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戰場殘魂
幽暗洞窟。
接連三天的正面交鋒，玩家與地穴族的戰鬥愈發激烈。
大量鐵殼蟲在地穴族戰士的操控下從地底涌現，殺之不盡，讓玩家們恨得牙癢癢。
唯一讓玩家感到欣慰的是，這個遊戲沒有怪物刷新機制，死去的怪物不會復活。
勝利終將屬於他們。
期間，身處幕後的祁勝也對幽暗洞窟產生好奇，想知道這座領域節點的特性是什麼。
他決定先玩家一步展開探索。
就在玩家與鐵殼蟲潮再度爆發戰鬥之際，他的一縷意識跟隨指引的感知觸角不斷往地底滲透，直達地底五層。
在這裡，他看到了一座被石碑環繞的巨大宮殿。
宮殿前方，佇立數千士兵雕像，它們大都軀體殘破，身披黑色碎甲，手持斷裂兵器，或站立，或衝鋒，姿態各異，栩栩如生。
宮殿西面入口，能看到大量鐵殼蟲在地穴族戰士驅使下拖拽礦石進入宮殿。
祁勝的意識也跟隨指引進入大殿，映入眼簾的一尊五米高的殘破雕像佇立在大殿正中心位置。
雕像全身被厚重碎甲包裹，手持血色斷裂戰刃，以單膝跪地姿態遙望穹頂。
其背後是一尊巨大火爐，進入宮殿的鐵殼蟲在地穴族戰士的操控下不斷將礦石投入火爐內煉化。
【冰刃！】
指引突然間的驚呼聲令祁勝一愣：
“這雕像你認識？”
【一個好戰的瘋子，帝兆隕落後他曾是割據一方的霸主。】
“和你們比呢？”
【和我們四大眷僕比當然是差遠了，但這傢伙的實力也不容小覷，我曾嘗試拉攏他，但這傢伙卻認爲自己也有資格成爲新任帝兆，不願效忠於我。】
“他這是死了？”
【生命之火熄滅，死透了……嗯？它的軀體裡似乎留有一團信息能量。】
“試着解析。”
指引沒有回答，帶着他的一縷意識接近冰刃雕像，解析能力也在這時啓動，頓時無窮的殺意似山呼海嘯般洶涌襲來。
……
“吾等帝兆戰士……不退。”
伴隨沙啞堅定的聲音響起，無數記憶畫面如幻燈片快速在祁勝的腦海中劃過。
他看到了冰刃在世界即將崩塌之際所面臨的困境。
那是四大眷僕剛進入帝冢村，他還未穿越到來的時間節點。
當時怪物世界在恐怖黑潮席捲下日漸腐化，生態環境愈發惡劣，冰刃執掌的地區同樣遭到恐怖黑潮侵蝕。
面對絕境，冰刃開始佈局未來。
他將自己的宮殿沉入地底，然後讓非戰族人遷入地底，並叮囑他們挖取地底靈礦存儲起來，等待未來。
浩大的地底建設工程就此展開。
族人都不理解族長這麼做的原因，也不明白他口中的“等待未來”是什麼意思，但都選擇執行他的計劃走下去。
地底工程還未竣工之際，恐怖黑潮便席捲而來。
冰刃選擇帶領麾下戰士迎戰邪祟狂潮，捍衛腳下淨土。
記憶片段跳轉。
畫面裡的邪祟猶如蝗蟲壓境，密密麻麻遮蔽視線，身披重甲的冰刃率領黑甲軍拔刃搖指邪祟，發起衝鋒。
戰鬥異常慘烈，待擊退邪祟潮，僅有一半戰士倖存。
第二波邪祟潮隨時都會到來，冰刃沒有選擇離去，與戰士們留在地底宮殿入口處，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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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輪的邪祟潮在三天後爆發。
隨後是第三輪、第四輪邪祟潮，無窮盡的邪祟讓冰刃戰至武器碎裂，跟隨他的戰士也都陣亡，但他仍沒有離去。
地底宮殿竣工那天，參與建設的族人走出地窟，希望冰刃能夠進入地底躲避下一輪邪祟潮。
面對族人跪地哀求，冰刃用不帶絲毫感情的冰藍色眼眸掃向它們，冷漠道：
“腳下淨土乃帝兆恩賜，吾執刃誓守，直至生命凋零，寧死，無退。”
將族人驅趕至地底，冰刃迎來最終一戰。
無窮邪祟將他圍困，生命之火在戰鬥中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精疲力盡時，冰刃單膝跪地，遙望天空中僅存的一縷“帝兆之光”，眼中仍有無窮戰意在熊熊燃燒。
生命最後時刻，冰刃腦海中想卻是帝兆爲他加冕，恩賜領土時的畫面。
強烈自豪與榮譽感充斥內心，他艱難擡起斷裂戰刃，遙指邪祟潮，沙啞的聲音響徹上空：
“鐵血殘魂，戰場遺勇，殘軀亦可殺敵三百萬！”
“帝兆之下無懦夫，諸君醒來，與我再戰！”
話音落下，冰刃的生命之火熄滅，但沒有意識的殘軀卻動了，無數死去戰士殘軀也在冰刃殘留意志的呼喚下起身，與他繼續迎戰邪祟。
記憶片段到這裡戛然而止。
【這個傢伙……死了還能給殘軀烙下戰鬥意志，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記憶片段畫面令祁勝震撼。
指引解析記憶的過程，他甚至能感受到冰刃面對絕境時內心的不屈意志。
帝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冰刃眼裡畢生最自豪的榮耀時刻，也選擇爲守護這份榮譽戰鬥至死。
【看來他的殘軀是被族人送進了宮殿。】
“指引，冰刃口中的等待未來是什麼意思？”
【不清楚，似乎是對未來有某種佈局，難道他想通過某種方式復活？】
就在指引與祁勝對冰刃的未來佈局感到好奇之際，佇立在大殿中心的冰刃殘軀輕顫，好似感知到了他們的存在，擡頭朝它們的意識團看來，黯淡眼眸中陡然亮起猩紅色光芒，隨後一段信息進入祁勝與指引的腦海中：
“指引？九陰？閻冥？超維？……你們四個老傢伙中無論誰繼承了帝兆意志，帶着我的那份榮耀走下去，我已無力再戰，僅能以此助力。”
話音落下，冰刃背後地面裂開，露出一塊放置在陣法上的金色晶石
而投入火爐內煉化的礦石能量正是輸送至這裡，被陣法吸收後融入金色晶石。
即使沒有接觸，祁勝也能清晰感知到晶石內蘊藏着澎湃的純淨能量。
【冰刃這小子……。】
這一刻，始終是調侃心態介紹冰刃的指引也被震驚。
祁勝也終於明白冰刃所謂的等待未來是什麼意思。
冰刃認爲四大眷僕中會有一人繼承帝兆意志，成爲新任帝兆，提前爲他們準備了一份跨世紀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