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江宏的事情由高隊負責,他們是同學,問起來應該會簡單一些。
早晨一來,安潔就給我們一份名單,說是譚娟的人際關係。
這份名單上的人之前都查了一遍,現在要重頭查需要一段時間。安潔的意思上我們先分析一下,畫個範圍再查會快一些。
我、安潔和小張一起分析這份名單。這份名單大致可以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工作上的人,比如說譚娟的同事和工作上經常接觸的人;第二部分是她的親戚朋友,像是同學之類的;第三類是他處理過的案件,這部分人比較複雜,基本上什麼人都有,還有很多應該會對譚娟心存怨恨。
從目前來看,第一類應該排除掉。她的同事就算和她在工作中有什麼不愉快或者是競爭,應該不會到要殺人的地步。第二類和第三類倒是可以查一下。
譚娟的朋友應該會了解她的生活習慣,案子中涉及的人可能會有殺人動機。
“發現什麼可疑的人了嗎?”我問安潔。
安潔敲了敲名單說道:“有一個比較值得懷疑,但是之前刑偵大隊就查過這個人,他沒有作案時間。”
“什麼人?”小張問。
安潔指着一個名字:“就是他,賈波。他是個刑滿釋放人員。十年前他因爲誤殺入獄,這個案子交到檢察院後就是譚娟負責的。賈波的家人當時想替他脫罪,就買通精神病院的醫生給他開了一份精神疾病診斷證明。但是被譚娟給發現了,最後被判了十年。當初庭審的時候他就表現出對譚娟的怨恨。”
“這麼說的話,賈波的確有殺人動機。”小張說道。
安潔拿出案卷裡賈波的筆錄給我們:“這是之前賈波做的筆錄,譚娟死的那天賈波沒有作案時間,他有證人,還不是一個人。”
我看了看這份筆錄,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不過還是得覈實一下,我和安潔說了一下,安潔說她去查查這個賈波。
我放下那份名單靠在椅子上嘆了口氣,小張轉頭看着我笑着問我怎麼了,我搖搖頭。這個案子到目前爲止,我們一直都在原地打轉,真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之前查連環殺人案的時候,好歹還知道有個變態殺人犯等着我們去抓,查起來也有路可循。但是這個案子,一直有種摸不清楚的感覺。
我覺得譚娟被殺這件事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可是偏偏我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簡單。
小張可能是看到我的表情,就說:“弋哥,你也彆着急。這個案子要是真那麼簡單肯定也不會交到我們手裡來了。”
我點點頭,又拿起那份案卷看了起來。翻到驗屍報告的時候,我發現了一點奇怪的地方。
我拿着驗屍報告去法醫室找盧姐。盧姐看到我還挺奇怪笑着問我有什麼事。
我把她出具的那份驗屍報告和之前刑偵大隊的驗屍報告放在一起,“盧姐,之前的這份驗屍報告上說譚娟死因是水果刀刺破心臟,而且紮在胸口上的這一刀是第一
刀。”
盧姐看了一遍那份驗屍報告點頭:“是啊。”
“譚娟身上一共七處刀傷,第一刀就是致命傷。兇手後面扎她的六刀用意是什麼?”
盧姐想了想:“這種行爲被成爲過度殺戮,也就是說兇手對譚娟很怨恨,他通過這種行爲發泄心裡的憤恨。”
我點點頭拿出一張現場照片給她看:“盧姐你看,既然第一刀就是致命傷,後頭兇手還捅了她六刀。爲什麼警察到現場的時候水果刀卻插在她胸口的位置。”
“這個?”盧姐拿起照片仔細看了一遍。“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屍體畢竟已經放了七個月了,她身上傷口的先後順序已經沒辦法確定。但是法醫不應該犯這種錯誤啊,致死傷鑑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不應該弄錯。”
“會不會有第二個兇器?”我問盧姐。
盧青搖頭:“不會的,我看過傷口刀模。兇器的確是那把水果刀。”
“我的意思是,有兩把水果刀,一模一樣的水果刀。”
盧姐皺着眉頭:“如果是這樣的話,也有可能。但是現場只找到了一把兇器。”
對,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如果譚娟身上這七刀不是一個人弄的呢?可惜案子是七個月前的,不然盧姐一定能看得出來。
這件事的確很奇怪,我覺得徐澤凱可能知道,但是他不會說實話的,除非我手裡有確實的證據。
從這兩天的調查結果來看,徐澤凱明顯瞞了我們很多事情。而且對於他被刑訊逼供的事情我也有些懷疑,他是個大律師,居然能讓人刑訊?除非,他是故意的。
我想了想暫時放開了這條線索,從這裡查下去應該不會有什麼結果。還是查譚娟吧,案子的源頭在她身上。
我和小張再次來到她和徐澤凱住的這套房子裡,這次我們沒有去那間臥室,而是去了書房。
書房的門是鎖上的,我們拿到徐澤凱的鑰匙把門打開。書房的佈置很簡單,靠着牆面的是一個差不多到房頂的書架,上面全都是各種類型的書。書房裡一共有兩張辦公桌,一張是譚娟的一張是徐澤凱的。
我走到一張辦公桌前,辦公桌上放着一臺電腦,還有一些文件。這些文件都是檢察院的,這張桌子應該是譚娟在用。
書桌有被翻過的痕跡,應該是刑偵大隊的人來查過。我和小張把書桌的東西仔細的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要是七個月後還能被我們找到什麼東西,那就說明之前刑偵大隊的勘查太粗糙了。
我打開了譚娟的電腦。電腦裡沒有什麼東西。我看了看她的文件夾,上面都是按照時間分類的,是一些她經手的案子的電子檔案。其中有一個文件夾我打開之後是空的。
這個文件夾的時間是今年的1月27日,我記下這個時間。之後我又打開電腦裡的瀏覽器,我找到瀏覽器的搜索記錄。讓我驚訝的是譚娟的瀏覽記錄被人清理過。清理時間是在譚娟死亡之後。
譚娟死了,能動她的電腦的只有警察了吧。他們爲什麼要清除她的搜索記錄?
小張查完徐澤凱那邊告訴我
,那邊沒有任何問題。電腦裡的東西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從徐澤凱家裡出來後我們回到距離,我從網上查了一下,今年1月27號沒有什麼案子發生。
我問小張:“你知道今年1月27號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小張被我問的莫名其妙:“1月27號,沒有吧。”
我又上了內部網查了查,1月27日的確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那就奇怪了,譚娟的那個名爲1月27號的文件夾是什麼意思。
她文件夾的名稱幾乎都是日期,這些日期對應的都是她經手的案子。既然這天什麼案子都沒有發生,她爲什麼要建這個文件夾?
還有就是另一件事,辦案的警察清理過譚娟的電腦。這絕對是違反規定的,往嚴重了說,這屬於毀壞證物。案卷裡記載了勘查現場的警察名單,當時有多名警察負責勘查現場,但是沒有記錄誰詳細分工。
這幾個人都要問問。我去拘留室找徐澤凱談談。
徐澤凱精神還不錯,他聽到我問的日期後想了想說這一天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我聽說你和譚娟的感情很好,你們已經準備結婚了對嗎?”我問他。
徐澤凱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他很快恢復正常:“誰說的,我們的感情我們自己知道。”
“你那天晚上爲什麼和譚娟發生爭吵?”
徐澤凱低聲道:“我回家晚了,還喝了不少酒。譚娟不高興我們就吵了兩句。”
“你們經常爭吵嗎?”我問。
徐澤凱搖頭:“也不是,偶爾吧。”
“是嗎?”我看着他,拿出一份筆錄:“這是你前天做的筆錄,你當時說你和譚娟從同居開始感情就出現問題。據我所知,譚娟出事前一個星期她還去了你父母家商量結婚的事情。徐澤凱,你在說謊,到現在了你還在說謊!”
徐澤凱閉口不言,之後無論我問什麼他都不開口。他這種拒不合作的態度倒是我沒有想到的。現在我們是在幫他查清出事情的真相,他應該積極配合我們纔對,爲什麼他要這樣做?
現在我基本可以確定,徐澤凱不是兇手。問題是他既然不是兇手爲什麼總說一些引起我們懷疑的話?
譚娟這個案子到底存在什麼問題,還有什麼是我們沒有發現的嗎?徐澤凱不是兇手,那殺死譚娟的是誰?
驗屍報告裡說譚娟的死亡時間是晚上的十二點到一點之間。徐澤凱是十二點過一點到的家。他到家之後到案發這段時間之後他和譚娟兩個人獨處,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譚娟的死到底藏着什麼秘密,殺死她的動機是什麼?1月27號當日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死會不會和這天發生的事情有關。
我想了想去了檢察院,譚娟案子沒有結,所以她的辦公室暫時還封着。我去看了一遍她的辦公室。
辦公室的許多文件都被動過,譚娟死後她的工作就得有人做,所以經常會有人進來拿東西。從這裡估計是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我在她的辦公桌前隨便翻着看看,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我看到一個黑色筆記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