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鷹飛到的時候,溫惠已經入住行宮,一切都已經到了楚傲的監控之中。
可這樣一隻鷹,還是太過扎眼,更何況如今爲了抓溫惠,那是全城戒嚴的,楚傲還提前就知道溫惠傳信從來都是靠鷹的,自然是引起注意的。
鷹被射落下來,便是送往了皇宮,楚傲此時正是在去行宮的路上。
而上面的消息是:
百里報:元帥夫人,曾家老夫人,曾夫人都死於刺客之手,惠城發生大規模的爆炸,皇上,速回。
就只是簡單了彙報了事情的結果,然而百里決其實更加擔憂的是溫惠的情況,她會不會也遇上了刺殺,一直在不安的等待着溫惠的回信。
然而久等之下,依舊是不見溫惠的回信,卻 等來了五子樓的消息。
楚國都城在全力通緝溫惠,而且溫惠受傷逃走,鳳凰受傷被擒,武烈死於楚傲劍下的消息。
百里決震驚的看着手中的消息,難怪等不來她的消息,原來她被困楚國了。
若想讓她安然無恙的出來,楚國都城之中所有的士兵,包括楚傲都必須死。
拿出袖中的笛子,微微吹響。
一隻白鶴緩緩飛來,這是溫惠讓鳳凰給百里決召來的鳥兒,百里決這人和只鳥也是做了朋友,需要求助的時候,就會出響笛子。
“白鶴,可不可以帶我去一趟楚國。”百里決看向白鶴問道。
滴水和滴殤連忙現身,滴殤道:“公子,你現在尚未痊癒,如何能夠救得了皇上,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我已經做好決定了。”百里決回答道,然後伸手將滴殤的胳膊給拉下來,笑道:“今日開始,你們兩人自由了。”
滴水滿是眼淚,伸手拉住了百里決的胳膊,說道:“主子,你在說什麼啊?”
“就是,公子,你冷靜一點,你這樣衝動不僅救不了皇上,還會把自己搭進去,皇上可是好不容易纔將你救活的。”滴殤勸道。
百里決依舊是十分平靜的,看向二人,反問道:“何時見我衝動過,如今只能是這種辦法了。”
如今的形式,楚國是隨時會攻打過來的,再加上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秦國,所以軍隊是絕對不能調動的。
而且就算調動了軍隊,也不一定能夠殺到楚國的都城去,而且太慢了。
他是很冷靜的選擇這條路的,笑看着二人,說道:“這便是我選擇的路,你們二人不必在多說。”
說完,站上了白鶴的背上。
白鶴展翅而飛,就算是輕功也很難跟上他的速度,兩人焦急的在原地跺腳,只好是收拾收拾,趕緊去楚國去。
溫惠已經在這個地方兩天了,傷口引起了高燒,有些昏昏沉沉的,每日都有暗衛送吃的過來,也能知道楚傲在四處搜尋自己,已經是來過銀行好幾次,可終究是找不到銀庫。
其實楚傲就是懷疑銀行是溫惠的,纔會派人尋找多次,可銀庫所在實在太隱蔽,他查找不到。
至於說傭兵工會就更加不用說了,裡面的人員全部被抓起來,一個個的送上斷頭臺,這便是在威脅她溫惠出去。
可是楚傲不清楚的是,那些人都是他的子民,在楚國的傭兵工會,就只有會長和一個暗衛而已,他們早已經在事情爆發的時
候,隱藏身份,戴上人皮面具,轉入地下了。
楚傲根本什麼事情都不管了,只是全力通緝溫惠,所以並沒有看到士兵盛放在桌上的消息,現在都不清楚惠城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而到時間了,派出去的人,該是給他消息了,卻還沒有消息,便是讓他更加煩躁了,惱怒的看着身邊的管家道:“惠城那邊怎麼還沒消息?”
“皇上,惠城那邊還未有消息,不過前幾日,士兵射下一隻鷹,將消息呈上來,具體的,還請皇上批閱。”管家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他是看着楚傲長大的,太清楚楚傲的爲人了,在他生氣的時候,千萬別惹他,不然會死很慘的。
楚傲急急忙忙的跑回御書房,完全無視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摺,拿起了一個小紙條。
裡面的消息,讓楚傲瞪大了眼睛,這,這怎麼可能?
轉過身,怒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現在纔來告訴朕?”
管家瞬間跪下,哆哆嗦嗦的說道:“老奴死罪,只是不敢打擾皇上全力尋找惠帝,纔沒有說,老奴不知裡面是重要的消息啊,以爲在重要,也該是沒尋找惠帝重要纔是,老奴擅自做主,死罪啊,死罪。”
楚傲也不是太想遷怒一直跟着他,忠心耿耿的管家,怒氣衝衝的喚來了探子,讓他們去周國查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實也不是讓他們去,而是周國便是有探子,只是他們聯絡之後,便能得知楚國發生了什麼事情。
百里決站在白鶴身上,俯視着下面的一切,能夠看到衆多穿着盔甲的人,在城中盤旋尋找着溫惠。
而他們也注意到了高空上的白鶴。
他們都收到了消息,要特別注意鳥類,所有鳥類一切都射下來,這完全是因爲鳳凰被關在此處,楚傲不想有任何鳥來救鳳凰,和鳳凰接觸。
萬箭齊發,皆是向着天空而去。
可白鶴高高在上,遠超出他們的射程範圍之內。
一些會武功的人,本想飛上去攻擊,可是這萬箭齊發的攻擊,讓他們爲了避免誤傷,沒有硬闖。
百里決站在白鶴背上,將手指咬破,一滴血,落在了噬魂笛的骷顱頭上。
而笛子整個就瘋狂的吸起百里決手指處的血,百里決只是吹響了笛子,並未阻止血流入笛子之中。
這便是以生命爲代價,以靈魂吹響噬魂笛的代價,之所以被稱爲噬魂笛,是因爲當他真的發揮出原本殺傷力的時候,是必定會吞噬主人的魂魄,並不是只代表吞噬他人的魂魄。
在昏昏沉沉之中,溫惠好像聽到了笛子聲,這聲音詭異的很,她聽過一次,知道這是百里決的葬魂曲。
可是怎麼會?他不是身受重傷還沒調養過來,如何能夠吹出這葬魂曲,還傳播到這地下來?
可這耳邊明明就是葬魂曲啊,和上次的曲子好像不一樣,她聽着並不覺得悲傷,並不會想入非非,思想失控。
而是在這詭異的曲調之中,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溫暖,那好像是殺盡天下,只對你一人溫柔的溫暖。
這種感覺說不出的奇怪,掙扎着站起身來,不顧中箭的腿,傷口再次的拉開,向外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去。
出了地面之後,聽到的就不只是這詭異卻又透着溫暖的笛聲了,還有一聲聲的慘叫聲,好似人間地獄般的慘叫聲。
銀行的掌櫃貪婪的抱着銀子,好似是激發出了原本的慾望,癡癡的說道:“我的,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其他的夥計痛苦的倒地,捂着耳朵,有的也是在不不停的搶銀子,抱着銀子哈哈大笑,在爭奪之中,一衆人打了個你死我活。
他們或許本無貪念,那不過是在原本強大的體制下而已,如今貪念全部都被笛聲勾出來了。
溫惠越過這些人,向外而去,街道上一片混亂,士兵在瘋狂的殺人,百姓也在瘋狂的廝打鬥毆,好似被喚出了沉睡在體內的惡魔,又好似是積壓已久的殺念被勾起。
還有拿腦袋撞牆,企圖自殺的人。
血腥味充斥着鼻腔,痛苦的哭喊聲,充斥着人的耳膜,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敵那詭異莫辨的笛音。
皇宮之中也是亂作一團,有被勾起貪念的人,在搶着皇宮中的寶物,有被勾起殺唸的,在瘋狂不分你我的殺着人,混亂成一片。
楚傲痛苦的捲縮在亭中,腦海中全部都是被溫惠摘去面具,褪去衣物的畫面,然後是溫惠冷漠的拒絕,就算她委曲求全也是拒絕。
那種被拒絕的惱恨,被拒絕的痛苦,將整個人都深深的包圍起來。
還有畫面迴轉到小時候,母妃被殺,他被迫前去戰場,血淋淋的一幕幕都出現在眼前。
伸出的殺念被喚醒。
“殺了你,我就是皇上,哈哈哈。”一人揮刀而來,這是侍衛之中的一人。
“皇上,皇上立我爲妃,立我爲妃。”一宮女嗤笑的伸手拉着楚傲的胳膊。
楚傲拔劍直接將二人給殺了,滿眼通紅的對着附近的人開始亂砍,發泄着心中的憤怒,不滿,所有負面的情緒。
皇宮,楚國都城,都城周邊的城鎮,全部隨着詭異音符的到來,陷入了地獄之中。
然而更大的恐怖卻在剛剛靠近過來。
鳳凰聽着笛聲,開始還能抵禦,可後來魔音入體,前世的記憶全部涌入腦海中。
違背天條,幫助他奪得帝位,看着他一位位的將嬪妃擡入宮中,終究是到了報應的那天。
從光芒萬丈的神鳥墮落爲這世間最醜陋的毒物,包括追隨它的鳥兒,全部都墮落入那毒物森林。
所有的痛苦涌入腦中,一雙鳳眸之中低落血淚,一聲高亢的鳳鳴聲,高過這詭異的笛聲,將笛聲給打斷。
百里決口吐鮮血,單膝跪在白鶴背上。
雖然白鶴能夠聽懂人言,可是它卻無慾無求無所想,所以不會被勾起殺念,貪念,痛苦之事,這詭異的聲音於它來說就是刺耳些。
“百里決。”溫惠用盡全力,飛向那高空的白鶴背上。
傷口已經全部都被拉扯開,血染紅了白鶴潔白的羽毛。
百里決看到血跡斑斑的溫惠,心中一痛,眼淚不自覺的滑出眼眶,道:“對不起,我終究是沒有保護好你。”
溫惠驚恐的看着漸漸虛化的百里決,猛烈的搖頭,想伸手拉住他的手,碰觸到的確是空氣,哭道:“不要,百里決,你怎麼了?”
他感覺不到疼痛,可是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生命的消亡,冷靜的說道:“不要哭,不能看你一統天下,是我的遺憾,可能陪你登上皇位,我很開心。”
溫惠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下,伸手想緊緊的抱住百里決,可碰觸到的不過是空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