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心跟過去了，清妍緩緩的坐下來，牀上的程素雲歪着嘴，勉強撐起上半身想坐起來，“啊啊……”不知道想說什麼。
忽的就覺得透不過氣來，眼淚一顆一顆滴在手背上，清妍背過去擦掉。父親再婚以後，程素雲雖然對她客套，卻也沒做出傷害她的事情，背後也沒欺負她。就算是對小月偏心，那也是情理之中。
也不是沒恨過，同學中有的過得很好，一個書包就比她一個月的伙食費都多。她出去做兼職，也是瞞着同學，怕別人知道看不起她。記憶裡最深的，還是她存的零用錢被發現了。
程素雲一口咬定她是偷拿了家裡的錢，宋父也不相信她，清妍委屈的掉眼淚，那是平生第一次有了想離開那個家的念頭。
小月功課很差，不愛學，貪玩鬧事，沒有哪一天是省心的。清妍高考的時候累到發燒，照樣還得幫她補課，辛辛苦苦做了筆記，小月愣是不肯學。每次考不及格，程素雲陰陽怪氣的，要說很長時間，大抵就是清妍不用心，只顧自己那些。
很多次，清妍都想離家出走，一切的身不由己，都是因爲無能爲力。
宋父去世，那筆錢程素雲死活都不肯分給兩個女兒，說是給孩子上學用。結果，清妍讀大學除了學費，所有的其他開銷都要靠自己去掙，做家教，打短工，過的很苦。程素雲甚至表示，學費還是要還的。
人算不如天算，半身不遂的躺在牀上，是不是報應呢？
“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小月我也會替你看着，不會讓她再走彎路。”
“啊啊……”程素雲很着急，手一直指着清妍，嘴哇哇的抽動。
“小月很好，回學校讀書了。”即使被自己女兒氣的半條命都沒了，程素雲還是放心不下。聽說小月沒事，這才肯躺回牀上，老淚衆橫。清妍說不清什麼滋味，顧心心一來她就拉着一起出了醫院。
“你媽這病，得請護工，一時半會好不了。”顧心心同情的拍拍她，“是個無底洞。”
“我知道，等小月出來了，讓她過來吧，也算是盡孝心。”清妍停下來，“你上次說要我做什麼事情，抵消乾洗費？我欠你這麼多，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還清。”
“放心，你很快就會知道。不會讓你做違背良心的事。”顧心心頭一回覺得，有錢也是好事，可以少去很多煩惱。並且，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顧家男人的終身大事，也能妥善解決了。
……
江曉芽選了一間設計室風格的咖啡店，約了清妍，這家店裝修很特別，她經常來這裡。
“這麼空？”清妍四下看了看，“環境真不錯。”小清新的風格，乾淨，明朗，還有很多新奇的元素，真皮沙發坐着很舒服，溫馨舒適，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我去不去都一樣，與其看着她們作戲，還不如出來喝杯東西。薄荷綠茶，行嗎？”
清妍點點頭，她只是穿了一件普通的T恤就出門了，下面是七分褲，江曉芽白色露肩的小香風，店裡其他人也是文藝清新的年輕人，顯得她格格不入。
“羅薇薇想找你回去，請我當說客。”江曉芽也不繞圈子，“你的意思呢？”
“爲什麼？”清妍訝然，“她怎麼肯的？”
“顧氏沒等到你，取消了合作，她吃不了兜着走，只好回頭求你。”江曉芽猛的吸了一口綠茶，大呼過癮。
“我有工作了，不想回去。”如果是以前，她會很開心，誤會解除，又能重回公司。可是這些日子，經歷的太多，心境大不一樣，她也不想再碰上顧朝夕，已經自顧不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