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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着馬車的人一路往城中跑,去的方向正是乞丐或是流民們居住的地方,普通百姓絕不會踏足這裡的,因爲一旦進來,不論男女,出去就等同清白被毀了。
漆黑的夜裡,孟側妃聽聞姜宴還未回來,看了眼被扔在地上兩頰已經抽爛了的俞柔依,冷笑:“今兒我打累了,暫且放過你,等我回來,我再繼續跟你算這筆賬。”
俞柔依緊緊閉着嘴巴,她知道孟氏不敢殺自己,更知道自己一定能再見到殿下的,只要見到殿下,她就能讓孟氏這輩子都無法再靠近自己!
孟氏走時,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自己的婆子,才領着人出去了。
等她一走,方纔那婆子便笑起來:“俞姨娘,你方纔想什麼呢?”
“你們想做什麼?”俞柔依含糊不清的說着,看到這婆子陰狠的眼睛,不由往後縮了縮,卻被人摁住了肩膀。
那婆子上前抓着她的衣襟一扯,薄薄的衣裳便被扯開個大口子,肚兜也被扯落了。
婆子瞥了那雪白一眼,冷笑:“果真是個狐媚貨色,這地兒都生的比別人的好些。”
圍觀的丫鬟婆子們都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婆子才冷冷踢了一腳,吩咐道:“扔去柴房,有人在等着呢,別耽擱了,側妃回來要是知道咱們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妥,有好果子吃。”
“是。”丫環們立即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拖着衣襟敞開的俞柔依就要走。
俞柔依明知她們要做什麼,哪裡敢去,也是狠了心,死死咬住一旁抓她丫環的手,那丫環連踢她兩腳她都沒鬆口,直到那丫環自己忍不了鬆開手,她才趁機往外跑去。
“俞姨娘,這滿府都是側妃的人,你能跑到哪裡去?”
婆子冷哼一聲,慢悠悠的看她跑出了院子,才自信道:“去追,別讓她嚇着府裡的人。”
丫環們也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嬉笑一聲,跟着追了出去。
俞柔依因爲這幾日接連得折磨,身上早沒什麼力氣了,但她的心性卻不一般,她從小長在骨子裡的那一股狠厲讓她現在即便每走一步都似踩在刀尖上,還能咬着牙往前跑。
終於,眼看後面的人要追上她時,她朝思暮想的身影終於回府了。
“殿……”
她才喊出一個字,肚子便被人狠狠一腳踹下來,疼得她眼淚唰的落了出來,聲音也嚥了回去。
姜宴滿身的疲憊,根本沒注意到一牆之隔有這樣的事情,只揉揉眉心往自己的房間去。
眼看着他就要離開了,俞柔依心一狠,一口咬上那盯着自己的丫環的臉,幾乎要撕下一口肉來,那丫環沒忍住尖叫出聲,姜宴這才聽到,連忙趕了過來。
他纔來,瞧見面前這副場景,饒是他一個大男人都嚇了一跳。
只見俞柔依兩頰幾乎沒一塊完整的好肉,胸前的衣襟耷拉着,雪白的肌膚上還有青紅的腳印,嘴更是死死咬着丫環的臉,血淋淋的,十分可怖。
“怎麼回事!”他怒喝一聲,俞柔依終於鬆開了口,跪在了地上低泣:“賤妾自知身份低微,但絕不去什麼柴房侍奉那些下作小廝,王爺若是容不下賤妾,就殺了賤妾吧!”
她說完,頭重重磕在地上,一聲連着一聲,直磕得姜宴都擰起了眉頭。
他目光微厲,看向面前追來的一羣丫環婆子,寒聲質問:“伺候小廝?殺人?”
爲首的婆子沒想到他會一聲不響的就回來,平素回來也是會讓人先通報的。
“殿下……”
“側妃呢?”姜宴拳頭微緊。
婆子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姜宴面色一沉,大聲呵斥:“你們都啞巴了不成!若是啞巴了,本王就命人將你們全部發賣了!”
衆人聞言,這纔不敢隱瞞,說出孟氏夜裡帶着幾個侍衛出門去了。
姜宴再看還在磕頭的俞柔依,只越發相信之前孟氏虐待她的事了,直接吩咐蘭宇道:“命人送俞姨娘回去,請個大夫來,再命人立即去給我把孟側妃找回來,若是回不來,你備好休書!”
說罷,甩袖而去。
他不明白,以前分明都是溫柔賢惠的人,如今怎麼會變成這般可怖的樣子。
俞柔依跪伏再地上,聽着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想着方纔自己咬着那丫環的臉,如今嘴裡還滿是血腥味的樣子,她想,殿下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把她當成以前那般溫柔小意的女子了吧。
孟氏,你等着,我必叫你後悔今日如此待我!
此時的孟側妃還不知道姜宴回府了,她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如方巧巧所說,想要一次性解決陳言袖,那麼就得先制住魏如意!
“大哥,人你都備好了嗎?”孟氏坐在馬車上,問身邊的男子。
這人便是她唯一出息的大哥孟闊,孟闊天資聰穎,加之有姜宴這麼個妹夫,在官場上混不算太難,但在進入官場以前,他可是常年混跡三教九流的,京城下三流的人他都能稱兄道弟。
“你放心,要壞一個女子清白而已,你只等着看戲便是。”說完,他們的馬車在一處酒樓前停下。
二人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雅間,有人在裡頭等候着。
看他們來了,才立即諂媚的上前:“孟大人,側妃。”
“事情辦得如何了?”孟闊一邊問他,一邊轉動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在一側坐下了。
“現在魏如意坐着的馬車已經被人帶到那三不管的地界兒去了,您放心,我們知道她狡猾,定會看着她被人辦了再離開的。”那八字鬍的小個子男人自信道。
孟闊笑了笑,扔了一袋銀子給他。
孟側妃卻不大放心:“這麼容易就抓着她了?”
男子笑笑:“側妃,我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的。先是買通了那孟昶孟大人家的下人,給孟夫人的飯菜裡下了藥,又讓人先把那會武的陳小姐給支開了,如今那孟夫人半夜忽然發病,魏如意自然着急不已,趕忙就出門了。”
說完,頓了頓,繼續補充道:“我們也知道魏如意此人謹慎,所以特意在她必經的寬闊大路上弄出擁堵來,她救人心切,自然就要走小路。我們在易守難攻的地界兒處設下埋伏,這個時候她已經全部落在我們的盤算裡了,哪裡還有逃走的餘地?”
男子對自己周密的安排十二分的滿意,孟氏聽着聽着,也露出些許笑意來。
孟闊看她如此警惕,笑道:“你們就是太膽小了。魏如意她充其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倚仗的無非就是陳府和身上那些名頭罷了,沒有陳府,她一個人還能如何?”
“可她身邊不是還有許多高手嗎?”孟側妃想起來,又擔心道。
“您放心,我們本也找了幾個高手想來把人引開的,結果半路又來了一些高手,幫我們把人給引開了。”那男人說完,便有小二端了這酒樓的特色菜和一壺酒上來。
“爺,這可是我們店裡……”
“退下吧。”孟闊不等這小二說完,扔了塊銀子給他就把他給打發走了。
小二忙嘿嘿笑着退下了,走時,看了看這屋子裡的人,笑眯眯的關上了房門。
孟側妃只在他出去的時候瞥了他一眼,隱約覺得有些臉熟,但一時又沒想出來,只皺皺眉頭,纔跟那八字鬍男人道:“你們確定過魏如意就在馬車裡?”
“我們盯着她上的馬車,就沒見她下來過。”男人道。
孟側妃還是不大放心,孟闊看她這樣謹慎,也不耽擱,道:“你立即再親自去看一看,若是除了紕漏,你自己把事兒全兜了。”
“爺您放心,小的辦事,絕不牽扯主子的。”這男人說完,才笑眯眯的退了出去。
關好房門口,嘟囔了一句孟闊和孟側妃二人膽小,才扭頭要往外去,但還沒走兩步,發現方纔端菜的店小二竟在樓梯口等着。
他皺皺眉:“你怎麼還在這兒……”
“有位爺想見見您,這邊請。”小二擡手示意一旁的房間。
“誰啊?”
“您去了便知道。”小二繼續笑眯眯的道。
男人想了想,反正這客棧內外全是自己的人,便也不多害怕,轉身就進去了,可才進去,看着坐在裡頭淡淡下着棋的男女,扭頭就要跑,卻被跟來的小二直接堵了嘴一腳給踹在了地上。
孟闊因爲不怎麼擔心,所以飯照吃,酒照喝,孟側妃因爲緊張,半點沒沾,結果不一會兒,孟闊就覺得頭有點兒暈。
“我怎麼這麼困……”他嘀咕一句,人就趴在了桌子上沒了動靜。
孟側妃嚇住,立即去探他的呼吸,發現他還活着,這才鬆了口氣:“來人!”
話落,外面沒動靜。
她皺皺眉,卻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起了身來,想去拉開門,可走了沒兩步,看到門角一直點着的薰香,心道不好,但已經遲了,只覺得一陣眩暈襲來,她趔趄幾步面前扶住一旁的桌子,想要抓住茶杯用力的砸在地上好引人注意,但杯子還沒拿起來,人就無力的暈了過去。
待她一倒下,房門才推開了了。
方纔的小二恭謹的站在一側,看着走來的女子:“這二人怎麼處置?”
“孟氏送回昭王府,這個男人……”魏如意眉梢微微一挑,扭頭看了眼被堵了嘴的八字鬍男人,冷冷勾起脣角:“去做他們本要做的事情。”
樓衍從後面的房間裡出來,道:“時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可……”
“剩下的我來處置。”樓衍不滿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成日的想着那些小人畫上的事兒,總覺得這樣她就被人佔了便宜似的。
魏如意還是擔心,畢竟今天回來後,雪無痕從榮王那裡聽來消息時她就已經迅速計劃好了該怎麼處置這件事,不親眼看着,她不甘心。
樓衍看她還倔,冷淡道:“乖,聽話。”
魏如意咬牙,這樣精彩的場景,她不在場多可惜。
“我想……”
“不,你不想。現在去孟府看看孟夫人。”樓衍實在是拿她沒辦法,不僅有主意,還有膽量。
提到大姑母,魏如意這纔打消了心思,垂頭喪氣的走了。
等她才走,樓衍便跟扮做小二的阿義道:“孟氏……你知道該怎麼送回去?”
“知道。”阿義應下,樓衍這纔看了眼暈過去的孟闊。他本想着孟闊好歹算是姜宴的助力,但現在看來,這個人心術不正,留着也是麻煩。
當榮王的人在暗處看着孟闊和孟側妃二人被擡出來時,就知道計劃失敗了。
既如此,依着榮王殿下的意思,孟氏就不能活!
不過他們一路跟着阿義到了昭王府門口,都沒能找到下手的時機,因爲阿義幾人護得太緊了,直到阿義悄悄把人扔在了昭王府附近,然後離開,他們這才找到機會。
“今日決不能留下她的活口!”
暗處的人低聲吩咐一句,待看着阿義的的確確離開了,才紛紛提着劍,朝那暈倒在昭王府角門旁的孟氏而去。
可就在他們要動手的時候,本該離開了的阿義幾人忽然又折返了回來,打鬥聲迅速驚動了昭王府內的人。
姜宴才梳洗完,還在想着今晚的事,聽到動靜,立即拿着劍就出來了。
“阿義?”
姜宴認出他來,阿義只朝他喊道:“王爺,先把這些人拿下!”
姜宴自然信他,立即提劍加入,榮王府的人看情形不對,立即就要撤,只不過阿義可不是吃素的,看着那騰空飛走的人,手裡長劍筆直扔了出去,直中那人心臟,那人便砰的一下摔落了下來。
姜宴立即上前挑開那人的面紗,手心微緊。
阿義看他認出了是誰的人,才上前行了禮,把今晚的事說了:“尊上說,孟家心術不正,王爺既然幫着平王殿下,那孟家便不可再用。”說罷,直接離去。
姜宴握着劍的手微微發顫,孟氏她居然如此惡毒,還想着這樣陷害如意嗎!
“王爺,孟側妃醒了……”
有人提醒道。
姜宴頭也沒回,只寒聲道:“孟氏無德,妄圖虐殺本王妻妾,更引狼入室壞本王名聲,即日起,休回孟府!”
剛醒的孟側妃整個人都是蒙的:“殿下……”
可姜宴根本沒理她,轉身就回府去了。他怕他再多留一刻,會忍不住將所有的憤怒全部發泄在她身上,要了她這條命!
而榮王的人此時回到榮王府後,也全是戰戰兢兢:“我們也不知道樓衍竟會發現了孟氏的這次計劃,反而算計了我們一筆。”
“看來孟氏是早就被他的人給盯上了。”榮王不屑一笑,也是,孟氏最近這麼多動作,想不注意她都難,只是從此往後,姜宴這個七皇弟怕是不會認自己的五皇兄了。
“還請王爺治罪。”底下的幾人垂首道。
“罷了。”榮王斜睨他們一眼:“不過是場小算計罷了,既然樓衍的心思放在了這個小把戲上,看來平王他是顧不上了。”
想到這裡,他的笑容愈發的冷了些。
是夜,榮王府的奏章遞到皇帝跟前去,皇帝的確如他所想,因爲愧疚而起了心思,起碼時候隆重厚葬,可以稍微彌補一下他的內疚。
不過平王知道宣王的屍體運到了京城外後,甚至都沒找樓衍商量,直接就親自到了養心殿,請求皇帝在城外直接火化了。
皇帝老臉緊繃着,看着站在底下的平王:“宣兒到底是你皇弟,人死尚且要入土爲安,何況是他……”
“父皇,霍亂非尋常之疾病,此番手底下的人未經兒臣允許就私自將二皇弟的屍首運入京城,兒臣便十分自責管束不嚴了,若是再不及時火化,萬一霍亂之症在京城蔓延開……”
高公公還沒等平王說完,就佯裝咳嗽打斷了他的話,跟皇帝道:“皇上,時辰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皇帝將怒火全部憋着,他看着平王,只覺得這個曾經最像自己的兒子如今一點也不理解自己。他對宣王的死,充滿了愧疚,現在再讓他直接火化了宣王,他不僅怕皇后、怕天下人戳他的脊樑骨罵他無情,更過不了心裡這一關。
但平王到底是他親手帶大的兒子,既然高公公打斷了這個話,他也不打算再繼續。
可平王只堅持道:“父皇,事不宜遲……”
“夠了!”皇帝終於忍不住,大喝出聲,平王手心微緊,皇帝只面色發青:“你也糊塗了,想來是忙老太妃的事太累了,這幾日你就好生在家休息吧,宣王的事,朕會交給榮王來料理!”說完,再不肯聽平王說半句,轉身就走了。
平王見他如此,涼透的心半點不覺得心寒,只有諷刺。
但這個消息,高公公還是很快傳給了樓衍。
樓衍接到消息後,立即趕去了平王府。
不過他才走,本該去孟府的魏如意又出現在了轉角的巷子裡。
“出了何事?”
“應該是宣王屍首入京的事兒。”小夭道。
魏如意皺眉,一側雪無痕道:“那孟闊到底怎麼處置?看國師的意思,只教訓一頓了事。”
魏如意眉梢微挑:“扒光了,喂上迷藥扔人堆裡去,待三五日後再送回孟家。”
“明白。”
“還有榮王……”魏如意雖然不知道榮王在宣王這件事裡添了什麼油加了什麼醋,但她要榮王身敗名裂這一點是肯定的。
當初玫嬪之事,皇帝都能放他一馬,可見不觸及皇帝最核心的利益,他絕不會對榮王怎麼樣。
“雪無痕,榮王手底下,有一個厲害的幕僚,叫什麼峰……”
“丕峰。”小夭答道:“大春提過這個人,原來是在京城一個酒肆賣酒的,忽然有一天就被榮王給招爲幕僚了。”
魏如意笑笑,自然,因爲丕峰這人前世算是蕭王門下一個厲害的角色,既然榮王如今能預知後事,一定會想要把當初厲害的人都收在手底下的,但有一點魏如意能確定,就是榮王亦或是榮王背後那個跟自己一樣重生的人,前世怕不比自己活得長,否則榮王這一步一步不會走得如此緩慢而艱難。
“你尋他做什麼?”
“我不找他,但你要去幫他見到一個人。”魏如意道。
雪無痕看她眼眸眯起細細盤算的模樣,雙手抱胸:“何人?”
魏如意嘴角勾起:“瑞王新寵,京城第一花魁的姽嫿姑娘。”
雪無痕也學着她的樣子眯起眼睛湊近了道:“你打算挑唆榮王的人跟瑞王爭一個妓女?”
“這點名頭落在榮王身上不疼不癢,有什麼用?”魏如意反問他。
“那你是想做什麼?”雪無痕腦筋轉了幾圈,仍舊轉不明白。
“我要瑞王的命。”魏如意淺淺笑起來,瑞王跟她的仇還真不淺,當初在溫泉山莊差點壞她清白,如今孟氏再見了方巧巧後無故就跑來如此害自己,多半也是瑞王的主意,至於瑞王是受誰指使她不管,只要瑞王活着,自己就難避免被他算計,所以她只能化被動爲主動!
雪無痕跟小夭對視一眼,小夭是堅決支持魏如意的:“小姐,奴婢能做什麼?”
“簡單,等那丕峰見過姽嫿後,就該你上場了!”魏如意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才立即上了馬車,朝孟府去了。
雖然知雨之前來得急,但孟府還有大夫常駐着,只要不是扶桑那些古怪的毒,她都不擔心。
等她離開了,雪無痕才問小夭:“你怎麼那麼信她?她要殺的,可是龍子,是堂堂王爺。”
“那些牛鬼蛇神心術不正要害小姐這個弱女子,他們活該,王爺又如何,就能草芥人命嗎?”小夭一心維護魏如意,雪無痕被懟得說不出話,只強辯道:“我又不是不贊成,我只是擔心嘛。”
“哼。”小夭纔不理他,扭頭就走了,雪無痕也趕忙去辦孟闊的事了。
不過看着那些葷素不忌的乞丐,再看看再髒污的人羣裡格外顯眼的孟闊,看得他一個大男人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忙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朝中的事還沒怎麼鬧開,孟府先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