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將他的襯衣脫下之後,呈現在眼前的是嗎滿身的紋身,是一條龍,尾巴從左手開始,一直到右臂。盤踞在他的身上兩圈有餘。好看的肌肉線條也說明了他整個人到底是如何陽剛的一個男人。但他此時此刻陰沉的嗓子卻讓他身上的紋身詭異了起來。
那個被稱爲主人的男人,站在了鏡子面前冷笑了一聲,面具之後,是那陰森的讓人汗毛倒豎的目光。他微微活動了一下筋骨,發出了咔咔的響聲。
“最後的追逐,這纔有意思呢。”他一隻手撫上了那張光潔的面具。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又沉默如鬼魅。
經過了幾天的調查,路亦銘仍然沒能找出什麼。衛燕爾一忙完就來到了路亦銘的公司裡陪着他一起。但可惜的是,慎鈺楓背後的那個人隱藏的太深了,脖子那裡有一道傷疤,不足以成爲證據。搜索範圍也太廣了。
但恐怕前幾日去的那個發佈會,他也到場了,只是自己沒有注意到而已。或者說他一直都站在暗處在觀察着他們,想到這裡,路亦銘冷笑了一聲。
既然已經現身了,那就不怕找不到,整個S市都在控制當中。
“怎麼了?”衛燕爾拿着平板,在一旁看着路亦銘露出了恐怖的笑容。她現在在排除自己身邊的人,但可惜的是,無論她怎麼想,怎麼分析,每個人都有完美的不在場的證據。
“沒什麼。”路亦銘也只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罷了,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較量,往往是無聲無息的,然而出招最快的那個人,基本上就已經決定了整個遊戲的走向。
路亦銘當然會是那個第一人,可他現在要隱藏起來,跟那個人一樣隱藏在暗處。讓他找不到自己,失了方向之後,路亦銘就可以一舉殲滅了。對於不同的人,他總是會有不同的辦法。
就在這時候,內部專線電話響了起來,門外的聿秦打來的。“慎先生等會就會過來,想問問路總您現在有沒有時間。”
慎鈺楓?
他來做什麼?自投羅網麼?
“好。”甭管什麼事,答應了再說。在他自己的地盤上,這個慎鈺楓到底還能囂張到哪裡去?
五分鐘之後,慎鈺楓來了。穿了一身黑,神情仍然有些玩世不恭。手裡的手杖被他玩弄在手中,他笑着走進來之後,眼神落在了衛燕爾的身上。說道,“衛小姐不是有穆氏的公司需要打理麼?現在穆氏可是塊肥肉啊,領導人不在了。誰都想吃進。”
看見機會是商人的本事,但自不量力就是他們的愚蠢了。這就是衛燕爾形容那些想要將穆家公司所吞併的人。但衛燕爾只是冷笑了一聲,說道,“自不量力與自取其辱有什麼區別麼?在我眼裡,你就是這兩個詞的代言人。”
來到路亦銘的地盤說出這樣諷刺的話,當真不想活了,路亦銘想要讓他死,他就不能多活一秒。換句話說,慎鈺楓現在之所以能夠活着,當然也是因爲路亦銘對於他的狗命沒有興趣罷了。
路亦銘仍然坐在椅子上,用略微戲虐的眼神看着他,嘴角勾出的笑容也讓人捉摸不透,但道上有這樣一個說法。說是被路亦銘的眼神注視過的人,都是將死之人,他們都會感覺到死神的冰冷與存在於心中最爲深層的恐懼。
慎鈺楓纔不信呢。“路總這樣看着我做什麼?莫非知道我今天來是要跟你說什麼消息麼?”但的確有些不自在。總感覺汗毛倒豎。
路亦銘冷笑了一聲,起身走到了衛燕爾的身邊,又坐在了她的身邊,說道,“不,我只是在看你這個人到底有多不自量力罷了。”
這路亦銘真的是一天不毒舌就會死一樣。慎鈺楓咬了咬牙,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那個人聯繫我了。他的名字叫瑞麒。我曾經聽見他講德語,而瑞麒在德語裡的意思,就是復仇。”
路亦銘挑了挑眉,“繼續。”
“他給了我一項任務。但我沒有接受,他也沒有勉強。就消失了。我們是通過教堂裡的懺悔之
門聯繫的。”
慎鈺楓將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路亦銘一點都不驚訝。但既然對方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就不會不知道慎鈺楓已經叛變了,而慎鈺楓或許只是他的一個小棋子。而慎鈺楓也像個牽線木偶一般,按照那個人的指使去做事罷了。
“然後呢?”路亦銘眯了眯眼睛,嘴角的笑容更讓人有些不寒而慄。對於他來說,只有情理之中和意料之中的事情,縱然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路亦銘也不會讓這件事情失控的。
衛燕爾斟了一杯茶,徑自喝起來,這件事情她聽得頭疼。慎鈺楓就是殺了穆初曉的間接兇手,參與到這個計劃裡的所有人都該死。都沒有被饒恕的可能。
“沒了。”這個侄子還真的沒有變,反而能夠讓人輕而易舉的知道他的強大,那種可以衝破一切的強大。
路亦銘也不再跟他說話,而是徑自思考起來。應該是在思考吧?他的眼神都已經定在了熱氣騰騰的茶杯上。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慎鈺楓更加不能夠猜透。因爲是從前的親戚關係,所以現在的談話與身份都有些尷尬。
然而路亦銘很快就意識到了,像那個人那樣精明,又怎麼可能會放任他不管?對於慎鈺楓的話,他不相信。但不會明着拒絕,這樣會讓人更加懷疑。所以最後路亦銘也只是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然而他也懶得去說什麼。等着慎鈺楓走了之後,路亦銘這才冷笑了一聲,好整以暇地躺在沙發上,說道,“他說的話沒有一句話是真的。我就不信那個人真的信任他。沒有在他的身上裝竊聽器。”
路亦銘是這方面的老手了,真正的幕後人是誰都不信任的,因爲他們只會信任自己。從不會讓自己之外的人接手生意,既然那個人總是戴着面具的話,或許連離他最近的那個人都不知道他到底長什麼樣呢。
“說的也對。慎鈺楓這樣做,也是應了那個人的要求,要引我們入局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