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香璉被賈保裕一誇也不好意思起來,“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其實過程都差不多,只不過我們柳氏燒菜都有一樣特別的配料,也算是密制吧,不外傳的。”
一聽到密制二字,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柳媽則嘴角含着笑一言不發,而林黛雨則已經把那雙滿是油的手抓住了柳香璉的衣袖,撒嬌的問道,“快說說,是什麼密方?”
賈保裕看見他們那麼親密的感覺,眉頭輕輕皺了下,嘴角緊緊抿了起來,眼裡原本的熱烈也逐漸變淡。
柳香璉投了一個眼神給柳媽,柳媽站起來,自廚房裡捧了一個雪青色的磁罈子出來,當着衆人的面將蓋打開,頓時一股淡而不散的香味瀰漫了整個空間,林黛雨聳動着鼻子,“沒錯,沒錯就是它,柳媽我剛開始聞到的就是這種味道,好好聞噢。”
柳媽眉頭輕鎖,“但是那時候柳丁還沒有拿出來,你怎麼可能聞得到呢,這個密封性是非常好的。”
“真的,我真的聞到了,這是什麼呀,聞起來香香的,應該也蠻好喝的吧?”林黛雨貪婪的添着舌頭看着柳香璉用透明的水晶杯盛出了那些淡粉色的液體,散發着如同琥珀般的淡淡光澤,在燈光下更加迷離幻彩,讓人忍不住爲它着迷。
“桃花酒。”柳香璉遞了一杯給林黛雨,她連忙接過來就着杯子啜了一小口,甘冽甜美的味道沁入脣齒之間,芬芳的味道久久不去,除了稻米的清香和桃花的芬芳之外,還有一股如高山上的清冽香氣。
賈保裕也喝了一口,他感覺那香氣和寶彩那泠香中釋放出的氣味有些接近,是冷洌的清新,讓人精神一振,再喝半口,讓它在脣齒之間慢慢流轉,讓那絲甜美清香在口腔中再細細的回味,半晌他突然揚起脣角,“表叔,這桃花酒的水源定不是普通的水。”
柳香璉點頭微笑道,“是的。”
柳媽連忙說道,“製作這些桃花酒的水是柳丁十二歲那年冬天上高山上面,在那片臘梅花的花葉上收集來的,用磁罈子埋在地底下,然後在他成年人禮那天把它從地底下挖出來,用最新綻放的鮮豔桃花製作了這罈子酒。距離現在都快十年了,今天你們有口福,第一次拿來用。”
“哇,成人禮是十八歲,這梅花上的雪月在地底下呆了六年,然後製作成酒又收藏了十年,難怪我說味道與衆不同,原來是雪水,自有一股子冬天裡的清冽味道,竟然是梅花上的冰瑩。嗯,好喝,我還要一杯。”林黛雨一口將桃花酒喝乾,又把空杯子伸了過去,柳媽似有些不捨得,猶豫的看了一眼柳香璉,“小雨,別看現在甜美可口,後勁很大的,再說這酒得來不易,好幾次柳丁想喝都沒捨得拿出來呢。”
“奶媽,今天高興,讓她喝吧,沒事,大家想喝就都喝一點。”柳香璉連忙阻止柳媽的話,親手給林黛雨倒了一杯,賈保裕也倒了一杯,李婉則搖搖頭,她到現在還不能平靜下來,雖然賈保裕說不追究事情的責任了,但是她還是放鬆不下來,吃東西的時候也是儘量克守本份。
生怕一個動作不小心又出什麼事情,她不斷的去看林黛雨,看見她左一杯右一杯的,小臉兒都喝的紅的如熟透的水密桃,泛着粉紅晶瑩的透明,漂亮的不像話,連她看着都有一些迷離,真的分不清哪個是真正的她。
以前她們在一起,林黛雨連高聲講話也不敢的,受不了別人的一點狠話,動不動就要流眼淚,平常也只是和她在一起玩,其它人關係都不太好,甚至有時候是有些冷漠的。
難道說吃肉或是吃素,區別這樣大嗎?
比較起來,吃素時的林黛雨膽小怕事,懦弱,楚楚可憐,但是自有一股柔弱的風中楊花之美,吃肉時的林黛雨活潑開朗,膽大心粗,簡直是兩個極端,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怎麼會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呢?
林黛雨真的還是林黛雨嗎?
“這酒真,真好喝。來,柳大哥,我們乾杯!”林黛雨噙着脣輕笑了一聲,搖搖晃晃站起來,卻是走到了賈保裕的身邊,拍着他的肩膀,用一副很老道的口氣說道,“來,我們喝一杯。”
賈保裕也醉的差不多了,竟然笑了起來,舉起杯子和林黛雨碰了下,然後一口倒盡,柳媽一看見這倆個人都這樣子了,連忙去奪賈保裕的酒杯,“哎呀我的小祖宗呀,你不能再喝了,如果喝多了,我怎麼和你爸爸交待呀。”
賈保裕把手一揮,“別提他,就是因爲他我的屁股到現在還痛着呢,上次,上次就是因爲,因爲她——”賈保裕用食指指着前方,他感覺林黛雨變成了兩個,四個,六個,無數個,他都搞不清楚方向了,手指亂指,話語不詳的咕噥着,“要不是她,我怎麼會,因爲BBS上的流言,被捱打,我真的,真的,沒有,沒有——”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已經趴在桌子上面了。
林黛雨傻笑的去拉他,“真沒用,你還是不是男人,這麼點酒就醉了。”
“小雨,別喝了,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柳香璉連忙扶住林黛雨,並且指揮柳媽和李婉將賈保裕扶到沙發上面。
林黛雨被柳香璉抱在懷裡,往樓上走,可是她的手還做握杯狀,“我沒醉,我要喝酒,這酒真好喝,比百花姐姐釀的玉露好喝多了,你們,告訴我,配方,回頭我讓百花姐姐也做給你們喝。”
柳香璉也沒在意她的酒話,把她放平在牀上,用手幫她理了理耳邊的亂髮,雪白的臉龐上面,如碟翅般的睫毛蓋住了原本那靈動的雙眼,小臉兒紅撲樸的如煮熟的蝦子,在燈光下泛着晶瑩的透明。玉鼻挺立,嬌豔的紅脣微微張開,像一種無聲的邀請。
他忍不住用手指輕撫了上去,從她淡如遠山的眉,再到如塗了胭脂般的臉頰,那裡因爲酒醉而透着一股熱度,那如含苞待放花朵般嬌豔柔嫩的脣散發着無形的誘惑,他吞了吞口若水,眼睛盯着那張脣半晌,慢慢的俯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