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公主2

張登是多年戰將, 不比歸元帝長期案牘傷了視力,目銳而敏,只需一眼,便知道臺上那跳舞的女子是他的二兒媳婦趙如玉。

三十年前, 在黑水沼澤溼地中,對着篝火而歌的那個歡暢的夜晚, 它又重現在他面前。美人未及白頭,名將早已卸甲,回首過往煙雲, 如今已是年青人的天下。

當初,張登就曾有疑心, 因爲趙大目的關係,心疑趙如玉或者與花剌女子有關。還曾派庶子張誠着人往秦州府細細打聽過此事。

此時再回想當初張誠的欲言又止,張登心中莫名一陣欣慰, 不是一母所生的孩子,他卻也千方百計替二哥隱瞞此事。一家人的和樂,是兄弟間的和樂, 就此來論, 區氏雖治家不嚴, 幾個兒子倒還算爭氣。

想到此, 張登也是爽朗一陣笑, 帶頭先鼓起掌來。能得再看同羅女子舞一首好姝,愚癡家翁,他爲了幾個兒子的前程仍還打算繼續做下去。

想着念着, 真想吻他千遍萬遍……歌聲響徹四野,所有人都站到了圍欄前,齊目盯着雲臺上香肩半露,纖腰如蛇的公主曼舞。趙蕩身在雲臺之下,隱於黑暗之中,仰望着歸元帝,看他推開太子趙宣,目光四處搜尋,便知他是在找自己。

張君自角樓旁的樓梯上往下走着,趙蕩憑空遙遙伸手,侍於皇帝身側的文泛之便小跑着去追張君了。

兩旁大火相圍,如玉非但不覺得冷,反而跳出了一身的汗。一舞已畢,周遭爆出如雷般的掌聲,皇城外的聲浪一陣陣涌過來,也許那些人連聲音都不曾聽到,看也看不清什麼,只是覺得一國公主跳舞是件很新鮮的事,遠遠看見個影子,便樂的仿如過年一般。

如玉提着裙子下樓梯,離開兩旁洶洶的大火,寒風立刻侵蝕了過來。趙蕩仍還抱着那件黑色的裘衣,看她下樓便披給了她。二妮亦穿着與她一般的舞服,在寒風中站着,直到幾個內侍來替她披上純白色的雪裘衣,兩個穿着一樣舞服的公主,一黑一白,擦肩而過時,二妮兩眼淚珠看了如玉一眼,叫內侍們相擁着上樓去了。

雲臺之上大火洶燃,宮廷樂師另奏起了歡快的祝酒歌,樓下燈黑影暗,這移花接木之計未叫任何人發覺。如玉披着那件裘衣,親自替自己兜起帷帽,仰頭看二妮一步步走上宣德樓。西遼太子耶律夷率先起身,迎在最前面,伸雙手接過二妮的手,不知在說些什麼。

幾位成年的王爺圍了過去,衆人臉上皆有笑意,二妮所到之處,就連內侍宮婢們都屈膝而禮,無比卑服。

在耶律夷的引導之下,西遼使團齊齊上前行拜禮,不過一舞,耶律夷連面紗都不必摘,便認了二妮爲公主。

“你後悔嗎?”趙蕩問道。

如玉搖頭,卻不知該說些什麼。二妮握着耶律夷的手,坐到了耶律夷方纔所坐的位置上,而耶律夷自己,則坐到了她身側。雖是異族服飾,脣角還有兩抹輕須,可耶律夷整個人是那樣的和藹可親,與趙如誨完全不同,是如玉理想中哥哥纔有的樣子。

萬千寵愛,萬衆拜伏,坐於皇帝和太子中間,那位置本該是她的,她纔是真正的公主。如今卻只能躲於暗陰之中,披着一襲見不得天日的黑裘衣,眼睜睜看着二妮被衆人相圍,如衆星拱月。

忽而□□的雙足觸到一陣溫熱,如玉低頭,便見趙蕩半屈膝跪在地上,手中捧着兩隻繡鞋,親自擡起她的腳,要替她套上。

“你纔是真正的公主,即便嫁予誰爲妻,他也該如此跪伏在你的面前,替你捧鞋穿襪,卑伏到塵埃裡。”趙蕩穿好鞋站了起來,雙手輕按上如玉的肩膀,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盯着她,聲音帶着無比的誘惑:“你是孤的公主,二十五年前的永昌之盟,訂了你做孤的妻子。孤一直等着你,到如今仍還守着你,無論多久,直到你願意走過來的那一天。”

她攥着裘衣的手透着絲絲寒涼,叫他想握在手中,捧在心頭,用自己心口的體溫,一點點叫她溫暖。

如玉伸手打開趙蕩的手,後退兩步,踩到他太長的裘衣,跌坐在樓梯上。趙蕩追了兩步,如玉連攀帶爬往臺階上退着,伸腳連連踢着:“你不要過來,你要再敢過來,我就喊人了。”

趙蕩果真不敢往前,他屈膝跪在臺階上,盯着跳躍的火光中她露在裙外那截玉白的小腿,曲線優美,腳踝纖細,便是腳上那串貝殼和着銀鈴玉碎的串珠,也是他親手串成。

他道:“孤的三弟天下無人能治,張君是守不住你的。若你不想有一天當街被他擄走,帶入寧王府羞辱,就主動走過來,走到孤的懷抱中。

孤纔是這普天之下,唯一能護住你的那個男人。”

他堵在樓梯上,伸開雙手,身影高大,如鬆似塔遮擋了所有亮光。如玉欲逃逃不得,往上又是雲臺。他嗓音輕柔神態溫和,可句句皆是逼迫之言。她仰頭看着趙蕩的頭頂,忽而張大嘴又捂上了嘴,伸手指着趙蕩身後道:“王爺,你爹來了!”

趙蕩有一瞬間的愣神,腦中忽而閃過一念,或者方纔如玉一舞喚起他那昏昧老爹對於亡母的思念,對他也生了舔犢之情,起身理着衣服才轉過身,便見如玉忽而躍起來,連蹦帶跳的跑了。

*

回到方纔,看如玉在臺上且歌且舞,張君倒不覺得於自己來說是什麼羞侮。她穿着那白紗質的長裙,□□着雙足,他揉捏過多少回的那點腰肢,隱於琉璃玉墜之中,纖纖扭轉,歌聲舒過他的心田,帶着淡淡的憂意。

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憑欄而看。她是天生的舞者,骨軟,柔媚,神彩飛揚。

白紗遮住她的臉,卻遮不住她那雙俏皮活潑的眼睛,無論舞姿如何變幻,目光始終未曾從他身上離開過。文泛之湊過來叫道:“欽澤,公主就是公主,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我見了公主多回,平日從不覺得她美,不知爲何她遮上面紗反而驚爲天人?”

張君並不接言,眼看歌聲要停,只怕趙蕩是就此要將如玉展呈到皇帝與文武百官面前,自差官手中奪過自己的披風,轉身便要下臺階去接如玉。

文泛之連忙跟了上來,在樓梯拐角處截住張君,叫道:“欽澤,方纔有人來報說,有幾個形跡可疑的人在州橋畔官驛處活動,你是否該去看看?”

張君不得已,只得回頭,才走了兩步,便聽文泛之嘆道:“前天,寧王在城樓上對我說,同羅女子天生名器,身體如水做成,滋味妙不可言。而這公主的母親恰是同羅女子,所以她堪稱人間名器。

彼時我還有些不信,方纔見她一舞,始信此事人間有之。”

文泛之說完擡頭,便見暗夜中張君眼中閃着餓狼般的綠光,聲音亦是惻寒無比:“把你方纔說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我說,同羅女子有天下名器,怎麼了?這話不對嗎?”文泛之話音才落,張君的拳頭已經到了他的鼻尖。寧王趙鈺冷笑着下了樓梯,接言道:“你說的很對。只是我們的小探花傻傻乎乎,不知道名器是個什麼東西罷了。

早晚有一天,本王要叫他知道名器是個什麼滋味。”

如玉披着一件黑裘飛奔着,自另一處樓梯上了旗樓,想必是去換衣服了。張君從趙鈺的眼中,看到只有野獸垂涎獵物時,纔有的那種悸性與瘋狂。他終於恍然大悟,天下間的女子,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她的小如玉一樣,如水做成,軟似無骨。

她是天下唯有的名器,所以趙蕩和趙鈺纔會瘋狂垂涎,纔會一次又一次的挑釁。同羅女子身軟骨酥,是男人都想嚐嚐她的滋味。也許不止趙蕩和趙鈺,就連皇帝,也在虎視眈眈,並不爲回憶紅顏舊夢。

男人生來都是獵狗,而她是他們嗅覺、聽覺和視覺,所有原始欲/望最頂尖的那一點,是饞貓鼻頭的腥意,是餓狼爪下的白兔,是獵狗口水橫流綠眼覬覦的,天下間最美味的那根骨頭。

所以趙蕩在諄諄而誘,趙鈺蠻力掠奪。這整座皇宮,已是獵場,而唯有他,才能護住那隻無任何反抗之力的小兔子,帶她逃出叢林。

“寧王殿下!”張君出口叫住趙鈺,下兩步臺階道:“方纔文翰林稱州橋官驛附近有可疑的人在活動,只怕是金人想要做亂,您守開封大營,護一京之安全,是否該去查看查看?”

趙鈺仰頭追着旗樓上那個披黑裘衣的身影,回頭十分挑釁的笑:“你張欽澤是欽使,難道不該你去看?

本王此刻無暇,還得去瞻仰一番契丹公主的風彩。”

張君道:“那就把開封大營的兵權交到我手上,我此刻便騎馬去看。”

“你!”趙鈺吼着便要抽刀。文泛之指着宣德樓上正在對飲的幾尊神道:“王爺,西遼太子就在城樓上坐着,如今可不是鬧事的時候,您在此撥刀,不是丟皇上的臉麼?”

趙鈺轉身看着張君,當着皇帝和西遼太子的面自然不敢造次。只是方纔如玉那一舞太過驚豔,比單獨聽她的歌喉,更加婉轉動人。他如今已不僅僅是想瞧瞧那名器長個什麼樣子,更覺得如玉跟着張君,實在明珠蒙塵,委屈不過。

有心撩撥兩句,奈何張君杵在前頭,早佔了先機,而趙蕩那個軟蛋,前怕狼後怕虎,搶又不敢搶,奪也不敢奪,失了男子血性。

張君在他眼中,不過秋後的螞昨而已,趙鈺嘲諷一笑,轉身離去。

張君一路飛奔到旗樓上,推門便見已經換了衣服的如玉正對鏡拿溼帕子擦着漆彩。聽到開門聲她似有一驚,回頭見是他,才狹促一笑,回頭仍擦着面上的妝彩:“方纔,你可看見我在跳舞?”

許久聽不到張君回答,如玉回頭,便見他默默的盯着自己。如玉扔了帕子,問道:“難道你生氣了?”

她解釋道:“二妮不肯上場,趙蕩立逼着,況且這也是你的差事,我怕你若搞砸了差事……”

話未說完,張君已將她攔腰扯到了懷中。無論何時,只要他眼角浮起桃花那麼深情的望着她,她的一顆心便化了,不求他愛她,不求他心裡有她,只求他仍能一如往昔,如此看着她。

她一臉花花綠綠的濃妝,他那麼愛乾淨一個人,就那麼親了上來,從眉到眼再到脣,一點點的親着。

“你曾說,就只當是跳給你一個人看。所以,我只想跳給你一個人看。”如玉喃喃說道。

張君將如玉攬在懷中,越過窗子,能看到趙蕩上了宣德樓,站在歸元帝身後。歸元帝忽而側身,握過趙蕩的手,拍了許久才鬆開。遠遠的,趙蕩也在盯着他。

老謀深算的皇長子,他是因爲怕皇帝也要來貪圖公主,纔不敢將如玉的真實身份抖落出來。他在謀他父親的位置,總得要謀到那個位置,纔敢伸手來搶如玉。但無論早晚,他必定會搶,也許手段比趙鈺更加蠻橫。

*

二妮縮窩於一襲純白的狐裘之中,即便身着舞裙也不覺得冷。對面旗樓的窗子裡,有如玉的身影。陳家村苦寒之地,從外鄉而來的小里正,善良溫和,會替村民丈義直言,願意替他們減免田糧稅,看見婦人們從不喝三呼四。

入京之後見了再多的男子,張君在二妮心中,比劉家灣的劉郎還要好。她也知自己佔了如玉的位置,她纔是真正善舞能歌的那個公主,但趙蕩有一雙造化之手,也許天下皆在他的股掌,即便公主,也不過是他手中的傀儡而已。

西遼王子說着異國之語,音柔而醇,小心翼翼捧着酒杯,伸到她面前時單膝下跪,見蒙着面紗的公主兩隻眼睛裡全是茫然,轉身去尋欽使。一個懂西遼語的文官跑了過來,低聲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說您方纔一舞委實傾國傾城,他無以爲敬,唯以酒代之,請您飲了這杯酒。”

飲酒就要摘掉面紗,趙蕩笑呵呵走了過來,低聲道:“雖是你們大遼的公主,她卻生長在我們漢人家,我們漢人女子不興飲酒,殿下的酒,孤替她代飲,如何?”

內侍一通翻譯,耶律夷站了起來,聽那文官講這便是公主的義父,大曆的皇長子趙蕩,捧杯而敬,二人同飲。

坐在近側,歸元帝再看,僅憑一雙眼睛而推,便可知這小丫頭長相平庸,舞跳的着實驚豔,可這樣的形度氣貌,卻有些辱沒了同羅女子。

二妮心神不寧,遠遠看着如玉的身影在旗樓的窗子裡,也許忙着卸妝,也許也在眺望此處,沒有意識到自己裸着的雙腿露到了裘衣外頭,只覺得身上一暖,卻是耶律夷解了自己的大氅,罩到了她的腿上。

他也是一國儲君,是公主的遠房哥哥,相貌英俊,言語溫和,滿宣德樓上,唯有趙蕩能與之比肩,因爲一個公主身份,這來自遙遠西域的男子,要做她的哥哥了。

*

這一晚直到接風宴散去,張君負責送西遼太子進了官驛,纔來旗樓接如玉回家。

身後那些官差們也都各回各家抱媳婦了。如玉坐在馬上,張君牽繮,此時已是深夜,舟橋上仍還擠滿了人。張君過橋時人太擁擠過不去,一路叫道:“煩請讓讓,老伯,煩請讓讓。”

一人非但不肯讓,還怒罵道:“那裡來的小子,爺爺們都要在此看契丹公主哩,高頭大馬擋在此作甚?”

如玉穿着男裝,披風兜着帷帽,臉上還叫張君畫的亂七八糟,也不敢擡頭,坐在馬上笑個不停。

另一人道:“唉,契丹公主早舞罷了,還是散了吧,散了好回家睡覺。”

大家意興怏怏,欲走又捨不得,欲留也知公主再不會出來,一步三回頭的往橋下走着。

官驛就在橋畔,果真下是河水滔滔,前有皇宮巍峨,後有城門高聳,是個能展現大曆一國實力最好的地方。

張君過了橋,便有一守兵持矛迎上來。他問道:“西遼太子入官驛之後可曾出來過?”

那守兵躬腰回道:“回欽使,未曾出來過。而且方纔寧王殿下帶着幾個女子進去了,想必今夜……。”

張君一笑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他回頭問如玉:“想不想看場好戲?”

如玉笑問道:“什麼好戲?”

張君抱她下馬,解了她的披風,帶她繞到官驛後門上,挾腰輕輕一抱,直接躍上三層樓,自一扇開着的窗子抱她鑽進了室內。他道:“這戲須還得咱們來幫着演一把,才能成。”

隔壁一間大屋子裡,趙鈺親自帶着豔冠京城的七八位名妓,一窩蜂兒進了屋,指着她們拜過耶律夷,上前掰了掰耶律夷的手腕道:“久仰太子威名,咱們皆是武將,戰場上真刀真槍,下了戰場,咱們就該好好喝一回,醉上一回,好不好?”

耶律夷掃過一羣中原美人,笑着點了點頭,卻問趙鈺:“你可曾見過公主不遮面紗時的真面容?”

於雲臺上那一舞,還原了絕於人世的同羅女子的舞姿與嗓音。朦朧之中美人入座時一團白狐裘裹着,又遮面紗,雲山霧罩的,耶律夷也未看清究竟長個什麼樣子,纔會有此一問。

他說契丹語,有翻譯在旁傳音。趙鈺十分別有深意的一笑,湊近耶律夷道:“那公主是個假貨,至於真的麼,我大哥藏的好着了?只要你肯出兵三十萬給我,我便拉來給你嚐嚐鮮意。”

到了翻譯嘴裡,這話卻變成了:“當然是真的,美不可方物,滋味尤甚。今夜我就送來給你嚐嚐,如何?”

兩人雞同鴨講,同時會心一笑,滿杯的酒杯碰灑出去,七八個名妓灌着,不過半個時辰皆是酩酊大醉。

如玉隔牆縫而看,本來那英武兼帶儒雅的耶律夷,幾杯黃湯下肚便摟着名妓的臉又親又捏,不一會兒往這個胸上灑酒,往那個臉上潑酒,比之當初的秦州知府李槐,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勝。

枉她方纔在樓下還當他是個哥哥崇拜過一回,卻原來是個連自己同姓姐妹都不肯放過的的禽獸。

這廂兩人雞同鴨講,鴨同雞講,不一會兒已經商量好了要把公主洗白白剝乾淨送到耶律夷房中去。趙鈺不知爲何格外不勝酒力,成了一隻死豬一樣。張君和如玉皆換的內侍衣服,低頭拉帽進門將他擡出來。

進了這間屋子將趙鈺扔到牀上,張君忽而說道:“如玉,快背過臉去!”

如玉問道:“爲何?”

回頭一看,呀的一聲叫,連忙捂上了自己的眼。張君把個趙鈺剝光了,剝光之後,還替他換了一套方纔如玉所穿那白紗舞服,腳掛小鈴鐺,臉遮帷紗,竟是照着原樣兒,把他裝扮成了個公主。

耶律夷還叫七八個名妓陪着灌酒,忽而見個身材窈窕的小內侍進來,伢聲伢氣說道:“太子殿下,契丹公主已在隔壁房間等您了!”

這小內侍契丹語說的很好,言畢上前扶耶律夷起來,身上淡淡一股桂香氣,聞之心曠。耶律夷男女皆好,老少通吃,很想先把這小內侍壓倒嘗一嘗,怎捺公主更加誘人,遂扶着這小內侍,鼻息在他脖頸間輕嗅着,一步步軟搖到了隔壁屋。

如玉端過一杯茶來,捧給耶律夷道:“公主嬌貴,不喜男子身上有酒穢之氣,請殿下飲了此茶,以淨口穢。”

耶律夷一飲而盡,轉身瞧見牀上香肩半露,白紗遮面的公主臥於紅浪之中,鼻血都要噴出來了,顧不得還有內侍在旁,溫笑着就衝了上去。如玉連忙退出來,將門反鎖上。

廊中皆是西遼侍衛,一人見太子與大曆寧王入了一間屋子,堵住如玉問道:“你是何人,我們太子殿下爲何不進自己寢室,反而進了這間屋子?”

如玉用契丹語答道:“我國寧王殿下請來契丹公主,你國太子殿下此刻正在與公主細訴離情,千萬不要打擾纔好。”

她拐過彎子一陣疾跑,迎上張君,叫張君抱着躍到對面一重樓閣上,相距不過兩丈遠,從窗子上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被無情的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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