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天古樹,遮天蔽日,天字營一千多人排成幾列縱隊拉了好長好長,由李青做開路先鋒,長隊緩緩跟進,在原始密林中一眼望去除了樹還是樹,上千年都沒有人類足跡。
李梵天基本只是靠着指南針在辨別大致方向,一路向東走了倆天李梵天也不知現在身處何處,不知地形就深入密林可以說李梵天還是太年輕了。
李青與另外四人做的是先鋒,一人手中握有一把大砍刀,林中無路就用刀砍出一條路,李青擡手一刀狠狠的把前面攔路的一個繁茂枝椏砍斷便有一人上前撿起枝椏扔到一邊,天字營就是這樣一路走來。李青將手中的砍刀遞給後面一人,退到後方狠狠的喘了一口氣,饒是像李青這樣的築基強者都是累的不行,每到一定時間就會有人替換進行休息。
像李青這種養尊處優的胖子,哪裡經歷過這種事,累的滿頭大汗不由得腳步有點虛浮,一點一點的脫離先鋒隊伍。李青擦擦額頭的汗水,本想着等下去找一匹馬騎騎,前方卻傳來一陣慘叫“啊……”一聲慘叫更加打破了這座密林的寂靜,驚起了遠處的幾羣鳥雀。李青此時哪裡還有心情騎馬,三部並做倆步的向前趕去。
作爲開路先鋒的五人在李青走後依舊如常向前砍着雜亂的枝椏,一人砍一人扔一直保持着一個均衡的速度,一人向前邁了一步,正要擡手掄起砍刀,卻感覺到踩在地上的左腳竟有了一些下陷感,低頭看去果然由陳年的落葉腐朽之後的爛泥已經淹沒了自己的腳踝,他沒有在意,在密林中這種事情經常發生,左腳突然用力想把陷在爛泥中的腳拔了出來,卻應爲用力太大,反而沒有掌握好平衡,四肢朝地趴在地上,摔了一個狗吃屎。
他狠狠的罵了一句,反而引起了身後的同伴的調笑。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左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躥動,開始有些癢,瞬間就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不由得發出一聲慘叫。本來還在調笑的同伴在這聲慘叫才意識到不對勁,着急的你一手我一腳的將他從爛泥裡拔了出來。衆人看到他早已是千瘡百孔的軍靴才一陣後怕。
李梵天在聽到慘叫之後也是第一時間趕到這裡,那名天字營士卒早已暈死過去,不知被什麼東西咬的還是劃得更或者是扎的已經千創百孔的軍靴早已經脫了下來,沒有露出正常的健碩肌肉,只有一條幹枯的不像話的皮包骨頭。
李梵天望着即便暈死過去仍舊滿頭大汗的士卒,第一次有了一絲不忍,即便李梵天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但改變不了他是自己的士兵。
李梵天從圍觀人羣中找到那個畏畏縮縮的李青,直接走向前去狠狠的踹了一腳。這一腳力度足夠的大,直接把李青踹翻在地。“我怎麼跟你說的,你他媽的到底聽了沒有,你給我看着,這到底怎麼辦,你給我救活他。”李梵天直接把李青拉到暈死過去的士卒身邊,從他吼道。半點也沒有因爲李青與自己的關係而改變什麼。李青同樣如此也沒有因爲自己與李梵天的關係就大哭大鬧,有所狡辯。
旁觀的衆人第一次見到李梵天如此,一時嚇得也是大氣不敢出。李梵天見李青跪坐在他面前,不知是氣極而無奈,又或者是怒其不爭,瞥了他一眼,轉身對着旁觀的衆士卒,開口說道“各位兄弟,誰知道這是爲何,又該怎麼辦?”
旁觀人自然知道李梵天所指是誰,但不由的都搖搖頭,或是直接依舊沉默。正當李梵天失望而歸時,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從極後出傳來:“我能看看嗎?”
旁觀人聽到這句話不用李梵天示意,自動分爲兩撥,自然而然的就把說話人露了出來。聲音畏怯,身材確實相當偉岸,甚至有點魁梧。
要是正常狀況下的李梵天定是要調侃幾分的,但現在哪裡還有這等心情:“你快過來,看看他這是怎麼了。”
魁梧大漢穿過人羣,直接跪在暈死士卒身邊,右手捏了捏他那乾枯的小腿,之後又反覆的摸了幾下屬於正常的大腿與不正常的小腿的連接處。就像是水草豐茂的草原與毫無生機的沙漠,雲泥有別。
手腕一翻從背後腰間拔出一隻短匕首,在哪交接處拉了一道。傷口不算太深,但沒有絲毫血夜流出就顯得有點詭異了。只見那魁梧大漢將匕首收好,左手狠狠的抽打那道傷口上方,“啪啪啪啪“聲音不絕於耳,原先略顯蒼白的大腿抽到通紅,這是竟有一隻手指大小的蟲子被魁梧大漢從傷口中拉了出來。
李梵天俯身一看不由得一陣惡寒,蟲子只有手指長,卻是粗的不像話。
無眼無鼻,整個頭部都被以巨大的口器佔據,在張嘴之後就更加顯得大了,嘴巴內壁都是鋒利的密密麻麻的牙齒,直接連接成一個圓形,遍佈口中各處,李梵天毫不懷疑如果被這樣的蟲子咬上一口,會是多麼恐怖的一處傷口。
蟲子彷彿是被魁梧大漢強行拉出體外而有些激怒,頭部回彎就向大漢的手指咬去,但卻被大漢手指有力一掐,掐成倆截隨意扔到地上。即使斷成倆截蟲子也沒有當下死掉,在地上抽搐了好長時間纔不在動彈。
魁梧大漢在處死一條之後緊接便又從傷口處拉出一條,一條、倆條、三條,算上開始的這已經是第四條蟲子。蟲子還是同一種,只是越往後越是肥大。通體晶瑩卻又透露着朦朧的紅色。
李梵天憋了很久終於在魁梧大漢給受傷士卒敷上止血藥物後開口問道:“這是什麼東西啊,我好像沒有在兇獸譜上見到過。”李梵天曾在前往東疆之前惡補過有關兇獸的知識,雖說李梵天不是那種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天才,但是記憶力也是有的一拼的。在看到罪魁禍首之後,李梵天翻遍自己記憶中的兇獸才發現沒有記錄這種怪物。
魁梧大漢在聽到李梵天的問話,立馬恭敬的說道:“將軍,螞蝗不是兇獸,只是一種普通的野獸。”
“螞蝗?這是名字嗎?沒想到野獸中還有這種東西。你是怎麼知道的?”李梵天是真的不知道還有這種東西的,一直以來他都是和兇獸打交道的,也只會認爲只有兇獸纔會有危險。
魁梧大漢撓撓頭,老實說道:“這都是和爺爺打獵時候,爺爺告訴我的。”
“你是獵獸人?”李梵天顯然是有點驚喜。獵獸人是一種職業,專門進入密林依靠獵手兇獸爲生,家族族地的大半兇獸材料都是依靠獵獸人供應的,因爲獵殺的對象是頗有實力的兇獸,所以每一位獵獸人都是修真者,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有一位精通密林的獵獸人真是雪中送炭啊。
魁梧大漢依舊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臉紅得說道:“我只是跟着爺爺去過一兩次,平常都是自己在密林外圍打點野獸的。”
“去過就是去過,總比沒去過的強吧。以後就你做開路先鋒了。”李梵天直接下令任命其爲先鋒。
“你叫什麼名字啊,現在是什麼實力?”
“我叫張獵,狩獵的獵,現在是鍛體後期。”張獵聽到自己成了先鋒官,顯然是有點激動。
李梵天面對衆人用力吼道:“從今日起,李獵正式成爲先鋒官,負責在密林中的一切開路事宜。”衆人也都目睹了剛纔發生的一切,對張獵是佩服的很,畢竟有一個熟悉密林的人帶路,自己生存下去的機會才更大。自然也就沒有反對的聲音了。
而李青現在則是像一個犯錯的小孩跟在李梵天身後一步一步的走回隊伍中央,氣氛微微有些沉重,耳邊只有隊伍踩在樹葉上的沙沙聲。受傷的士卒已經被送到隊伍最後,被人單獨照顧,雖然張獵說沒有生命危險,乾枯的左腿也會慢慢回覆,但李梵天知道,在以後即將來到的戰爭中,他將會是多麼的危險。或許每一個人都明白吧,所以纔沒有一個人說話。
李梵天是第一個開口的:“李青,剛纔的事我不覺得做錯了,打仗是會死人的,但能少死一個總是好的。”
李梵天說完依舊向前走着,李青始終是閉口不言,只是緊跟着李梵天,本以爲就這樣倆人會一直走下去,李青也依舊不會開口說話。直到李梵天突然停下,李青纔開口說道:“天哥兒,我沒有怪你,畢竟我也是天字營的一員。”李青語氣紊亂,明顯是匆匆開口說道。
沒想到李梵天聽完之後轉身就給了李青一拳,力氣比不久前要小得多:“我還以爲你以後都不和我說話了,咋了這麼着急是怕我打你啊。”
李青受了這一拳卻是傻呵呵的笑了起來:“天哥兒,你猜我剛纔一直想什麼?”
李梵天沒好氣的說道:“不猜。”
李青那了管他猜不猜,直接說道:“我一直在想,天哥兒你什麼時候纔會回頭看我一下,只是在你停下還沒有回頭我就嚇得不行了。”
李梵天聽到後,也是嘴角微翹,笑罵了句:“瞧你的傻樣,怪不得梵音不待見你了。”
李青聽到這話,一下子就像泄了氣的氣球,耷拉下腦袋。李梵天才不會管他,繼續向前走去,只是腳步比原先輕鬆不少,李青依舊跟在李梵天身後,只是比原先更加的垂頭喪氣。
過路士卒看見這樣,一致認爲這是營長又教訓李青副營長了,不由得爲將軍的體貼民情搞的感激涕零。誰說將軍都會培植親信,看我們將軍多麼愛民如子。
李梵天哪裡知道士卒在想着什麼,只知道自己十分舒心。兄弟不都是這樣,心中有你。怎會管那風那雨。爲君灑盡倆肋血,執刀屠戮負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