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辦公室找到這件案子所有的證據,把這件案子從頭再捋一遍。
9月7日,清和大學一公寓宿管楊建軍在宿舍被割舌後割喉。從死者的傷口和現場的情況推測,兇手爲男性,左撇子,可能從楊建軍宿舍旁邊的側門進入。兇手和楊建軍認識,懷疑熟人作案,殺人動機不明。
9月10日,清和大學電工錢斌雙手被油嚴重燙傷後割喉。
9月13日,清和大學教授周進在辦公室被割喉,死者面前放着一面鏡子。死者割喉傷口平齊,下手利索。根據死者體內發現的乙醚和死亡方式可以斷定和上一名死者爲同一人所爲。
這三起案件應該是一起連環謀殺案,死者先被兇手用乙醚迷暈,最後都被割喉。經過調查,三名死者之間沒有直接的交集,各自也不存在矛盾很深的人。
但是三名死者都和一公寓有或多或少的聯繫。作爲案件中心的一公寓,兩年前發生一起大學生跳樓自殺事件,三年前發生一起失蹤案。
如果說現在的案子和這兩件事有關係的話,那麼他們之間的聯繫是什麼呢?
姚夢琪跳樓自殺,涉及的人物有她的同學季同,教授趙安國,和講師華皓。這些人和現在這起案子並沒有聯繫。沈爾嵐失蹤案,報案人是華皓,案卷中出現了楊建軍,當時公寓裡還住着周進。
看起來第二個案子似乎和現在的這起案子聯繫比較密切。假設現在的連環殺人案和三年前的沈爾嵐失蹤案有關,楊建軍和周進的被殺原因就是因爲沈爾嵐失蹤案。那麼就是說,沈爾嵐失蹤案另有隱情,而楊建軍和周進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或者說他們可能直接參與了這件事。
我把所有的線索按照時間順序順了一遍,找到這起案子的突破口。首先這起連環殺人案是預謀已久的,死者和兇手之間必然存在聯繫。所以調查三名死者共同認識的人可能會縮小範圍。
其次,兇手對清和大學的環境很熟悉,三名死者都在清和大學內死亡。兇手應該就是清和大學的人。
第三,姚夢琪自殺和沈爾嵐失蹤案會是這起連環殺人案的重要破案線索。
小張從外面進來看見我桌子上亂七八糟的照片,“弋哥找到新的線索了嗎?”
我把手裡的煙按滅在菸灰缸裡:“沒有。”
小張把手裡的東西交給我:“你讓我查的東西有結果了。”
我接過來看,這是一份名單。上次我讓他幫我調查一下清和大學養寵物狗的人,沒想到他的速度這麼快。
看着這份名單,我看到最後一個名字:張萍。我指着這個被放在最後的名字問他:“這個張萍就是楊建軍那個案子報案的人?爲什麼把她放在最外面。”
“張萍以前是養小狗的。但是從三年前開始就不再養了。”
“爲什麼?”
小張說:“聽一公寓的其他人說她這個人重感情,要小狗養死了的話就會特別傷心,所以後來就不養了。”
一公寓後面發現的土坑中一共有十八隻小狗的骨頭,根據鑑定這些小狗生前都有骨折的現象。土坑中的小狗死亡時間是五年前到三年前,張萍來清和大學的時間是五年前,從三年前開始不養狗。時間上完全符合。
虐狗?我決定去見見這個張萍。
找到張萍的時候她正在一公寓打掃衛生,我給她看了我的證件。她知道我是警察後整個人顯得有點緊張,情緒是正常的。
“聽說你以前喜歡養小狗?”我直接的問道。
張萍點點頭。
“後來爲什麼不養了?”我隨意的問她。
她低着頭說:“我平時太忙了沒時間找過它,所以養到最後都要生病。我工資太低了沒辦法帶狗看寵物醫生,最後就都死了。後來我就不再養狗了。”
我聽完嗯了一聲看着她,她小心的問我是不是能走了。我沒讓她離開。
“你認識沈爾嵐嗎?”
張萍握着抹布的手明顯的抖了一下:“不、不認識。”
我看着她低頭的樣子,“我是不是之前在哪裡見過你?”我覺得她的聲音和身形都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楊建軍死的那天我在現場見過她,但是這和那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我想起來了,周進出事那天我在辦公大樓的安全通道里遇到一個保潔女工。現在想起來,這個保潔的身才和聲音和張萍都很相似。
“9月10號那天你在哪兒?”
張萍小聲回答:“就、就在這裡。”
我笑了一下,漫不經心的說:“你最好說實話,否則的話就只能請你去局裡走一趟了。”
張萍立刻說了:“我說,我說。那天我幫朋友去辦公樓裡掃了一次樓梯。”
“當天你和我說你聽到周進的辦公室裡有爭吵的聲音是實話嗎?”
張萍連連點頭:“實話,我真的聽到了。”
“剛纔問你爲什麼不說實話。”
張萍解釋道:“我怕你們懷疑我。楊師傅死的時候就是我報的案。那天我就代了一天的班就又有人死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兩次死人都被她趕上了,說起來的確是巧合的過分。
“你認識周進嗎?”我問。
“見過的,周教授三年前在一公寓住過一段時間。”
“好了,你走吧。想起什麼就聯繫我。”
張萍的話應該是真話,但是她兩次出現在案發現場這件事的確讓我覺得有些可疑。張萍不可能是兇手,但是她兩次出現的案發現場周圍會不會是兇手故意引她過去的呢?
還沒等我想明白張萍的事情,新的死者出現了。我連忙趕去現場,這裡是清和大學二食堂的臨時冷庫。門很小,進去的時候得彎着腰,冷庫門一里鎖,就是個絕佳的殺人場所。冰庫位於食堂的負一層。裡面放着一些肉類。
房間正間面超西南方向跪着一箇中年男人。他和以前的死者一樣被割了喉。胸前的衣服上全是血
跡,但是出血量不是很多。屍體的皮膚呈現青灰色,身體已經僵硬了。因爲周圍氣溫較低,會很難確定屍體的死亡事件段。
這次的死者和前三次的大致相同,但是有一點不一樣的地方,他的下|體被割了下來,就扔在死者的兩腿中間的地面上。從現場死者的血流量來看,兇手先把死者的下體割掉,然後又割的喉。
死者五官扭曲,可見死的時候受了很大的痛苦。他的嘴角邊有勒痕,應該是兇手怕他叫出聲音被人發現。基本可以肯定這裡是第一現場。
現場的地面上沒有腳印之類的痕跡,兇手像上幾次一樣打掃過這裡,這說明他的反偵查能力很強。
高隊一臉怒氣,但是我們知道現在生氣也沒用:“這是誰?”
小張從死者衣服裡找到皮夾,裡面有身份證:“趙安國。”
“趙安國?”我驚訝,高隊他們回頭看我。
“趙安國是姚夢琪的大學教授,曾今帶過他們一學期。姚夢琪自殺前一段時間,趙安國曾和她的輔導員建議讓她回家修養。”
高隊蹲下身仔細查看趙安國的屍體,“割舌,燙傷,鏡子割掉下體。這其中有什麼聯繫?”
盧姐搖搖頭對高隊道:“這一次死者的死因不同。他不是因割喉失血過多死的,他的死因是低溫。冷庫中的溫度過低導致他脖子上的傷口失血量不足以讓人死亡。但是死者周圍環境溫度過低,他又大量失血最終導致了他的死亡。他是被凍死的。”
“新的死者不是殺死前三名死者的那個兇手乾的嗎?”小張問道。
盧姐搖頭:“從死者脖子處的傷口來看,應該是同一個人所爲。我估計兇手可能沒有想到低溫對死者傷口的影響吧。不過,不管死者失血過多而死還是被凍死,他都死了。”
這時,小張也查到了趙安國的詳細資料。趙安國,50歲,教授職稱。是清和大學通信方面比較權威的專家。他家庭和睦,妻子是一家國企的中層領導,兒子在國外留學。從調查的結果來看,他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我知道這份資料存在很大的水分。殺死趙安國還要割下他下體的人我只能想到一個人——季同。之前我查姚夢琪的時候發現她死前懷孕的事情。但是給她父母看結案結論的時候她的父母卻沒有看到驗屍報告。警察是不可能扣下驗屍報告不給她父母看的,哪就只能有一個解釋,有人中間扣下了這份驗屍報告。
我瞭解了一下,當初接待姚夢琪父母的警察說當時一直陪着姚夢琪父母的是一個叫季同的男生。季同是班長,那拿掉那張驗屍報告的就只能是他。這也說明季同提前知道了姚夢琪懷孕的事情,他也很可能知道是誰讓姚夢琪懷孕的。
季同對姚夢琪的關心早已經超過了一個班長對同學的關心,但是姚夢琪死的時候並沒有男朋友。季同暗戀姚夢琪。
現在趙安國的死足以說明姚夢琪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季同有殺人動機。現在務必要找到季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