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只要你們不心疼他,我自有辦法讓他從此見了賭檔就繞着路走。”
鄭熠酷酷地一笑,總算第一次頗顯總捕頭的風度。
“好吧,只要你別傷着他就行了。要不然,奶奶和二嬸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鍾靈懶得打聽鄭熠到底用什麼辦法去對付二叔,不過,這小子說話做事還是挺靠譜的。從對流民發號牌那件事之後,鍾靈就覺得鄭熠的思維在這個時代挺靠前的。
這種類似於現代身份證的管理辦法,大大增加了流民的歸屬感。這個年代,人員流動極罕,許多人從出生到死,一輩子都是在本地家鄉。流動人口一般就是商販、官員、書生這幾類人,但這幾類人在平時是不會缺少安全感和歸屬感的。
只有流民,纔會因爲無所依傍的感覺,在離開家鄉後,如果遇到無處討生計的時候,便會因爲失去“身份”而鋌而走險。但是鄭熠用一塊簡單號牌就圈住了他們,把他們重新納回“良民”的圈子。
這種一力降十會的作法,鍾靈事後回味,深感嘆服。這件事如果是她提議的,那一點也不稀奇,畢竟她見識過身份證管人的妙處。而由鄭熠這個時代的人提出來,那簡直就是達。芬奇一類跨時代的人物了。
也不知道鄭熠到底使了什麼招,鍾文強一段時間後,還真地老實了不少,據鄭金虹欣喜地前來向大哥大嫂彙報,文強這段時間老實呆在家裡,說是再也不去財錢了,並且表示今後要好好種田,學大哥那樣發家致富。
鄭金虹自從鍾自強幫她還了20兩銀子的賭債之後,再一次驗證了大哥家的實力,正是俗話說的,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鄭金虹大爲後悔過去一段時間和大嫂鬧下的小芥蒂,雖然不是自家的銀兩,但有個有錢的大哥大嫂又沒什麼壞處,關鍵時刻還能派上用場,所以鄭金虹主動來交結的時間就多了起來。
同是孕婦,妯娌兩個經常分享一下懷孕的感受,交流了一下自已做的嬰兒服,倒是一派和諧的景象。當然,最賺的還是鄭金虹了,她粗手粗腳做的嬰兒服被丁先鳳的比下去之後,丁先鳳反倒拿了好幾套送給她。
不過,鍾靈沒有想到的是,鄭熠雖然幫了她一把,狠狠地治了一下鍾文強的賭癮,但卻另外發現了一件和他家有關的事。說起來,這倒也是幫人幫已了。
“什麼?大哥有危險?”
鹽官鄭老爺聽到兒子的密報,不由地蹙起了眉頭。
“嗯,那個賭檔的孫越說是吳舉人家的管家叫他們去鍾家鬧事的,原本他們還忌憚進士府的威名,但經不過銀錢的誘惑,就去了。我也是無意中插手這件事,孫越在我的威嚇之下,倒是吐出了這件事。”
鄭熠哪裡知道,孫越見鄭熠帶人來收拾他,還以爲是劉管家交待的事發,要不然,一個鐘文強濫賭鬼,怎麼可能勞動到鄭公子出面呢?
孫越一時心虛,爲了將功贖罪,便把是劉管家讓他帶人到鍾家鬧事的事情說了出來。原本劉管家也不是這麼不謹慎之人,但是當時的狀態特殊,劉管家交待他這事時,正好從勾欄院裡出來,多喝了兩杯,不由地就多說了幾句,話語裡爲了炫耀自已的得寵,還說了這是吳舉人交待辦的事,就是爲了敲敲鄭家的邊鼓。誰叫鄭大公子和鍾武強走得那麼近呢?
“宵小之徒,不必理會。”
鄭鹽官對鄭煬不吭一聲自已跑去參加恩科心裡頗多怨念,但是既然事已至此,出仕多年的他,明智地選擇了承認現實。
不過,吳舉人一向與自已雖然頗有罅隙,但卻還維持着表面光的形象,但爲什麼這次他回鄉守孝反倒是對自已有這些針對性的舉動呢?
鄭鹽官一念及此,不由地兩眼微微一咪。當了這麼多年的鹽官,他的鹽也不是白吃的……
“愛妃,今兒個又做什麼新鮮菜式?”
大夏朝當今的皇上出乎意料地年輕,不過,帝王之威不經意地便在一顰一笑間顯現。
“皇上,這道菜叫酸菜魚。你嚐嚐?不過,其實這酸菜呢,得我們柳都鎮上觀羽村產的纔好。”
鄭田田白晳的臉龐上更顯紅潤,所謂三千寵愛於一身原來並不是傳說,也難怪鄭田田心情大好。
“嗯,不錯,酸鮮可口,這魚肉片片厚薄都差不多,看着真是賞心悅目。”
皇上嚐了一口,龍顏大悅。
如今的鄭田田,已經是田貴妃了,通俗地講,從入宮之後,她已經連升三級,從貴人、嬪妃升至貴妃,在皇宮裡受到皇上的寵愛一時無人匹及。
看到皇上喜愛,田貴妃不由心裡升起了深深的感念,還好有鍾靈送給她的那本“寶書”。正是憑藉於此,她在皇上的心中逐漸專寵,一日三餐,全部都“賴”在了她這裡。
“愛妃,聯月初將微服南巡,你陪聯一起去吧!”
皇上這句話,立即讓田貴妃欣喜起來,南下,那不是離她的家鄉很近嗎?或許還能看到鍾靈,不知道這個機靈的丫頭還能給她現在的處境提提什麼好建議。
想到這裡,田貴妃的臉上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溫婉地道:
“但憑皇上做主!”本文由";鄉";";村";";小";";說";";網";的網友上傳,";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
鍾靈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她不由地四下裡瞅了瞅,呃,萬里無雲,也不象要下雨的樣子。今年有點小旱的現象,水田裡的水有點供應不上,水稻變得蔫蔫的。
這無由地打噴嚏,莫非是空氣中水汽增加的現象?鍾靈現在就盼着下場透雨,哪裡知道千里之外的鄭田田正在想她呢?
“阿爸,咱們是不是要另外開一條溝,把山澗裡的水引過來?”
觀羽村其它沒有,但是那條坑凍生長的山澗卻是一年四時不斷地,當然,如果這條山澗水都斷了,那就說明大旱已至,災難降臨了。
“另外挖條溝要經過四社的田,那需要徵得他們的同意。”
鍾自強想着這也是辦法,不然如果再旱下去,影響了水稻灌漿,那今年就會大大減產了。
“四社、六社的田都要經過吧?不如叫劉里正召集一下,大家一起議一議,這事也不是隻有我們的田受益。經過他們的田,大家都有得用?”
鍾靈道。
“雖然都要經過,但是他們比我們靠近澗邊,並不缺水。要引水經過那裡,人家不說服他們,他們趁咱們不在的時候,就把田梗堵上,那也沒辦法。”
鍾自強嘆了口氣。
種田的人之間其實也不是完全和諧的,比如你家田長勢比我好,田比我大,就會有人藉機下絆子。尤其是在用水之爭上,誰都知道這個時節水對水稻長勢有多重要,人家如果故意要卡你的脖子,那還真是一招致敵。
觀羽村分爲一到六社,這個社就和村民小組的意思一樣,根據各家田地的分佈來編排的。一社和四社的水田都是梯田,靠近澗邊,往年不缺水的時候自然動用不到他們。但今年已經出現了小旱的兆頭,大約有個把月沒降雨了。
鍾自強提出後,劉里正便將一社四社的村民都請到伺堂裡,之所以不請到自家大厝,那是因爲伺堂才象說公事的地方。如果請到家裡,就難免讓村民們覺得是他爲自已造福利了。這多少會讓一些人產生逆反情緒。
這個建議是鍾自強聽了阿靈的意見後採納的,果然,由劉里正牽頭,再加上鍾自強三社的人,大家還真沒覺得這是公事,並沒有把矛頭對準鐘家。
其實,鍾家的水田在三社的最下方,最缺水的也是他們家的田,如果上面幾社的人卡住,鍾家的田用水就危險了。雖然只是小小換了下場地,但達到的效果完全是不同的。
“怎麼樣?阿爸,各家商量的結果如何?”
鍾靈看到阿爸如釋重負的樣子,知道這事肯定成了。果然,鍾自強道:
“一社和四社的人同意開一條溝,讓水從他們田裡過,不過,我們下面兩社的人,要一畝地補償他們一百斤溼稻。”
溼稻是剛打下來的稻穀,還未曬乾的,曬乾之後自然就要減重了。
“不會吧?要一百斤補償?開水溝對他們也有好處啊?”
鍾靈沒想到一社和四社的人這麼斤斤計較。
“哎,我們欠用他們的時候多,他們地理位置始終好嘛。我們就缺在沒有活水,離水頭遠。”
鍾自強邊種才邊發現自家田地的不足。不過,這點過去王財主也是沒有預料到的,因爲他從來只種一季,也不管糧食豐減,反正有地不想讓荒着就種着唄。長工們知道他這個心理,小旱也就處理一下,沒有通知過他。大旱倒是還沒遇見過,所以王財主的田地一向沒有傳出不好的說法。
只是鍾自強今年第一次種,有點小倒黴,居然就遇上了小旱。又是在水稻灌漿的關鍵時期,少不得只好吃虧讓步了。
“阿爸,要不咱們自已做引水工程,不必經過他們水田,那他們不就無話可說了?”
鍾靈一聽一社和四社的人趁機要挾,心裡真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