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軍行進了三天,到達八陸府下的順天縣。
按照兵部的確切情報,八陸附近的張勳所部是民軍裡最弱小的,才五萬新民兵。所以,讓幷州軍就可以輕輕鬆鬆解決掉。
“到順天了啊。”公子印說。
但他驚訝的發現,自己並不是這裡唯一的一支戴軍部隊。
小小的順天縣,駐紮着山南總督陳彬、八陸指揮使馬千兩萬多人。
順天往南一百四十里,就是八陸府城。張勳就駐紮在那裡。等公子印抵達,才聽說前前後後有七八支戴軍,圍着八陸打了幾十天,都沒能打下來。
作爲八陸附近的最高軍事長官,陳彬已經收復了八陸府下的十個屬縣,目前他領着所有軍隊在八陸城下駐紮,長久包圍。他聽說朝廷派公子印來,立馬讓人領公子印過來。
所以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一下,公子印又馬不停蹄的從順天趕往八陸。
八陸府外,陳彬軍營。
“哈哈哈,公老弟,總算把你盼過來了啊!”陳彬聽說公子印來了,趕忙走出帳篷迎接。
“陳總督,言過了。末將只是遵從調遣,哪能讓上官操心?”
“誒,錯啦!我正愁八陸打不下來呢。現在幷州軍來,正是如虎添翼啊!”
“過獎了。”
“公老弟,他們是。。。。。。”陳彬談着談着,突然發現公子印身後幾個將官,便問道。
“哦,他們啊,這位是王顯,擔任前鋒營捉生將。這位是韓成柏,擔任中軍營掌旗官。這位女將軍是西爾維亞,西域人,擔任中軍統制副使。”
“啊呀,公老弟,看你這些將官,我就明白幷州軍的厲害啦!正是威風凜凜啊!”
“陳總督過獎了。”
“好了,廢話也不說了,我來講一下情況。經過幾天攻打,八陸府幾乎收復,可是張賊依然佔據府城,府城裡民軍有四五萬,糧草也有很多。雖然民軍沒有我軍戰鬥力強,但我軍人數不多。收復的各地都要留兵駐守。所以這裡只有一萬八千人的戰兵。攻打不行,只能圍住城門斷絕其糧草。唉。。。。。。”
公子印聽了,緩緩的說:“總督大人,兵書上說‘十則圍之,五則攻之’,現在人數只有賊軍一半不到,攻城肯定不力。”
“我也知道,不過,我要給你另外一個任務。”
“願聽總督調遣!”
“好,哈哈哈。來人,快點準備酒菜!”
“總督大人,這。。。。。。”
“有什麼事,酒席上說。”
“是!”
帳篷裡。
隨着幷州軍的安置完畢,公子印帶着三個將官走進陳彬帳篷。
裡面早就擺上了酒席。陳彬、馬千,還有五六個將官早就在裡面坐着。
“來來來,吃酒吃菜!”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公子印、王顯、韓成柏,本就是軍中人士,對這個也不拘束。只有西爾維亞,前是貴族,後來雖然是落草了,但也終沒有這樣吃過菜,顯得拘束一些。
馬千見了,說:“姑娘,坐,就當自己家一樣。軍中本不是女生住處,放開點。”
西爾維亞不禁紅起了臉,紅暈綻放在臉頰上顯得十分可愛。
雙方互相吃了一會,公子印問道:“大人,任務啥啊,就這樣懸着,我心裡懸得慌。”
陳彬笑着說:“急什麼,又不是不說。只是擔心你們馬背奔波,累的緊,好好犒勞一下。那好,我交給你一個緊迫的任務。”
“張勳困在城裡已久,邢思茅不是不知道,但他還要努力和西面戴軍作戰抽不出身。現在聽聞確切情報,邢思茅派了大將王法,領着兩萬人押着糧草前來救濟。”
“從那邊到八陸,中間沒有多少險阻,都是平原。所以需要騎兵發揮優勢在平原與敵作戰。”
“末將明白了,只是何地擊敵呢?”
“八陸西佔城外,敵軍肯定會經過這裡。就在那裡打。”
“得令!”
“來來來,爲了犒師出征,咱今天破格軍例,大飲一頓。”
“馬千,讓你準備巡夜兵士防備的,做了嗎!”
“大人放心,末將早就辦妥了。”
“這就好。”
“欸,姑娘,你怎麼不吃啊!”坐上一個陳軍將官問道。
公子印不由轉過頭去看一看。之間西爾維亞只是坐在那裡,不吃不喝。旁邊王顯韓成柏早就放開肚子吃肉了。
“怎麼,不舒服嗎?”公子印問道。
“沒。。。。。。沒有,只是沒什麼胃口。”
陳彬笑說:“唉,不吃好,明天怎麼打仗?看來是奔波累了,早點休息吧,也不要勉強了。”
公子印賠笑說:“謝大人關心。”
畢竟明天還要打仗,所以酒喝的不多。軍法裡是不允許吃醉酒的。
酉時就休息了。
第二天。。。。。。
“兄弟們,出征!”
公子印馬刀一揮,三千軍開出營門,向西進軍。
昨天不僅僅是將官,幷州軍士兵也好好休息了一頓。
今天人馬都精力充沛,適合打仗了。
越過占城,往西又行進了十里路,大軍原地休息,等待敵軍。
昨天,前線的探馬就回來告訴陳彬王法的行蹤,根據參謀的推算,抵達占城的時間應該就在明天下午。
看來時間押的還是非常巧妙的。
大軍到達目的地已經是中午偏後。
“穩住氣,馬上就要到了。”
未時。。。。。。
“將軍,來了!”
公子印趕忙從草地上滾將起來,發現前方遠遠的一大羣黑影,如同黑龍一樣彎彎曲曲的過來。
“戰備!戰備!”
三千軍紛紛騎上馬,火銃準備好,馬刀也收進了刀鞘。
距離不過八里。。。。。。
“全軍聽令!王顯,領一千人,從左路包抄!”
“韓成柏!領一千人,從右路迂迴。!”
“西爾維亞,跟着我領中軍一千人從正面強攻!”
“殺啊!打他個措手不及!”
說罷,衝出。
主將都衝過去了,小兵還幹什麼!
怒吼聲頓時響起,三千軍分成三路攻擊。
“官軍!官軍來啦!”民軍前頭看見前面氣勢洶洶的幷州軍,都嚇了一跳。
“媽的,都給我別慌!官軍見得多了,頂多是繡花枕頭!給我準備打!”王法破口大罵。
“來,弓箭手,頂到前面去!不許逃跑,違令者斬!”
混亂了好一陣,民軍才粗略擺好了陣勢。
公子印從中間看的真切,大喊:“火銃準備!”
身邊的掌旗官把手裡的軍旗繞了三圈。
王顯、韓成柏都看見了,發佈了同樣的命令。
三裡。。。。。。兩裡。。。。。。
馬上就要進入互相的射程了。
“丫丫的,給老子放!”王法最先沉不住氣,下令放箭。
“嗖嗖。。。。。。”頓時萬箭齊發。
幷州軍的攻擊隊形,是十人一組,隊總衝在前面,九人跟在後面,互相散開,但保持跟着同一人。最大限度的分散兵力,使減少大規模弓箭襲擊的傷害。
所以雖然敵軍的射擊密度偏大,但造成的傷亡微乎其微。
“開火!”輪到公子印了。
掌旗官又揮了揮旗,隨着的就是噼裡啪啦的銃響。
火器已經成了幷州軍最標準的配備武器。
三眼銃的威力不是蓋的,一顆顆鉛彈筆直的往前飛去,打在民軍前軍上,瞬間造成大量傷亡,打在地上的也揚起一大片塵土。
分散的隊形加強了幷州軍的視野,可以最大限度的增加打擊的範圍。
塵土散盡,前軍死傷狼藉。。。。。。
“官軍衝過來啦!”
王法從糧車後面鑽出頭,驚訝的發現官軍已經衝到眼前。
“別慌,給我狠狠地打!”
一些大膽的弓箭手馬上擁上前放箭,但箭矢都紮在馬甲和盔甲上。只有幾個人恰好被射中了脖子落下馬。
“再射,再射啊!”王法急的直跳腳。
“砰砰砰!”密集的銃聲又響起,王法身邊的弓箭手紛紛斃命。
他着急的上了嗎,掄起大刀,大喊道:“弟兄們,殺光官軍!”
“殺啊!”
一大羣步兵跟在王法後面往前衝,但有一些悄悄開溜。。。。。。
韓成柏輕蔑的笑了笑,把火銃掛起來,拔出馬刀。
三千把馬刀拔出的樣子,在夕陽的映照下,宛如麥田裡翻滾的波濤。
“我幷州軍!”
“威武!”
猶如地震山崩,嚇得民軍透不過氣來。
“殺官軍啊!”王法獨自喊道,“殺,殺。。。。。”
還沒有喊完,就聽見一聲銃響“砰!”
王法翻身從馬上滾落,肚子裡涌出一大羣花花綠綠。。。。。。
西爾維亞手裡的鳥槍還冒着煙。
“殺光賊寇!”
“殺!殺!殺!”
民軍見朱江一死,頓時軍心大亂,慌忙往回逃跑。
衝在前面的些許騎兵,慌亂中挺不住馬腳,急的甚,卻馬上被幷州鐵騎的馬刀紛紛砍落。
徹底潰退了。。。。。。
民軍和官軍不在一個檔次,官軍和幷州軍又差了一點。那麼相比起來,民軍和幷州軍簡直就是地下與天上了。
本來只是農民,活不下去才造反,一生扛慣了鋤頭,你又怎麼能指望他舞弄刀槍?
況且,都是貪生怕死的人,真正去拼命,又怎麼會捨得。。。。。。
晚了。
前排的幷州軍揮下馬刀,慘叫聲頓時爆出。血肉橫飛,碎屍四濺。前進的滾滾馬蹄踏過民軍的屍體繼續追擊。
公子印在正後追擊,王顯、韓成柏則努力趕超民軍先頭,合力包抄堵截。
肉體碎裂、武器碰撞的聲音和銃聲交織,在占城西面奏出了一首華麗的交響曲。民軍徒勞的戳長槍舞大刀,但均不能砍透厚實的鎧甲。相反,鋒利的馬刀則可以輕易的砍穿民軍破爛的皮甲和戰襖。
縱使個別聰明的去砍馬腿,還沒來得及揮刀就被火銃打翻。
“圓陣!圍攻!”
後、左、右三軍紛紛重新列陣,憑藉強大的機動性把民軍徹底圍住。
三千圍兩萬!
“衝啊!
看鐵蹄錚錚,踏遍萬里河山。。。。。。
三千騎兵像坦克一樣(雖然那時並沒有坦克)向中間進軍。強大的衝擊力像推土機一樣(雖然那時也並沒有推土機)把前面的民軍一一剷倒,化爲土地的肥料。
外圍,肅清;中心,殺戮。
儼然成爲了一邊倒的戰爭。騎在馬上的幷州軍揮舞馬刀,時不時放幾槍。而民軍除了死亡和逃命別無他選。
戰爭就是殺戮。
隨着中心最後一個站着的民軍倒下,太陽已經散去了最後的餘暉。
平原上,滿是**與哀哭。
抽搐的倒地的人,與負傷的氣如遊絲的民軍,很快一一被殺死。
良好的傳統——幷州軍,不要俘虜。
公子印收回馬刀,插入刀鞘。王顯走過來,銃上掛着王法的首級。
五天後,快馬報回京都:
幷州指揮公子印領所部三千,於占城全殲賊酋副手王法所部兩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