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金虹肚子痛?”
丁先風也是驚叫一聲,因爲她已經知道鄭金虹懷上了孩子,鄭金虹還對她說,是帝爺公顯靈,賜給了她兩貼藥,吃了之後,就順利地懷上了。
丁先風也正爲她高興呢,沒想到現在聽到鍾麗花說鄭金虹肚子疼了,她頓時就想到先前自己的經歷,不由地心中一凜,放下手頭的活,就跟着鍾麗花往鄭金虹住的另一邊護厝跑去。
“富貴嫂,你在這邊幫我一下忙,我離開下。”
鍾靈見阿母臉上的神色不對,她不禁感到一陣莫名的揪心,趕緊在交待好事情後,就立即拔腿跟在丁先風身後也過去了。
“哎喲,疼死我了,大嫂,見紅了。”
鄭金虹捂着肚子,象一隻大蝦一樣蜷在牀上,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是疼出來的汗。
“見紅了?”丁先風吃了一驚,“金虹,你是不是提了重東西?或者吃了什麼不該吃的?”
“沒有提重東西。這段時間知道我懷上孩子後,婆婆就叫我和他們一起吃了,我連飯也是沒有做的。”
鄭金虹聲音軟軟的,顯然損耗了大量的體力。
“金虹,那之前有什麼症狀沒有?’
丁先風到底是生過兩個孩子的,比較有經驗。
“哦,大嫂,我中午吃了一劑補胎藥。婆婆擔心我這一胎來得不容易,會不穩,所以就叫文強從鎮上抓了一貼藥給我吃。”
“什麼?你吃安胎藥?知道文強是從哪家藥鋪抓的嗎?”
除了湯臣藥鋪,鎮上還有兩家規模非常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小藥鋪,收費低廉,只有貧寒人家病得撐不住時纔會去那裡看一下病,抓點廉價的藥。
丁先風擔心文強是不是省錢,以至於弄到不好的藥了。
“問過啦,文強說是從湯臣藥鋪抓的好藥,還特意找咱村的老鄉趙良駒親自抓的藥。”
看來,鍾文強對自己的第一胎孩子也很重視,此時還真不敢打馬虎眼。
不過,一聽鄭金虹吃的是趙良駒開的藥,丁先風的臉色就緊張了起來,她問鄭金虹:
“那安胎藥還有嗎?”
“有的,還有兩付在竈間的菜櫥裡放着,準備連着吃的。”
鄭金虹捂着肚子,臉色蒼白。
丁先風對鍾麗花道:
“你在這陪二嫂,我去看下就來。”
說完,就向竈間跑去。鍾靈自然是跟在丁先風的屁股後面,她直覺得阿母好象對二嬸肚子疼這件事知道什麼內情。
爲什麼阿母會表現得那麼關注那些安胎藥呢?
丁先風從菜櫥裡果然找到剩下的兩貼藥,她打開紙包,用手抓着那些樹根草皮,認真翻看起來。
“果然如此,加的是當歸根!”丁先風一咬嘴脣,臉上流露出了嚴肅的異常神色,正好回頭看到鍾靈進來,便道,“阿靈,你快到鎮上請湯公子給二嬸開個安胎藥。就說她現在肚子疼得厲害,還略有見紅。”
“阿母,二嬸要不要緊?是不是寶寶危險了?”
鍾靈一聽,也十分緊張,懷孕期間見紅,那可是大忌啊,是要流產的前兆嗎?
“哎,是有點危險,你快去吧,遲了就怕不行了。”
丁先風也沒有辦法,她不是醫生,雖然知道原因,但卻開不出對症的方子。
“阿母,二嬸好好的,怎麼會見紅呢?”
鍾靈還有點不死心,擺出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式,因爲這件事,似乎與趙良駒也脫不了幹糸啊,阿母剛纔分明就是聽到是趙良駒抓的藥就變得嚴肅的。
“唉,阿靈,其實按道理你不應該是老大,而是老二纔對。阿母生你之前,也懷過一個孩子,不過,這個孩子也是一個多月時就流掉了,當時阿母也是吃了趙良駒配的安胎藥。’
鍾靈乍聽此言,心中十分震驚,她沒有想到,自己原來是老二,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老大。之前竟然有一個不幸被流掉的大哥或者大姐。
這是怎麼回事?
略略咬了下下脣,丁先風道:
“其實我懷疑,趙良駒開的藥有問題。”
“啊?你是認爲趙良駒的藥有問題才導致流產的?”
鍾靈吃了一驚。
“嗯,不過也沒有真憑實據。當時我身體好好的,你阿爸也是好勢,特意去抓了安胎藥吃,吃完就開始肚子疼。當時你阿爸以爲是藥不夠量的緣故,還又煎了一付給我吃,吃完了,孩子也就沒了。”
丁先風想起頭生子,臉上還是浮出了尤傷的表情,雖然那是一個連身體都還沒有發育成形的孩子。但畢竟那是她的第一個孩子,當心裡充滿着即將爲人母的喜悅之時,突然發生了流產的事情,心裡的傷痛自然難以言述。
“阿母,別難過了。”鍾靈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一個念頭瞬間在她腦子裡形成,“阿母,莫非當時阿爸的藥也是趙良駒給抓的?”
“咦?倒也是,當時你阿爸回來還說找的是趙良駒配的藥,他還十分主動熱情呢!”
丁先風生怕給鍾靈帶來的刺激太大,也不往下回憶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鍾靈一直覺得阿爸和阿母對她有種異常的好,不象別的村裡的人家,一般都是特別疼兒子,女兒反而放在其次。他們在對待子女的時候,永遠是一碗水端平的。
那是因爲,鍾自強夫妻,把對流產孩子的思念都融化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對她自然格外地好,有時候,甚至超過了兒子鍾嶽。可能也是因爲在他們傷痛之時,鍾靈的到來,給他們帶來了希望。本文由";鄉";";村";";小";";說";";網";的網友上傳,";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不過,丁先風的話,卻是鍾靈帶來了另外的想法:
“阿母,別想過去的事情了。我趕快到鎮上找湯公子,還有,那剩下的藥給我一付,我帶去鎮上讓他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好,路上小心,彆着急。”
現在丁先風是越來越把鍾靈當成家裡的頂樑柱和依靠了。
鍾靈拿起藥,就往屋外跑,經過鄭金虹門口時,仍能聽到她淺淺的呻吟
“阿母,藥不能再給二嬸吃了。”
鍾靈福至心靈,突然想到了這點,趕緊回頭對丁先風道,接着一溜煙地跑沒影了。
搭了劉老伯的牛車到了鎮上,鍾靈直奔湯臣藥鋪。一路上她還有點擔心找不到湯公子呢,沒想到今天退了婚心情大好的湯公子,居然在藥鋪裡,並且正無所事事的袖着手,坐在診桌有,認真地看着一張紙。
鍾靈走近一看,那紙上寫的幾句歪詩好象還挺眼熟的,字也挺熟的,呃,不對吧,是自己第一次在這裡試筆時隨手寫的字,那不是被自己搓巴搓巴扔了嗎?怎麼會在湯公子眼前?
“湯公子,有空嗎?”
“啊?是鍾姑娘,我正想着要登門道謝呢,卻又覺得不太方便,你來得正好,我可要當面和你說聲謝謝。”
湯公子臉上浮出溫和的笑意,看來,能擺脫劉楚的糾纏,對他來說,真是幸事一樁。
“咳,道什麼謝啊,小事一樁。你是好人嘛,當有好報。”鍾靈大氣地一揮手,“不過,這下我還真有事要來相求。”
“什麼事?儘管說。”湯公子心裡憋着一個人情沒還正難受呢。
“我二嬸剛懷了孩子,大約一個來月吧,剛纔突然說肚子疼,還微微見紅,阿母叫我來,看看能不能開個保胎藥。”
“哦,這樣啊,見紅就有點麻煩了。不過,如果沒有持續地出血,應該尚有挽回的餘地,我帶些藥,事不宜遲,現在就走。”
湯公子立即叫人備了馬車,又帶上好些草藥放在藥箱裡,這才和鍾靈上了馬車,往觀羽村直奔而去。
“湯公子,你看這付藥有什麼問題嗎?”
鍾靈將二嬸先前吃的那付藥遞給湯公子看,剛纔在藥鋪裡也實在來不及和他細說,而且還得擔心趙良駒是不是會隨時闖進來。現在鍾靈對趙良駒更多了一種莫名的警惕和擔心。
“這些都是些安胎養血的藥沒錯,咦,不對,這當歸,應該用的是當歸頭纔對,這裡卻抓的都是當歸尼。”
“都是當歸,有什麼區別?”鍾靈並不太懂醫,所以問道。
“當歸頭是補血的,而當歸尾是活血的,如果一般人吃的,抓錯也就錯了,可是孕婦吃的,抓錯就有危險了。活血的藥吃了就會造成流產的。”
“啊?竟然是這樣!”鍾靈大吃一驚。
“這藥的包裝,是我們湯臣藥鋪的吧?誰抓的藥?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湯公子一眼就認出了自己藥店特有的包裝,但並不偏袒。這種態度倒是讓鍾靈欣賞。
“聽說二叔找的是同村的趙掌櫃,也就是趙良駒。’鍾靈如實地回答道,現在她也希望湯公子借這條線索好好地查一查。
湯公子和鍾靈沒有想到的是,正在趕馬車的車伕,聽到趙良駒的名字,身體震動了一下,似乎更加認真是豎起耳朵聽了。
“趙掌櫃的?他都幹了十幾年了,怎麼會發生這麼低級的錯誤?”湯公子淡定的臉上頓時一陣失神。
自己藥店最信賴的掌櫃的,居然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而且是不小心犯的,還是有意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