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淅淅瀝瀝的下着小雨,夏雷陣陣,讓人難以入眠。白心蕊在牀上翻來覆去,腦子裡卻是一團亂麻,不知如何理清。
這些天來發生的一幕幕,不停的在腦海裡出現。白心蕊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閔皓揚的心裡到底佔據了一個什麼樣的位置,但是想到彩舞,想到雲霓裳,想到那積雪花,自己只覺得有點癡傻可笑。
離開這兒,也許對自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白心蕊的手撫摸着微微顯着紅腫的臉頰,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
天明瞭,白心蕊簡單的收拾了行李,頗爲猶豫的準備離開。堅持了這麼久,卻也同樣要踏上這一條路,和閔皓揚之間的感情,真的就沒有可以迴旋的餘地了麼?一個聲音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白心蕊的腦海裡,顯見是在極力掙扎。
不,不過爲一次誤會罷了。當初閔皓揚不肯看自己一眼,最後也不是爲了自己的深情而打動了麼?更何況,白心蕊想到了閔皓揚如今的處境。親信僕人都四處逃散,而如今的他卻似守着刑王的威脅,自己怎麼能夠棄他於不顧,在這個危難關頭任由其生死。
白心蕊放下了行李,眸子間多了一層堅毅。可想到昨晚發生的那一切,卻好像是百口莫辯。
告訴閔皓揚事實的真相?證據了?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在黑夜寂靜無人的地方相處,彼此都情慾難忍,誰會相信。也罷,清者自清,或許越是解釋,這事情越是複雜。
“夫人,您快去看看。”王府總管李華生慌忙跑進聽寒院,一臉的着急。
白心蕊心下一震,手上拿着的碧玉簪子落在地上,莫不是閔皓揚出了事?微微鎮定了會兒,道:“李總管,究竟是怎麼了?”
“王爺昨日晚上喝了一夜的酒,本來醉了,奴才們伺候歇息,可沒有想到今早醒酒以後,王爺繼續喝,誰勸誰遭殃。”李華生微微擦拭了
鬢角邊的冷汗,不免有些着急。
白心蕊微微一愣,瞬間明白了閔皓揚這是在生自己的氣。醉生夢死,也許這樣才能減輕心裡的痛苦。本來準備和閔皓揚之間較勁的白心蕊,聽到閔皓揚這樣折磨自己,再也不顧自己的心高氣傲,疾奔而去。
“滾!”還沒走到院子前,便聽到一聲痛斥,帶着些許醉意。
閔皓揚癱軟在地,周圍全是一些散落的酒罈。還沒有走進,就聞到一股股刺鼻的酒味。白心蕊過去扶着閔皓揚,瞧着他的臉色被脹得通紅,顯見是飲酒過度的緣故。
“滾開!”閔皓揚一手推開了白心蕊,語氣中很是有一種厭惡。
白心蕊沒有想到,閔皓揚對自己同樣還是那種態度,厭惡如斯,比以往更甚。只是,白心蕊不敢相信,即便閔皓揚對自己從未愛過,但那幾日,進王府以後唯有的幸福,那也是假的麼?
“王爺,是我。”白心蕊扶着閔皓揚,和李華生一起欲將其扶起來。
“說的就是你。”閔皓揚卻不顧白心蕊的面子,一手推開了他。“賤人,本王倒是高看你了,原來你也不過是水性楊花的女子,滾出去,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白心蕊的眼神似有着無盡的悲涼,沒有想到,賤人這兩個字居然會是從自己深愛的男子口中說出。然而即便這樣,白心蕊卻似對這些話不聞不問,扶其了閔皓揚,淡淡的對李華生吩咐了幾句,便轉身離去。
可白心蕊卻沒有看到,閔皓揚並沒有醉,只是呆呆的看着白心蕊的背影,眼角卻滲透出了淚水。
自己何嘗不知昨日那事必定存在誤會,只是心蕊,你越是爲我做得太多,我的心裡越十分抱歉。閔皓揚長嘆了口氣,也許這些話能夠逼你離開我,我的身邊不能給你安全,不能給你幸福,而現在我所能做的,便是放你離開。
背影漸漸的消失
在了閔皓揚的視野裡,閔皓揚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眼神頗爲意味深長。
這些天以來,自己頻繁的私下探視父王的舊屬親信,已經找到了火焰令的下落。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閔皓揚此刻最想的便是能夠爲父報仇,利用火焰令以及父王的勢力,殺了刑王。
既然對方已經將自己逼到了無路可退的境地,還不如絕地反擊。
然而這一切,無不是在以命相搏。勝利了,固然是好,然而失敗了,卻將是陷入無盡深淵。白心蕊,自己深愛的女子,自然不忍心她陪着自己共赴黃泉。也許這樣,對於雙方來說,都未嘗不是一個好的結果。
白心蕊回到自己的房間,稍稍整理了衣飾,梳洗妝扮。對着鏡子,鏡中的人兒已經不見了那時的明媚笑靨,只餘有一腔愁緒,兩彎娥眉。
微微長嘆了口氣,和閔皓揚之間的感情彷彿從昨日的那一巴掌便出現了不可彌補的裂痕,漸漸的被二人之間越扯越大,無法痊癒。
曾經不止一次的問自己,愛閔皓揚,究竟是爲了什麼。如若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他給不了自己。他,算不上優秀,可白心蕊每每在爲冷落而怨天尤人之際,那如沐春風般的微笑卻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給自己溫暖,給自己享受,恍若所受到的委屈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煙消雲散。
也許這便是前世的孽緣,愛一個人,也許從來不需要理由,那種感覺早在前世便已經註定。
白心蕊梳洗完,塗抹好了傷藥,方纔被閔皓揚不經意的一推,不小心撞到了桌椅上,留下了大塊的淤青。
輕換了件爽利的衣裳,白心蕊心裡還記掛着閔恆。這個孩子,不同於雲霓裳,更不同於閔皓揚,給人的感覺更多的是一種乖巧。也許這種性格對於男孩子並不太適合,但是這麼多日相處下來,白心蕊心裡還是打心眼裡疼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