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如鉤！
“小姐，夜深了，早點休息吧。”袖衣輕輕挑了挑有點黯然下去的燈芯，擡頭看向端坐於書案前的清麗女孩。
女孩的坐姿非常優美，脊背挺直，長髮披散而下，拿着筆擡起的手穩如古鐘，不見絲毫的顫動。
她沒有見過那些大家小姐寫字，也不知道寫字的姿勢是不是如此，但小姐做出來，卻讓人覺得賞心悅目，格外的好看。
除卻她身上的布衣，此刻誰看到這個鍾靈毓秀的女孩，都不會認爲她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
她身上有着難掩的高華氣質。
暈黃的燈光下，女孩的臉龐相比白日的清冷，多了幾分柔和。她聚精會神，專注於手中的書寫，楚翹濃密的眼睫毛低垂着，在柔和的燈光中投下一片陰影。
這樣好似霧裡看花的朦朧，愈發襯托得女孩眉目如畫，精緻得不似凡人。
徐佩瑤寫完最後一個字，輕輕吹了吹，然後慢條斯理的把筆放下。
她看着自己手裡依照記憶謄寫下來的秘籍，臉色沉着。
就這個吧。
實在是選擇太多了，她也頗爲苦惱了一段時間，猶豫到底該教陳友諒哪種武學。
有些拿不定主意。
當然，依照逍遙派弟子的心性，大多數都恃才傲物，是看不上其他的那些二流的江湖武學的。在逍遙派呆了一輩子，徐佩瑤自然也免不了有這種心態。
逍遙派武學頗雜，卻樣樣都不俗，隨便拿出一招半式都足夠讓人輕鬆躋身江湖二流之列。只是，陳友諒畢竟不是逍遙派的弟子。
可如果隨意敷衍，也不是她的性格。
陳友諒幫她頗多，她欠他一個大人情，實在做不出這種事。而且，她既然已經答應了要教他，不說做到最好，至少也要問心無愧。
手指輕輕描摹着桌上的書頁，徐佩瑤在猶豫了一段時間後，終於做出了決定。
逍遙派弟子本就是率性而爲的人。
當初，她的姐姐在變成女童後遭到李秋水的追殺，可以隨便逮着一個蠢笨的和尚教他逍遙派的絕學，那麼現在，她也可以還了這個人情。
“小姐？”
袖衣輕輕走過去，本想勸解小姐早點休息，卻不想剛好看到桌上書籍封面的幾個大字。
“天山……六陽掌？”
徐佩瑤擡起頭，微微眯起眼：“你識字？”
袖衣心一悸，卻是很老實的沒有隱瞞。
“回小姐，在還沒有發生乾旱的那幾年，奴婢家隔壁住着一個教書先生。奴婢平時沒事，就喜歡抱着最小的妹妹坐在院子裡聽隔壁教書的聲音，耳濡目染之下倒也認識兩個字，太複雜的就不行了。”
徐佩瑤看了她片刻，見她低眉順眼，異常恭敬，倒也移開了眼，沒有再說什麼。
“認字也好，這樣就方便多了。”
在沒有完全瞭解她之前，徐佩瑤自然不會信任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收留她是因爲自己手裡無人可用，這個少女剛好觸動了她。至於之後，就看她如何做了。
“小姐……”袖衣有些不安。
“好了，我去睡了，你也去睡吧。對了，你妹妹身體已經差不多好了吧。”
“是，小姐，小妹她已經好了。”
“嗯。”徐佩瑤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轉身去已經被鋪好的牀，放下簾子。
待聽得外面的腳步聲走遠，徐佩瑤又耐心的等了一會兒，然後閃身進了空間修煉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