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麼!廢物一個!等我確定人死了尾款不會少你的。現在聽好了,你回去上課,該怎麼樣,要和平時沒有區別,聽懂了嗎?那我讓你搶他身上一些現金打掩護,你搶了沒有?”
“可是,我殺了人,還回學校去,不是自投羅網嗎?我沒有時間搶了。”
電話那頭咒罵了幾句,對方在心裡連聲嘆息,現在情況變得如此複雜,得好好想想。
“廢話!你越是表現奇怪越是會引起同學的注意,當心着點。這事說出來,你下輩子等着吃牢飯吧。”
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再打過去竟然成了空號。高中生走來走去,煩躁的像頭被困的獅子。都怪他自己作死,玩什麼遊戲,輸了好幾萬債主都快去學校要債了。家裡要是知道他玩遊戲輸了這麼多錢,肯定會打死他的。
本以爲殺個人很容易,什麼都算計好了,可是臨時出了亂子,也不知那個大肚子會不會認出他來。
唐允被連刺兩刀,都在要害處,失血很多。好在現場有人及時發現報警,送醫搶救及時,否則就必死無疑了。即便這樣,他仍在昏迷中,人在重症監護室觀察,警察去了幾次,都沒有得到有用的破案線索,而在兇殺現場的一把兇器上,指紋交錯,血跡斑斑,有罪犯和被害人的指紋。
顯然,在遇害時,被害人反抗過,他的手也被鋒利的刀刃割破了幾處,還有插在胸口上的一刀,從位置和角度分析,應該是犯罪份子用左手捅入的,幾位辦案經驗豐富的警察都一致認爲兇器應該有兩把,罪犯帶走了其中一把刀,情急之中因被目擊證人發現,所以另一把留在了現場,初步研究後,他們把排查範圍鎖定在了唐允認識的人裡面。
讓人意外的是,第一個被警察詢問的,就是宋清妍。
原因是,唐允的手機通迅紀錄她是最後一個接電話的。他出事以前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她,離案發現場只有兩條街,案發時她也在場。
“你們什麼意思!”
清妍極度震驚,經警察的分析都把矛頭指向她,問起話來也是很不客氣。
“宋小姐,請您配合警方回答幾個問題。”
“好的,您請問吧。”
“唐允和你什麼關係?爲什麼會在醫院附近等你?”
“我們……”
她剛要回答,就發現一雙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整個人嚇了一跳,擡頭一看,是顧朝夕。
他英俊貴氣的臉,看起來很疲憊,眼睛裡血絲密佈,好像沒睡覺一樣。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代替她回答,道:“警察同志,宋清妍是我的太太。”
幾個辦案的警察面面相覷,作筆錄的警察“唰唰”的在紙上書寫着,辦案警察指指另外一個椅子,請他坐下。
警察繼續問:“案發當天你去醫院幹什麼?被害人曾經給你打過電話,通話時間是一分零五秒,從醫院走到案發地點,差不多是兩分鐘不到。請問,你們說了什麼?”
“他約我喝茶,他說出差回來,正好在附近。我告訴他醫院那裡停車不方便,讓他等我走過去。”清妍如實回答。
“爲什麼他要去找你?偏偏選在醫院這個地方,在你孕檢的時候等你。還有,我們查到他和你曾經外出過好幾次,曾經住過同一個小區。受害者在追求你,對嗎?”
“警察同志,您是什麼意思?你有話直說繞什麼彎子!”清妍氣憤難當,覺得警察的問題讓她不舒服。什麼住同一個小區,追求,這不是明擺着暗示事情因她而起嗎?這時,顧朝夕看了她一眼,搖頭讓她不要激動。
“宋小姐,我們有必要搞清楚唐允在出事的那天都做了些什麼,以便鎖定嫌疑人。儘早破案,所以,還請你配合警方調察。”
“他就是約我出來喝茶,至於爲什麼把車停在那裡,爲什麼找我,你們要去問他啊。”
警察握着圓珠筆,在桌上一敲,又道:“受害者還在昏迷。宋小姐,有所隱瞞只會拖延有利的時間,影響破案。”
警察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步步進逼,讓她很反感。
“我隱瞞什麼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這麼問什麼意思!”
顧朝夕爲了這件事也是忙的焦頭爛額,動手的人擺明了要唐允的命,這是再清楚不過了。但是誰有這麼大的仇恨呢?目前所有的線索都指着宋清妍,而警方,從眼神判斷,他們也是這樣認爲的。
“我們調查的資料顯示,你和受害者關係不一般。他曾經因爲你和顧氏的總裁多次出現矛盾,我們是做了充分的調查纔會來問你。宋小姐,請你配合。”
宋清妍啼笑皆非,“你們是不是覺得是我傷了唐允?矛盾,行啊,顧朝夕人就在這裡,你們問啊。”
顧朝夕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是她做的,問到這裡,整個事件沒有突破,似乎又成了一個死局,不禁得把眉頭皺緊。
警方也覺得可以排除宋清妍的嫌疑,據目擊證人的描述,兇手是一個年輕男子,比較強健。
“好了,警察同志,我覺得我太太說的夠清楚了。請你們再從別的角度入手,積極展開調查,務必在一個月內破案。”
顧朝夕站起來,伸手拉起她,道:“我們回去。”
兩人往出走,清妍想起警察說唐允還在昏迷,問道:“我想去醫院看看,好嗎?”
他腳步一頓,使得沒有反應過來的女人直接撞到他寬闊的背上。
“這時候你不方便去。”
“爲什麼啊?我沒有做任何虧心事,顧朝夕,你什麼意思?爲什麼不讓我去?”
“我當然你知道你沒做虧心事,唐家現在亂成一團,唯一的繼承人生死未卜,你去是想被他們生吞活剝嗎?這事一天不查清楚,你哪都不要去。還是說,你擔心肚子裡的孩子沒有爹啊。”
顧朝夕冷言冷語,外界都在傳他因爲和唐允爭風吃醋痛下殺手,不斷有人攻擊他和公司。唐氏的人卯足了勁和他過不去,還去鬧事,公事私事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了。
這些都不算什麼,重要的是他一直擔心的,爲什麼宋清妍還要去找唐允!在婚姻登記處的時候他甚至都拿槍出來威脅了,難道還不能打消她的念頭嗎?
這麼放不下,只能說明唐允在她心裡不一般,他的猜測是對的。她壞的,根本不是他的骨肉。
“無恥!顧朝夕,你要不要臉,白讀那麼多年的書!”
清妍氣得渾身發抖,如果剛纔警察說的還很含蓄,他現在就是徹底撕破臉毫無情分可言。他竟然懷疑孩子不是他的,都說生氣的時候說的話纔是心裡憋久了不敢說的話,他能冒出來說明懷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既然如此何必還要以死相逼讓她回來!做人虛僞到這個地步,顧朝夕你也是夠了。
“哼,就當我無恥好了,現在回楓林苑去,一步都不許出來!”
“你!”
這裡還是警局,人來人往,吵起來肯定會有很多人圍觀。她慪氣先去停車場,等顧朝夕上來以後按住他的手,盯着他眼睛問道:“你先別說我,唐允暈過去以前,提到了你的名字。”
“哦?”他鐵青着臉,“繼續說。”
“爲什麼他受傷了要喊你的名字?夏城裡面,大白天的出去殺人,這麼無法無天的,除了你還有誰?能恨他恨得要死的,也只有你。”
清妍一字一頓的說,顧朝夕濃眉倒立,手握得吱吱的響,忽然冷笑起來,眼裡寒光四射。
“你是說,我找人殺了唐允,就爲了你?”
“爲不爲我,我不知道,但是我要你對着我的眼睛說實話,你有沒有找人殺他?”
“哈!”他大手一揮,帶着呼呼的風,一巴掌停在她臉的旁邊差點就扇下去了。然後等待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顧朝夕手往下一握,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固定在座位上。
“很好,爲了你的情郎,不妨看緊一點。也許你找到什麼線索,還能幫助警察破案。我等着你抓我坐牢,等着你毀了我的公司,毀了我!”
他說的那麼用力,那麼絕望,就好像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清妍想說些什麼,他卻一把放開了她,車子像出了膛的子彈一樣,飛回了楓林苑。
唐允生死未卜,宋清妍待在家裡也坐不住,可是顧朝夕派了人看住她,根本沒辦法出去。
在家煎熬了兩天,她正愁該怎麼出去,沒想到江曉芽竟然找上門了。
“唐允,他醒了嗎?”
“很不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會死……宋清妍,你害死他了……”
她突然哭了起來,“我們都這麼恨你,恨不得死的人是你纔好。可是唐允昏迷還叫着你的名字,醫生說要找他牽掛的那個人才能喚醒他的意識。宋清妍,我恨你,恨死你了。”
清妍拍拍她的背,輕聲安慰道:“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別往壞處想。我跟你去醫院。”
“我好嫉妒你,爲什麼,你明不明白,我寧可被捅刀子的人是我。他要是有事我怎麼辦,唐允不能死……”
江曉芽哭的肝腸寸斷,感情這種事,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再怎麼糾結也沒用。她脆弱的不像平時的樣子。
“你不會失去唐允的,相信我,他一定會好起來的。”清妍安慰她,然而底氣這麼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