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般嬌嫩的紅脣擒着一抹淡淡的恰到好處的微笑,長長迤地的淡粉長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正走在乾安宮遊廊上的溫筱晚都是一個十足的尤物,可誰能知道她此時微涼的掌心還汗津津的?剛纔她裝病,卻被沐銘天傳來御醫診斷,好在御醫十分識趣,以爲這是她爭疼的手段,並沒當衆揭穿,恰逢工部右侍郎有折上奏,她忙告辭了出來,再慢一步只怕會被沐銘天硬留在乾安宮“午憇”了。
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剛纔沐銘天已經很明顯的暗示了她,今晚,他會到芳華居去。
想到自己隨時會面臨失了身的危險,溫筱晚就忍不住怒火中燒,將沐無憂家十八代祖宗全數請出來慰問一遍!居然跟她玩失蹤?以前隔三差五地就會出現在她房中,人不來時也會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帶些小消息或是問候進來。可這回是怎麼了?整整一個月了,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着急着找上官焰拿紙符!偏偏什麼事都得跟沐無憂聯繫,入宮三個多月了,上官焰連面都不露一下。
腳步忽地一停,她想到了一個辦法,出宮!
之前就沐無憂就找她說過多次,要她想辦法將皇上匡出宮,跟上官焰見一面,好讓上官焰在求才若渴的沐銘天面前一展才華,直接打入沐銘天的核心智囊團。只是當時沐銘天對溫筱晚並沒真正上心,若提出出宮同遊的要求,不但不見得會准許,還有可能引起沐銘天的警覺,所以此事才一直擱置了下來。
現在,她應該有了幾分把握,真是一舉兩得。
“我說這兒怎麼這麼臭呢,原本是有隻狐狸精在這兒,薰壞了這片樹林的空氣!”
辰妃尖銳刻薄的話語毫不留情地衝擊溫筱晚的耳膜,將凝神思索着的她給驚回神來。溫筱晚偏頭瞧了瞧一身豔紅色襦裙的辰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原來是辰妃姐姐啊,今日怎麼穿得這麼隆重啊?”
辰妃得意地哼了一聲,“今日是本妃的生辰,本妃自然要穿得隆重一點兒。”
提到這身衣裙,辰妃立即得意起來,你溫筱晚再愛疼,就憑你一個寶林的身份,也不能穿這種豔紅的衣裙,氣死你!
她卻不知道,豔紅色雖然很漂亮,可在這炎熱的夏天,她無緣無故讓人想起一團火……還真是讓人流汗不止啊!
生辰?真是太好了,她還正在想要找個什麼藉口出宮呢。溫筱晚淡淡一笑,帶着一抹得意,誇張地扭動腰肢慢慢走到辰妃面前,
故作驚訝地道:“啊呀,原來今日是姐姐的生辰,早知道這樣,妹妹我今日就當將侍寢的機會讓給姐姐纔是。”
這個死姓溫的居然敢當着她的面炫耀?辰妃聞言俏臉立即變了色,破品罵道:“皇上定是政務繁忙纔會忘了我的生辰,若是知道了,自然會宣我侍寢,以往每年都是這般,我用得着你這個死狐狸精讓?真是可笑之至!”
溫筱晚卻故意裝出一臉遺憾,“可是剛纔皇上已經說由我侍寢了呀,皇上金口玉律,怎可更改?”
辰妃不由得連連冷笑,“疼幸一個小寶林叫什麼玉律?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這就去面聖,咱們今日倒要瞧瞧,到底皇上會宣誰侍寢。”說罷,便得意洋洋地快步往御書房的方向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溫筱晚淺淺一笑,很好,一會兒得抹得辣椒粉到眼睛裡,被人搶了侍寢的機會,她總得哭哭吧。
溫筱晚回到芳華居不過一刻鐘,安景就匆匆地趕來,滿臉歉意地道:“請溫主子安。奴才奉皇上之命來稟報溫主子一聲,今日的晚膳擺在靜安宮,皇上就不來芳華居了。”
看着溫筱晚微紅的眼眶,安景越說聲音越小,心想這溫主子平日裡不爭這些個的呀,今日這是怎麼了?可他一個奴才,實在不想摻和到主子們的明爭暗鬥裡,唱了個諾,便退了出去。
趕緊的,向皇上回稟吧,皇上還等着溫主子的信呢。
剛過半刻鐘,沐銘天便匆匆地挑了紗簾走進來,急急地問,“我聽安景說你哭了,好端端的哭什麼?是哪裡不舒服了麼?”
溫筱晚垂着頭搖了搖,沐銘天在她身邊坐下,摟住她的肩問,“難道是受委曲了?”說着他又笑了笑,玩笑似的道:“不可能吧?這宮裡還有人敢給你委曲麼?”
“皇上……”溫筱晚哽着喉嚨剛說出二字,就感覺望定她的視線愈來愈近。她瞟了目光望出窗去,不遠處侍女環繞的辰妃,恨恨地站在她芳華居的垂花門下。她的脣角勾起一抹笑,微張了脣迎合沐銘天俯頭下來的這個吻。
深深的一吻結束,沐銘天方揚起俊臉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朕了嗎?”
他眼底的關切如此真誠,毫不虛僞,令溫筱晚心口一窒,訥訥地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垂眸道:“也沒什麼,只是剛上遇上了辰妃,她說我是……狐狸精,又說今日一定能獲得皇上的疼愛……”
沐銘天趕忙解釋,“今日是辰妃的生辰,朕才答應陪她,若是平日,怎麼會因她而薄待了你?你當明
白,在朕的心裡,晚兒你是最重要的。”
溫筱晚勉強笑了笑,“我知道。我只是一時覺着……這後宮太多是是非非夾在感情中間……一時心涼罷了。”
也不知怎麼的,別的妃子爭風吃醋他瞧着心煩,可溫筱晚偶爾流露出一絲對他的在意,他竟會如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心中一甜。沐銘天趕忙兒又柔聲安慰了幾句,順便用一個深吻頃刻席捲住了她的思想。
溫筱晚似終於滿足了,展顏笑道:“其實我心裡是明白的,就是她說話口氣太沖,我聽着心裡不舒服,怎麼着,今個兒皇上也要單獨陪陪我,要獨一無二的那種份兒。”
見她笑了,沐銘天也隨着微笑道:“好!晚兒怎麼說都行。要不今天的午膳朕來芳華居吧。”
溫筱晚想了想,搖了搖頭道:“這不新鮮,哪個宮皇上沒擺過膳啊?我想到宮外去吃,我來京都一個多月,淨在學習宮規了,還從未見過京城長什麼樣兒呢。”
沐銘天也是很久沒到民間體察民情了,當即贊同道:“如此甚好!朕也可以去聽聽百姓們都怎麼評價朕這個新皇帝。”說着又颳了刮她的小鼻子,疼溺地笑道:“這也當是獎賞你的。昨日偷盜的內賊外賊都已經招供了,這可是朕聰明的小晚兒的功勞。”
溫筱晚眼睛一亮,“真的?”心裡忍不住有些得意地想,想不到心理戰術這麼好用!
昨晚她一見行訊的並不是侍衛總管何寬,當即便對嶽組長產生了懷疑。按理說,皇上龍顏大怒的案子,何寬縱有十個膽子也不會敢交給別人來問案,肯定是這姓岳的組長想將罪名推到柯奕暘的頭上,才使盡渾身解術要來了這個差使。於是,她纔想出這麼一條攻心計,她不過是隨隨便便小試身手,竟在一晚之間破了一起偷盜案。
沐銘天鄭重地頷首,“朕騙你作甚?外賊就是嚴刑逼供的嶽組長,朕已經令柯侍衛頂了他的缺,柯侍衛能在重傷之下跟蹤嶽組長而不被發覺,可見的確是個高手,這樣的人才也多虧了晚兒你才留住。”
溫筱晚毫不謙虛地將讚美全盤接受,笑盈盈地問,“那皇上中午想請我這個大功臣吃什麼山珍海味呢?”
沐銘天疼溺地一笑,“去德香樓,那裡是京城中最負盛名的酒家,來京城的外地人必定要去嚐嚐那獨門秘方釀造的德香一品紅。”
若是美酒,溫筱晚也喜歡小飲兩三杯,聞言立即歡喜地從榻上蹦起來,一迭聲地催促道:“快點!快點!快點換了衣服,我們就微服出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