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什麼也顧不得了,只能一路被逼無奈的朝着一個又一個的密室出去,終於到了一道石門面前。
那針板有一段路程過來,此時君無弦道:“推牆門。”
於是衆人便將兩扇的牆門,在針板到來的千鈞一髮之間,強行閉合了!
祁喘着氣道:“累死小爺了,累死小爺了,不行了,不能再折騰了,要死了。”
他靠在石門上暫時的休憩着。
這道石門,好生的眼熟。先前出去過一次,但太過於簡單,這次深受機關威脅,換了一種出去的法子。
但最終的這石門,卻依舊不變。
祁隱約記得,只要打開這道石門,便能夠從一條滿是燭火的道路中通出去,就能夠成功走出了。
君無弦也同樣記得,他淡淡道:“走過這道石門,即可出去。”
副統領跟着進來的,什麼也沒注意。
而合須看到了上頭的記號,確實是自己所留下的。
即墨先前便是在這附近迷失,怎樣都無法走出去。
但祁他也完全是憑藉着運氣,誤打誤撞的就出去了,他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此處的。
唉真是腦子不夠用了,回去得吃點啥補補腦子纔是。
景默默的蹲下查探着。
姜瑾對於這裡很陌生,她是昏迷的時候被司真派的人帶進來的,自然對這些什麼也不知。
但是凡是都有破解的辦法。
衆人正想着,忽的右側的牆門傳來一陣陣的撞擊。
是機關失靈了!那針板尋不到通道,竟直直的來回撞來了過來!這樣下去不妙,遲早這石門會碎裂的!
“這裡有個凹進去的。”景道。
祁聞聲過去查看,仔細的回想着。
對了,先前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便是用自己的玉佩放在上頭,這門就開了的。
也真是奇怪了,難不成他們都是用玉佩來開門的?不用令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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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玉佩和令牌都可以?
祁忽然鬼使神差問道:“你有沒有令牌。”
景愣了愣,自然是有的。
“我懷疑。只要有形狀同這相仿的,都能夠放上去,使這石門打開。”
因爲祁不相信自己的玉佩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就這樣能讓司真閣的機關臣服。
暫且就不提那尉遲弈的玉佩跟自己的一樣這個事實了。
景默默的將令牌拿了出來,放在上面,但是多出了一小截,十分不符。
於是合須與即墨也過來嘗試,皆不行。
連副統領都將自己府邸的放在上面了,真真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是長了點,就是短了點,要尋長寬都一樣能吻合的,怎麼偏偏自己的玉佩就這麼的般配呢,真是的。
關鍵時刻掉鏈子,玉佩還在那尉遲弈的手中,不過性命要緊,再怎麼不捨也沒有辦法。
“主子。”合須提醒道。
姜瑾本身就是自家府上的大小姐,遂不用什麼出入令牌,也沒有佩玉。
然君無弦卻有一塊光潔無瑕的佩玉。
她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妨一試。
合須接過主子的佩玉,便遞給了祁。
祁這廂有些詫異,猶豫着便安在了上頭,奇蹟便發生了……
神奇的,同那上頭的形狀完完全全的吻合,沒有一絲縫隙。
幾人有些微微詫異,但知曉王侯大人本就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然,只有姜瑾知道,或許君無弦只是恰好的,符合罷了,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多。
於是石門便被打開來,等人迅速的走進去,等着石門慢慢閉合。
這時候,那針板便撞破了牆,朝着過來,瞬時被石門給擋了過去。
千鈞一髮,還好。
等來到了此處,祁與即墨都知道該怎麼走了。
“只要一直直走,慢慢的就能夠出去了。”他道。
本來有燭火燃燃的,越走到前頭越黑燈瞎火了。
君無弦下意識的便手中緊緊的握着人兒的玉手。
姜瑾因至始至終他都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而很是感動。
終於,經過了一條長長的道後,幾人出來了。
強光刺眼之下,將軍府的人迎來。
“大小姐,王侯大人。”他們諾聲道。
“我沒事,回去再說。”姜瑾言道。
於是便坐上了馬車裡,一併拉着君無弦一起坐進來,她想讓他跟自己一塊回府,她還有話要對他說。
而他似乎也是有話要與她說一般,二人十分默契。
景與合須一個在隊伍前頭,一個在隊伍後頭探着。
副統領則是上了馬,即墨也單獨有一匹,護在馬車身旁,這樣便安全了許多。
那司真派的弟子將老閣主扶回了房內。
隨從便去通報了尉遲弈,將事情一併告訴了他。
“不過死了兩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他根本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那行人,死了沒。”他繼續問道。
隨從不知,自行請去查探,便沒蹤跡的又消失了。
一路就這樣無人打攪的,從江湖到了將軍府中。
姜懷與姜氏等人早就在府門口恭候,但是爲了掩人耳目,很多話不能在外頭說,於是便心有靈犀的皆進了正廳裡,將府門掩上。
“多謝各位今日相助。”姜懷對着副統領等人作揖。
幾人還禮。
“阿瑾啊,沒事吧。”姜氏心心念唸的就是自己的女兒。
“母親,我有話對母親說,我們去房裡。”她道。
於是便暫且告退,留下君無弦、副統領二人在正廳與姜懷敘事。
而合須與景則是暫且隱蔽了下來。
即墨回到姜瑾的院落裡,去了自己的廂房,丫鬟阿俏是頭一回見到面具下的他,怔然了許久過後,便去端面盆過來。
“即侍衛,多謝你,爲小姐……”阿俏將清水端過來,見他身上血跡斑斑,還有鞭子的抽痕甚是難受。
靜顰躺在榻上病怏怏的,聽下人說大小姐回來了,奈何自己無法起身,便讓女兒阿月過去代替她看看。
這會子,姜瑾只是省略了一些事情,便對她道:“母親,你可記得當年的七皇子。”
“阿瑾在宮中有一日無意間去了禁地,同那當年的七皇子尉遲弈談了話。但卻不曾想後來宮變,司真派的人,也就是宮中那日造事的歹人將尉遲弈給帶出宮,去了司真閣,讓他做了新閣主。”她徐徐道。
姜氏聽了很是震驚,問道:“當年的七皇子殿下,不是早已……”
隨即,便面目驚恐的噤聲了。
“王侯大人是說,七皇子殿下未死?”正廳裡的姜懷捋了捋鬍子,一對老眉緊緊的皺起。
這太匪夷所思了。副統領也是覺得感嘆。
當年的太子殿下與七皇子殿下不和,他們也知曉,但以爲自那次以後,皇上便將殿下以造反之罪給斬殺了,卻不想竟藏於禁地之中。
“還有更另人匪夷所思的。”君無弦緩緩放下杯茶道。
房內,姜瑾道:“母親驚訝也是應該的。阿瑾自從得知後,也甚是驚訝。但卻沒有想到的是,那七皇子殿下今非昔比,現在的尉遲弈只是個喪心病狂,更無往日風華的一介瘋子罷了。”
“那,那他可傷害到你?”她瞧着自家女兒裡頭的衣物是男子的,外衫她猶記得是王侯大人的,她懷疑自己的女兒是否遭了欺負。
姜瑾緩緩搖頭,起先她聽到尉遲弈那樣在衆人面前說出,他對自己做了不好的事情後,她也很不敢置信,但靜下來想想,他不過就是一個瘋子罷了。
他說的話,不能信,更何況,她也未察覺到自己身子有什麼不妥。
定然只是做做把戲罷了,雖然她也不知曉他到底是什麼目的。
但是母親可能會以爲她是在寬慰她,遂不能夠全然放下心來,於是姜瑾只能扯謊道:“匆匆離去時,外衫被司真派的人無意扯去。那公子祁便爲我披上了衣物保名節,后王侯他亦將外衫爲我披上了,免人非議。”
姜氏這麼聽她說來,便安心的點了點頭。
“母親,當年的七皇子尉遲弈,沒有死。反而因那場宮變,順利的成爲了司真派的閣主。司真派是江湖,江湖與朝廷兩不幹系。阿瑾擔心……”她皺着秀眉道。
“你的擔心,也不無道理。”她忽的感嘆道。
“母親的意思是?”姜瑾問道。
姜氏嘆了口氣,便把當年的事情同她緩緩道來。
原來,先皇駕崩過後,太子殿下與七皇子便一直在爭皇位。
而父親作爲大將軍,本就應該站在先皇這邊,順從先皇的遺願。
先皇在病逝前雖然沒有留下過任何的繼位遺詔,因逝世的太過於突然,但也曾同父親提過。
七皇子雖然愛民,性格也溫和,但繼位者只能像太子殿下這樣的,才能更好的治理國家,更相像先皇一些。
遂在造反當日,父親便率着衆將尋到了七皇子的妻女家人,並以此威脅。
從那開始後續,七皇子敗後,父親曾心中有愧想在繼位後的太子殿下面前開解,保全其家人無辜。
但尉遲夜怎麼可能會聽得下這樣的話?當即便株連九族,一個不剩。
後來的事情,父親便也不參與了,遂不知那七皇子還活着。
姜瑾聽完母親所述,搖了搖頭,她此刻卻開始同情起來了尉遲弈。
因爲她,也同他一樣。
正是因爲經歷了這些事情,所以才變得面目全非。
歸根究底,這世上哪裡有什麼對錯,不過是立場問題罷了。
但只要她的利益被牽涉,她就不會無動於衷。
姜瑾本以爲將軍府並沒有捲入到當年的政變之中,但又怎麼可能呢?
“阿瑾啊……唉。”姜氏除了嘆息也就只能嘆息了。
誰能想到,當年的七皇子尉遲弈竟一直讓他們的皇上藏在宮中禁地裡。
現如今他還離開了宮,當上了江湖上什麼司真派的閣主。
這日後不僅僅是皇上,還有西謨與將軍府的危難。
“此事,也不知父親會如何決斷。”姜瑾擔憂道。
君無弦在正廳,定會將今日之事言出,父親便會知道,但到底該不該隱瞞皇帝呢。
姜氏緩緩搖頭,道:“莫要擔心,母親去看一看。”
她點了點頭,待母親走後,她便去了即墨的廂房,正見到阿俏爲其細心的包紮。
“可好些了?”她輕聲出聲道。
“小姐。”阿俏站了起來道:“奴婢已經爲即侍衛包紮了下。”
“看到了。”姜瑾微微一笑走了過去。
但看到他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便笑容漸漸收歇了。
即墨看着她眼底的自責與愧疚,只是道:“小姐不用擔心,我習慣了。”
身爲暗衛,他習慣了。面對這樣多的危險,只要不死,就可以。
“小姐,奴婢去換盆水過來。”阿俏起身,將面盆裡的血水帶下去。
“他們怎麼對你的。”姜瑾眼底露着鋒芒道。
即墨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的瞧着地面。
“你的面具呢。”她又問道。
“先前去江湖上,爲了掩人耳目摘下來了。後來丟了。”他實誠道。
姜瑾抿嘴,道:“丟了就丟了罷。你現在是我府裡的侍衛,不再是什麼暗衛了,這面具不要也罷,以後就這樣示人吧。”
她說着,便緩緩擡眼去瞧他。
先前未仔細看過,即墨若只是個普通人家的公子,想來也是有許多女孩子追捧的。
但他似乎一直處在陰暗之處,從未揭開過面具,雖然在別人的面前沒有什麼感覺,但此番,卻是在喜歡的人面前……這樣被她看着,心頭很是自卑。
“你生得很好看,這樣比戴上面具要強多了,不用覺得很是難爲情。”姜瑾認爲他是在不好意思。
即墨聞言,面上雖未表露太多情感,但心底還是很愉悅的。
“你好生的歇息吧。”她道了一句便要離開了不打擾他。
“小姐。”他喚了一聲道。
“什麼事。”她回頭去望他。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小姐。”他面上帶着點點難過。
姜瑾搖搖頭道:“說起連累,倒不如說是我連累你。不說這麼多了,你好好休息罷。”
言完,便將房門掩了去,一轉身便碰上了祁。
“公子?”她微微有些詫異。
祁默默的去了亭子裡,她也跟着過去,一併坐了下來。
“公子還沒走麼。”她問道。
但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只是低低着個頭,也不像先前那樣皮條了。
“噢,我倒是忘了。先前答應過公子的,若是能將我這侍衛給帶回來,便重金酬謝。還有,我會爲公子安排好的去處的。”姜瑾自顧自道。
祁聽她一說,倒是想起來了。
只怕那先前僱去的幾個高手,也沒有辦法出來了。
只是,讓他心中最自責的事情,便是她……
那先前無意間看到的那一幕在心頭揮之不去,散落在地的凌亂的衣裳……
祁深深的嘆了口氣。
姜瑾不是很明白,倒覺得有些發笑,這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人,還會有煩惱的事情麼?
“公子?”
“我不要了,大小姐的恩惠我不能再受了。”他道。
“爲什麼呢?”她耐心的問道。
“因爲……因爲……”因爲他覺得很愧疚,如果自己早點找到那個地方,是不是她就不會被尉遲弈那個畜生糟蹋了。
姜瑾忽的想起,她身上還披着他的衣裳,便先將君無弦的外衣脫下,再將他的衣裳脫下道:“公子的衣裳,我命丫鬟下去清洗,擇日再奉還。”
於是再穿上君無弦的外衣,欲要喚阿俏進來,卻被他出口打斷道:“我有話要對大小姐說。”
她微微一愣,放下了衣裳,詢問道:“公子有什麼話就說吧。”
“昨日,我無意間到了那閣主的房內。卻看到,卻看到……”
姜瑾心下咯噔了一聲,涼了大半截。
“卻看到大小姐與他的衣物散落在地上……大小姐還與那閣主同榻而睡。”他說着,心中充滿了仇恨,一拳打在石桌上。
她聞言,面色慘白如紙,身形單薄的似風兒一吹就能倒下。
“可,可我並未感受到,感受到有哪裡不妥……”她咬脣道。
如果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身子不是能夠感受到異樣的變化麼。
但她卻一點也察覺不到。
祁微微詫異,尋思着。他那日確實走進去看到,但只是大小姐的外衫,牀榻上她的衣物還是完好的。
他本以爲已經晚了,那衣裳想必也是後來那閣主爲她着上的。
“大小姐,當真沒有感受到一絲不妥?”他朝着她身上看。
姜瑾皺着秀眉,緩緩搖頭,道:“沒有。”
祁這下就覺得奇怪了,難道兩人什麼也沒有發生的就躺在牀榻上蓋着被褥這樣睡了?
那地上散落的衣裳是怎麼回事?是刻意爲之的?
“我認爲,尉遲弈是故意如此。”她擡眼道。
尉遲弈?尉遲弈就是那新閣主?
“姜大小姐如何知曉那閣主的名諱的?”祁有些詫異道。
姜瑾眼神微動,她道:“這裡面的事情不是那樣簡單的。”
“所以,大小姐纔會命侍衛去江湖打探。”他開口道。
她不可否認的點了點頭。
“那你當真,沒有被他……”祁複雜出聲道。
姜瑾確認,“沒有。”
他終是懸下了心,鬆了很長的氣。
“公子這是?”
“我以爲,是我害了大小姐。沒能早些發現。”祁道。
“沒事了,公子已經幫了我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