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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闊被一羣乞丐給強行玷污了三天三夜的消息,猶如病毒般,半天時間就傳得滿城風雨了,孟老爺醒來後,立即關上了孟家的大門誰也不見。
魏如意接到消息纔算安了心,但現在擺在她面前,有更大一個困難。
“這就是如意?”
敞亮的大嗓門,魏如意覺得耳朵都疼了一下,在陳老太爺點點頭後,她立即就被擁入了一個風塵僕僕的懷抱裡,臉都被迫貼在了二舅母那豐功偉績的胸脯上,柔軟的不像話,但……
“二舅母,我喘不過氣了。”魏如意強烈的求生欲讓她不得不喊出聲,抱着她的人這纔將她給鬆開了。
她細細打量着面前直喘氣的小姑娘,眉清目秀,明眸皓齒,眼裡透着機靈,渾身透着爽利。
以前陳言袖只悶頭打仗,而她膝下無女,讓她很是羨慕別人家人手一個抱在懷裡打扮的漂亮小姑娘,沒想到她如今自己也有一個了。
“如意,再叫我一聲。”陳二夫人笑着道。
“二舅母……”
“哎。”二夫人又一把把她擁在了懷裡,魏如意被她柔軟的胸脯子蹂躪着,欲哭無淚還不能說。
陳言袖在一旁看得都忍不住笑起來,這才上前解圍道:“二舅母纔回來,先好好洗漱一下休息吧,有什麼話,明兒再說吧。”
一旁的二老爺陳堅也笑起來:“就是,看把如意嚇成什麼樣子了,而且那個不孝子一回來就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了,你也找時間多管管,如今到了皇城根,可別再捅出什麼簍子來了。”
陳堅不同於陳定的嚴肅,他愛笑而且和藹,魏如意想,這也許與他一直位居後方的原因吧。
大家都這麼說,二夫人自然只能依依不捨的走了,走時還拉着魏如意和陳言袖道:“雖然我平素小氣計較,但你們兩多來陪陪我,我興許就不這麼小氣了。”
魏如意看她對自己的脾氣認識的這麼清楚,樂起來:“二舅母放心。”
陳言袖也笑着應下,她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魏如意跟陳言袖出來的時候,陳言袖悄悄拉着她到廊角,提醒道:“我這個堂弟,個性十分不羈,而且頗有才華,只唯一一點,就是喜好姿容上乘的女子,且葷素不忌……”
陳言袖說得隱晦,魏如意也明白過來:“姐姐是擔心他此番回來,會被人利用了?”
“嗯,不過他有分寸的,可到底多年在戰場,不知道這裡人心複雜詭詐,所以找機會,我們要提醒下二叔母,早些讓她把他的婚事給定了。”
魏如意見她考慮的周到,也跟着放心不少。
“有機會我們再說說。”
“嗯。”陳言袖應下,二人這才分頭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滂沱大雨還沒有要停的意思。
魏如意早上還沒起,就聽人說二夫人來了,她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她昨晚在夢裡都難以忘記的馨香便傳了過來,她心裡咯噔一下,轉眼牀邊一沉,儼然是某人很自覺的坐在了她牀邊。
“如意,醒了嗎?”
“二舅母。”魏如意裝作睡意朦朧的樣子,揉揉眼睛,還不等看清二舅母那興高采烈的臉,便先看到了她身後候着的四個壯實的丫環。
她預感不好,想扭頭回去縮到被窩裡,手腕便是一緊,緊接着便被二夫人給拖了起來,利索的給她換上了她今兒一早特意去成衣鋪子挑回來的衣服,淺紫色的羅裙配着一條玉色的挽袖。這衣裳的款式,跟二夫人身上這套深紫色的廣袖長裙簡直是母女裝。
換好衣服,魏如意又在她親切的注視下,洗漱完畢,再被押着,由二夫人親自給她梳了個十分複雜華麗的髮髻,綴滿了起碼兩斤重的髮簪。
這華麗是華麗,好看是好看,但魏如意覺得自己的毛孔都透不過氣了。
“二舅母,這些是不是太多了。”魏如意小心問道,二夫人大手一揮:“這算什麼,我是瞧你年紀小,特意少帶了些來。”說完,又叫人上了早膳來。
五色的粥,充滿少女心擺盤的菜餚,長長的桌子上足足擺了十八盤。
十八盤,魏如意吃正餐也沒吃過這麼多盤。
“二舅母,是不是太隆重了?”
“我是瞧你小,才減了十道菜,快來嚐嚐,這粥對皮膚好,還有這菜……”二夫人極有興致的介紹着,現在的魏如意在她眼裡,仿若一個供她打扮的娃娃,既粉嫩可愛,還乖巧聽話,讓她滿意極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不管她怎麼打扮,都好看。
陳言袖一早過來尋魏如意說話時,雨傘還沒放下,瞧見二夫人扭頭就要走,被魏如意一嗓子喊住了,這纔不得已進來‘受刑’。
整整一天,魏如意半步都沒踏出過院子,陳言袖更別說了,她雖有功夫能跑,但陳府就這麼大,她們能往哪兒跑?
而且就連木英幾個丫環都沒能逃過此劫,等到了晚膳時,一屋子女眷哭笑不得又十分的頭疼。
是真頭疼,那麼重的首飾,壓得魏如意脖子幾乎要斷掉,更別提一直不怎麼打扮的陳言袖了。
陳老太爺看到這一幕時,沒忍住大笑出聲,二老爺陳堅纔不得已對自己夫人又是一番勸說,她打扮的心思這才熄了下來。
可魏如意每次看她的眼神,總覺得她還在蠢蠢欲動,讓她十分不安。
不安的情緒,在接連下了三天的大雨裡,終於慢慢平復過去,第四天已是七月末八月初了,一大早,魏如意還來不及感慨一句天氣真好,就聽人傳來消息,說安長公主忽然病了,皇帝口諭命她親自去診治。
魏如意趕到安長公主府時,蓮心已經亂了心神,整個人都手足無措了,瞧見她來了,才哭出來。
“魏姐姐,你一定要救救祖母。”
“我先去看看。”魏如意說完,跟着丫環進了裡屋,可才進來,就見到了面色蒼白眼眸緊閉的安長公主。
她好似睡着了一般,但眉心卻一直皺着,似乎有些難受。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魏如意問道。
“有兩天了,起初公主只是覺得睏乏,可後來情況越來越嚴重,直到今兒一早,醒都醒不來了。”一直伺候的丫環低聲嗚咽,魏如意上前把了脈後,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
是毒藥,跟大姑母所中的毒一樣的毒藥。
當時她就沒查出是誰給大姑母下了扶桑的毒,如今這毒竟又出現在了安長公主身上。
這兩個人都與奪嫡無關,誰要害他們?
魏如意百思不得其解,又細細問過一遍安長公主最近的飲食後,仍舊一無所獲。當初大姑母好險也是這樣莫名其妙就中毒了。
“魏姐姐,祖母還有救嗎?”蓮心在一旁問道。
“難。”魏如意輕聲道,不是她捨不得那仙靈果,實在是安長公主所中之毒比大姑母要深得多,就好似是,背後下毒的人,給大姑母下毒,並不是要她死而是想用來威脅某人一般,可安長公主所中的毒,是奔着要她的命去的。
話落,安長公主的睫毛動了動,魏如意趕忙讓蓮心來喊她,蓮心哭着喊了好一會兒,安長公主才終於睜開了眼睛。
安長公主兩鬢原本只是花白的頭髮如今已經霜白,臉上的皮肉也彷彿一塊老樹皮一般枯瘦的耷拉着,她睜開眼睛,看到蓮心的一瞬間,眼淚就落下來了,顫顫的想要說話,發出的聲音卻微乎其微。
“祖母,您跟蓮心說說話呀,您別丟下蓮心一個人……”
蓮心悲傷的哭着,魏如意看得心酸,可安長公主的病,她無能爲力。
她拿出顆藥丸來,是護心丹,勉強能護住她如今的心脈。
伺候着她吃下藥後,魏如意纔要起身,安長公主便拉住了她的手腕,輕輕說着什麼。
魏如意聽不清,只俯身湊近了些,才聽她輕聲道:“榮王……”
“您要見他?”魏如意知道安長公主與榮王關係最是親近,可話說完,安長公主只是搖搖頭,眼裡流露出幾分失望來,繼續道:“蓮心……遠離……”
她的語氣虛弱,魏如意只能勉強聽清這幾個字,安長公主還不及多說,望着蓮心的背後,眼睛就瞪了起來,氣息也大幅度的起伏,彷彿看到了什麼讓她十分生氣的東西。
蓮心嚇壞了,拉着她哭喊:“祖母,您不能丟下蓮心,祖母……”
魏如意急急抓住她的脈搏要來行鍼,就見蓮心因爲過度傷心,孱弱的身子挨不住,蒼白着臉便倒在地上痙攣了起來。
屋子裡的人嚇壞了,安長公主更是嚇壞了,急急推着魏如意去救蓮心。
魏如意也知道安長公主即便救也活不了多久了,自然把銀針立即轉移到了蓮心身上,只是站在蓮心身後的,她記得方纔只有那個一直服侍安長公主的貼身丫環。
她行鍼救下蓮心後,屋子裡的人忽然一聲驚呼,她擡頭,安長公主已然是斷了呼吸。
魏如意眉頭緊鎖,立即吩咐道:“外頭有宮裡的人,即刻請進來。”
“魏小姐,公主怎麼了?”
那貼身丫環沒有出去,只是問她。
她不動,屋子裡的其他丫環婆子也沒一個動的,魏如意皺眉,看向木英:“你去。”
“是。”
木英會功夫,這裡的人攔不住她,很快她就把宮裡的太醫和太監都叫進來了,魏如意扶着已經慢慢轉醒的蓮心,把方纔的事兒一五一十說了一遍,才道:“安長公主身中劇毒,我無能爲力。”
宮裡來的太醫連忙上前把了脈,便跪下磕了頭,又跟魏如意道:“那就勞煩靜和公主暫留下來照顧蓮心,下官這就入宮回稟皇上。”
“勞煩太醫了。”魏如意看着他跟宮裡的人一句廢話沒有迅速離開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擡頭看着那已經已不見悲傷之色的丫環,道:“一直見姐姐在公主身邊伺候,姐姐叫什麼名字?”
“奴婢明珠。”丫環脫口而出,隨後反應過來,立即謹慎的低下了頭,拿手擦了擦眼角,才道:“勞煩公主先照顧小姐了,奴婢安排人替公主收斂。”
“不,祖母……”蓮心哭着爬起來要去搖醒安長公主,魏如意拉住她,輕聲道:“公主已經去了,蓮心,你身子不好,若是你也垮了,誰來替公主守孝呢。”
蓮心哭得不能自己,可知道魏如意說的是對的,她被人扶起,只能緊緊抓着魏如意的手,不捨的看了眼安長公主,才隨魏如意轉身離開了。
她一走,明珠的目光也轉而落在了魏如意的身上,發現魏如意沒有特意打量她時,才悄悄鬆了口氣。
魏如意帶着蓮心回到房間後,看她這副傷心欲絕的樣子,知道自己就算髮現了什麼,如今告訴她也沒用,反而可能因爲暴露而招來殺身之禍,只道:“蓮心,從小跟着你伺候的丫環婆子有幾個?”
“有乳孃,但是前幾日祖母忽然把乳孃趕出府去了,又調了三個會武的丫環來,我不喜歡,就一直擱置在外院。”蓮心抽噎着道。
魏如意聞言,想着安長公主只怕前幾日就發現不對勁了,但與榮王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她一時想不通,只道:“將那三個人叫進來。”
蓮心擦着眼淚,點點頭。不一會兒三個面容嚴肅的丫環便出現了。
魏如意這才道:“今日開始,你們三個便是蓮心的貼身侍女,她不論做什麼你們都得跟着,寸步不離,一應入嘴的吃食全部需找信得過的大夫查驗過纔可以吃,所有的薰香香囊全部撤下去。明白嗎?”
三人似乎也早被安長公主叮囑過,立即應下。
蓮心不懂,但也看出不對勁來:“魏姐姐……”
“別害怕,剩下的事情等過段時間我會告訴你,如今公主走了,你年紀還小,要想想還有哪些叔伯可以依靠。”
“榮王叔……”
“暫時不行。”魏如意看她脫口而出是榮王,立即否決了,但看着滿屋子疑惑的眼神,才笑道:“榮王至今未娶榮王妃,你年紀也不小了,若是去他的府裡,豈不壞了名聲?”
“可是……”蓮心還想說,畢竟她與榮王乃是真親人,可魏如意一時也想不出別的名頭來,又擔心這話傳出去,到有心人嘴裡再一番添油加醋,保不齊要說她個挑弄是非來。
她只道:“你先別急,這件事可從長計議。”
蓮心因爲傷心,也無暇多想,又哭了好一會兒,魏如意才悄悄捏破了一個裝着迷藥的蠟丸讓她睡下了。
安長公主突然中毒而亡,讓魏如意也重視起來,也許不止是她要大開殺戒,有些被逼急的人,也要大開殺戒了。
安長公主一死,榮王府立即傳出消息,與安長公主一向親厚的榮王當天便不顧身上的傷,自己在府裡朝天祭拜了一整天,直被曬得再次暈死過去。
消息也很快送到了宮裡。
皇帝厭了榮王,是因爲他算計自己兄弟,可如今他卻對安長公主情深義厚。
高公公看着一旁的皇帝,立太子的事兒自從跟閣老商量過後,就沒了消息,如今也時常一個人悶在養心殿裡寫着什麼。
他端了茶來,道:“皇上,您也別太操勞了,當心自己個兒的身子。”
“朕知道。”皇帝顯得十分疲憊,自己擡手揉着太陽穴,過了半晌,才道:“榮王……你覺得朕是不是以前待他太苛刻了?他生母早逝後,朕就把他交給玫嬪撫養,沒想到玫嬪犯事,不等他成年,朕就將他趕去了邊塞帶兵,一去許多年不聞不問,如今他自己說思念朕而回來,朕反而屢次三番的將他削爵禁足。”
高公公趕忙笑道:“皇上是慈父之心,榮王殿下若是孝子,那真是其樂融融了。”
“孝子……”提到這二字,皇帝心底冷笑了一聲。孝子賢孫,他還真不指望了。
“雖然待朕一般,可待安長公主卻好,待玫嬪也如生母一般,他並不是冷血無情之人,說到底,還是當年朕不該錯信旁人之言,以爲他會記恨朕,而將他小小年紀扔去了邊塞。罷了,他既然如此掛記安長公主,安長公主膝下如今又只有一個孫女兒,喪事便交由他……”
“皇上,平王殿下求見!”
皇帝話未說完,外頭便有小太監跑了進來。
皇帝聽到平王,放下揉眉心的手,皺着眉想了想,才道:“讓他進來吧。”
平王大步走進來,目光直視着皇帝皺起的眉頭,神色不變,上前行了禮,才道:“父皇,兒臣此番來,是想自請去皇姑母府上的。”
“你?”
“是。太妃纔去世,也是兒臣一手操持的,如今皇姑母也走了,兒臣實在無心政務,只想好好安撫已逝之人的在天之靈。”平王言辭懇切道。
皇帝看着他,露出幾分欣慰:“難得你有這份心,既如此,就你去吧。”
“是。”平王說完,又呈上幾分奏章來,道:“父皇,這是兒臣已經替您批閱好的奏章,您看看可否妥當。”
高公公立即接過了來,皇帝看他辦事穩重,更是滿意幾分,笑着道:“好,去忙你的吧。”
“是。”平王應下,轉身便要離開,哪知袖子垂下時,一封奏章竟從裡面落了出來,‘禮部呈’幾個字格外清晰。
看到這一幕,高公公眼皮一跳,立即道:“平王殿下竟自己漏了一份。”
平王臉上也露出幾分慌張來,連忙要去撿,皇帝只微微眯起眼睛叫住了他,吩咐高公公拿了過來給他看。
平王越發心急:“父皇,這全是底下臣子的胡言亂語,您切勿相信,也別動怒,您身子不好,若是動怒,難免傷身。”
皇帝聽着這話,對這奏章的內容越發感興趣,只冷淡笑道:“朕倒要看看哪些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拿胡言亂語來糊弄你。”說完,一目十行的掃完了奏章。
原本他是懷疑有臣子想黨附平王,所以寫摺子拍馬屁,平王這才藏起來的,沒想到裡頭盡是寫的榮王大肆幫扶玫嬪族親,買官賣爵之事。
尋常皇子王爺買官賣爵,只要不過分,皇帝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唯獨不能是玫嬪的。
榮王當初陰奉陽違留下玫嬪,他就不能容忍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暗中培養玫嬪的人。
“他這是要造反嗎!”皇帝一把摔了摺子,屋子裡的人全部跪下。
平王只道:“父皇,這實屬胡言亂語沒有根據,榮王雖然心術不正,但兒臣相信他絕無謀反之意。”
“絕無謀反之意?”皇帝嗤笑一聲:“他此次回京,攪弄了這麼多事情,都以爲朕看不到嗎!傳令下去,榮王寡德,撤除其所有職務,在家抄一百遍《孝經》,好好給朕反省反省!”
平王見皇帝查都不查,就這樣不信任自己的兒子,心越發的涼,只又安撫了幾句,纔出宮了。
出來後,看到站在宮門外等候的樓衍,神色淡漠的走了過去:“如你所料。”
“那接下來,就只等榮王一心安撫扶桑了。”
“不必管他了?我記得國師大人做事,一向喜歡斬草除根,永絕後患的。”平王諷刺他,樓衍只當聽不出其中諷刺,淡淡道:“要死,但不是你來下手,蕭王殿下應該也快找到機會了,等他來。”
“好算計。”平王冷冷說完,才問他:“那你覺得什麼時候,是給平王妃和她家人平反的時候?”
“等您穩穩坐住太子之位。”樓衍態度恭敬,對待平王,他一直是謙卑又尊敬的,可平王卻從骨子裡不喜歡他。
待平王冷着臉離開,牧雲才道:“平王還真是半點感恩之心也沒有,全然不知道是他是靠着你,纔有今日。不過尊上,你不怕他真的坐上那個位置,然後反過來殺了你嗎?”
“他坐不上那個位置。”樓衍淡淡看了眼平王的背影,再看看不遠處朝他走來的心力交瘁的姜宴,眸光淡漠,轉身上了馬車就走了。
姜宴想叫住他都沒來得及。
“跑這麼快做什麼,小衍,你倒是幫幫我啊!”姜宴無力的朝他的馬車大喊,他都對自己避而不見好多天了,如今一股腦纏上來的事簡直讓他想要發狂。
眼睜睜看着樓衍的馬車離開,他心裡一口氣實在無處發泄,看了看着院牆高高的宮牆,又朝樓衍背影看了眼,咬咬牙,跟蘭宇道:“罷,我自有辦法讓他幫我,走,咱們去找如意!”他就不信他會放任小如意不管!
他這兒盤算的好好的,卻不知道魏如意也正盤算着怎麼給他一頓當頭棒喝讓他清醒清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