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不負盛名

簡單用了晚膳, 宋玲月便又開始刺繡,可是刺着刺着,她又想起一件事來, 有些東西是不能荒廢的, 因爲一旦荒廢了, 可能就再也拾不起來了, 不過人總有疏忽, 有一些東西似乎也會在無意間被荒廢了,說起來,她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跳舞了, 她轉了轉手腕和腳腕,突然意識到自己縱然以後不靠這個吃飯, 也需要抽空聯繫一下, 畢竟這也算是她自身具備的優勢了。

“雙兒, 我要出去跳舞,你過來嗎?”說幹就幹, 當即宋玲月便放下針線、繃子。

雙兒有些詫異地看向宋玲月:“夫人要去跳舞?”

“對呀,如果太久不練習的話,會生疏的。”不過幸好這身子的柔韌度極好,加上力度也十分給力,又曾經休息武藝, 想來真是比之前的身子還要好了。

雙兒便不說話了, 只是點了燈籠跟在宋玲月身後, 走出房間, 宋玲月先是對着小院裡的佈置又研究了一番, 覺得似乎不夠發揮的,於是又和雙兒一起出了小院。

院前倒是空曠的很, 宋玲月先是原地轉了幾圈,又做了簡單的準備動作,便叫雙兒挑着燈籠在一旁等着,自己則是越轉越遠,開始了一段算不上奇特的舞蹈。

宋玲月在過程中試着做了幾次躍起的動作,然後很神奇地發現自己竟然可以平地而起一躍大概兩米這麼高,而且是在幾乎毫不費力的情況下,果然這身子養好了之後,就是不一樣啊。

這個發現難得地讓宋玲月感到一絲欣喜,如果勤加練習,說不準真的可以達到身輕如燕的地步,到那時候,之前很多不可能跳出來的舞蹈,說不定就真的可以做到了,這其中還有可能包含指尖舞。

“啪啪啪……”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擊掌聲,宋玲月心下一驚,腳下的步子就亂了,她趕忙停下來,回頭一看,竟見雙兒身邊站了一個人,一身的白衣。

宋玲月動作緩慢地走過去,走近了才覺得眼熟,然後纔想起這人好像是四公子。

“妾身見過四公子。”宋玲月忙福身行禮,心下卻不是很樂意見到這人,畢竟這人是六王爺的兄長,自己若要離開這裡,自然是越少接觸與六王爺相識之人越好。

四公子放下手,含笑看着宋玲月,一張稍顯平凡的面孔在燈籠的光暈中顯得十分柔和:“玲瓏姑娘的舞姿,當真是傾國傾城,不負盛名。”

宋玲月幾乎忍不住要翻白眼,享有盛名的本就是玲瓏,又非自己,故而這不負盛名者,也定然不是自己了,只是今日是六王爺的大婚之日,這位四公子不應該正在宴席上吃酒作樂的嗎?怎麼會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

而且,宋玲月還感覺到另一個人的存在,雖然氣息隱藏得很好,但宋玲月就是感覺到了,嘆了口氣,宋玲月搖了搖頭,把目光落在四公子身上:“四公子謬讚了。”

“今日乃是六弟大婚之日,想來……玲瓏姑娘該正兀自惆悵吧?”四公子的話語倒是毫不避諱,直指重點。

宋玲月抖了抖眉,這人還真是善解人意:“四公子說笑了,六王爺迎娶長安公主,乃是舉國同樂之事,妾身縱然無才無德,卻斷腕不會以婦人心腸思量此事。”

“玲瓏姑娘當真是巾幗胸懷,實在叫在下佩服。”四公子面上笑意更濃。

宋玲月覺得在這裡,和這個人這麼繼續說下去,似乎毫無意義,於是她便道:“說來今日乃是六王爺大婚之日,四公子此時爲何會在此處?”

“在下不勝酒力,又實在不喜呆在那等喧譁之處,這才一人閒走,不曾想竟巧遇仙子翩然舞姿,實在在下之幸。”四公子的聲音一向溫和,此時溫和中卻似乎多了幾分狡黠,叫宋玲月愈發地不舒服起來。

“此處有些偏僻,四公子還是早些回去的好。”宋玲月無奈之下,只好變相趕人了。

四公子卻反倒笑得愈發舒心:“玲瓏姑娘這是在下逐客令了嗎?”

宋玲月抿着脣不說話,也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

“可此處也並非玲瓏姑娘院中,姑娘開口趕我走,似乎不太妥當吧?”四公子環顧四周,頗有些戲謔地笑着。

宋玲月無奈地在心底翻白眼,只好道:“那四公子您慢慢欣賞這裡的景緻吧,妾身要回去歇息了。”

如此說着,便扯着雙兒往小院去了,身後傳來四公子低低的笑聲,宋玲月也只當沒聽到,這人宋玲月是不瞭解,但是莫名的,她就覺得這人應該不像看起來這麼溫和、這麼簡單,所以堅決不理!

回到小院,倒是雙兒先開了口:“夫人,您剛剛跳得真好,可奴婢記得從前您很少跳舞的呀。”

“雙兒,你就別再自欺欺人了成不?你明明都知道的,竟然還敢……”宋玲月無力地白了雙兒一眼,有些不明白對方爲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雙兒對着宋玲月擠了擠眼睛,然後湊近了才低聲道:“夫人,四公子的身手似是很不錯,您別說得這麼大聲了。”

宋玲月這才恍然,原來對方是故意說給四公子聽的啊,宋玲月忙點頭,想了一想,又刻意大聲地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從前很少示人罷了,這舞姿想來也是誰都能跳的。”

回了屋,雙兒才又湊了過來,不過像是十分猶豫,想開口,卻又不好意思開口。

宋玲月看得莫名其妙,便笑道:“怎麼了?難不成你這是看上四公子了嗎?”

“夫人莫要拿奴婢開玩笑了,”雙兒瞪了宋玲月一眼,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似的道,“夫人,奴婢有一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宋玲月跟着嚴肅起來:“你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了。”

雙兒又給自己打了打氣,這才堅定地道:“奴婢是想問,經過這件事後,不知夫人是不是願意信任奴婢了呢?至少現在,奴婢是願意相信夫人的了。”

“哈?”宋玲月有些詫異地愣了一下,接着才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良久,她卻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繞着彎地反問,“倘若我願意信任你了,又如何?”

雙兒聞言竟是表情決然地直接跪在了宋玲月面前,目光炯炯地對着宋玲月道:“奴婢願一生追隨夫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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