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優忙對着清綾說了句,匆匆朝着手術室而去。
清綾站在辦公室門口久久,回想着剛纔見到時的情景,又想起中午撞到時的情景。
爲什麼會如此熟悉?這根本不是她,爲什麼她會有那種熟悉而又溫暖的感覺?她說她從小身體就不好,而她,從小到大,身體一直好。
她們姐妹倆小時候讓爸媽最省心的事,那就是很少生病,很少上醫院。
一定是她想多了吧?是不是因爲爸爸離開了,所以她更想她了?
清綾甩甩頭,朝着病房而去。
……
單牧爵才走出醫院,手機便響了起來,他拿過看了下,忙按了接聽鍵。
“單總,你讓我找的人找到了……”那端如是說。
“在哪?”
“目前人在加拿大……”
“什麼?加拿大?”單牧爵朝前走的腳停下,眉頭蹙緊,他頓了下,又說道,“那人的資料有嗎?”
“有的。”
單牧爵沒再說話,只掛了電話,啓動車子朝前駛去,車子駛向僻靜處時,漸漸停了下來,隨後,有人上了車。
“這是那個人的資料。”上車的人遞過一個檔案袋。
單牧爵伸手接過,隨即打開看:顧懷仁,現年50,現爲加拿大華裔商人,喪偶,有一女兒,現年十歲……
“那邊傳來的資料是從他去加拿大之後,而我們在這邊查到,顧懷仁,原是XX檢察院檢察官,十年前,也就是季建輝出事那一年,剛好碰到大的調動,原檢察院院長夏明漢升職爲市長,而他做了院長……”坐於後座的人又遞上另一份資料,並說着,“怎麼看他的前途也是一片美好,但是突然在兩年後辭職去了加拿大,後來在那邊開始做生意,一步步做到了今天……哦對了,那邊的資料顯示他有一個女兒,才十歲,這兒我們調查到了,他還有一個兒子,名叫顧元勳,但後來去了加拿大後就改了名,目前也沒有資料顯示,但就我們看,應該就是現在就職於檢察院的冷元勳……”
單牧爵微挑眉,轉頭望向後座的人,靜待着他的下句話。
“因爲他前任夫人姓冷。”
“冷元勳……”單牧爵喃喃說着,原來就是他?
“對,但是……當年顧懷仁爲什麼要辭職,我們到目前還查不出來,而且,我們在調查的過程中,發現另一方也正在調查當年的事……”
另一方?
單牧爵沒說話,只是將資料放好:“所有關於十年前的那些事,那些資料,你都給我查出來,還有……”他頓了下,伸手望着左手無名指上那枚戒指,心微微疼了下,“關於……不了,你先查所有和季建輝有關的事,包括那個跳樓的女孩……”
“知道了單總。”那人應了聲,隨即開門出去。
單牧爵靠向座位,現在腦子一片亂哄哄,季建輝要找的人,究竟是不是那個顧懷仁?如果他當年也有參與,那麼他怎麼可能會爲了自己而去說出當年的事?如果他沒有參與,他又爲何在升職兩年後突然離職?如若不是心裡有鬼?又是爲何?
萬一那事的
背後,並不是他主使的,那麼找到了他,豈不是打草驚蛇?
而且,不止是他在調查,還有別人也在調查。
他是經商的,但是他明白,官場比起商場,爾虞我詐的更厲害。莫不是……季建輝抓到了誰的把柄,所以有人想要消滅他?
他心裡不禁凜了下,爲了自己腦海中突然浮現的人而震驚,這……會嗎?
放在一邊的手機突然響起,他轉頭望了下,是清綾。
隨手拿起:“喂?”
“你在哪兒?媽醒了,想要見你……”那端,她的聲音輕輕的,講話也有些小心翼翼,曾幾何時,歲月會將一個人磨礪得完全變了樣?
“知道了。”
他掛了電話,沒有馬上啓動車子,而是又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看了半天,才又啓動車子朝着醫院的方向駛去。
到醫院的時候,清綾剛好要出去,兩人在門口碰到。
“哦,我回去做點吃的,媽肚子餓了……”清綾望了他眼,臉色不太好,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單牧爵只是輕輕嗯了聲,沒說什麼,只是,在清綾越過他出去時,他卻突然間抓住她的手。
並不是因爲她
清綾嚇了一跳,轉頭望他,他卻抓着她的手看着。
她突然就想起上次他說的讓她把戒指戴上,可她一直都沒戴。而這段時間,因爲各種事,早就忘了。
她想抽回,他卻攥得死緊,擡眼又望她,她總覺得他像是有話說,可不知爲何,她腦海裡突然就跳出一張笑得甜美的臉。
如果,他遇見了,會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開慢點。”他終於開口,卻是這麼一句,隨後,放鬆了她的手,進門去。
清綾站在那裡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雖說這些天,他都不似之前那樣對她愛理不理或是出口諷刺,但一下子轉變這麼多,她還是會不習慣。
一路開車回他的別墅,腦海中始終浮現他剛纔攥着她的手看着的樣子。
清綾望了自己纖細光滑的手指一眼,突然間的轉了方向,朝着自己的公寓而去。
她記得那枚戒指應該還在房間內吧。
公寓才幾天沒回,沙發上茶几上就已輕布薄薄的一層灰,有些地方不是沒有,而是因爲看不到,就如留在一個人心裡的傷一樣。
她朝房間走去,在牀頭櫃的抽屜裡,找到了那枚戒指與那條手鍊。拿起手鍊看了良久,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夏渝嬈戴着手鍊的情景,璀璨的珠子在潔白的肌膚之上,那是有多無與倫比,漸漸地,那纖細的手臂就和她的手臂重疊在一起。
她記得那一次,她第一次看到,眼前瞬間驚豔了下,她聽到自己說:哇,這手鍊好漂亮,你什麼時候買的?都不告訴我,唉呀我好喜歡,你也陪我去買嘛……
當時的她應該很清楚明白吧?會不會覺得她很做作?
不管怎樣,她始終還是恨了她的。
清綾嘆了口氣,又將手鍊放了回去,她不配擁有這手鍊,雖然,她想以她的身份,代替她好好愛那個男人,可是,每次當單牧爵對她微微好一點時,她
就覺得心裡難過,彷彿是自己真的搶走了她的東西一樣。
還是如以前,他那樣對她,她倒覺得有些心安。
正想拿戒指時,門鈴突然響起,清綾怔了下,想不出這個時間會是誰。安承羽?採桑?還是卓爾凡?
她出去開門,卻是意料之外的人,冷元勳。
“季小姐,打擾你了……”冷元勳挺有禮貌,這次,只有他和助手兩個人。
“怎麼知道我在這?”清綾口氣不太好,她才從醫院出來,難得回一次家,就被他們逮着了。
“這不是你家麼?”冷元勳並不惱,甚至臉上還浮現一絲笑,“我們能進來嗎?”
“檢察官先生,有什麼事嗎?我很忙。”清綾堵在門口,不讓他們進。
“沒什麼大事,就是關於清輝公司的……”
“我說過了,我並不知道這家公司,我也和這家公司沒有任何的關係……”一聽到“清輝”兩字,清綾實在忍不住發起火起來。
“但你是法人代表……”冷元勳的助理忙說道。
“我不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既然公司是在運營的,那麼就應該有負責人吧?有經理執行總裁吧?你們可以找他們……”清綾不禁提高了聲音,幸好這裡的公寓都是一戶一梯的,而且現在是白天,她再大聲也影響不了別人。
“我們已經找過了,清輝的負責人說,所有的事宜都是你交給他們的……”冷元勳不急不惱,慢悠悠吐出一句話,瞬間讓清綾閉上了嘴,不是閉嘴,是無話可說。
這麼說來,他們是吃定她了。
清綾鬆了門把,轉身進屋,冷元勳他們也跟着進來。
她也不給他們倒水,兀自坐進沙發裡,不看他們,也沒說話。
冷元勳進了客廳,環顧了下,隨即在她旁邊的沙發坐下。
“季小姐,有些事,我想我還是得跟你說明下,雖然單總拿出10 %牧升的股份來和詩諾董事會的人做交易,但他們仍然不肯,還是要將你告上法庭……”
清綾頓時驚詫地轉頭望他,並不是後半句話,而是前半句。
“你說什麼?單牧爵……拿出10 %的股份?”
“是的,但詩諾那邊沒同意,他們想要20 %!”
“20 %?他們搶好了!”清綾頓時激動地站起身來,單牧爵居然……拿出10 %的股份來和他們做交換?他自己纔多少?
“單總還沒同意,當然,這件事能私自協商,或許也是一種辦法,但詩諾那邊似乎不肯……”
“10 %都可以收購一個詩諾了……”清綾喃喃說着,單牧爵居然會爲了她,拿出10 %的股份,如果她沒記錯,他在牧升的股份,只有22 %吧?阮歆瑤有20 %,單博文也有20 %,其它38 %是另外的董事會成員擁有的。
“季小姐,我說過,如果你相信我,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
冷元勳也站起身,望着她說道。
“我也說過,我相信你,你能幫我查十年前的案子嗎?”清綾忙轉身面對他,一雙大大的眼中滿是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