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們把範圍確定在市北這一片,範圍還是很大。我們重案組的人手有限,在沒有把握的前提下我沒辦法申請調人來幫助我們。
我和安潔只能隨機的找幾個地方碰碰運氣,但是直到晚上下班,我們依舊一無所獲。
安潔靠在車門上衝我笑:“看來你的運氣不太好啊。”
我無語,但是也沒有辦法。“安姐,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安潔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上:“不怎麼辦,回家。”
我看了一眼表已經六點半了,我上車啓動車子:“安姐,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安潔靠在後背上閉着眼睛休息:“上城名邸。”
我驚訝了一下,上城名邸在整個濱海市都很有名,有名的富人區。沒想到安潔的家居然在這裡。
送完安潔我把車送回局裡已經晚上八點半了,我給小張打了個電話,這小孩果然還在加班。我從外面打包了兩份飯菜回辦公室和他一起加班。
我把盒飯放到他桌上:“有線索了嗎?”
小張搖頭,打開飯盒狼吞虎嚥。
“沒有,還在排查。根據盧姐給的價格區間,安姐給的時間區間來排查,一共有三百多個符合條件的。”
“這麼多?”
小張點點頭:“死者身上的這一身就是店家模特的搭配,是爆款。”
吃完飯後小張繼續做排查,我拿出兩名受害人的資料找線索。這些資料我已經看過無數遍了,但是就算再看一遍我還是沒有發現新的線索。
雖然說周曼文生還的可能性已經很低了,可是越快找到周曼文我們獲得的破案線索就越多。就像安潔說的那樣,兇手不具備保存屍體的條件,我可不想再找到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
但是這個案子目前線索太少了。兇手行兇動機不明,尋找目標標準不知道,拋屍地點範圍不確定,受害人失蹤方式不清楚。
不明,不知道,不確定,不清楚……這個案子到底怎麼查?
“弋哥,你說這個兇手抓她們幹什麼呢?”小張邊看電腦邊問我。
“不知道啊,不過對李貝貝和周曼文的調查來看,她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聯繫。”我翻着手裡的資料。
小張隨口說道:“弋哥,我覺得吧,兇手很可能是變態。”
我無語,這還用說嘛。“廢話。”
小張停下手裡的工作:“弋哥,你看啊。國外有很多很有名的變態殺人狂。像真實版的電鋸殺手羅伯特·克里森,俄羅斯不舉殺人狂安德烈·奇卡提羅,綠河殺手加里·裡奇偉,還有校園殺手西奧多·羅伯特·邦迪這種臭名昭著的變態殺人狂,他們和那些被他們殺死的人之間有什麼聯繫呢?”
“什麼意思?”我放下手裡的工作看着小張。
小張走過來坐下,接着說“這些殺手殺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受害者之間毫無關聯。殺人狂對受害人的生活性格沒有絲毫的興趣。他殺他們只是因爲他們符合他心裡的標準。
就比如說綠河殺手加里·裡
奇偉吧,他殺了48名女性,而且只殺妓女。所以他的標準就是妓女。這個是他的目標所帶有的特徵。”
我明白了小張的意思:“你是說我們現在這個案子的兇手也像那些變態殺人狂一樣,這些死者的家庭環境背景情況根本就不是他關注的。他關注的只是被害人本人。他和被害人之間沒有任何糾葛,他殺她們只是因爲她們符合他心中的那個標準。”
小張笑着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我將李貝貝和周曼文的照片放在一起對比尋找共同點。她們都是16歲,在校學生,外表清秀,一看就是好學生。這種人怎麼可能成爲殺人狂的目標呢?
小張也在看這些照片:“兩名受害者看起來都是很清純的類型。”
“難道兇手傷害她們的原因就是這個?”
“我也不能肯定,但是我覺得我們的分析沒有錯。”
變態殺人狂一般都是有心理疾病的,他們殺人大部分是因爲這些死者刺激到了他們身上的某種敏感神經。
從兇手對待裡貝貝的方式來看,兇手絕對不會是女性。一個男性,在抓到一個外表漂亮,青春靚麗的女孩子沒有侵犯她,反而是很尊重她。那李貝貝什麼地方刺激到了他?
我還是想不明白,看着這些資料到深夜的時候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高隊叫醒了,我擡頭一看小張也和我一樣睡眼朦朧的揉眼睛呢。
我看了一眼表,才六點鐘。“高隊,這麼早?”
“有人發現周曼文的屍體了,快去洗把臉清醒一下出現場。”
我立刻清醒了,我和小張對視了一眼衝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和高隊一起出現場。
發現周曼文的地方就在市北區,嚴格來說是市西和市北的交接處。這是一處要拆遷的廢棄樓房。發現屍體的人同樣是撿垃圾的流浪人員。
我們到現場的時候這裡已經被圍起來了。有個穿着警服的小年輕正扶着路邊的電線杆乾嘔呢。
我挑起警戒線走了進去,屍體放在四樓的一家住戶家裡。這棟樓房其實已經拆了一部分了,剩下的這些房子就放屍體的這一間是最好的。
屍體放在房間的後牆邊上,身下鋪着我和上次一樣的藍色編織行李袋。
屍體身上穿着白色的紗裙,頭上還是白色的髮箍。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但是沒有上次那麼嚴重。她的臉有些浮腫但是一眼就看的出來是周曼文。
房間的地面被打掃過,但是由於好幾天沒有人來,地面上還是有一層浮灰。
盧姐帶着助手進來給屍體做初步屍檢,小張轉了一圈報告說,現場沒有發現有用的線索。
我走過去蹲在盧姐邊上看她檢查屍體,問:“怎麼樣?”
盧姐邊檢查邊說:“死者女性,十六到十八歲之間。死亡時間五六天前,死亡原因機械性窒息。”
“機械性窒息?”
盧姐點點頭:“死者面色發紺,腫脹,面部皮膚和眼結膜點狀出血;死者口脣、指甲紫紺。這都
是機械性窒息的特徵。
死者頸部口鼻處沒有明顯淤痕,兇手應該是用比較柔軟的東西蒙住死者的面部造成她的死亡,比如說羽毛枕頭。但是兇手給死者洗過澡,很多痕跡都被沖掉了。”
“洗澡?你怎麼知道的。”
盧姐掀開死者的裙子,指着死者的內褲和大腿內側的部位:“窒息死亡一定會大小便失禁,可是你看看死者的下|身,很乾淨,兇手給她做過清潔。”
盧姐說到這裡忽然停了一下,她讓我搭手把屍體翻個身。她拉開死者的裙子後面的拉鍊,死者的背部露出來了。
看到死者的背部我忍不住想後退,她背部整個的皮膚都被剝掉了,現在只有暗紅色的血肉和經脈。
一個旁邊的小警察猛的捂住嘴跑出去了,我看了他一眼叫高隊過來。
高隊看到周曼文的背部眉頭忍不住深深皺起來。如果說李貝貝背部的皮膚被剝掉還說明不了什麼,那麼周曼文背部的皮膚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兇手的動機我們知道了,他抓這些女孩要的就是她們的——皮膚。
勘查完現場大家一起回局裡,一進門就看見安潔悠哉悠哉的喝咖啡,她問小張要走了現場拍的照片,邊和咖啡邊看。
高隊沒有叫安潔出現場,不知道是不是在照顧新人。不過,像安潔這種的……算不算新人啊。
“周曼文死了多久了?”安潔問。
我回答道:“盧姐說五六天吧,具體的要等屍檢報告出來後才能確定。”
“周曼文是20號失蹤,今天28號。那就是說她被兇手抓住的第三天才殺了她。”安潔看着那張死者背部的特寫照片道:“哦,他還剝了死者的皮?”
李貝貝背部只有一小塊的皮膚被剝掉了,周曼文卻是整塊皮膚被剝掉。李貝貝的死可能在兇手的預料之外,周曼文百分之百是兇手乾的。
“兇手升級了。”我和安潔同時說道。
小張看看我又看看安潔,安潔瞪他一眼他馬上把目光轉回到我身上。
沒出息!
“兇手的目的是受害人的皮膚,所以他一開始可能沒想過要殺人。但是李貝貝的意外死亡刺激了他,他開始不滿足於只剝了死者的皮膚而是還要殺死她們。兇手不會停手的,他還會接着殺下去,而且他會越來越不滿足,他的殺戮會越來越頻繁。”我說道。
小張拿出日曆道:“李貝貝9月10日失蹤,按照她的死亡時間推算她應該是9月11日被殺死。周曼文9月20日失蹤,初步推算9月22日被殺。她們失蹤的時間相隔十天。弋哥,你的意思是十天之內還會出現新的受害者?”
我搖搖頭:“不,不是十天之內。從周曼文失蹤到今天已經八天了,新的受害者很可能已經出現了。小張你去查查看看最近有沒有相似的失蹤人口。”
小張離開後安潔說道:“真希望你的推測是錯的,但是我覺得……”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完,她只是看了桌子上放着的兩個受害人的照片一眼,轉身去了法醫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