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升手中沒有騎兵,但身爲救援洛陽的大明督師。
他是可以節制洛陽戰場上所有的明軍,很快一封調令便火速送入洛陽。
開封總兵王紹禹聞令不敢怠慢,立即派出參將嚴良才帶着兩千騎兵出城。
只是這部兵馬根本就沒有看到盧象升本人,便被傳令兵勒令增援虎大威部。
一聽到是增援虎大威部,嚴良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悶氣,放下心來。之前遼西騎兵一戰而潰,一聽增援,他便忍不住腿直打哆嗦,害怕被指派到岌岌可危的左翼。
如今來到局面佔優的右翼,不僅是他,他麾下的河南兵頓時個個熱情滿滿。
“末將嚴良才,特奉督師之命來援!見過軍門。”
嚴良才數騎快速來到虎大威大旗下,抱拳行禮道。
“嚴將軍來的好!有你幫忙,本將破李賊必矣!”
虎大威一把拉住嚴良才,興奮的說道。
“李賊騎兵有千餘,與我山西不相上下,又步步爲營,急切難下。不過有了將軍兩千騎兵相助,必能成功!”
對於洛陽來的援軍,虎大威話語也客氣了許多。
“一會兒我山西步兵將發起總攻,一舉擊潰攔路的雜兵。一旦流寇騎兵襲擾,我部騎兵自當之。將軍可率兩千鐵騎直插後方,能攪多亂就攪多亂!”
虎大威的計劃很簡單粗暴,完全是以力直接碾壓。
“末將必不負將軍所託!”
嚴良才更加安心了,山西兵已經將最艱鉅的任務全部承包,給他的任務也是最輕鬆的。
“時間緊迫,將軍下去準備吧!本將這就要總攻了!”
虎大威見對方已經明白自己的任務,便結束了這次談話,畢竟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
當嚴良才還在整理隊伍時,虎大威已經開始了總攻。
數聲號炮過後,原本防禦狀態的山西兵,頓時轉守爲攻。
堅固的盾牆瞬間崩開,數門火炮從官兵陣營中露了出來。這是虎大威保留到現在的殺手鐗,就是爲了反攻而準備的!
不等當面的流寇反應過來,數門火炮便遞次發射。
火炮中裝填的大多是鐵釘鐵砂之類,這種虎蹲炮就算髮射實心彈,有效射程也只有百多步,如今換上散彈,射程可能連二十步也不到。
不過對付近在咫尺的敵人,這些火炮卻是發揮出了它們最大的效果。
轟鳴聲後,火炮前的流寇基本上被肅清,以數門火炮爲圓心,地上倒滿了流寇。
刀盾手收盾側立,長槍兵順着刀盾手留出的縫隙吶喊衝出,鋒利的長矛在加速的支持下,連續洞穿數人這才停下。
連刺數人的長矛根本無法快速撥出,不過長矛手們已經無所謂了。紛紛丟開長矛,撥出腰刀,瘋狂的砍殺而前。
刀盾手們隨後跟上,身後的標槍如同不要錢一般,瘋狂向前投擲着,一片片慘叫聲伴隨着他們的前進不斷的增加着。
官軍的突然發力,當面的流寇都有些措手不及,原本就很猥瑣的攻擊更是完全消失,直接被殺的大敗而逃。
不過這一次虎大威可不會象前幾前那般,輕易就放他們離開。
還剩下的一千四百餘騎兵,此時完全如同泄閘的洪水,呼嘯着疾衝而至!
面對將後背交給自己的流寇,騎兵們完全如入無人之境,一路上狂飆猛進,撞倒撞死流寇無數。
一個側擊,就堪堪鑿穿了流寇陣勢。
預料之中流寇的騎兵也快速從側面而至,不過這一次山西騎兵們沒有選擇一擊即退,而是快速抽打馬匹,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接迎了上去。
高速相向的騎兵,數百步的距離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只是十數秒之後,兩軍便慘烈的撞於一起。
馬嘶人喊之音不絕於耳,兵器撞擊的聲音更是連成一片。
劉宗敏是李自成部騎兵的統領,此時他手中的狼牙棒舞的如同風車一般,一臉獰笑的帶頭衝向官軍。
勢大力沉的狼牙棒在他手中如同無物一般,只看那滿是尖牙的棒身,就明白它的威力。若是擊實,任何當面的官軍都不死也殘。
“鏘!”
轉眼間,已經與官軍騎兵接觸在一起。不過劉宗敏的獰笑卻是一滯。
當面而來的明將竟然也是一個肌肉猛男,他手中的大斧與其手中狼牙棒毫無花假的撞擊在一起!
巨大的金鐵交嗚聲後,接着便是虎口一陣發麻,險些將狼牙棒直接掉落。
雖然只是一晃而過,但是劉宗敏還是看到對方更加的不好過,手中的大斧直接脫手而飛,其人也差點從馬上撞落而下。
劉宗敏手腕再次一緊,牢牢的將狼牙棒抓在手中,猛的砸向當面砍來的一柄馬刀。
“鏘!”
一聲巨響,這柄馬刀直接被砸成兩段,狼牙棒餘熱未消,直接將這個明軍騎兵從馬上砸飛而出。
擊殺一名官軍之後,劉宗敏似乎再次有了手感,狼牙棒再一次翻飛起來,完全是擋者披靡!
一來一回謂之回合,但只是一來,官兵騎兵的人數便減少了近三百騎。而流寇的數量則少了近一半,單論戰力,官兵還是更勝一籌。
“那又怎麼樣?”
雖然人數少了一半,但劉宗敏依舊毫不氣餒。
義軍向來就是這般,在戰場汰弱留強。如今自己身邊的人雖然少了一半,但氣勢上卻與之前並無太大區別!
“轟轟轟……”
劉宗敏剛要發令再次衝擊,卻聽得右側出現密集的馬蹄聲響。
他心中一驚,急忙人立於馬上極目眺望,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自己側後突然出現了兩千餘騎!
更要命提,這兩千騎顯然預謀已久,此時已經展開馬速,急衝而至!
前有大敵,後有要命的閻王,這結局根本就不用多想。
根本無需任何的思考,劉宗敏便打消了與官軍死磕的心思,他雖然好戰,但卻並不想死。
一聲呼哨,劉宗敏便帶着剩餘的半數騎兵斜斜切出戰場。
不過官軍騎兵哪裡會讓他這般輕易逃走,不約而同之間,前後兩部官軍騎兵都斜斜的劃了一個半圓,如同鉗子一般,直接從側面咬住了靠後的流寇騎兵。
將後背扔給敵人的軍隊,是完全沒有任何戰力的,這些被截住的一百餘騎兵,根本沒有絲毫招架之力,便全數被掃落下馬。
正欲再追之時,劉宗敏已經帶着剩餘的騎兵撞開一條生路,消失在密密麻麻的流寇雜兵之後。
官軍騎兵根本沒有停留,直接沿着劉宗敏開出的血路,自後窮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