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鐘靈,已經不復方穿越過來時的清冷寂寥,現在她身上能穿暖,肚子能吃飽,手裡還有了一定的銀兩可以花銷。對於鍾靈來說,如今的生活,就象農村老大媽說的:芝麻開花,節節高。
而且,隨着社會活動的增加,她的身邊漸漸有了一羣志同道合、至少是能說得上話的朋友、尊敬的長者,這讓鍾靈覺得生活越來越滋潤不過。
這麼美好的生活,直接讓她忽略了醫療條件落後、前方尚有戰事不穩、國內匪患叢生的現實。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這天,鍾靈甚至和大家一起在杏花村酒樓喝了點小酒。這喝起酒來,話題就比黃河流水還要長,不知不覺,已到入夜。
雖然鍾麗花一力挽留鍾靈當晚住下,但是她卻不肯,因爲鍾嶽也要一起回去,現在小嶽子也能趕車了,她坐在車廂裡讓小嶽子載她回去就得了。
湯公子雖然沒有大醉,也小有酒意,不過,自從上次喝多了吃了劉楚一事的虧後,湯公子對酒就提高了免疫力。如果不是鍾靈請客,他是斷斷不會喝這麼多酒的。
鍾靈還沒有走,湯公子就被石頭扶回去了,所以並不知道鍾靈是怎麼回家的。
而在鍾嶽的保證下,鍾麗花只能擔心地看着姐弟倆上了車,看着馬車在夜色裡消失在鎮頭。
鍾嶽在空中甩着馬鞭,當然鞭子並不落下,就在他自得地趕着車想要和姐姐吹噓一下的時候,仔細豎耳,卻聽得車後廂靜寂無聲,原來姐姐已經睡着了。
鍾嶽只好收起要和姐姐分享之心,自得其樂地趕着馬車,踏碎了一呼柳都鎮的夜色。
“公子,你怎麼這麼久沒有來,想死奴家了。”
就在鍾嶽經過鎮頭,再穿過兩幢大宅就能走出鎮外,踏上回家的小路時,突然聽到一個嬌滴滴得肉麻至極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鍾嶽麻了一下,不由得勒了下馬繮繩,放慢了馬兒奔跑的腳步。
不過,這個聲音並不是衝他來的,只見一個他連略顯熟悉的身影一把摟住了那個站在掛着兩盞紅燈籠大宅前的女子,嘴裡還發出了不堪入耳的笑聲。
聽到這種笑聲,鍾嶽總算明白了《七俠五義》上寫的淫笑是什麼味道了。
難怪採花賊一發出淫笑,就有英雄出現。英雄一般都是火暴脾氣之人,聽到這種笑聲,全身激起了雞皮疙瘩,不生氣纔怪呢!如果鍾嶽有醋鉢大的拳頭,他也恨不得一拳捶過去,把那發出淫笑的男子捶倒在地。
因爲,這個時候,那個摟着明顯不是正經貨色的男人側臉被燈籠的紅光照得清清楚楚,鍾嶽看得分明,忍不住想吐了,竟然是自已未來的姐夫——劉絮。
只見劉絮歪戴着****的公子帽,身上一襲湖綠上等綢衫,比去自已家見阿爸阿母時穿得更加風流倜儻。
鍾嶽光看劉絮這身打扮都不由一陣火起,原來到勾欄院子與女子廝混,他都打扮得如此隆重,在他眼裡,還有姐姐,還有自家人的地位嗎?
鍾嶽一陣火大,他把馬車停下來,繫到路邊的柳樹上,再看看車廂裡的姐姐,睡得正熟,一臉安祥與安然。看到姐姐舒坦熟睡的臉,鍾嶽就覺得柳絮簡直不是人,如果姐姐嫁給劉絮,她還能有這麼坦然放鬆熟睡的睡容嗎?
鍾嶽幾步跑到勾欄院前,但就在他繫馬的當口,劉絮已經隨着那個妖豔的女子進到院子裡了。
“這位公子,你是第一次來吧?”
就在鍾嶽欲踏進院門張望時,一個****欺身上前,一身濃重的脂粉味嗆得鍾嶽的鼻子一陣發癢。
“嗯,剛纔進去的劉公子在哪?我和他是一路的。”
鍾嶽隨口扯了個謊,因爲比較少說謊,所以臉上騰地一下就紅了,還好這紅燈籠誇張的光亮本來就是紅色的,所以倒也沒顯得鍾嶽的臉色很特別。本文由";鄉";";村";";小";";說";";網";的網友上傳,";鄉";";村";";小";";說";";網";免費提供閱讀";";
“噢,劉公子啊?他可是我們這的常客,你和他一起來的?他在春紅姑娘那呢!”
“哦,那你着人帶我去。”
鍾嶽說着,將一小錠銀兩塞到****手裡。在藥鋪裡混了段日子,鍾嶽也學會了不少人情事故。這****接過銀兩,當即眉開眼笑,勾欄院中的人,最愛的就是這黃白之物了,當下她覺得這真是深諳情趣的小哥。
“趙三,你把這位小哥親自送到春紅姑娘那,他是劉公子的朋友!”
****一聲交待,那叫趙三的小廝趕緊帶着鍾嶽往怡紅院裡走去。鍾嶽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只見院子裡擺着開得正豔的花花草草,雖然夜裡看不清是什麼,但是卻可以看得出來,大紅的牡丹粉色的海棠佔據了主流,給整個院子裡帶來了一些靡靡的氣氛。
“哎喲,再來一杯,胡大爺,你的酒量怎麼這麼差了?”
“小青,你這裡好象又大了,是不是爺的功夫太好了?”
……
才走幾步路,就聽淫聲豔語不絕於耳,鍾嶽還是童男子,不由聽得面紅耳熱。
“劉公子最經常找春紅姑娘吧?”
鍾嶽順便和趙三打探了下消息,還順手往他手裡塞了幾個銅板。
“喲,謝賞了公子,春紅姑娘可是咱院裡的頭牌,紅牌,不過,她和劉公子最對眼了。所以,劉公子每次來都找她,而且,據說春紅姑娘自已還倒貼了不少。
嘿嘿,當然這都是私下的傳言,具體內情如何,也就春紅姑娘和劉公子知道了。”
趙三挺機靈的,拿人錢財,與人方便。既然這位小公子有興趣聽這些八卦,他也得對得起這份小費是不?
再說,趙三也指望着這位穿着雖然簡樸,但衣服質料一看就是上乘的小公子,能經常光顧這裡,以後要混個臉熟了,還能多賺點小費花花呢!
所以腳上不停,嘴上也沒閒,就把劉絮和春紅交往的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
原來,劉絮和這個春紅交好也有半年多了,春紅姑娘十分着迷這位劉公子,甚至有贖身從良的打算。不過,這當然只是春紅姑娘自已的謀劃了,具體如何,還得靠他們一個你情一個我願。
趙三隻顧嘴裡“吧啦吧啦”地說着,一點也沒有顧及到鍾嶽的臉色已經由紅轉白,如果不是夜色遮着,趙三應該能夠看到鍾嶽手裡攥緊的拳頭。
“劉公子,這位小公子說是您的朋友,楊鴇母叫我帶過來找你。”
趙三這邊還一臉熱情,指着鍾嶽對正和春紅對面而坐飲酒****的劉絮道。
“劉絮,你這個混蛋!”
鍾嶽見劉絮對面那個胭脂粉頭,臉上紅花柳綠,身上柳綠花紅,一臉****的模樣,對面劉絮則是怡然自得,一手抓着酒杯,一手還撫着春紅的臉,不禁覺得一陣反胃。
當即一陣熱血衝腦,衝上前去,右手對準劉絮的人,狠狠地揍了過去。
劉絮並不防自已尋歡作樂之時,會被鍾嶽遇到,還這麼照面就打。鍾嶽別年紀比劉絮小,但平時在家裡也是經常做農活的,現在在阿爸的指點下,也練了些防身的功夫,所以這一拳過去,劉絮的臉上當即就象開個調味店,酸的、甜的、鹹的都出來了。
“啊!殺人啦,救命啊!”
春紅看到這種陣勢,當然就不管不顧地驚叫了起來,喊聲比觀羽村裡白刀子剛進喉嚨的母豬還慘,頓時響徹了整個怡紅院。
“來人啊,快去報官!”
楊鴇母和一衆護院聽到春紅這院裡有異動,立即一溜小跑地進來,看到眼前兩個在地上扭打在一起的男人,趕緊一邊叫護院們上前把他們分開,一邊喊着去報官這樣的話。
等鍾靈睡得舒舒服服地醒來,才發覺自已還在馬車上,她跳下馬車,纔看到馬車被拴在柳樹上,而趕車的小嶽子卻不見了蹤影。
“這小鬼頭,不會跑哪去方便了吧?”
鍾靈知道弟弟決計不可能把自已隨便扔在路邊,現在肯定是在哪附近有什麼事了。
就在她四下張望時,忽然聽到左近一個大宅子裡傳出一陣喧譁,她凝神一看,原來就是鎮上有名的勾欄院——怡紅院。
鍾嶽肯定不會跑到那種地方,所以鍾靈只是張望了一眼,就不以爲意,準備拔腳到附近看看。
“老實點,你們倆再打,全部上枷鎖!”
隨着幾聲捕快的喝斥聲,鍾靈不由地視線又被怡紅院裡剛押出來的兩個男人身上看去,這一看,不得了了,其中一個一臉憤怒的正是鍾嶽,而另一個被揍成豬頭的,儼然就是劉絮。
一看這地點,這陣勢,不用鍾嶽說,鍾靈也明白過來了。
“這位官爺,請問你們要將這二位送到哪?”
鍾靈一路緊隨,直到三位官差將二人押到一條偏僻的小巷時,鍾靈才現身上前,並隨手往打頭的官差手裡塞入一錠銀兩。
官差冷不防有人這麼一問,拿起殺威棍正警惕地看着鍾靈,但手裡被塞入銀兩後,態度立即就好了起來,再一掂,這銀兩還挺沉重的。
“這二人擾亂民事,準備送去水牢裡關上一晚再說!”
官差看在銀兩的份上,鍾靈又是一個弱質女流,勉強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