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傑無力的靠着牆壁,隨着鮮血的流失,唐文傑越來越沒有氣力,“這是要死了吧,可惜自己還沒有和營長說上一句話了。”唐文傑自顧自想着眼皮正慢慢的耷拉下去。就在這時原本還死氣沉沉軍舍突然就鬧混混起來,唐文傑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說營長來了,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就回光反照似的睜開了雙眼,正好看到軍舍外的場景。
李梵天已經籠絡了數百的天字營士兵,現在正在救援又一處被圍困的軍舍。雖說天字營是倉促集結但也是有一百多勁弩的,一輪齊射軍舍周圍的獸人就是死傷大半,再由李梵天帶領的步卒近身廝殺,基本上就是局面已定。
唐文傑睜眼的那一刻正好看到李梵天一劍把一獸人頭顱削了下來,軍舍裡的士兵躍躍欲試想殺出報仇雪恨,但無奈班頭身負重傷需要有人守護。
一個瘦高個剛一進門看到唐文傑這副慘樣,先是一愣,手中沾血的戰刀擋啦一聲掉在地上,隨後就是一個飛撲,摔在他面前,高聲哭喊道。“老唐,你可不能死啊。”
李青是隨後跟進來的,看到受傷的是唐文傑,翻了一個白眼,顯然是不待見他,狠狠的踹了趴在地上的孔大傻子,淡淡的說道“他還死不了,回魂丹的藥力還沒有完全消化,把血止住就行了。”說完就轉身走出了軍舍,還不忘罵罵咧咧的,大概說的是“這個龜兒子運氣也太好了。”他李青向來不給別人好臉色,更何況還是把天哥兒的回魂丹浪費了的唐文傑。他只會對倆家人好,一個是自己家,一個是梵音家,當然天哥兒也算,不過就是比梵音稍微低那麼一點點。
戰局現在混亂不堪,雙方都是殺紅了眼,要論個人實力,獸人確實比人族佔有優勢,但這不妨礙有成羣的人族追殺着落單的獸人。獸人那桀驁不馴的性格註定是單打獨鬥的,更何況還是這樣一羣青年才俊。但人族要是與獸人單對單百分之八十都要落敗,畢竟參加大比的都還是築基修爲,靈力不能支持什麼威力大的術法,還是大多靠的是肉搏。而肉搏哪裡是皮糙肉厚的獸人對手。
李梵天向自己施了一個簡單的飛天術法,飛天術只是簡單的入門術法,可以讓人短時間的懸浮在空中。離火鎧在注入靈力後,發出耀眼的光芒,李梵天自曝位置希望人族向此地匯攏。但同樣這無疑是向着全體獸人強者宣戰。當下便有幾人向此地飛躍而來,其中有人族有獸人,但同樣的都是氣息強大的高手。
黑城校場,李梵天龍雀橫掃把一頭化爲原形的虎妖擊飛出去,他用力恰到好處,絲毫沒有浪費一丁點靈力,虎妖乃是獸山大力金剛虎一族,向來是以力量著稱,但在李梵天一拍下也是如斷線風箏撞在旁邊的髮屋上,把其壓了一個粉碎。
李梵天也不去看躺在地上的虎妖,或許他沒有死,但在之後的大比中是沒有絲毫的機會,這就是李梵天的自信,同樣也是李梵天的出手底線,一擊必勝。
李梵天環規四周,目光所到,所有獸山強者盡皆不敢直視,獸人仇恨人族但同樣敬畏強者,這位人族怪物已經連續擊敗十二位獸山強者,在場的都有些許的不服,但無奈自身實力與前幾位都是半斤八兩。
李梵天忽然有所感覺,轉頭望向另一個方向,一團濃郁到極致的血色霧氣在蔓延而來,其明顯的威壓直接向李梵天襲來,這是在挑戰李梵天。
“是血夜冕下。”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獸人瞬間就開始混亂起來,有甚者已經跪下,眼神中充滿着崇拜以及無法掩飾的畏懼。
血夜是從達字營駐地走過來的,他看到過獸人把人族生生撕裂,也看到過人族圍攻獸人,但依舊不管不顧,而身邊的人就像是從來沒有看到過血夜似的,依舊在廝殺。可如果有人有心就會發現血夜所過之路,無數鮮血都會化爲血絲緩緩融入血液的黑袍之中。
血夜就像是一個透明人,走遍了戰場,看透了生死,也只有在看到李達時微微有點停頓,但也只是有點。現在反而走向了李梵天,在血夜眼裡不是說李梵天就比李達強多少,但卻是有趣太多。
一場混戰硬生生被李梵天搞成了擂臺賽,而且是李梵天的獨角戲,獨自力扛衆多獸山強者,死戰不退。強者就應有於天下人爲敵的雄心壯志,要不還叫屁的強者,若天下人負我,我便踏破這天,殺遍這人。
血夜走得不急不緩,破天荒的衝着李梵天笑笑,不像是來打架的,反倒像是串門的。李梵天目光透過那淡薄血霧,看着那副嘴角翹起的俊美面容,心中竟有這種荒唐念頭“這廝長的真他孃的俊俏。”
李梵天也是報之一笑,大踏步向前。打架就打架,他存來不廢話半句,像什麼開頭抱拳,自報家門,再來幾句豪言壯句,他向來不屑爲之。最多打不過跑路再來幾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身未到,氣機先至。倆股磅礴的氣機撞擊,發出黃鐘大呂搬到沉悶之音。轉瞬之間李梵天一拳砸在血夜心口,血夜同樣一拳打在李梵天下顎。
血夜後退三步,但雙腿卻是深陷地下。李梵天也不好受,身體上浮數尺,腳步錯亂但依舊以御風姿態穩穩落地,後撤距離比血夜多了倆步。雙方絲毫不停歇,不等卸下身上剩餘撞擊餘力,就不約而同的開始進行第二次撞擊。
這哪裡是高手過招,簡直就是地痞打架,你一拳我一腳,李梵天甚至都用上了撩陰腿,看的獸人觀衆一陣白眼,你剛纔可不是這樣的,一人單挑十二獸山高手,藐視在場獸山強者,你可是一副世外高人範的。現在,你看又是一個猴子偷桃,簡直是不忍直視。就連人族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只有李青一人還在哪裡死命叫好,“天哥兒,再給他來個擠奶龍爪手,讓獸人看看我們家的絕學。”
正在拼命的李梵天又哪有旁人想的那般輕鬆,這場直來直往的打鬥看的是雙方持平,但李梵天知道自己沒有佔絲毫上風,迫於無奈纔開始攻擊血夜弱點,畢竟自己也是要面子的,當真就能那麼不要皮面。不過看來這套陰招也是沒有絲毫用處,反倒把血夜打出了火氣。在一次前衝時,血霧一震化出數道血色蛟龍,一起撲殺李梵天。
李梵天暗自催動伐字訣,運轉《天狐心典》三百六十一竅穴盡開,開始瘋狂吸取天地靈氣。李梵天依舊前衝,左手掐住一條蛟龍脖子,雪龍潰散重新融入血霧,一腳踩在蛟龍頭顱,把蛟龍踩落大地,竟生生讓蛟龍砸出一道斃命蛟龍的痕跡。這血色蛟龍虛實難分,當真的玄妙無比。
李梵天看似盡滅蛟龍,一時風頭無兩,可是苦楚只有自己知道。血色蛟龍有虛有實,每每擊殺一條都會消耗自己巨大的靈力,一時之間,哪怕自己有天狐心典,瘋狂吸收外界靈力,可仍舊有點入不敷出。
李梵天還在築基階段,體內靈氣大部分都儲藏在丹田之中,在李梵天的瘋狂吸取中丹田早已乾枯,不復原先那番雲氣飄蕩的景象。這樣便露出了一隻被牢籠囚禁的金色小狐。
金色小狐似乎原先正在睡覺,這時緩緩睜開雙眼,伸伸懶腰。開始不斷的撞擊着牢籠。隨着李梵天對靈氣的需求欲不斷加強,金狐的撞擊頻率,力度也是提高了一個層次。
終於在金狐的不間斷的連續撞擊下,牢籠開始有了裂縫,裂縫慢慢擴大,牢籠隨之瓦解,化爲碎片竟被金狐一口吸入生吞下肚。金狐一聲長嘯竟讓李梵天身體發出一個激靈。李梵天突然之間感覺體內靈氣又開始充裕起來,竟達到飽和狀態。
血夜得勢不饒人,企圖把李梵天包裹在血霧中,李梵天深吸一口氣,非但沒有退卻,反而如同自尋死路,直接衝入血霧。若有人觀察仔細,就會發現李梵天眉心一枚金色小狐印記耀耀生輝。
兩人被血霧包裹,衆多吃瓜羣衆卻是看不透戰況如何,血霧翻滾想來是兩人仍舊在廝殺。正當吃瓜羣衆閒來無事,也要來一場以武會友,血霧卻突生變故。血霧被一金色巨狐生生撕裂,懸浮上空。片刻血霧就化出數道血蛟,扶搖直上。齊齊衝向金狐,金狐勢大力沉,一抓,一咬,尾巴一甩就是數道血蛟潰散。不過血蛟勝在數量衆多,仍有漏網之魚一口咬在金狐身上。終究金狐還是佔有上風,把這血蛟一一斬殺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血霧翻滾,一隻栩栩如生的血色蛟龍衝出血霧,與金狐遙相對峙。蛟龍比金狐只大不小,龍鬚搖擺,衝着金狐發出一陣怒吼,像是挑釁,又像是示威。
獸山強者在金狐出現時就開始繃緊的心絃終於徹底斷裂,成片的獸人紛紛跪下,渾身發顫。那是從內心發出的敬畏,從荒蠻的太古時代就開始在血脈中代代流傳的對高階種族的臣服。
人羣中的李達矜持之色盡失,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長槍,怔怔的看着空中的血蛟,金狐,眼中滿是苦澀,“原來自己纔是井底之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