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戴帝國平都行省幷州府府衙(滿滿的威嚴感)
經過一番審訊。那一幫人販子終於把實情說了出來。
他們接受上級的派遣,到平都一帶去抓難民,然後就地處理。賣出的錢全部上交給上家後再得到三成分紅。
而負責和他們接頭的上級委派的中間人他們並不認識,每次見面也都蒙着面罩。
公子印很遺憾,一條線索就這麼斷了。
全部押解到平都去!
在打發後,所有救出的難民都發放了路費讓他們回家。
除了那個陸春寒。
對於這個小女孩,公子印充滿了好奇。
換做你也一樣的吃驚。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此時應該是盡情娛樂的年紀,無聊時坐在閨中,繡繡花,拋拋繡球,這應該是一個正常的女孩應該過的生活。
而這位陸姑娘卻不同。孤身一人在難民中間,舉目無親(至少沒找到),少言寡語,卻張口閉口一套兵法那是背得滾瓜爛熟。
公子印親自試了試,發現陸春寒除了會背帝國欽定的兵法教材《大戴陸備》《武書》等,還會背明國的兵書如《紀效新書》《孫子兵法》《六韜三略》等等。
種顯御還拿來一本《孫子兵法》一字一字的對比,發現陸春寒竟然背得一字不差!
奇人啊!
此時。。。。。。
陸春寒坐在知府的椅子上,下面公子印、種顯御、張革嘉、範東、權重先分別在兩旁坐下。
陸姑娘呆呆的作者,兩手放在扶手上,頭低下着,眼睛盯着桌上一樣東西死死不動。
幷州地圖。。。。。。
公子印在一旁打量了很久,終於,他打破沉悶說道:“陸姑娘,究竟你家住在哪裡,好讓我們幫你回家啊!”
“。。。。。。”
“是啊,你年紀這麼小,幷州這麼破,不適合你在這裡待啊。乖,把你家在哪兒告訴叔叔。或者你家人呢?不會只有你在幷州吧?”種顯御有接着說。
像是被戳中了痛處一樣,陸春寒突然把頭一沉,上手緊緊地抓着扶手。嘴脣緊抿,臉也漲的通紅。
公子印察覺到了,趕忙對種顯御說:“先別問了!”
種顯御閉上了嘴,公子印又說:“姑娘,無論發生了什麼事,請你把事情全部告訴我們。我們會盡自己的全力去幫你的。”
聽到這話,陸春寒突然把頭擡起,水汪汪的碧眼注視着公子印。
公子印驚了一下,然後,陸春寒低聲說:“我。。。。。。不想。。。。。。說。”
果然有隱情。
公子印連忙說道:“沒事,不想說也沒關係,待會我讓人幫你準備一個房間。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你就說吧。現在你先住在幷州好了。”
“別。。。。。。我。。。。。。”
公子印話是這麼說,但還是想得知事情的一切。
“我。。。。。。我是遠州人,祖上四代都是武官。爺爺曾經是武威將軍。”
公子印吃了一驚。武威將軍,又姓陸,在最近幾十年只有一人,那就是咸興年間(701-734)的庫沙克安司總督、兼武威將軍陸德輝。
這位陸將軍可是鼎鼎大名。當年南下領兵幫助索明頓王國抵抗東倭百萬大軍的帝國統帥正是陸德輝。
陸春寒還在說着:
“爺爺死後,父親不願習武,只是誦讀詩書想以此考出功名,但屢考屢敗。最終只是一個舉人。不得已只得作爲一個舉人去省城求官。結果半路遇到山匪丟了性命。”
“家裡沒了父親,母親得知噩耗第二天就死了。家裡僅靠爺爺留下來的財產過活。”
“後來城破了,兩個老僕人護着我出逃,結果遇到了人販子,把他們殺了,只留下我一個。把我幾經轉賣,倒也沒對我做什麼奇怪的事。然後我被偷偷送到幷州。”
“小女子不才,只是天資穎慧,背熟了十幾本兵書,在爺爺的教導下也熟悉軍務之事。請大人收留!”
公子印頓時驚住了,好半天回過神來。他轉頭看看正在發笑的張革嘉等人,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然後又轉過頭來對陸春寒說:“姑娘,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世,就可以把你送到親人手裡了。幷州。。。。。呃。。。。。關鍵我並不擅長照顧人,怕你在這裡吃苦。”
陸春寒的眼睛頓時變得淚汪汪的,她略帶哭腔的說:“大人,我不要回家。我家人死光了,我不願意一個人回家啊!”
公子印尷尬地看着眼前這個哭的梨花帶雨般的小姑娘,頓時心軟了大半。張革嘉強忍着笑意(忒不地道),對公子印說:“大人,您就收留她吧,怪可憐的。”
公子印這才明白陸春寒爲什麼一開始不回答他的話。她不願意提及自己家人的死去而選擇了沉默,變成一副沉默的樣子。
此刻打開心扉,卻像一個真正的姑娘。
陸春寒見有人幫腔,也頓時來了勁,對公子印說:“大人,就收留我吧!”
“大人?我才二十七啊,沒這麼老吧!”
公子印確實是個美男子。雖然是個武將加上外放的地方官,歷經大戰風吹雨打依然就好的容貌。
“嘻嘻,那我就叫你哥哥好了!”“什麼!”“那麼,我住哪裡?”
公子印徹底傻住了。與其說他傻住,不如說他已經徹底地敗在了陸春寒手裡。
這和幾個時辰前那個被圍在桌子上的可憐人和那個沉默寡言、顯得成熟穩重又帶有許多神秘感的女孩是一個人嗎?
轉變的太快了吧!
公子印呆住了,呆呆的坐着。範東看不下去了,趕忙迎上前說:“知府衙門裡有一間空廂房,我這就帶人去打理。”說着,便快快溜走了。
陸春寒回到知府椅子上重新坐着,翻看着上面的文書地圖。
公子印看見了,趕忙走上去搶過來,對着陸春寒罵道:“小東西,這些文件很重要的,哪裡是小孩子該看的!”
陸春寒不服氣了,對公子印說:“這些?當年我連爺爺的作戰文件都看過呢。好幾次的軍事會議我都有聽呢!”
公子印拿住文書的手停在半空。
將門出虎女,這女孩,不得了哎!
這時,門外走進一個小兵,對公子印下拜道:“大人,王將軍帶着新募軍一千人來了,已經到了校場。”
公子印聽了,馬上回到道:“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陸春寒聽了,嚷嚷道:“我要去,我要去!”
公子印回過頭對她大喊道:“小孩子家,去那裡幹什麼!”
陸春寒不樂意了,還是纏着公子印說:“我就要去嘛!哥!”
公子印驚住了,但他馬上又糾正道:“聽着,我不是你哥。在幷州,你要叫我大人,知府大人!懂嗎!”
陸春寒還是不依不撓,公子印此時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這時,張革嘉又迎上前來,笑臉道“大人,就從了她吧,畢竟是個小姑娘,怪可憐的。”
公子印氣瘋了。自己拿這個女孩沒轍,旁邊又有一個傢伙出來當好人。
不行。必須得治治他(她)了。
突然,他想到一個好主意。
“張革嘉,我叫你徵兵的事,辦了沒?”“這個。。。。。屬下還沒。。。。。。”“那還不給我去辦!”
張革嘉灰溜溜的走了。
公子印大步走出府衙,種顯御緊緊地跟着。但陸春寒還是如小鳥一般跟了過來,圍着公子印轉圈圈。
就當沒事人一樣吧。這是公子印內心的想法。
校場。
此時已經接近傍晚了,太陽已經準備下山了,揮發出今天最後一陣閃耀的光芒。
王顯領着十個幷州軍和一千個投軍的難民,排列在校場上。
自從張貼出募兵的佈告後,在高額軍餉下,投軍的人那是一波接着一波。王顯挑選其中的精壯一千人,帶到幷州來。
當王顯看到公子印的身影后,趕忙迎上前去,對他說:“大人,多虧您的銀子,中前衛五百畝地,幾天就翻完啦!那兒現在人可多了。您瞧,您要的人我都給您帶來了。”
這時,王顯像看到怪物一樣,指着公子印身後的那個人,問道:“大人,她是。。。。。”
不用說,他看到的正是陸春寒。
公子印回頭看一眼,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陸春寒搶先說道:“他是我哥!”
公子印差點暈了過去。他急忙對張大了嘴巴的王顯辯解道:“這事以後再議!”說着便走進了校場。
王顯呆呆的看着這個小美女,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跑進了校場,然後是種顯御、範東、權重先意味深長的眼神。。。。。。
出什麼事了?
一看到公子印走了進來,一千人頓時安靜下了。在看過公子印後,統一把目光轉向了他身邊的陸春寒。
陸姑娘生來沒有被這麼多人看過,急忙躲到公子印身後。
公子印假裝咳嗽一下,然後步入正題,對新募軍說:
“大家,我幷州知府公子印之所以張貼出這份徵兵佈告,就是爲了爲國家盡一份力。夷賊剛剛撤走,帝國防務空虛。在這時就需要新募軍隊。大家也都看到了,你們當兵,除了吃飯拿餉,就是上戰場打仗。若在太平時節,無論颳風下雨,都少不了你們一週一兩銀子。”
“在我手下當兵,餉銀再漲八十分錢錢(一百分=一兩)。但你們必須多吃點苦。因爲,如果你們參軍,在兵證上簽字畫押,你們就是幷州軍了!”
就是在京軍,一個月的餉銀倒也只有四兩銀子。合着夠買八十斤米。
可幷州軍的軍餉竟然比京軍還多!
幷州軍。。。。。。如同往平靜的湖裡扔進一塊大石頭。
幷州軍的威名誰沒有聽說過?
但是,訓練肯定很苦,自己參軍只是爲了吃飯拿餉而已。
當兵吃糧,天經地義。這是許多老兵油子的想法。
公子印早就看出來了,他大聲說:“雖說當兵吃糧天經地義,但如果當兵不能保護平民,你們哪裡有糧吃!如果加入幷州軍,我保證你們糧飯管夠,餉銀充足!”
前面的一番微言大義,新募軍根本聽不進去。知識公子印最後一番話的最後八個字。倒是如圖魔力一般,一千人已經被牢牢地吸引了,在幷州軍和衙役的指引下紛紛簽字畫押。
公子印看着這一切,心裡暗暗的高興。如果訓練得當,兩千人就有了。
王顯還是在一旁盯着陸春寒看。
“大人,這一千多號人哪裡安置?”種顯御突然問道。
“這,就讓他們先回中前衛吧。明兒我再派人到太安調帳篷來。”
“是。”
陸春寒在公子印身後,嘟囔道:“哼,兵痞!”
此日,九月二十九日。
當日夜,第一批磚瓦一百車運到了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