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李梵天沒有選錯人,而張獵的能力也不僅僅是爲人治傷。偵查地形,尋找適合安營的地方,甚至是憑藉空氣中的特殊氣味,辨別兇獸地盤。簡直是天生的一個獵人。但似乎老天並不眷戀李梵天,山不就我我就山,天字營一路淨量躲避着兇獸,哪裡想到還會有兇獸自動送上門。
張獵成爲先鋒官之後,一直盡心盡責,每次隊伍開拔都是一馬當先。張獵深深地吸了一口微微溼潤的空氣,突然的怔了一怔,眉頭一皺發出了停止行軍的手令。
自從張獵第一天被爺爺帶到密林時,就牢牢記住了爺爺說的每一句話。“不同的兇獸都會有散發出不同的味道,獵獸人第一件事就是要學會辨別每一種兇獸氣味。”
從第一天跟隨隊伍進入密林他就開始辨別着空氣中藏匿着的兇獸氣味,但今天是他第一次聞到如此暴烈的味道,暴烈、不甘、血腥,氣味的主人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兇獸。
片刻之後李梵天就快步來到張獵身旁,疑惑的說道:“有什麼事情?”
張獵施了一軍禮,說道:“前方好像有兇獸,實力怕是不低。”
李梵天凝神望向前方,還是清晨,密林間淡淡的飄着的水霧隔絕了李梵天的視線:“按說我們現在一直走在密林的外圍,是不會有實力強大的兇獸。”
李梵天剛剛說完,前方的水霧中突然閃過一道身影,身影速度極快,即便是李梵天也只是看到一道銀光。
銀光快速的點地,高高躍起超過李梵天向着隊伍後方竄去。:“快攔住它。”李青高聲喊道,拔出身邊一位士卒的長劍就向着銀光的方向追去。
越過前排士卒的銀光在衆人的圍追堵下終於落在地上,一隻成年的銀影豹,即便已經陷入重圍,依舊沒有絲毫畏懼,褐色的眼睛中透露着充滿野性、血腥的侵略性目光。
“吼”李梵天前方水霧中傳來一道獸吼,聲音巨浪直衝天字營隊伍,震得耳膜生疼。伴隨着獸吼的是咚咚的踏地聲,李梵天親眼看到眼前的參天樹木被撞到倆邊,迎面到來的是一隻巨大的猛獁巨象。
“閃開,快閃開。”李梵天轉身揮手衝着衆人喊道。率先跳到一邊,於是衆人直接閃開。猛獁巨象足足身高七米有餘,天字營在密林本就顯得擁擠,再加上這麼一個大胖象,幾個天字營的士卒都擠得抱在一起了,或許因爲恐懼的原因也是要考慮的。
可惜猛獁巨象那比拳頭還要大的眼睛瞧都沒有瞧他們幾眼,速度加快幾分向着銀影豹撞去。銀影豹俯身發出“呼呼”幾聲嘶吼,見猛獁巨象速度不減反增,一個急轉便向最近的天字營奔去。
現在天字營士卒怎麼會不知何種狀況,看這大胖象不死不休的架勢明顯是要對銀影豹除之而後快啊,剛纔面前的樹木是如何的慘狀可是歷歷在目,自己這個小身板還能經得起他懟幾下,當機立斷天字營轉身就逃,基本上不等銀影豹跑到天字營身前,只需要一個眼神,天字營士卒轉身就逃。
猛獁巨象追,銀影豹逃。銀影豹追,天字營士卒逃,場面一片混亂,確認過眼神,自己就是該逃得人。
李梵天看着塵土飛揚的現場,滿臉黑線。一千多人被倆只兇獸追得雞飛狗跳,還去黑城,去黑城幹嘛,換個場地繼續跑啊,幹嘛來了,跑馬拉松來了啊。李梵天知道這個時候是該有一個人出場了。
李梵天捅咕捅咕在自己腳下的李青說道:“你爬上來幹嘛?下去帶人打啊。”
李青擡頭望着比自己先一步跑上樹的李梵天可憐兮兮的說道:“天哥兒,好不容易纔上來,要不你去吧。”
李梵天伸腳踹了李青一下,說道:“你見過那個主將親自動手的,再說了我他媽的可是儒將,用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這種打打殺殺的事不適合。”
李青唯唯諾諾的說道:“那我也是儒將啊。”
“你見過那個儒將是你這一身胖肉啊,你快下去,下去,一會把人引過來了。”李梵天一腳接着一腳的終於把李青踹了下去,這才放心的出了一口氣。
李青站在樹下迫於無奈,抽出長劍,吼道:“大家別害怕,這只是普通的兇獸,就是長的壯了點,給我砍死它。”
李青喊得氣勢十足,無奈無人理會,依舊你追我趕,李青也不覺得尷尬,繼續說道:“誰殺了他,賞營副一職、法寶一件、春滿樓花魁一位。”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但是天字營的勇夫顯然不同,竟然開始討價還價。“一個不夠,起碼三個”
“我要上品法寶。”
李青無所謂的大手一揮許下承諾:“條件隨便開,只要營長給的起都有。”
終究是有受不住誘惑的士卒停下腳步,握緊了手中的戰刀。人真是一種奇特的生物,有時怕死怕的要命,爲了生存可以心狠手辣在背後不知捅人多少刀,面前笑臉相迎心中卻又不知道在想着什麼腌臢事。
可不能說就沒有那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渾人,也不能說就沒有爲了情義家國就甘願赴死的爽快人,或許這就是熱血吧。人生中總會有一個片刻寫着血性二字。
銀影豹不是那種普通沒有靈智的野獸,要不也不會將猛獁巨象引到天字營這裡。一個士卒轉身他不怕,倆個士卒轉身他也不怕,三個就要掂量掂量,可是天字營是整整一千多人,即便多數人依舊四處亂竄,但仍有五百多人停下腳步,轉身望向他,**裸的眼神彷彿在散發着綠光。
銀影豹急剎車,後爪在地上犁出半米深溝才停下腳步。“吼”身後的猛獁巨象見銀影豹停下腳步,發出一身怒吼加快腳步。銀影豹拱起腰背,衝着前方攔路的士卒低吠。無奈士卒們不僅不買賬,還提起戰刀大喊着向他衝過來。
“砍死他。”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其餘士卒紛紛效仿,亂糟糟的嚷嚷着一片。銀影豹一時也是沒有脾氣,夾着尾巴欲轉身後逃,後肢用力身體扭曲摺疊到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騰空的四肢正要落地時,一個巨大陰影罩住銀影豹,銀影豹擡頭看到生命中最後一幕,一隻巨大的蹄子。“轟”巨蹄落下,塵土飛揚。
李梵天在樹上忍不住的打了一個激靈,“這隻蠢豹,沒看見猛獁象過來了嗎?”
銀影豹被士卒吸引,一時不慎被猛獁象一腳踩在腳底,壯烈犧牲。正準備奮戰士卒一下失去目標,疑遲的站在原地,片刻後一致將眼神從猛獁巨象腳底轉到猛獁巨象那巨大頭顱上。
猛獁象厚實的眼皮一眨,發出一聲吼叫竟轉身逃了,猛獁巨象四蹄狂邁靠着一身皮糙肉厚在密林中撞出一道生路,轉眼消失不見,猛獁象作爲食草性兇獸,性情溫和很少會發起主動攻擊。今天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和一隻銀影豹大打出手。
好不容易重新有了目標的士卒又陷入迷茫,茫然四顧之下終於找到了李梵天。見李梵天拍拍手,再拍拍衣衫上的塵土,最後輕輕的從頭髮上摘下一隻樹枝。一位士卒終於骨氣勇氣說道:“營長,還有獎勵嗎。”
李梵天面露微笑,向他緩緩走來,直接一個大耳光子抽到他腦袋上,“還有臉要獎勵,一千多人,整整一千多人讓一隻小貓咪追得抱頭鼠串,真以爲自己是老鼠啊,從現在開始給我魔鬼訓練。”
李梵天口中的魔鬼訓練就是以後食物自給自足,一千多人的天字營分爲五個大隊,各設大隊長、小隊長一名,從此開始獵殺兇獸鍛鍊實力。
李梵天雙手握劍,一腳踩着兇獸才把手中的龍雀劍拔了出來,這是李梵天率領一組殺死的第五個兇獸了,自從李梵天將天字營分組之後,就一組一組輪流開路,行軍速度有了明顯改善。李梵天一屁股坐在兇獸身上,喘着粗氣,也不管屁股下面的鮮血。這是一隻成年的三眼獨狼。倒也不是什麼厲害兇獸,勉強可以達到築基後期,對與築基中期的李梵天還是高那麼一點點的,不多也就是一點點,築基說到底還只是修行的最初階段,倒沒有一階一天地的說法。再加上對上的還是滿身都是頂尖法寶的李梵天,就更沒有優勢了,與李梵天一番打鬥自然免不了戰敗身亡。不過李梵天遇到這種生死之戰還是沒有絲毫經驗,天天對着沒有靈氣的木頭、石塊哪裡比得上在野外每日打鬥的兇獸。
李梵天定了定神後,拄着龍雀站了起來向前面的行軍隊伍趕去,身後的兇獸自然有人處理。
“天哥,我們走出來了,走出來了。”李青高興的抱着李梵天說道。這幾天在密林了瞎轉,李青還真以爲就這樣迷路出不來了。
李梵天望了望林外的寬闊大路,倒也沒有那麼高興。守陽關距離黑城不遠,如果急行軍也就多半天路程。自己走了兩天如果沒有偏離太遠,現在就是在獸人軍團後面了。如果自己帶領的是一支身經百戰的悍卒但也行,要不自己是一個修爲甚高的大能強者也說的過去。現在自己一個二流子,帶着幾個還不如自己的二流子,能行嗎。李梵天現在纔有了一種擔憂。
“傳令下去,全軍休息。今晚各個小組長來我這裡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