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淺捂着嘴淺笑,容澈看得入迷。
“那淺淺準備如何做?”容澈瞧着雲清淺如此配合,玩心大起,嘴角的笑意濃郁。
“琴。”雲清淺淡淡地說了一句髹。
吳庸將琴放下,雲清淺坐下。十指輕放於琴絃之上,沉了一口氣蠹。
耳邊竟響起了空靈如同深山百靈一般的聲音。
鐫刻好,每道眉間心上。
畫間透過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千家文都泛黃。
夜靜謐,窗紗微微亮。
拂袖起舞於夢中徘徊。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戀,梨花淚。
靜畫紅妝等誰歸。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胭脂香味。
卷珠簾是爲誰。
不見高軒。
夜月明,此時難爲情。
細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喚醒枝芽。
聽微風耳畔響。
嘆流水兮落花傷。
誰在煙雲處琴聲長。
幾根琴絃,幾許情懷。聽者彷彿進入了一個奇幻的世界,這個世界的基調是悲傷的,悲傷中,情緒此漲彼伏,一會兒蕩氣豪邁,遊獵與天際,一會兒又溫柔細膩,絲絲情愫***動。剛觸摸到陽光的滋潤,瞬間又被黑暗腐蝕。心幾經折磨,愛幾番輪迴,到最後不過如流光飛舞……
風揚着,隨着輕蕩拂過她的臉頰,也慢慢掃平她的不耐。
淡紫色的湖袖水紗包裹住雪白凝肌,露出紫紅色的褻衣,一條銀色的珠煉繫住褻衣。
繞過雪白玉頸,淡紫水紗纏過褻衣,紫色窄袖繫住手腕,深紫腰帶系出纖纖細腰,玉耳上的紫墜子隨着轉圈而輕晃,手上的鈴鐺擊出悅耳聲響。
桂花輕落着,飄灑在雲清淺身上,瀰漫着桂花香。
她忍不住仰頭,閉上眼,深深吸口氣,然後滿足睜開眼……
紫色的精靈,絕色的容貌讓人屏息,笑聲悅耳,足上的鈴鐺跟着發出好聽的聲響,而那張臉,很熟悉……
衆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聽者動容不已,彈琴者卻不輕鬆。
上片段完成,還有下片段。
巫寧沒有想到雲清淺在彈琴之餘,竟然能堅持住。她剛纔明明在她身上動了手腳,竟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嗎?
巫寧咬緊牙關,臉上露出不忿。
下片開始——
繁華浮世,過眼雲煙,愛恨兩茫茫。
情事輪迴,生死始終,空空如也是。
悔青了斷腸,染紅了白梅,飄灑的白雪失了忠貞。
哭瞎了眼睛,朦朧了青石,拉長的思念猶如細雨。
雲清淺的聲音越發喘息,彷彿彈琴讓她難以呼吸。
容澈聽得入神,這才反應過來雲清淺的氣息不對勁兒。到底是誰才暗中做手腳,目光輕掃衆人。
嘴角卻微微一沉,發現原本立在不遠處的巫寧面色緊張,周身的氣息亦是不同於往日。
她居然敢傷害雲清淺,這次定然不叫她全身而退。
容澈淡淡的側過頭去,交代吳庸幾句。
得了容澈的吩咐,吳庸輕輕頷首離開,容澈卻像是沒事人似得,得了重新聽曲的雅興。
雲清淺一邊撫琴,一邊以並不深厚的內力抵抗着突如其來的外力攻擊。
就在她彈指之間,她明顯感覺到有人在打的琴絃。
爲了不讓自己丟臉,雲清淺來不及還手。音符緊湊,音節流暢動人。
她臉上露出絲絲隱忍的表情,應了歌詞的景。
因負重而深沉的聲音,在衆人耳中聽得是哀怨悽悽,荒涼的光景,沒了生機。
外力的攻擊越來越弱,雲清淺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
一曲完畢,雲清淺已經虛弱無力,勉強站起身來,向大家行禮。
容澈見雲清淺額頭的汗珠冒出,趁着大家掌聲四起的時候,上前將雲清淺抱在懷裡。
耳畔響起了容澈喃喃細語,“沒事吧?”
他眼眸中的焦急,叫雲清淺看了心暖,說道,“無礙,只是沒有發現那人是誰!”
那股力量突然逐漸變小,等到她可以發現對方是誰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蹤影。如此心細如塵,到底是誰呢?
見雲清淺元氣還未恢復,便開始猜想,容澈有些無奈,緊緊地抱着雲清淺說道,“是巫寧!難道她是武藝高超之人?往日我卻爲何沒能探到她的內力?”
雲清淺輕輕搖頭,難怪見巫寧今日不正常,沒想到她竟然也學會了武功了不成?
到底是誰在背後幫助他,而這個人的目標分明就是她,這又是何緣故呢?
一切都顯得迷茫,看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楚太后也未能想到,今日找出的朧月公主、巫寧公主的琴藝,居然會輸給雲清淺。
雲清淺調動了全場的氣氛,也包括他自己也想起了那位埋藏在心間最愛的人,不禁看了看容澈。
“琴藝自然是出神入化。只是哀家想問你,你年紀輕輕,爲何如此瞭解情愛之事?”楚太后問道。
楚太后這麼一問,引起了所有的猜忌。
女子們都猜想是因爲愛過的人太多,所以自然而然地明白了。
說得好聽點是爲情所困,說得難聽點便是水性楊花,自然不值得同情。
一時間衆人都帶着有色的目光,瞧着容澈懷裡的雲清淺。
推開容澈,雲清淺緩緩站在衆人面前。
挺胸擡頭,不卑不亢地看着楚太后,底氣十足地說道:
“古有悽慘愛情衆多,即便是清淺愚鈍,多讀幾遍自然領會一二三分。情的最初都是好的,只是結局有好有壞,有喜有悲,感概萬千,唱出那樣的歌詞也就不足爲奇。”
引經據典,雲清淺這麼一說,只能叫那麼肚子裡沒有墨水的更爲慚愧,誰還會站出來指責呢!
容澈面無表情的看着楚太后,心中的怒氣早已澎湃。
原來楚太后並沒有打算放過他,居然想利用什麼百花宴,來拆散他與雲清淺。
楚太后走後,容澈走在雲清淺的面前,拉住她的手,說道,“不管前路有何艱險,任何人也阻攔不了我。”
雲清淺愣了愣,失神,這人是怎麼了,突然說這種話。見容澈面帶悲傷,寬慰地說道,“你被剛纔歌給唱迷糊了?”
容澈恢復表情,嘴角的無奈讓人看了心酸,說道,“你呀!”
巫寧走了過來,來到雲清淺的面前,說道,“沒有想到,王妃竟然有這麼好的才藝,難道以前都是對大家藏着掖着?”
巫寧目光絲毫不讓的落在容澈面上,雲清淺也只能笑說道,“公主說笑了,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還多虧王爺提點。”
兩人目光相對,容澈說道,“孺子可教也!”
談笑間,默契十足,彷彿有數十年的情緣。
“讓公主見笑了!”雲清淺眼眸輕輕斂,臉上淡淡卻叫人瞧了是一副嬌羞不自盛的樣子。
“害羞做什麼?”容澈寵溺地說道,這一輩子他一定可以與雲清淺恩愛的。
目光之中,笑意滿滿,看的巫寧公主恨意十足。
雲清淺雖然有幾分本事,但不代表她會像自己這般溫柔體貼。
那樣一個眼高於頂的女人竟然可以得到攝政王的疼愛,簡直是匪夷所思!
明明她巫寧纔是天子驕子,卻偏偏比不得雲清淺這樣草包女人。
她就是不信這個邪,從來她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雲清淺低着頭,不語。
效果已經達到了,氣死巫寧公主不償命。臉上的笑意如漣漪般,徐徐綻放開來,蓮花的清香與粉紅,平添了可愛。
“看着清淺與王爺如此恩愛,真是讓巫寧羨慕不已。只是,巫寧有些疑問,既然清淺與王爺二人是情義相投,爲何太后還要二位來參加百花宴呢?”
雲清淺將頭埋得更低,耳根子都漲紅了。
“讓公主見笑了!”容澈哈哈大笑說道,“本王本是不來的,只是楚太后考慮說是未婚女子來參加百花宴。如今,清淺是本王的未婚妻,按理說是未婚。來湊個熱鬧也是不錯的。”
容澈握着雲清淺的手,情若柔水,叫整個人軟了身子。
巫寧公主見容澈處處護着雲清淺,再說下去無益,只會叫容澈越發看不起她,便勉強笑着說道,“那倒是我狹隘了。”
巫寧離開之後,容澈也被太后叫到了後廳說話去了。
雲清淺立在宮燈之下,明亮的宮燈在這個時候投在她的身上,在暗色的大理石板上,扯出了長長的一道身影。
因爲百花宴的開始,大部分的宮女、太監們都已經到御花園去候着了。
而這朝鳳殿的門口,卻是沒有多少人來的。
直到目送皇后的身影離開之後,雲清淺才緩緩地轉過身來,那冰冷的小臉上逐漸浮出一種詭異的神情,漂亮的眸子裡,也是溢出一抹淡淡的陰霾來。
她轉過身去朝着昏暗的燈光背後,那角落裡的陰影說道,“現在可以出來了吧?”
在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那隱藏在暗影裡面的身影竟然是動了動,然後徑直的朝着雲清淺走了過來。
雲清淺的眼裡劃過了一絲淡然,不過在看清楚來人的樣貌打扮之後,面上彷彿多了一絲早就料到的神情。
這彷彿將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目光,讓來人的心中,多了一絲揣測。
“你是誰?”雲清淺淡淡的挑眉,眼底帶着一絲鄙夷:“這可是東陵的皇宮,你不經通報便到這御花園來,就不怕東陵楚太后拿你是問嗎?”
豈料雲清淺這話並沒有給他什麼壓力,他只是笑眯眯地朝着雲清淺走了過來。周身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氣息,“沒想到王妃觀察力如此之敏銳,往日倒是我小瞧你了。”
雲清淺嘴角微微一扯,面上露出一分不屑。她看向了鬼面,“據我所知巫寧根本就不會什麼內力,而方纔她卻在我表演的時候對我暗中下手。背後定然是有高人指點的,而我看,這位高人恐怕就是你吧?”
鬼面面色不變,只是平淡地看向了雲清淺。不過眼中卻是閃過了一抹詫異,那一抹亮光一閃即逝叫人看不清楚。
他沒有料到雲清淺居然能猜到是自己在背後支撐着巫寧,又或者,是有什麼人告訴他了?
“若我不出聲,你是不是就要這樣一直偷看着?既然要看,幹嘛不出來?本姑娘就在這光明正大地讓你看!”雲清淺冷冷的瞪着那鬼面,平時她可以視而不見,可現在她心情不佳。
想到那日鳳惜朝離開的時候與自己所說的話,雲清淺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這個鬼面到底是來東陵幹什麼的?
而且……
這幾日在聖域大陸上流傳着的妖女降世的謠言,好像就是這個鬼面散步開去的吧?
再看看今日他的表現,雲清淺更加確定:這個什麼狗屁國師就是衝着自己的來的!
“呵呵!王妃火氣還真大。”鬼面不在意地上前兩步,陰邪的眼神不懷好意地看着雲清淺。
雲清淺嘴角微微一扯,勾出一抹假笑,“沒錯,我火氣很大,尤其看到討厭的人,更是控制不住。”
“哈哈……”她挑釁的話讓鬼面嘴角一揚,“王妃,現在容澈可不在你身邊,你就不怕你的小命難保嗎?”
“是麼?”雲清淺也跟着冷笑,“你想殺我早就動手了,也不至於拐彎抹角的潛伏在我周圍。如果你是個男人的話,就不要亂吠。不過也罷,你也只剩那張嘴能吠而已。”
關於這個鬼面,雲清淺讓幽若去調查過。
雖然沒有查到什麼確鑿的證據,但是似乎從當初自己撞破太后那一次的事件開始,這個鬼面就開始在東陵有所行動了……
所以,這一次他來京都的目的絕對不簡單。
鬼面眯起眼,堪稱英俊的臉龐因陰狠的表情而扭曲。“雲清淺,少逞口舌之快。”
“不想聽不會滾?”雲清淺冷哼,面上絲毫不帶懼意。廣袖之下的手腕輕輕凝聚着力道,準備隨時出招。
鬼面冷冷地瞪着她,眸光帶着噬人殺意。不過那陰冷的目光卻是透過雲清淺的動作,將她心中所想猜的一清二楚。“王妃別緊張,我這次過來不是來要你命的。”
雲清淺美眸一眯,這個鬼面敢說這種話,是篤定自己打不過他麼?那他這些日子弄出來的事情,又是爲了什麼?
“你認識的容澈不過是他的一面,你確定你真的瞭解他麼?”鬼面淡淡的開口,望向雲清淺。
“跟你有關係?”雲清淺有些不解,爲何這些日子所有人都跟自己說這種話。
不管自己認識的是容澈的哪一面,只要他愛的人是自己便行了。
有些事,容澈還沒有打算告訴自己,那自己便等他願意開口說。
鬼面似乎沒料到雲清淺的反應會是如此之淡定,原本準備好的滿腹話語,卻是不知道該如何起頭了。
雲清淺淡淡掃了鬼面一眼,“如果你這次進宮是爲了說這麼無聊的事情,那就請回吧。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認識的容澈根本就不是容澈!”鬼面望着邁開步子就要離開的雲清淺,情急之下便開口說道,“你知道聞名天下的煙波山莊莊主是誰嗎?”
這一番話成功的讓雲清淺腳下的步子頓住了,她轉身看向鬼面,漂亮的眸子裡面劃過冷意,“你什麼意思?”
鬼面一看雲清淺的眼神,便知道她猜到了。他嘴角一扯,“你知道公子炔怎麼坐上樓主之位嗎?容澈跟公子炔又是什麼關係,這些你知道嗎?”
雲清淺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炯炯的看向了鬼面,似乎在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鬼面那清淡的臉上扯出一道邪惡的笑容,嘴裡卻吐出了不堪的字眼,“那傢伙是妖怪,靠***的模樣誘惑師父,你不知道吧?他就靠他的身體和臉迷惑人的。”
雲清淺皺眉,冰冷的小臉上面多了一絲戾氣。
她可以說容澈是妖孽,但是絕對不允許別人說他是妖怪。
“你在胡說什麼?”雲清淺身形一閃,整個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鬼面身邊撲了過去。
眨眼之間,原本丈餘外的人兒卻已經出現在眼前,那冰冷的軟劍亦是毫不客氣的掐住了鬼面的脖子。
雲清淺臉上帶着冷意,彷彿只要這個人渣再多說一句,她就會毫不客氣的將他脖子劃開。
“哈哈!你以爲他怎麼坐上樓主之位的?他殺了師父,才坐上這位置,你想他怎麼殺掉師父的?就在牀上啊!哈哈……”鬼面大笑,俊龐扭曲成陰邪的醜陋。
“你以爲這種話我會相信嗎?”雲清淺冷冷瞪着鬼面,她不會相信如此荒謬的話。可腦海中卻還是下意識的想到那日在朝鳳殿裡,容澈與鬼面見面時提到師父時那怪異又冷淡的模樣。
那就像是種禁忌他不讓人碰觸的禁忌。
她不禁感到一陣冷意。
“我言盡於此,信不信是你的問題。”鬼面的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今天是十五吧?他就是在十五這天殺掉師傅做上樓主之位的,若你不信便去問他,看他會不會對你說實話。”
雲清淺聽着鬼面的話,手上的力道下意識地加重了一些。
鬼面的脖子上瞬間溢出了幾道鮮紅的血絲,將雲清淺手中的軟劍染紅了一些。
不過鬼面似乎根本就沒有想要動手的跡象,他只是嘴角輕輕一扯,笑着道,“想殺我嗎?你知道爲什麼容澈想殺我卻不敢動手嗎?我今天就可以告訴你,如果我死了,容澈也活不了,如果你不信大可以試試,看你賭不賭得起。”
雲清淺眉頭微微一皺,面上露出了不悅,“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敢威脅我,就算你是容澈的師兄那也不行。”
話音還沒有落下,雲清淺手中的軟劍,已經“嗖”的一聲沒入路了鬼面的腹部。
鬼面只覺得腹部突然傳來一道刺痛,讓他幾乎有些承受不。他瞪圓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向雲清淺,“你……你竟然……”
雲清淺淡淡的挑眉,右手一收便將那軟劍轉抽了出來。
手腕一轉,那軟劍瞬間附在她的腰上。
“放心吧,你死不了。”雲清淺淡淡的轉身,幾乎是連正眼也沒有看鬼面,“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你纔會玩遊戲。這一次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如果下次你再算計我,那我們就來比比看,到底是誰能夠真正玩死誰。”
鬼面痛苦地躬下身子,搖搖晃晃有些站不穩了。
他幾乎是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雲清淺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
他不是沒有武功,指示他的武功跟容澈比較起來,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但是他手中卻有容澈必須要忍讓的法寶和籌碼。所以,他纔會一次一次的在容澈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說白了,便是容澈故意要陪他玩的,因爲,他別無選擇。
就像剛纔雲清淺出手的時候,她的動作快得十分詭異,而且出手的角度也是讓人意想不到。鬼面就算有心要躲,恐怕也躲不開剛纔的那一下。
而讓鬼面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即便是自己拿容澈去威脅她。那個雲清淺竟然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這個女人的心果真是石頭做的嗎?
鬼面眼神裡帶着不可遏制的嫉妒和恨意,那憤怒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雲清淺的身上。
容澈他纔不會想死呢,只要他不想死,那自己就一定會好好的活着。
想到這裡,方纔雲清淺的那一爪彷彿已經沒有帶來什麼痛意了。莫朗基緩緩地站了起來,嘴角微微輕扯着,臉上劃過了一絲詭異的笑容,讓人看了幾乎毛骨悚然。
雲清淺敏銳的聽到身後的鬼面緩緩離去的腳步聲,原本平穩有力的步子,在這個時候跟着慢了下來。
容澈身上是有秘密的,這個事情她確實知道。
但是,容澈跟公子炔的關係……這件事情雲清淺是無論如何也猜測不到的。
而且……
想到剛纔鬼面所說的話,雲清淺只覺得胸口一股莫名的怒意,燃了起來。
容澈是什麼人她不會不清楚,她可以罵他是妖孽,但是絕對不允許其他的人說他一句壞話,就好像剛纔鬼面出言不遜,她下手毫不遲疑一般。
剛纔她出手的時候,發現鬼面的武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高深莫測。按照他的實力,即便是跟自己,打對手,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而就是這樣一個幾乎是不太懂武功的男人,卻能夠活得如此風生水起,而且他彷彿好像還拿捏住了容澈的什麼軟肋似得?
雲清淺堵不起,也不敢賭。
她不敢用容澈的生命去冒險,所以也不敢讓鬼面死。
但是這件事情早晚必須要有個了結,所以她必須要親自去問容澈,只要容澈說的她都會相信。
而就當雲清淺再一次出現在百花宴上的時候,卻發現自從她剛踏進御花園的時候,所有的目光幾乎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容澈這個時候漂亮的眸子裡面也是含着一絲擔憂。
他舉步走了過來,伸手輕輕握住了雲清淺的柔荑,清俊的臉上是滿滿的寵溺,“淺淺,你剛纔去哪裡了?”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剛纔聽了鬼面所說的那些事情,如今再看到容澈,雲清淺的心中卻是多了幾分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對他動了心,喜歡他,這份心思從來就沒有改變。
想到這裡雲清淺輕輕的反手,將容澈的雙手,輕輕的握住了,嘴角也是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剛纔我就在御花園後面隨便去轉了轉,在百花宴實在是有些無聊。不過你放心,沒有下次,以後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容澈聽了這話微微一愣,只覺得胸口有什麼酸酸澀澀、卻又甜甜蜜蜜的東西正慢慢充盈着,幾乎要從胸口溢了出來。
自己認識的雲清淺從來都是寧靜淡泊的,甚至說還是有些冷性子的。她從來就不會對自己說這般溫柔體貼的話語,而如今她說出口了,聽在自己的耳裡卻是別樣的動聽。
“好,王妃既然回來了,那方纔我所言之事便可以正式定了下來。”
看到雲清淺出現,不遠處的主臺之上傳來了楚太后那渾厚的聲音。
雲清淺下意識的擡頭望了過去,幾乎能感受到容澈就在那一瞬間微微握緊了自己的手。
她有些詫異的扭頭看向容澈,卻接到了一抹暖暖的目光,彷彿在說,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必須要相信我。
“如今她跟攝政王已經成親……”
話說到這裡楚太后頓了頓,目光沉沉的看向了雲清淺,裡面彷彿還帶着一絲沉吟。
楚太后話音落下,衆人的目光都齊齊的朝着雲清淺這邊看了過來,彷彿想要看出她的反應。
只不過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雲清淺目不斜視,不卑不亢地看向楚太后,自有一番驕矜的態度。
沒有受寵若驚的狂喜,也沒有緊張激動的期待,不由讓衆人咋舌於她的教養和見識。整個東陵,能夠在面對如此殊榮卻淡定自若的少女,除了雲清淺之外,恐怕就沒有別人了。
而一旁的巫寧公主卻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洋洋得意樣子。
那一雙丹鳳眼斜着看向了雲清淺,彷彿十分期待楚太后接下來將要說出口的話。
“如今你們的婚事已成定局——”
楚太后的話讓巫寧的臉色微微有些難堪,不過這卻是她早就已經料到的事情,如今卻再也沒辦法發作了。
因爲聖象國可是用了十座城池才換來了自己的婚事,當初也是自己跟東陵的楚太后說,自己願意與雲清淺共侍一夫。
可是爲什麼,如今聽到楚太后親口對外宣佈雲清淺將會與攝政王成婚,心中還是有些憋屈,彷彿有人搬了一塊大石壓在自己胸口一般。
敏公主開心地走到了雲清淺的身邊,一手牽着容澈,一手拉着雲清淺,笑眯眯的說道,“你們兩個還不趕緊,謝謝楚太后的恩典。”
容澈順着她的意思,握住了雲清淺的手,正欲給楚太后謝恩的時候,卻見楚太后右手虛擡了一下,“不急,哀家還有話沒有說完。”
話音落下,容澈面色一變,一雙漂亮的眸子裡面,瞬間泛起了陰霾。
楚太后也不正眼看容澈,只是自顧自的說道,“如今長了身體康健,身爲東陵的王爺,必然要爲國之大體着想。如今東陵與聖象國,締結友邦,爲了讓東陵與聖象國親上加親,我決意將聖象國的巫寧公主也許配給攝政王。雲清淺與巫寧公主兩人共侍一夫。”
這番話說完,衆人無不驚詫萬分。
聖象國的規矩大夥兒都是聽說過的:聖象國的貴族女子,但凡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絕對不會容許與別人共侍一夫這種事情的出現。
而如今巫寧公主爲了嫁給容澈,不但拱手奉獻出了十座城池,而且還願意與雲清淺共侍一夫,看來,這攝政王殿下的魅力果然是不容小覷的呀。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就在這個時候,兩道聲音同一時間響了起來。
衆人詫異的向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卻見容澈拉着雲清淺的手,兩個人竟然異口同聲的說出了剛纔的話。
容澈和雲清淺兩個人四目相對,眼中有一閃而過的詫異,沉靜下來之後,卻是淡然的默契。
“容澈,你好大的膽子!”楚太后面色有些暗沉,不悅地看向了他們。
俗話說,金口玉言,楚太后的一句話就相當於聖旨。只要是在東陵就沒有任何人有可以辯駁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