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把嫌疑人的資料放到桌子上,他拿出照片給我們看。
“這個人叫羅斌,今年31歲。兩年前他得了一種叫玫瑰糠疹的皮膚病。”
這種皮膚病會在人的胸、背、臂和頸部、面部、腹部、臀部、腋窩、腹股溝、頭皮、枕部等部位出現斑疹。開始爲細小斑點,逐漸長大成粟米、黃豆至蠶豆大小圓形或類圓形斑疹。
斑疹邊緣清楚,與皮膚持平或微微高起。表面覆以極薄糠秕樣鱗屑,有光澤,尤其是對光側看時,表面反光性強。當除去鱗屑或皮損痊癒時,遺有暫時性的色素減退斑,常被誤認爲患有白癜風。
小張接着說:“這個羅斌的病比較特殊,這種皮膚病一般來說是可以治癒的,但是他的病卻反覆復發,無法根治。他因爲這個病換了很多家醫院,中醫西醫也試了個遍,沒有效果。”
小張把羅斌的病例給大家看,從他的就診記錄來看,他的皮膚病的確是反覆復發,這應該給他造成很大的困擾。
“這個羅斌以前是搞銷售的,他的能力不錯,在公司受到上司的重用。自從他得了這個病,他的業績就開始下滑。羅斌玫瑰糠疹的最嚴重的部位就是在臉上,這對他的工作影響很大。”小張說。
安潔接着小張的話:“我猜很快他就離開了這家公司,但是他的病怎麼也治不好,然後他的生活就變的很糟糕。沒有固定收入,還要支付醫療費。臉上長着讓人看見就害怕的斑疹,他的生活一定很糟糕。”
小張點頭:“是的,我查了他的賬戶,他的經濟情況在半年前就開始出現赤字。反覆復發的皮膚病讓羅斌性情大變,他開始消瘦而且沉默寡言。他的主治醫生說他臉上的斑疹額頭部分最嚴重,所以他一年四季都帶着鴨舌帽。”
安潔看着羅斌的病例說:“如果他因爲這個變態,我倒是不奇怪。這也太倒黴了。”
小張道:“我問了他的主治醫生,造成他病情復發的原因主要是他的體質問題,所以一直沒有有效的辦法。”
高隊把手裡的病例扔到桌子上:“這個羅斌現在在什麼地方?”
小張道:“我已經通過病例上的信息找到了他戶口所在地,但是當地派出所的同事沒有找到他。根據他的鄰居說,他從生病之後就很少回來了。
我看了一眼表,現在已經晚上七點了,我們能在今晚找到羅斌嗎?
高隊想了一下打電話申請了支援,今晚無論如何都要找到羅斌。
我們兵分兩路,高隊和小張又去了一次醫院,我和安潔去羅斌以前的公司。
現在這個時間什麼公司都該下班了,我們查到公司負責人的聯繫方式,找到了羅斌當年工作時的主管。
主管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姓李,看起來很精幹。聽說我們要找羅斌她似乎沒有多意外。
“羅斌一年前就從公司離開了,他離開後的情況我不太清楚。”她說。
“李經理,你知道他的住址嗎?”我問道。
她想了想拿起便籤寫了一個地址給我們:“這是他當時住的地方,他剛生病的時候我代表公司去看過他。現在不知道他是不是還住在這
裡。”
安潔突然問道:“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我們找羅斌?”
李經理點點頭:“他從公司離開的時候我就預感到他會出事,羅斌沒生病前就是那種爭強好勝的性格,這種性格給他的工作帶來很大的積極性,但是一旦遇到挫折就會變得很糟糕。”
安潔點點頭,我們拿起便籤立刻離開往這個地址趕去。在車上的時候安潔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過。
“安姐?”
安潔道:“我覺得我可能想錯了。”
我也有這種感覺,雖然從現在的線索來看,這羅斌的嫌疑很大,但是我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羅斌的確有可能因爲他的病而造成扭曲的性格,從而做出這些事情來。但是按照李經理的說法,他從一個業界精英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心裡不可能沒有憤怒。但是從李貝貝和周曼文的屍體上我沒有看到兇手的怒火。”安潔嘆氣。
我聽着她的話,她說的沒錯。兇手處理屍體的手法會清晰的表現出兇手的性格。從前兩名死者的屍體上我看到的是平靜,是崇敬,是珍視唯獨沒有憤怒沒有暴虐。這不符合羅斌的心理。
我們找到便籤的地址上,敲開門後果然沒有找到羅斌。這裡已經換租客了,不過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我們從房東這裡找到了羅斌的聯絡方式。
我立刻聯繫技術部的同事,讓他們查這個電話號碼。在晚上十點的時候我們找到了羅斌現在的住址。
他住在市北區的郊區,這個地方距離第一個拋屍點只有五公里的距離。難道,他真的是兇手?
我和安潔在羅斌家附近的路口邊看到高隊和小張。
“什麼情況?”我問。
小張低聲說:“我們是根據監控錄像查到這裡的,市少年宮外那輛假牌照的車就從附近下的省道。”
“你們那邊查的怎麼樣?”高隊問。
我說了羅斌家的地址:“這裡距離李貝貝的拋屍地點很近,馮向珊失蹤的時候他又的確出現在現場,嫌疑很大。”
羅斌租的是一套平房,外面還帶着一個小院子。
高隊揮揮手,大家立刻向着羅斌家跑去,小張帶着人去了他家面,以防她逃跑。我和安潔、高隊從前門進。
我側耳聽了聽,院子裡沒有動靜。我轉頭看高隊,高隊四指併攏向前一揮。我往後退了兩步想踢開門。
嘭的一聲,安潔利落的踢開門,在我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率先走進去了。
高隊捂住嘴咳了一聲示意大家跟着。
這,這也太彪悍了吧。
踹開院門的聲音很大,但是房子裡卻依然沒有動靜。之前我們已經問過他的鄰居,羅斌今晚在家。
看來這傢伙真的有問題。這次我沒有再讓安潔去踹門,先一步去踹開了門。
“站住!別過來。”
大家立刻停下腳步,不敢向前走了。
一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用刀對着一個長髮女人的脖子慢慢從黑暗中走出來。
我們頓時精神一震,看來真的是他。
“往後退。”他的語氣很鎮定。
高隊立刻揮手示意大家往後退,他便退邊說:“你別衝動,不要傷害人質。”
羅斌手裡的女人穿着條白裙子,頭上是黑色的長髮。天色太暗我們看不清人質的五官,沒有辦法確定她是不是馮向珊。
“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說,我們儘量滿足你。只要你不傷害人質。”高隊說道。
羅斌冷笑一聲:“什麼條件都行?”
高隊一隻手放在身後用手勢指示我們通知特警隊。小張站在門口,他看到後立刻去聯繫了。必要的時候我們需要狙擊手來擊斃歹徒。
“我要錢,給我五百萬再給我一部車我就放了她。”羅斌提要求。
高隊立刻答應:“好,我馬上讓人去準備。你給我們一點時間。”
羅斌問:“半個小時。不然我就殺了她。”
高隊和他談判,儘量的拖延時間。這時,站在我身邊的安潔輕輕撞撞我的胳膊:“那個女人不對勁。”
安潔這麼一說我也發現了,人質這麼半天沒有呼救不說,她連動都沒有動一下,這不正常。
我小聲和高隊說了一聲,高隊眉頭皺起來。這時院子裡的燈亮起來,我們發現羅斌手裡的人質的身體沒有起伏。
死了?我心裡一驚。安潔當機立斷對着羅斌拿着刀的胳膊就是一槍。羅斌手一鬆,他懷裡的女人倒在地上。後面的人立刻衝上去壓住羅斌,我們忙去看人質。
安潔撩開女人的頭髮,我們看清楚了她的長相,的確不是馮向珊。她沒有呼吸,但是人還沒死。
之前通知的救護車已經到門口了,我們立刻把女人送上了救護車。
這一夜讓我們每個人都精疲力盡,羅斌不是我們要找到的人,不過他也是個兇手。
第二天,小張帶來了醫院那邊的消息。那個女人被搶救過來了,她是醫院的護士,之前和羅斌發生過口角。羅斌爲了報復她就把她綁架了。
昨天晚上羅斌準備把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人勒死處理掉,結果他剛把女人勒暈了我們就衝進去了。
“車是怎麼回事?”我問小張。
小張坐在椅子上,雙眼通紅一臉憔悴。“車是他偷的,巧合的是這輛車本來就是輛贓車,丟車的人也不敢報警。這個護士家就在市少年宮附近,他就在馮向珊失蹤那天去綁架的護士。所以我們才從監控裡看到了他的車。”
“巧合啊。”安潔閉上眼睛說了一句。
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昨晚的行動不能算沒有用,我們至少抓住了一個罪犯,救回了一個受害者。但是,我們很可能很快就會發現馮向珊的屍體。
高隊從辦公室裡出來:“羅斌的案子已經交給刑偵大隊去處理了,大家打起精神來,我們這個案子的兇手還逍遙法外。”
他說完看了小張一眼,皺着眉頭說:“張瑞澤,給你半天假回去好好睡一覺,你幾天沒睡覺了?”
“可是……”小張不想回去。
高隊打斷他:“沒什麼可是,這是命令。”
我笑着拍他的肩膀:“你快回去休息休息吧,不然兇手沒抓到你先進醫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