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格里,在草原文化中便是“天”的意思。
而古爾汗,則是統御所有大汗的至高者,是爲衆汗之汗。
兩個稱呼加起來,就類似於“天可汗”,在草原上代表着至高無上的權威。
聽着扎木合的話,周圍的部落首領們都愣住了,紛紛暗道扎木合的果決和姦詐。
而李驍也是深深的凝望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古爾汗可是草原上的至高汗,怎麼能有兩個呢?”
扎木合知道,李驍這是在說他。
畢竟闊亦田戰役之前,他便在草原十三部首領的推舉下,成爲了古爾汗。
可在戰後,隨着聯軍慘敗,他這個古爾汗也就成了個笑話,威望大跌,早就沒人把他當回事了。
扎木合有自知之明,這個虛名對現在的自己而言,完全就是禍患。
草原只認實力,沒有與之匹配的力量,空有至高汗的名號,只會引來殺身之禍。
於是,他依舊半跪在地上,擡起頭,語氣無比誠懇:“大都護說笑了。”
“在下不過是各部推出來的臨時首領,是爲了對付鐵木真而生,哪敢稱真正的古爾汗?”
“如今大都護王師抵達,蕩平鐵木真指日可待,唯有您才配得上騰格里古爾汗的尊位。”
而在古爾汗之前加上騰格里的前綴,代表着這是騰格里賜予的古爾汗位,比扎木合那個虛名更具權威性。
扎合敢不等人也反應過來,紛紛上前勸諫:“大都護,扎木合說得極是。”
“您若即位騰格里古爾汗,草原各部定會心悅誠服,再也無人敢有異心。”
“是啊,大都護,有了這個名號,咱們征討鐵木真便更師出有名,各部族也會踊躍響應。”
而另一邊,大虎、衛軒等北疆將領對這個稱呼就沒有太大感觸了。
他們只關心李驍什麼時候稱王。
扎合敢不更是主動向衆人科普,李驍對‘騰格里古爾汗’這個名號的正統性。
“北疆本就崛起於金山,那是當年突厥人的聖地啊!”
“想當年,突厥汗國何等輝煌,如今大都護您一統西域,又要率軍東征鐵木真,這不正是要重現突厥榮光嗎?”
“您即位騰格里古爾汗,那是順天應人,比鐵木真那等跳樑小醜名正言順多了。”
另一位克烈部老首領也跟着說道:“咱們這些部落,祖上多少都跟突厥沾親帶故。”
“早就盼望着有人能帶領咱們重現突厥汗國時期的輝煌了。”
“大都護您根基在金山,又手握百萬雄師,這騰格里古爾汗的位子,除了您誰也坐不穩。”
“鐵木真算什麼?不過是靠着偷襲才得了些地盤,論起正統,他連給您提鞋都不配。”
李驍聽着這些話,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在暗暗好笑。
這些人的理由找的很棒,當年的突厥人起源於金山,自己也是從金山發跡。
強行引渡,也能和突厥搭上幾分淵源。
以騰格里古爾汗之名統御草原,確實能大大增強自身的合法性,讓那些草原部落更容易接受自己的統治。
看着眼前這些‘言辭懇切’的部落首領,又望了望帳外嚴陣以待的北疆大軍。
李驍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也罷。”
“既然你們如此堅持,這個汗位,本都護便要了。”
說着,目光掃過衆人,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本都決定,待平定鐵木真,蕩平乞顏部。”
“便於不爾罕山舉行祭天大典,不僅要向蒼天獻祭鐵木真的頭顱,更要向草原各部昭示北疆的規矩。”
李驍頓了頓,聲音陡然提高:“歸順者,既往不咎,共享太平;頑抗者,如鐵木真一般,身死族滅!”
話音落下,衆人全都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從內心來說,他們不想讓李驍這個外人來做漠北草原的大汗,可是北疆大軍的實力太強,由不得他們不臣服。
當年自金山崛起的突厥人席捲草原之事,終歸還是重現於北疆。
於是,扎合敢不等人紛紛喝道:“謹遵騰格里古爾汗令!”
……
在窩魯朵的一座山腳下,坐落着一片札達蘭、蔑兒乞等部落的營帳。
遠處,一支身穿白甲的第六鎮騎兵正時刻監視着他們。
而就在衆人於金帳中說話的時候,札達蘭部的一座營帳裡,兩個少女正相對而坐。
琪琪格是扎木合的女兒,梳着精緻的小辮,眉宇間帶着札達蘭部特有的英氣,說話時總愛不自覺地挺直脊背。
此刻的她正撥弄着發間的銀飾,看向另一邊的女子說道:“忽蘭,你說阿爸他們在金帳裡會說些什麼?”
忽蘭坐在對面的矮凳上,正低頭爲父親縫補皮袍。
她性子靜,說話聲音也柔,像風吹過羊毛,輕輕搖頭說道:“多半是在商議征討鐵木真的事吧。”
“是啊,鐵木真實在是太壞了,連他的義父王罕都不放過,若是讓這樣的統治草原,我們這些部落可就危險了。”琪琪格點頭道。
忽蘭看向帳外無盡的北疆大軍營地,輕聲說道:“聽說那位北疆的大都護都親自來了呢。”
琪琪格眼睛一亮,湊近了些:“他可厲害了,年紀輕輕就打下了好大的地盤,連乃蠻部和克烈部都不是他的對手呢。”
“你還記得那年冬天嗎?”
“咱們部落被鐵木真的人追得差點沒了活路,是北疆軍的白甲騎兵從雪窩裡衝出來的。”
“馬快得像閃電,刀光一閃就能劈斷帳篷的木杆,還能引來騰格里的雷霆。”
忽蘭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憧憬。
“阿爸也總是說,那一戰,若不是北疆人出手相助,咱們蔑兒乞部和札達蘭部早就被鐵木真滅了。”
忽蘭的父親是蔑兒乞部三大首領之一的答亦兒兀孫。
蔑兒乞部並非是統一的部落,也是由大大小小的部族組成。
最大的有三個部族,兀都亦惕部,首領爲脫黑脫阿,也是與鐵木真恩怨最深的部落,不死不休的那種。
兀窪思部,首領便是忽蘭的父親答亦兒兀孫。
最後一個名叫合阿惕部,實力最弱。
而在闊亦田之戰後,這三個部落全部遭到了鐵木真和王罕的聯合打擊,部衆損失慘重。
還是在北疆軍的庇護下,才能苟延殘喘下來。
想到這些,忽蘭低下頭,小聲道:“要是大都護能早點來就好了,那樣咱們部落也不會損失那麼多人。”
“而且,也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打得過鐵木真。”
琪琪格自信的樣子點了點頭:“肯定能,大都護是比太陽汗、王罕更厲害的人物。”
兩女正說得熱鬧,帳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氈帳的門簾被猛地掀開,一個二十多歲的魁梧男子快步走進來。
正是扎木合的兒子、琪琪格的兄長巴圖爾。
他臉上帶着幾分急切道:“琪琪格,阿爸傳話,讓你立刻收拾打扮,馬上去金帳。”
隨即又轉向一旁的忽蘭:“還有你,忽蘭,兀窪思部的人應該也在找你,趕緊回自己帳裡去。”
琪琪格見兄長這副模樣,心頭頓時涌起一陣好奇,仰頭問道:“巴圖爾,出什麼事了?這麼急急忙忙的。”
巴圖爾的目光落在剛剛成年的妹妹身上,眼神裡帶着幾分不捨。
伸手揉了揉琪琪格的頭頂,聲音放柔了些:“琪琪格,你已經長大了,總歸是要嫁人的。”
“阿爸已經爲你選好了夫婿。”
這話一出,琪琪格心頭猛地一跳,瞬間明白了過來,這是要讓自己去聯姻。
而那個夫婿,正是方纔兩人還在熱烈談論的北疆大都護李驍。
她臉上沒有絲毫扭捏,反而眼睛一亮,帶着幾分按捺不住的歡喜追問道:“真的嗎?”
草原女兒向來爽朗直接,遇見心儀的男子從不會藏着掖着。
琪琪格對李驍本就滿心崇拜,聽聞他不過二十歲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正是年富力強之時。
比起跟那些頭髮都白了的部落首領聯姻,簡直好上百倍。
更何況他麾下的十萬北疆軍勢如破竹,儼然一副席捲草原的勢頭,能與這樣的大英雄結親,對她而言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至於是否是正妻,她根本不曾放在心上。
草原女子本就沒有太多講究,只要能爲部落帶來安穩,是妻是妾又有什麼關係?
她沒得選,先將自己能看得見的攥住。
巴圖爾看着妹妹眼裡閃爍的光彩,無奈輕輕點了點頭:“是真的。”
他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忽蘭,語氣鄭重了些,“你也一樣,答亦兒兀孫首領也準備送你去與大都護聯姻,不過最終還要看大都護的意思。”
言下之意,能否成禮,全憑李驍是否看得上她們。
想到這裡,巴圖爾的心裡卻很不是滋味。
忽蘭可是草原上公認的明珠,那雙清亮的眼眸能映得斡難河的水都失了光彩。
多少部落首領帶着駿馬、牛羊來求親,都被答亦兒兀孫用各種理由擋了回去。
他自己也曾託人說合,身爲扎木合的兒子,他自認有資格迎娶這位美人。
可答亦兒兀孫卻以他已經娶妻,不願意忽蘭嫁給他做妾爲由給推辭了。
答亦兒兀孫根本瞧不上他們這些敗落的札達蘭部人。
明擺着要把忽蘭留着待價而沽,等一個能讓蔑兒乞部重振旗鼓的靠山。
而如今呢?
北疆人的馬蹄剛踏窩魯朵的土地,答亦兒兀孫就像條狗似的要把忽蘭送過去,連“妻妾之別”都拋到了腦後。
方纔巴圖爾在帳外撞見答亦兒兀孫的親信,那老東西正搓着手叮囑侍女。
“把忽蘭的銀狐裘找出來,再薰上西域的香料、抹上甘肅的胭脂,大都護要是瞧不上,咱們全族都得喝西北風!”
這話像巴掌似的扇在巴圖爾臉上。
他求而不得的珍寶,人家竟當成隨時挑挑揀揀的籌碼,還得看北疆之主的臉色。
可他偏偏發作不得,誰讓李驍麾下的十萬鐵騎能踏平漠北,誰讓札達蘭部如今要靠人家的庇護才能喘口氣?
而且他還記得扎木合說的話:“等推舉李驍爲古爾汗,咱們札達蘭部就能重回水草豐美的牧地。”
古爾汗,那是草原共主的名號,有了這層身份,李驍腳下的土地都會顫三顫,何況區區幾個部落首領?
他深吸一口氣,把喉頭的澀意嚥下去。
比起部落的存續,這點兒女情長算得了什麼?
另一邊,忽蘭聽到這話,臉頰微紅,眼眸裡閃過一絲緊張,卻也藏着幾分期待。
“啊?這這這~”
方纔還在敬畏談論的人物,轉眼間竟可能成爲自己的夫婿,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有些手足無措,指尖微微發顫。
琪琪格卻已經站起身來,一把抓過自己的銀飾匣子,動作利落地開始整理髮辮:“我這就去收拾!”
她回頭看向忽蘭,露出一個明快的笑容,“忽蘭,咱們一起去金帳吧,說不定還能做個伴呢。”
……
不久後,琪琪格兩人被送到了金帳篷之中。
與她們一起的,還有其他各部首領的女兒或者妹妹、侄女。
一個個的都是精心打扮過的少女,有的低垂着頭,略顯緊張不安,也有女孩很是大膽,擡頭打量着李驍。
瞧見那年輕英俊的臉龐、威嚴的氣勢,便高興的向李驍發出了勾人的眼神,恨不得立刻鑽進李驍的懷中。
而琪琪格站在扎木合身側,草原兒女的英氣被此刻的拘謹沖淡了些,同樣是偷偷打量着李驍,仍難掩眼底的好奇。
忽蘭則藏在人羣裡,穿着一件銀狐裘,襯得她肌膚勝雪,反倒比旁人多了幾分清冷。
李驍端坐主位,指尖輕叩着案几上的鎏金酒盞。
目光掃過底下垂首而立的少女們,他先是看向扎木合,溫聲問道:“扎木合首領,哪個是你的女兒?”
扎木合聞言連忙起身,朝身後一招手:“琪琪格,過來見過大都護。”
琪琪格應聲上前,雖有些緊張,卻挺直了脊背,擡眼時恰好撞上李驍的目光。
她算不上傾國傾城,眉眼間卻帶着股策馬草原的爽利,顴骨上的高原紅像兩抹胭脂,透着勃勃生機。
李驍微微頷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錯。”
這兩個字讓扎木合懸着的心落了半截。
他清楚自己這位前“古爾汗”、“討鐵十三路聯軍總盟主”的名頭,即便如今落魄了,分量仍在。
李驍肯給這份面子,不僅是瞧得上琪琪格,更是對他尚存幾分倚重。
這說明,李驍對他無意過河拆橋。
隨後,李驍的目光又掠過其他少女,大多是些尋常容貌。
除了扎木合和扎合敢不之外,其他的部落首領就沒有讓他特別重視的了,不值得李驍特別鄭重的去聯姻。
不過僅僅是琪琪格一人,可是撐不住小龍的力量,還得給她找個幫手。
李驍逐個挑選,準備以貌取人的時候,忽蘭的出現卻是讓他眼前一亮。
“你叫什麼名字?”李驍的聲音裡添了幾分興致。
忽蘭身子微顫,還沒等她迴應,答亦兒兀孫便迫不及待的站出來說道:“回大都護,這是小女忽蘭。”
“奧,原來是答亦兒兀孫首領的女兒。”李驍輕笑。
“早就聽說答亦兒兀孫首領有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兒,被奉爲草原明珠,如今一見,果真不凡。”
答亦兒兀孫聞言,頓時笑出來花,連連點頭:“小女只是薄有姿色,當不得大都護如此誇讚。”
但心中卻得意的很,畢竟對女兒的容貌,他可是相當的自信。
而李驍也是慢慢想起了忽蘭這個名字。
可不是什麼無名之輩。
在原本的歷史軌跡裡,土剌河之戰後,強大的乃蠻部崩潰。
眼見鐵木真統一草原的勢頭不可阻擋,爲了獲得鐵木真的饒恕,一直都與鐵木真爲敵的答亦兒兀孫,便將這個女兒獻了出去。
鐵木真對忽蘭疼愛有加,封她做第二皇后,地位僅次於孛兒帖,連她的兒子闊列堅都被視作嫡子.
可一想到歷史上的鐵木真那時已年過四十,而忽蘭剛成年便要陪着老頭子,李驍便覺得實在委屈了這等美人。
如今既然撞上了,哪能讓這出悲劇重演?
【劇照,忽蘭妃】
“很好。”
李驍看向忽蘭滿意的點了點頭:“你也留下吧。”
忽蘭猛地擡頭,眼裡滿是錯愕,隨即又被羞赧覆蓋,連忙低下頭去。
李驍隨即喚來隨行的僕婦:“帶她們下去檢查一番,送到後帳。”
待僕婦領着琪琪格與忽蘭退下,他才擡眼看向大虎、衛軒等人,指了指剩下的少女們,語氣隨意得像是在分賞牛羊。
“你們也各自去挑兩個,別辜負了諸位首領的一片心意。”
大虎、衛軒等人聞言,紛紛點頭:“謝大都護。”
紛紛走上前去,先後挑選了自己心儀的女人。
這可不是單純爲了讓他們發泄,而是帶着政治任務的。
見此情況,帳內的部落首領們紛紛鬆了一口氣,臉上連忙堆起諂媚的笑。
雖然自家的女兒沒能被大都護看上,但能讓北疆軍的核心人物看上,總歸不是壞事。
也算是攀上了北疆高層的關係。
隨後,李驍轉頭看向扎合敢不,沉聲問道:“窩魯朵會盟,還有哪些部落沒來?”
早在一個月前,李驍便已下令,讓扎合敢不與扎木合等人向草原各部散佈消息,命各部首領前來窩魯朵會盟。
來了,便是北疆的朋友。
不來,便皆是北疆的敵人。
此事絕無中立可言,李驍從不允許騎牆派存在。
不來者,一概視作鐵木真一黨。
扎合敢不躬身回道:“回稟騰格里大汗,處羅思部、達圖部……”
他報出一長串名字,李驍靜靜聽着,目光沉沉。
末了,李驍慢慢起身,掃視帳內衆將,聲如金石:“你們,都把這些部落的名字刻在心上。”
“他們不是北疆的朋友,是死敵。”
李驍的聲音陡然轉厲:“對待這些敵人,不必留任何情面。”
“破了他們的營帳,牛羊全分了,男人砍了頭顱做京觀,女人賞給衝鋒在前的弟兄。”
“本都要讓所有草原人都看看,跟北疆作對是什麼下場。”
帳內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連脫黑脫阿這等常年刀頭舔血的人,喉結都忍不住滾了滾。
草原上的部落很多,人口很雜亂,李驍無意將其盡數納入北疆麾下。
他要做的,是拉攏一批,摧毀一批。
用被滅部落的資源犒賞北疆將士,以實打實的利益,築牢對漠北草原的統治根基。
所以,對於那些沒來會盟的部落,李驍沒有覺得絲毫可惜。
既然他們不願意低頭,就把他們的骨頭碾碎了,給聽話的當養料。
李驍最後看了眼輿圖,將那些部落的名字刻在心裡,沉聲說道:“明日一早,大軍集結,兵發乞顏部。”
“遵命。”衆將沉聲喝道。
“嗚嗚嗚~”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窩魯朵大營裡便響起了震天的號角聲,甲冑碰撞的鏗鏘、戰馬嘶鳴的洪亮、士兵的呼喝交織在一起。
帳內的琪琪格先驚醒了,下意識地動了動,卻觸到一片溫熱的肌膚,轉頭看去,忽蘭正蜷縮在她身側,臉頰泛着未褪的紅潤。
瞬間,昨夜那些混亂又清晰的畫面猛地衝進腦海。
她們兩人起初的慌亂、後來的潰不成軍。
忽蘭也被她的動靜弄醒了,睜眼瞧見眼前景象,喉間發出一聲細弱的驚呼,羞憤交加。
草原女兒雖爽朗,可兩人加在一起還被折騰得毫無還手之力,連最後是怎麼暈過去的都記不清,實在是太丟人了。
“他什麼時候走的?”
琪琪格搖搖頭,她只記得自己最後意識模糊時,李驍還在身側。
但實際上,李驍在昨夜便已經離開。
他可不喜歡陌生女人在旁邊入睡。
帳外的號角聲又響了起來,比剛纔更急促。
“好像……大軍要開拔了。”
“咱們怎麼辦?”
“先留在窩魯朵吧。”
“反正咱們已經是大都護的女人了,只能跟着他一輩子了。”
而此時,李驍也根本顧不上兩個女人了,身穿暗金龍紋棉甲,冷凝的目光注視着前方的北疆大軍和草原僕從軍。
漠北之戰的成敗與否,在此一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