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山莊不是江湖上傳言的那樣神秘,也沒有那麼多財富,年輕貌美的女子倒是有很多,至於她們算不算仙女,我不知道,但是她們心地,卻如仙女般善良……”
厲行說着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一個從不曾在他心中逝去的身影,又浮現在他腦海中。
他接着說:“而護劍山莊,之所以叫護劍山莊,確實是因爲他們一家自古以來就在守護着一把劍,這把劍名字就是叫做天嬌。髹”
“天嬌此劍其實是兩把,是子母劍,長劍爲天嬌母劍,如今不知其下落,雖然我打探到一點消息,但是不知是不是真的。而短的,是一把匕首,天嬌子劍,便是尊主所有的這一把。雖然現在化成了軟劍,但是我也能認出來!蠹”
聽到厲行的話,雲清淺又不自覺的把那把削鐵如泥的軟劍拿了出來,放在手心觀看,卻越看越是神秘。
厲行接着說:“護劍山莊守護的這把天嬌子母劍,蘊藏着一個驚天大秘密,但是護劍山莊的人只是護劍,而飄渺山莊的人,才知道秘密爲何。”
“那護劍山莊的人只要闖入飄渺山莊逼問之下不就可以得知這個秘密了嘛,護劍山莊的人有利器在手。”雲清淺忍不住說道。
“尊主所言極是,相傳這天嬌子母劍是由上古時期神匠所打造,而神秘的寶藏,也是由那個時期流傳下來的。
至於所謂的寶藏究竟是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尊主的顧慮上古之時就考慮到了,所以這纔有了飄渺山莊。
飄渺山莊顧名思義,講究的就是飄渺,雖然傳言在不死諸島,但是卻從來沒有人見識過,這是爲什麼?
就是因爲飄渺山莊外人根本進不去,而裡面的人都是弱女子,自不會想到去搶了天嬌來。所以千百年來,一直相安無事。”
“等等。”雲清淺打斷:“我想問問,如果飄渺山莊中外人進不去,而裡面都是弱女子的話,是怎麼傳下來的呢……”
雲清淺不好意思問的太直接,他們是怎麼傳宗接代的。
“尊主莫急,這個問題稍後我自會提到。”厲行說到:
“二十多年前,這護劍山莊的莊主名喚上官鎮南,是老莊主的獨生兒子,所以格外受寵,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造就了他頑劣不羈的性格。
這個上官鎮南,有個遠房表兄叫做莫君言,一直寄宿在上官家。
上官鎮南和他的這個表兄莫君言二人關係甚好,極爲親密,但是就在老莊主夫婦歸西后,莫君言在和上官鎮南喝酒的時候下了毒。
本來是致命的毒,但是也許上官鎮南命不該絕,因爲他那天機緣巧合的服用了一些在山上發現的奇食,竟然讓他僥倖逃過一死,但這是後來的事情了,當時的上官鎮南倒地氣絕身亡。”
厲行的聲音越來越悲憤:“上官鎮南的表哥喪盡天良,盡生生的剝下了上官鎮南的臉皮,然後製作成了一張人皮面具,莫君言本來的身形本來就和上官鎮南極爲相似,加上對上官鎮南的脾氣習性都瞭如指掌,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成了這護劍山莊的莊主。而把他的表哥交給手下心腹去處理。”
“那個心腹想燒了屍體,於是把屍體運到荒無人煙的地方點了一把火,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屍體居然活了過來,帶着一身的火跌下了山崖。那個心腹雖然驚恐,但是料定跌下山崖的人活不了,於是回去交了差,自此,護劍山莊的任務便不再單單是護劍,而開始多了一個找尋飄渺山莊的任務。”
厲行說着,聲音卻透出無限的淒涼。
雲清淺看着眼前的人,淡淡的說道:“但是那個上官鎮南沒有死,對麼?”
厲行沒有回答,而是接着說:
“上官鎮南摔下山崖,四肢俱斷,命不久矣,但是強烈的求生的願望支撐着他爬到了河邊想去喝點水,卻不慎跌到河中,隨着河流飄向了大海,他就像是死神的玩具,總是被折磨的半死不活,但總是不讓他真正的死去,而也正是如此,才讓他見識了什麼是世態炎涼。”
“他在大海上飄了三天三夜,被衝到沙灘上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就在他閉上了眼睛的前一瞬間,他看到了一張時間最美最善良的臉龐……”
厲行想起了那張臉龐,他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呢。
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傾國傾城?
不,他覺得這些都不夠……
厲行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那是一個仙女,心地比外貌更加美貌的仙女,她不僅給了上官鎮南重生的機會,還給了他完美無瑕的愛……”
“可是上官鎮南重生後看到鏡子中醜陋的自己,一度想到輕生。那個時候,她一直不離不棄的陪在他身邊,用她最真摯,最無暇的情誼融化了他的心。”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一直不敢奢求她的愛,但是她卻一直默默地付出着,直到他們知道了彼此的身份。那個仙女般的女子,竟是飄渺山莊的主人。”
厲行接着回憶:“但是上官鎮南對那個神秘的寶藏一點也沒有興趣,於是那個女子決定儘快重新選擇一位莊主,以繼承她的任務,而她願意隨他仙遊。
上官鎮南雖然看透塵世,但是始終放不下心中的仇恨,也不想讓莫君言得逞,於是他在一個夜晚去偷劍,可是費盡心機卻只偷出了天嬌子劍。如果他知道偷劍的後果,他想,打死他他都不會去偷吧……但他還是偷了,並且把天嬌子劍交給了他最愛的人。”
“飄渺山莊的莊主的確定,都是去外界選擇,大部分是選擇初生的女嬰,但也有可能會選擇成熟的人,但是那個成熟的人,也一定具有新生生命的。而選擇的標準則是尊主手上的那枚戒指。”
厲行說着又看了看雲清淺手上的戒指,熠熠奪目的光彩讓他心痛,但是他還是接着說道:
“上一任主人會把它隨意的丟棄,它自會被有緣人擁有,而上一任主人會通過她獨有的方法找到這個有緣人,把她帶回飄渺山莊,並告訴她一切。
所以,尊主這枚戒指如果真是無意中撿到的話,我相信尊主在那個時候一定是死而重生,靈魂的重生。”厲行肯定的說。
雲清淺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錯,她說的一點都不錯,那個時候,她剛剛穿越來到這個雲清淺身上,便想當於一次重生。
“這麼說,我成了飄渺山莊的主人?”雲清淺問道,她覺得這個事情真是越來越離奇了。
“尊主且聽我說完。”厲行繼續說:
“可是上官鎮南沒有想到,天嬌兩把劍是有感應的,君莫言自然很快就發現了天嬌子劍的丟失。
但是他手持天嬌母劍,很快的感應到了天嬌子劍的地方,於是他帶着人去追尋。
而那個時候,上官鎮南最愛的人卻因爲要尋找繼承人,於是她必須一個人去放逐那枚戒指。”
厲行傷感的嘆了一口氣,悲傷的說:
“所以君莫言找到了她,他用霸氣孤傲的天嬌刺進了她柔弱善良的胸口,而她在死前把天嬌子劍封進了戒指中便如一葉秋葉般靜美的死去。
莫言得到了戒指自是大喜,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戒指只有認定了主人才會爲主人打開空間,所以戒指在君莫言身上,就如同一件廢物。
儘管他參不透這個秘密,但是他還是把戒指奉若珍寶的保存着。
但戒指是靈物,本就不屬於他,又怎會受他駕馭。
所以,儘管他保存的很小心,一直隨身攜帶,但戒指還是丟了。”
“所以你爲了尋仇血洗護劍山莊是麼?”雲清淺輕啓朱脣,問道。
“不錯,我是那麼想的,可是卻不是那麼做的。在我趕到護劍山莊的時候,山莊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經死了,但唯獨不見君莫言……”厲行憤恨的說。
“君莫言,他早就知道那把天嬌子劍是你盜取的吧。”雲清淺問道。
“不錯,護劍山莊上上下下視這寶劍爲生命,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如果不是瞭解護劍山莊的情況的人,外人根本不可能盜走寶劍。
也許那時候,我被憤怒仇恨衝昏了頭腦,根本沒有考慮這些。莽撞的盜走了寶劍,但也讓君莫問知道了上官鎮南並沒有死。
從血流成河的護劍山莊走出來後,我便決定從此隱姓埋名,只爲替她報仇,守護她的一切。”厲行認真的說。
“尊主,現在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麼?”厲行問道。
“等等,你讓我理一下頭緒……”
雲清淺說到,怎麼自己莫名其妙的又攤上這麼一件事情呢,她還是有很多疑問,但似乎又無從問起,便說道:
“你說天嬌子母劍可以感應,可是爲什麼我沒有過這種感覺,這把匕首已經在我這很久了,而且如果真有感應,爲什麼那個莫君言不來找我呢。”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的猜測是,天嬌子母劍從打造出來後就交由護劍山莊保管,雖爲寶劍,但是卻從來沒有出鞘傷過人。
而莫君言卻用天嬌母劍刺死了一個聖潔的靈魂,一個和自己有着千絲萬縷的靈魂,我覺得,從那時候起,天嬌子母劍便失去了感應。”厲行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呃,好吧,我勉強接受,如果我就是什麼飄渺山莊的主人的話,那麼我該怎麼知道這個驚世寶藏的秘密?”
雲清淺心裡樂開了花,自己已經有了天嬌子劍,如果能在知道秘密,那麼得到天嬌母劍後便發了。
“這個……”厲行暗淡的說:“這個秘密已經隨着她飄逝了……”
呃,衰,不是一般的衰……
雲清淺無奈的問:“那我要怎麼才能找到那個飄渺山莊?”
“自她死後,飄渺山莊就如人間蒸發一般,我在沒有進去過,我只記得,原來都是在她的帶領下,乘船在大海上不知不覺就會身處其中……”
他又想起了那些和她一起泛舟的回憶。
“那好吧,可是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恭敬?貌似我又不是你的主人?”雲清淺說到。
“她曾經似乎預見到自己會有那麼一天,所以讓我發誓效忠飄渺山莊的下一個主人。”
“那……最後一個問題,這些事情,和你幫助西韓軍華少榮有什麼關係,他又欺騙了你什麼?”雲清淺問道。
這是讓她見到他的第一刻起想問的問題,如此高手,怎麼會爲華少榮辦事。
“不知道他怎麼找到了我的下落,似乎還對我略有了解,說他有我想要的東西的下落,他說知道戒指在誰的手中,但是要我先幫助他拿下永安城。”
厲行接着說:“我又怎會是受他威脅的人,於是答應他只要他先告訴我,我一樣會幫他完成心願,他起初當然不願意。
但是在我要走的時候說戒指在莊主手中,我聽過莊主此人的名號,心想像莊主那樣的高人擁有這戒指倒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於是輕易地相信了他,但直到和尊主你交手,你亮出天嬌子劍我才知道,眼前的人才一直是我要找的人。”
“那得感謝你在那之前還好你沒要了我的命……”雲清淺沒好氣的說到。
“尊主,你信不信,任何事情,冥冥之中,都是有定數的。”厲行認真的說。
冥冥之中?定數?也許吧,雲清淺想,這個東西,信之則有,不信則無,可是眼下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無法用常理解釋,無法用常理解釋的事情,說成是定數,最合適不過了吧。
“那麼,關於那個莫君言,你有什麼消息?”雲清淺問道。
“說來奇怪,此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這十年來,我一直在找他,但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厲行失落的說。
“呃……還有一件事情要向你說聲抱歉啊。”雲清淺不好意思的說:“破壞了你的銀鉤,便是破壞了你的名號,
真是……很不好意思。”
“哈哈,我說過,所有事情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的,我的武器被自己的家族一生守護而自己又在拼命尋找的天嬌子劍所斷,一件武器有什麼大不了呢,名號也不過是江湖上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厲行根本不在乎這些。
“如此我便能安心些。”
“尊主,我的模樣太顯眼,不能時時伴在你左右,但是我會在暗中關注着你,在你需要的時候,我就會出現。”厲行說道。
“不用了,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你安心的去做你的事情,我不會有事的。”
雲清淺知道,像他這樣的人,一輩子的生命也許都會花在追尋君莫言的身上。
雖然她不贊成,但是她知道每個人都會有各自的理由去做一些事情。
她也許不解,但是他尊重,所以她覺得讓厲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纔是真正的尊重他。
“多謝尊主。”厲行站起身來抱拳說道:“我已經習慣了孤僻,實在是不喜歡人羣,如果尊主沒有其他吩咐的話,那麼在下告退了。”
“嗯。”雲清淺看着厲行的影子消失後,坐在那裡定定的想了很久,她還在回味厲行跟她說的這個奇異冗長的故事,久久不能釋懷……
晚上永安關內大擺筵席慶祝勝利。
每個人都很高興,很激動,盡情的喝酒,暢快的大笑。
可是雲清淺不知是不是因爲受了厲行的影響,總覺得內心有些不愉快。
翌日,大軍啓程回朝,但是容澈沒有隨軍同行。
他答應了莊主,要在大勝之日去沙漠山莊喝莊主爲他擺的慶功酒。
於是,容澈、雲清淺、幽若和吳庸,還有碧兒一行決定前往沙漠山莊告別。
這一別,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來這個地方,所以這個告別,很有意義。
他們要出發的時候,永安關的高進、金大成以及其他四位將領出關送行,依依不捨。
之前一心想攀附慶安王高升的金大成,現在由衷的被容澈折服。
不僅他如此,其他四位將領和高進亦是如此。
他們和容澈同生死,共進退過,這份情誼是任何東西都不能衡量的。
但更重要的是,容澈讓他們見識了什麼是真正的戰神,意識到了身爲一個邊關將領的責任。
而容澈自己恐怕都沒有意識到,他這些天的行爲替他以後的事情幫了多大的忙。
這一路上,他們幾個人心情都很好,放下了長久以來的包袱,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沙漠山莊看起來仍然是一副極有生氣和活力的樣子。
他們沒有直接去莊主的沙漠山莊,而是先到了大漠飛鷹。
因爲雲清淺說既然吳庸答應過藍凝兒會再來,就用該去看看。
所以當他們一行人走進大漠飛鷹的時候,藍凝兒銀鈴般的聲音就傳來了,不過她似乎只看見了吳庸一個人:
“吳庸哥哥,你總算來了,我就知道你答應了我總會來的。”
說着過來就拉着吳庸的手往裡面讓去,直接無視其他人……
“咦,吳庸,你是不是臉紅了哎……”碧兒拍着手叫道:“嘻嘻,藍凝兒都不知道臉紅,吳庸哥哥居然臉紅了。”
“不許胡說!”吳庸拼命地用眼神示意碧兒不要亂說,但是碧兒直接無視他……
沒多久,莊主的大徒弟萬通便來接他們,出門的時候還不忘敲一下藍凝兒的腦袋:
“你個小丫頭片子,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麼,師傅叫你來接人,你把他們霸在客棧不放人,找罰啊!”
藍凝兒眼淚汪汪的看着萬通說:“大師兄幫我在師傅面前美言幾句吧。”
“哼少來,我已經不吃你這一套了。”萬通裝作生氣的說,但眼中卻充滿了一種疼愛,哥哥對妹妹的疼愛。
沙漠山莊中,莊主早已令人擺好了宴席等着他們的到來。
大家暢所欲言,痛快喝酒,豪情壯志,好不快活。
而云清淺先前對莊主的討厭,也漸漸隨着氣氛消散了。
酒席過後,莊主將他們留宿在沙漠山莊中,但是臨行前卻把容澈交到了他的書房,說是有事情要和容澈談。
“王妃,自從離開京都,你說,我們有多久沒有這麼快活過了?”幽若問道。
雲清淺想了想,自從穿越過來,似乎就一直在纏上麻煩,好像還沒有真正的快活過。
雲清淺看着天上明亮的星星,卻遲遲想不出個答案來。
而至於那次莊主在書房裡跟容澈說了些什麼,雲清淺一直不得而知。
在他們回京都的路上,雲清淺旁敲側擊的容澈,但都被他巧妙地繞過去了。
他只說,那是兩個男人之間的談話。
雲清淺一行人由於在沙漠山莊耽擱了兩天,所以沒能趕得上大部隊。
但是他們到達京都城的時候,皇上身邊的太監張全安已經在城外擺了接風酒迎接他們了。
“王爺,皇上召你入宮面聖呢。”張公公說道。
雲清淺替容澈帶上理了理衣襟,然後說道:“你先進宮吧,我們回王府等你。”
容澈向衆人告辭後,翻身上馬和張公公一起朝皇宮奔去。
幽若和吳庸也向雲清淺告辭後回到了攝政王府。
吳庸說在大漠冰天雪地裡都快被凍成雪人了,說要回去好好泡個澡最是愜意不過。
碧兒衝他做鬼臉然後說道:“吳庸,你就不怕我向藍凝兒告你的狀麼?”
吳庸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想告狀你就去吧,小心被沙漠妖怪給吃掉。”
“你以爲我告狀還要跑到沙漠那麼遠啊,藍凝兒送了我一隻信鴿,她讓我監督你,你要是敢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我就飛鴿傳書。”碧兒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信鴿口哨。
“什麼!”吳庸凌亂在風中,看着其他人笑着離他遠去,久久不能走出這個打擊。
雲清淺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後,隨意的把自己扔在牀上,擺了一個舒服愜意的姿勢。
回到家的感覺真是好啊,這裡舒服的牀可比邊關的條件好多了。
一路勞累,雲清淺的確是有些累了,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碧兒見狀忙拿來毯子蓋在她身上,然後就安靜的退了下去。
雲清淺閉上眼睛,腦中卻不斷閃過這些天的畫面:
莊主,華少榮,莫君言,藍凝兒,像放電影似的一個一個從她眼前走過,這段時間真的是經歷了很多,很危險,但是卻很值得。
與此同時,慶安王的府上,慶安王正在氣的亂摔東西,盛安急忙上前攔住了他。
“有什麼事你說出來我們想辦法解決,你這樣發瘋有什麼用。”盛安當然知道他是因爲什麼而氣惱。
“混蛋,白癡,廢物,都是飯桶!”
慶安王怒罵道:“連一個容澈都搞不定,晉王根本就是個廢物,廢了我那麼珍貴的轟天雷,卻炸不死一個容澈,讓他幫着華少榮攻克永安關,他卻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是廢物。”
慶安王氣惱中將書桌上的硯臺狠狠地砸到了地上,頓時墨水四濺。
“等等。”盛安問道:“你說的華少榮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和西韓軍暗通來往。”
盛安責問道:“這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你就是死路一條啊。”
“沒你想得那麼嚴重。”慶安王沒好氣的說道:“西韓的公主東方靈月已經與我私定終身,但是我告訴她,除非她住我登上皇位,否則我不可能對她明媒正娶。”
慶安王狠狠地說,“所以,華少榮,只是個幌子而已,我只是想讓華少榮攻克一兩個關口,然後親自帶兵破了西韓軍,以此便有了戰功,而我把晉王安插在西韓軍中,就是讓他暗中監視,西韓軍一旦有什麼不軌的行爲,我也好有所準備,誰知道他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容澈不僅沒有死,還搶光了戰功。”
“這次確實對我們不利,容澈因功已經被皇上封爲遊騎將軍,手執三大營虎符軍令。而右相力諫他,也力諫出兵,如今打了勝仗,又必然增加皇上對他的信任……”
盛安說着,心知助慶安王登上太子之位恐怕越來越難了。
“不過沒關係,我從來都不可能只做一手準備,容澈,要真的是戰死該有多好啊……”
慶安王陰險的說道:“現在,是你逼我這麼做的,容澈,我一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盛安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只是希望他不要再做錯什麼事情。
對於這個慶安王,他覺得他押錯了寶。
但是他們還有一張王牌,但是不到最後,他們是不會動用這個人的關係。
右相府府中,雲清淺在房間裡等一個人的到來,所以把兩個丫頭都支使了出去。
不多時,她就感覺到一個聲音自窗外響起,等她回過頭的時候,正看到幽若站在她的身後。
“王妃,你找我?”幽若開口。永安關一戰,讓他們十幾個殺手見識了他們這個未來王妃的氣魄,都對她佩服的五體投地。
“嗯,有件事情我要交給你做,這件事情也只有你做合適。”雲清淺低聲說道。
“王妃儘管吩咐。”幽若說道。
“我要你暗中監視慶安王的行蹤。”雲清淺說到,國事處理完了。她現在要開始處理家事了,任何事情,她不管則罷,要是她決定要管,就會管的徹頭徹尾。
“慶安王?”幽若遲疑了一下,問道:“就是那個晉王的表叔?”幽若不知道這麼一個小人物怎麼也引起了雲清淺的注意。
“不錯,就是這個人,這個人與晉王關係密切,你要嚴加監視,一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馬上向我報告。”
雲清淺吩咐到。晉王突然倒戈,跟慶安王肯定脫不了干係。
此人受命與他人的可能更大些,如果是受命於人,那麼這個人又是誰。
慶安王,我一定要揪出你背後的這條大魚來。
“你的輕功功夫很好,辦事有小心謹慎。所以我才放心把這件事情交給你去做。”雲清淺對幽若說道。
“我知道了。”他沒有問雲清淺讓她監視慶安王的原因。
她知道,雲清淺這個女人很不簡單,她做的事情,一定有原因。
她不需要知道,至少現在不需要。
幽若剛走,碧兒就進來稟報說鳳惜吟來看她了。
她剛走出錦繡苑,便瞧見鳳惜吟正彎着身子,在撥弄花園裡面的花草。
這些日子,雲清淺沒回來,碧兒說鳳惜吟會時常過來照看這些花草!
看到雲清淺走了出來,鳳惜吟不好意思的站起身來,看到兩手上沾滿了泥巴,忙把雙手藏到了身後。
雲清淺朝兒子笑了笑,碧兒也端過來了一盆水讓鳳惜吟洗手。
鳳惜吟覺得很窘迫,但還是很快的洗完手。
接過碧兒遞過的毛巾擦乾淨雙手,這才仔細看了看雲清淺。
他覺得雲清淺這番回來看起來更加的精神飽滿而活潑可愛了,嬌豔中帶着幾分灑脫,實不愧是女中豪傑,可是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已經加快。
雲清淺讓鳳惜吟坐下,然後又讓碧兒給鳳惜吟上茶。
鳳惜吟趕忙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青玉色的瓷瓶,遞給了雲清淺,說道:
“淺淺,我聽說你在戰場上受了傷,我知道你身邊有能人,看樣子你也已經並無大礙,這瓶軟凝脂,是我自己研製的,塗抹在傷口上可以讓疤痕褪去而不留下任何痕跡。”
雲清淺接過了瓶子,讓碧兒收好,然後疑惑地問道:“我受傷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鳳惜吟笑了笑,佩服的說道:
“你難道不知道麼?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談論你呢,說右相府出了一位女將軍,和長樂王並肩保護着我出雲子民的安危。”
雲清淺聽到鳳惜吟說大街小巷都在談論她,只是淡淡的苦笑了下。
說起來,與她來講,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她的事情就在整個京都城鬧得滿城風雨。
那時候,她也是被大街小巷議論呢。
不過那個時候,她是被人罵做驕橫跋扈的女人。想到這裡,雲清淺無奈的笑了笑。
“爲何發笑?”鳳惜吟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雲清淺淡淡的說道。
“淺淺,其實,我還得跟你說實話。”鳳惜吟搔了搔頭,說道:“雖然人們都在誇讚你,但是知道你受傷這件事情,其實是攝政王說的。”
“他不是一來就被皇上召去了麼?現在還沒有回來呢。”雲清淺的說道。
“主子。”碧兒在雲清淺耳邊說道:“王爺早已經回來了,也來看過你,只是你睡得香,王爺便沒有吵醒你們,說晚些再過來。這功夫,他又去看太后了。”
原來如此,雲清淺心想,我睡得有那麼死麼?
什麼時候開始,有人進來我都不知道了……
正在鬱悶,鳳惜吟又說:“他讓小廝來向我要這瓶軟凝脂,聽說你回來了,我便親自送來了。”
晚飯的時候容澈都一直沒有出現,雲清淺猜得到,他一定是還沉浸在太后體弱的痛苦中,心情沉悶,不願意見人吧。
末了,雲清淺沒有直接回房,而是繞到了後院的香堂,這裡供奉着容澈的祖父祖母以及一些他沒見過的人的靈位。
而此時,容澈只是神色頹廢的矗立在大殿裡,讓人看着心疼。
雲清淺步伐輕巧的走了進來,走到容澈身邊,聲音溫婉動人,輕輕的說:“太后娘娘會沒事的,你別太擔心了。”
容澈沒有說話,只是突然轉過頭來,臉上掛着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雙明亮的眸子閃動着些奇異的光彩。
然後一雙性感的薄脣輕啓,語氣霸道而強硬,“我很好,你先回去等我,我一會過去。”
雲清淺怔了一下,本來想說什麼,但是張了張口沒有說話。
因爲,容澈此時的語氣,竟然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受老公管制的小女人,心裡竟然有些異樣的感覺。
容澈來到雲清淺的庭院的時候,夜已深,房間裡。雲
清淺已卸妝,一頭絲滑的長髮,帶着沐浴過的清香正臨風而立,一襲簡潔的雪色寢衣,倚在窗前望着月亮,素手輕輕的摩娑着,心裡則在思量:他讓我等他?
聽到推門聲,雲清淺回頭看時,就見一身黝黑玉袍的容澈抱着胸,麥色的臉孔泛着紅潮,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進來。
強烈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