去。
一路鳥鳴獸啼,倒也是個好地方。
“哈哈哈,我王顯將來退伍了,就在這地方搭個草屋,做做世外人,好不快活!哈哈哈。。。。。。”
一旁的邵宇臉色慘白,雙手緊緊地握住繮繩。
走了四里多路,彎了無數個彎,眼前突然開闊起來。王顯發現隊伍行進到了一個峽谷裡。描述一下就是一個花瓶的瓶膽一樣。下面寬闊,上面窄,就像一線天。
兩頭寬,中間窄。上邊窄,底下寬。
這片穀子還算開闊,大概也有幷州城內操場那麼大,只是兩邊谷口異常狹小。
王顯仔細打量一下,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打伏擊的絕佳場地。
“全軍聽令!快速通過!”
就在這時,前隊的人馬剛剛快走出峽谷,突然一陣大亂。
隨後,隆隆的滾石聲從前上方傳來。
“礌石啊!”
“快跑啊!”“小心!”
一大堆礌石從山口滾落下來,正好砸到前方的太安鄉勇的陣中。頓時血花飛濺,肉體被砸扁的聲音不時傳來。前軍頓時大亂,紛紛往後退。
“大家穩住!別慌!幷州軍,火銃準備!”
但鄉勇不聽號令,依然往後面退卻。邵宇衝上前去想要穩住陣腳,誰知坐馬竟被衝倒。幸虧小兵早就救去,不然早就命喪黃泉。
“開火!”
噼裡啪啦的銃聲整齊地響起朝谷口上打過去,但響馬早就離去了,除了打下來幾塊土石外一無所獲。
王顯在一旁,見前軍潰退不止,命令道:“幷州軍,對準前面的逃兵,有接近自己十步之內的就給我打死!”
“太安兄弟們,如果有敢繼續逃的,休怪幷州兄弟不講情面!”
隨後,前列幾十杆火銃就對準了他們。
一部分停下來,但還有一部分依然向幷州軍那裡跑過去。
這些人都是太安的老兵痞,作戰在最後一個,逃跑則是衝在第一個,完全不聽號令。
“既然如此,休怪幷州軍火銃對着同胞了!”王顯大喊。
邵宇急忙喊道:“王將軍,三思啊!”
“放!”
衝在前面的幾十個兵痞頓時缺胳膊少腿了,血從窟窿裡流出來。命好的當場死掉,差一點的在地上打滾,痛不欲生。
前軍愣住了。
“聽着,趕快通過!”
前軍紛紛回頭衝鋒,卻發現。。。。。。
“將軍,前路被石頭堵死了!”
“什麼!”王顯大驚。落下來的礌石把前面的峽谷口封的死死地,若要強攻必然損失慘重。
就在這時。
“後軍,後軍亂啦!”“礌石又來啦!”
王顯急忙回頭看,卻發現一大羣礌石從後路兩遍山上滾落下來,砸死不少後軍鄉勇。剩下的一部分跑過來與幷州軍回合,另一部分運氣好躲到了峽谷外面。
**四起。
如此一來,就被困死在峽谷裡了。。。。。。
王顯急忙策馬往回跑,到了亂石堆前,他大喊道:“外面的,聽得見嗎!”
“聽得見嗎!”
微弱的聲音傳來:“聽得見!”
王顯趕忙大喊:“快快報於公子印,說大軍被圍,速來救援!”
“好!”
王顯落寞的走回來。自己的人馬都沒有帶糧草。現在又困在峽谷裡,四面都是溜光的石壁,別說野菜,水都沒有一滴。
怎麼辦?
此時,山外大帳
“什麼!王顯被圍?!”公子印驚訝的喊道。
“是的。王將軍和邵知府此刻被困在裡面峽谷裡,生死不知!”
“如何是好!現在道路被封,想進去都不可能。我軍有沒有帶工事器械,救援很費時間。”
公子印陷入了沉思。
都怪自己不好,沒考慮到地勢,妄自輕進,結果大軍被困。
“來人,先領新募軍五百,帶上繩索兵器輜重,儘量移走石塊。再派人到太安、幷州調集工具!”
“是!”
大軍沒有輜重,如何熬得過!
“報大人,拿住一個探子!”
“帶上來!”
親兵推搡着一個獵戶摸樣的人走了進來。
那人見到公子印一把跪下,大喊道:“冤枉啊!大人!我只是到附近打獵的,不是探子啊!”
“這裡是響馬地盤,一般人哪敢輕易過來!”親兵說。
公子印揮揮手讓親兵退下,對獵戶說:“我給你一百兩銀子,你告訴我如何纔可以到響馬總寨去。。。。。。”
“一百兩?!”那人眼裡頓時放出金光。
“是的,一百兩。”
“好好,從這裡往東邊繞,那裡可以看見一座土地廟。廟後面有一條隱藏的小路,直接繞道寨子後面。。。。。。”
“好,很好。”公子印笑道。“來人,拉出去給我斬了!”
“大人,我不是探子啊,我都告訴你路。。。。。。”
“住口,就你這樣,見財眼開,本府馬上就知道你是響馬同夥!”
“親兵,讓剩下五百幷州軍做好準備,隨我出發。”
“是!”
一邊寨子裡。
“哈哈哈,把官軍一千來號人困住了,我們又大發了一筆啊!”
“是啊是啊,這都虧娘娘足智多謀啊!”
“哈哈哈。。。。。。”
坐在上面的她笑了笑,說:“到子時,大頭目你帶五百人,往裡面放箭,不留活口。”
“好!”
而此時,公子印帶着五百精銳,悄悄繞過土地廟,沿着那條小路走。
樹木茂密,野草叢生,把本來就不明顯的小路遮蔽的嚴嚴實實。
歷來官軍幾次強攻,都沒有繞到這裡來。
如今以一百兩爲誘餌,竟然輕鬆得知。
人,果然對錢更有忠心。遠遠的看見前方閃爍的燈光。
公子印一面胡思亂想,一面領隊往前走。
“弟兄們,小聲點,快到了。”
“火銃準備。”
“小心,有崗哨!”
公子印突然停下,旁邊一個幷州軍摸上去,到一片岩石上抽出馬刀,一把把一個醉酒的響馬砍死。
“繼續!”
又繞了半晌路,總算繞道寨子後面的半山坡上。
這是座大寨子,房屋幾百座,寨牆三圍。燈火通明,因爲響馬正在開慶功宴。
公子印低聲命令道:“準備開火!”
“那邊的,什麼人!”突然,有人注意到後山的動靜,大喊道。
糟糕,還有崗哨。
公子印急忙喊道:“開火!”
銃聲密集的響起,把一排排急忙走出房子拿武器的響馬打到。
“三段擊!”
三輪銃響,底下早就躺下了了百餘個響馬。
寨子頓時大亂,人馬走動的聲音一瞬間響起。打罵聲不絕於耳。
“裝填!”
“放!”
銃擊連續不斷,居高臨下的幷州軍每時每刻都在把隨身攜帶的彈藥打出去。由於帝國使用的是子母彈(火藥、鐵丸等塞在一個薄鋁球裡,只要點燃引線就可以打出去。方便快捷。。。。。。),打擊十分方便。
但不一會,彈藥打完了。
“衝啊!”
五百幷州軍殺向山底,輕敏地越過山坡與寨牆的鴻溝,在砍死幾個牆上的響馬後殺進寨子裡,與響馬大部隊殺作一團。
公子印一人當先,揮舞馬刀,接連砍死了三個響馬。其餘的幷州軍紛紛奮起神威,響馬損失慘重。
但畢竟只有五百人,要想佔領寨子是不可能的。。。。。。
“官軍增援啦!”
公子印急忙四顧,發現就在自己來的地方,一大批人馬正在向寨子殺來。
時近傍晚,但公子印還是可以看到前面展開的旗幟:
安連戴爾府指揮使吳大典。
臨近的府軍增援了。
響馬見到此情景,紛紛逃命。公子印和吳大典領兵追殺。不停的有響馬被砍死。
一羣幷州軍在公子印的命令下,衝進了中心的大堡。
門被砸開了,裡面。。。。。。
空無一人。
不,還是有的。
一個女人。
在正前方的座椅上。
外面,響馬除了被殺就是投降。輜重也由吳大典投放到峽谷裡。
移開石頭還需時日。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