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不當自己是外人啊?可是她這麼問了,又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便依舊是委婉的說道:“我沒什麼秘密的事情要做,只是怕你無聊。”
“沒事,我不無聊。”吳孝賢回答道,完全就是打定主意跟着溫惠。
既然甩不掉,那就讓他跟着吧,銀行的賬本暫時就不看了,看看王府的賬本開銷吧。
這方面的賬本,一直都是管家管着的,年前的時候就送上來了,不過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她就一直堆着了,如今也只好去看看這個沒什麼好隱瞞的賬目了。
溫惠無話可說,向自己的書房裡面走去,然後看到打掃的冬雪和秋風說道:“將王府的賬本拿出來。”
冬雪打開一個箱子,從裡面搬出了厚厚的一摞賬本來,放在了溫惠的面前,說道:“王爺,請過目。”
溫惠隨意的坐下來,然後拿起一個賬本,說道:“退下吧,我看東西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
“是。”冬雪和秋風應道,然後便退下了。
而吳孝賢就從外室裡面幫了把椅子過來,然後坐在了溫惠的對面。
溫惠坐的是席子,而且這桌子也就和那椅子一般高,所以吳孝賢完全就是居高臨下的這麼看着,而溫惠手中是個什麼內容,也看的清清楚楚。
對於吳孝賢的這種行爲,溫惠一點都不意外,或者說意料之內,因爲現在才意識到一件事情。
這是試探,對她底線的試探,想看看自己能夠對他容忍到什麼程度,然後他以後就怎麼來,看向吳孝賢說道:“不要挑戰底線,你可以離開了。”
看着溫惠板着一張臉,似乎是有生氣的跡象,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忽然就生氣了,她看的那些也不過就是賬本而已,沒什麼秘密啊。
當吳孝賢用這種疑惑不解的眼神時,溫惠有一瞬間迷惑了,難道是她腦補太多?
“我討厭死纏爛打的人,更加討厭委婉話不聽,非要直接說纔可以的人。”溫惠看向吳孝賢說道,乾脆將話挑明瞭說。
因爲到極限了,從住處,再到夾菜,再到一路跟着,忍着忍着就覺得憤怒了,總不能他這麼盯着她,她就這麼看着賬本吧。
被一個人盯着看並不覺得有什麼,可被一個人長時間盯着你做事,是誰都會不舒服的感覺,她可不喜歡這種被他監視的感覺。
一開始不說是因爲麻煩,現在說了,是意識到一時的忍讓,會讓將來更加麻煩。
吳孝賢也算是明白溫惠什麼意思了,她討厭他跟着她,可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不跟着她,就好像根本沒事情做。
“那我去做什麼?”吳孝賢問道。
“我說過了,你可以去練武,你可以出去玩,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就是不要這麼跟着我,監視着我,打擾我做事情。”溫惠看向吳孝賢說道。
他就只是覺得沒去處,想看着她而已,原來她覺得這是一種監視嗎?會讓她覺得討厭嗎?站起身說道:“抱歉。”
看着吳孝賢就這麼離開了,沒有繼續發揮他那種死纏爛打的功力,溫惠微微愣了一下,不過也沒阻攔。
拿起賬本來看,沒人盯着的感覺真好啊。
快速的翻看,基本都是一些紅羅剎的月例,廚房那邊的月例,還有偶爾逛街買了什麼,花了多少銀兩。
並不是大賬目,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所以看起來很快的,而且不過是抽查幾本而已,並不全部都開。
然後就開始去看銀行的賬本了,果然呂家取走了大量的銀子,看來呂家的人應該是在從事馬匹生意了。
細細看來,也算是發現這個月來,所有人的銀財變動了。
而她也沒有再回寢宮,直接就去了武靈兒那用膳休息。
至於吳孝賢,她還是讓人去叫了用膳的,畢竟以後還是要相處,關係別弄太僵,面子上總還是要過得去的。
不過吳孝賢只是安靜的吃飯,說話的時候很少,用過膳之後,也就離開了,顯然沒有在 打擾到溫惠的意思。
溫惠對於這種情況還是比較滿意的,看來吳孝賢也不是那麼過分,會顧及別人的感受,而不是隻管了他開心就可以了。
而那批紅妝,也如同吳孝賢所說的那樣,四日後完全到來了。
整個王府都被塞了個滿滿當當的,幸好是皇宮改建的,不然一般王府哪裡有這麼多的空地方放這些東西?
百里紅妝算是備好了,接着便是人手安排,這些交給武祈來安排就好,而溫惠現在要去做另外一件事情。
坐着小黑子來到端木家,這裡明顯是剛剛辦過喪事的樣子,而這辦喪事的原因嘛,自然是因爲溫惠了。
然而溫惠就還是這麼大搖大擺的,直接闖了進去,連個門都沒敲。
“這就是王爺的教養嗎?私闖別人家。”端木老頭冷冷的問道,表情很是不開心,不過卻也沒有表現出憤怒,反正就是刻意生疏了很多。
溫惠笑意盈盈的問道:“我這哪裡是私闖?明明就是正大光明進來的,看來端木老頭你是平靜多了啊。”
端木老頭一甩袖子,不在看向溫惠,而是看向了大廳裡面供奉的牌位,人都死了,溫惠自然不會在乎這些事情的。
“別這麼生氣嗎?我給你們端木家指條明路如何?”溫惠看向端木老頭問道。
端木老頭在家事上是優柔寡斷了些,不過在家族大事上可還是很機靈,不然如何做的了家主,防備的看向溫惠。
“你做夢,我是不會將端木家交給謙的,你休想讓整個端木家都聽你的。”端木老頭說道。
說的你好像還有第二個合適的繼承人一樣?她纔不信古人有那種拋棄血緣傳承,擇賢而傳的覺悟呢。
所以讓不讓謙繼承之類的,她是根本不在乎,而是要端木家先探路,便說道:“本王還看不上你一個端木家。”
高傲,不屑一顧的語氣,端木老頭表示被刺激到了,看向溫惠說道:“你真覺得我端木家千年基業,是你可以撼動的?”
“千年基業嗎?呵呵,盛極必衰,你真覺得 端木家可以靠販賣武器過下去嗎?”溫惠看向端木老頭說道。
端木老頭怒視着溫惠,對販賣這種詞,顯然是極其不滿意的,可卻還是提起了底氣,看向溫惠說道:“當然,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有紛爭就必須要有武器,所以武器是永遠不會失去市場的,而端木家就一定會站在頂峰上。”
“是啊,那是亂世,那麼天下盛世呢?”溫惠看向端木老頭問道。
就這般靜靜的看着溫惠,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看向溫惠說道:“野心不小啊,你真覺得你可以
拿下秦楚兩國?真的讓吳國服從於你?老夫想你的父皇你都跨不過去,你敢弒父嗎?”
“看來端木老頭你並不渴望天下盛世,百姓安居樂業,反倒是希望戰火連連,然後來發個戰爭財,也不是什麼好人品。”溫惠回答道。
後面其實還有一句:這種人就該斷子絕孫的。
然後想想如今的端木老頭也差不多是斷子絕孫了,就剩下端木謙一個人了,所以也就沒說什麼了。
端木老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看着溫惠。
“所以啊,這種缺德錢賺多了不好,本王有個讓你們改行的機會,讓端木家用手藝來造福百姓,而不是製造戰爭,你要不要考慮考慮呢?”溫惠看向端木老頭問道。
他們端木家的人天生就是機關大師,做武器的,這是一脈傳承的血統,而武器能夠改革到造福百姓?端木老頭明顯是不信的。
“你有沒有想過,做一個發明家,發明出各種有利於人們生活的東西,例如種地不方便,就可以靠機器來解放人力。”溫惠看向端木老頭說道。
很明顯的,他從端木老頭的眼神之中捕捉到了光亮,以及片刻之後的恍然大悟,很顯然他明白自己是什麼意思了。
既然明白了,多留也無益,轉身說道:“既然如此,端木老頭你好好考慮考慮吧。”
說完喚來小黑子之後,便直接離開了。
路已經指明瞭,若端木家能夠這樣走下來,自然是不錯,若執意要做武器,成爲一個影響安定的因素的話,那麼她就只能對不起謙,將這個潛在的危險給拔除了。
回來之後,溫惠便是爲迎親的事情做準備了,不過紅妝有曾美玲他們張羅,也算是全部都弄好了,人手調派也已經在武祈的命令下,完全變動好了。
也就是說隨時可以出發,不過回來就是晚上,溫惠也不打算提前出發,就按照之前的一週時間就可以了。
而大批人事調動,是不可能逃過惠城百姓的眼睛,大家自然是會打聽一些事情的。
因爲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便是故意泄露出了消息,告訴了百姓們的,免得百姓們無緣無故的跟着恐慌起來。
對於這場婚姻,那可真就是衆說紛紜了。
保守派,覺得女子娶男子太過荒唐。
大男子派,覺得吳孝賢不配爲男子。
羨慕派,男子都羨慕吳孝賢,有溫惠這樣的美人,就算倒貼也願意,女子都羨慕溫惠,能夠娶一國之君。
嫉妒派,爲什麼溫惠看中的不是他?爲什麼吳孝賢看中的不是她?這些人都抱着一飛沖天的幻想吧。
對於這衆說紛紜,五子樓也沒有去引導什麼輿論,只是保持沒有輿論是能夠對溫惠造成什麼傷害的,就可以了。
而府中好像一下子就沉寂了下來,溫惠坐在書房之內,都一個時辰了,這些人都沒事情來找她說嘛?
明日她就要迎親走了,應該會有些工作的事情來說的啊,例如端木謙總該過來問問端木家 是個什麼情況罷?
百里決總該過來問問一個月時間不在,他們應該做些什麼,如果皇上來刁難該怎麼辦之類的,離開之後一些突發情況,應該怎麼辦?
而慕容杉就算明確知道兩個月後纔會工部婚姻法吧,可他也不像是這麼閒得住的性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