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家咖啡店周圍都是我們的人,但是安嶽卻一直沒有出現。
我皺眉,不好的感覺從心裡升起來。我撥通高隊的電話問那邊的情況,高隊說他們那邊也沒有發現安嶽,現在不敢輕舉妄動。
我看了一眼時間,還有五分鐘就到約定的時間了。高隊那邊已經摸到地方了,一到約定的時間就立刻行動。
劉助理和我一起坐在車裡,他的眉頭一直緊緊皺着,眼睛也一直看着咖啡店。
“怎麼回事?人怎麼還不來?”
“不知道。”
他氣結,說道:“要不然算了吧,估計安嶽也不回來了。”他說着就要拉車門下車。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別輕舉妄動,再等五分鐘。”
我不時的看着表,希望安嶽能快點出現。但是五分鐘過去後安嶽依舊沒有出現,耳機裡傳來張澤瑞的聲音:“弋哥,怎麼辦?”
“先等等。”我拉開車門下車,守在街口的人傳回消息,沒有發現安嶽。
怎麼回事?安嶽發現了什麼?他爲什麼不出現?一時間了我大腦裡亂紛紛的,全是問題。
劉助理從另一邊下車,“衛警官,我可以去接墨白了嗎?”
安嶽應該不會出現了,我無奈的點點頭。三分鐘後沈墨白和劉助理一起從咖啡廳裡出來。
“不好意思衛警官,沒有幫到你們。”沈墨白走過來說道。
我立刻道:“哪裡的話,謝謝你今天願意幫忙。”
劉助理道:“該幫的忙我們也幫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我點點頭:“爲了確保沈小姐的安全,我今晚會派兩個人在酒店保護你們的安全,不會打擾到你們休息的。”
劉助理點點頭拉開車門,沈墨白看了我一眼上車了。
看着他們的車子開走後我讓小張收拾收隊。安嶽比我想象中的要狡猾的多,希望高隊那邊能有進展。
半個小時後我趕到高隊這裡,周圍已經全部被警察圍起來了,今晚的陣仗真夠大的。
我過去的時候看到行動隊的張隊長,他正帶着人封鎖周圍的路口。我把車停在他身邊降下車窗:“張隊,高隊在哪呢?”
“小衛啊,高隊去現場了。唉,又讓那龜孫子給跑了,可惜那個女孩子了。”張隊嘆氣。
“人沒抓住?”雖然已經預料到這種結果,但是心裡還是期盼了一下。
張隊點點頭,指了方向給我。我把車停在路邊下車走進院子裡。這是一套帶院子的平房,算是濱海市最比較老的房子了。
一走進院子,一股血腥味就飄過來,我的心狠狠一沉,估計孫淼凶多吉少了。
我走進房間裡,一眼就看見吊在房頂上的孫淼。她雙手手腕被麻繩捆住用繩子吊在房頂上。腳腕也被捆在一起,腳尖剛剛觸地。她身上的衣服還是失蹤時穿的那身,只是上半身的衣服從後面剪開了,鬆鬆誇誇的掛在身前。
她的後背有兩塊皮膚從中間分開從身體上剝了下來,可能是爲了操作方
便,那兩塊皮膚被向兩邊扯起來。從正面看起來,受害人就像是一個將要破繭的蝴蝶,居然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高隊他們都站在孫淼身邊,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嘀嗒——嘀嗒——嘀嗒——”
血液順着她後背的傷口上滑落下來,凝結成血滴滴落到地面上。在寂靜的此刻,這種嘀嗒聲一聲聲的敲擊在我們所有人心頭,讓人深深的心悸。
高隊靜靜站了一會兒轉頭出去了,他一動大家都動起來,盧姐指揮人把孫淼的屍體放下來開始初步屍檢。
我觀察了一下現場,屍體旁邊是個醫用推車,上面有一套醫療用具,推車邊的地上是一件沾着血的白大褂。
我走到安潔身邊問她怎麼回事?安潔說八點四分,就是沈墨白和安嶽約定的見面時間,他們就立刻進來了,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這裡只有死者,安嶽不知所蹤。高隊立刻讓人封住了所有路口,安嶽卻沒有找到。
屍檢的盧姐嘆了口氣:“屍體還沒有涼,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小時。”
“死亡原因是什麼?”我問。
盧姐指了指屍體背後,我俯身去看,一把手術刀插在死者心臟的位置。
安嶽走的時候一定十分鐘着急,不然他不會連現場都來不及打掃就離開了。但是他是怎麼發現我們的呢?高隊這邊不可能有馬腳,難道是我那邊?
不對,即使我那邊出了問題,他不應該殺了受害人啊。只有一種可能,安嶽沒有發現問題,可是他在赴約之前依舊殺死了受害人。
我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是小張的電話,電話接通後小張的聲音傳過來:“弋哥,剛纔劉助理給我打電話,說安嶽半個小時前給沈墨白打過電話,但是她當時沒有聽到沒有接到,剛纔看手機才發現的。”
我深吸一口氣:“給交通部門打電話,查查今天晚上市北區那條路堵車?”
掛掉小張的電話我有種脫力感。如果真像我想的那樣,我們居然因爲這樣一個原因行動失敗,真是,太可笑了。
“衛弋,你過來,這裡有發現。”安潔站在門口喊我。
我跟着她走進旁邊那間屋子,安潔指着牆上的四個畫框給我看。這是三幅人物工筆畫,不得不說安嶽畫的很不錯,栩栩如生。他畫的就是前四名死者。李貝貝、舟曼文和馮向珊。
在畫中三個女孩彷彿是三隻振翅欲飛的蝴蝶,我終於明白他爲什麼要把孫淼的身體弄成剛纔的樣子了。他要畫下她們臨死時的樣子。這個畜生。
安潔從牀下面翻出一個書包,書包是馮向珊的,裡面裝着幾名死者的隨身物品。
安潔一腳把腳邊的凳子踢飛了,嘴裡罵道:“這個王八蛋。”
我走出房間,聽到高隊正在打電話,應該是正在和交通部門交涉,讓他們封鎖交通。他可能擔心安嶽會逃走,離開濱海。
我覺得安嶽不會走的,他就是個瘋子,一個爲了藝術連人都敢殺的瘋子。不能用常理推斷一個瘋子的行爲。
小張
那邊很快有消息了,市北區的淮陽路晚上發生了一個小型車禍,那條路堵了十分鐘。
“幾點開始堵車?”我問。
小張道:“八點三十八分。”
淮陽路離約好的那家咖啡廳只有兩條街的距離,就是因爲這十分鐘,我們和安嶽失之交臂。
我狠狠砸了一下牆壁!
“弋哥,孫淼怎麼樣了?”小張還不知道這邊的情況。
“死了。”我低聲道。小張掛了電話。
今天的事情很簡單,安嶽接到沈墨白的電話的確打算赴約,於是他停下了手上的事情,也就是處理孫淼。這個時候孫淼應該還沒有死。按照他的習慣,他應該會捂死孫淼,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用了手術刀。
然後安嶽就離開這裡去赴約,這一片拆遷房區裡面小巷道很多,要想堵住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然後安嶽在淮陽路被車禍堵了十分鐘,等他趕到咖啡廳的時候我們都離開了,於是他給沈墨白打了電話,但是沈墨白沒有接到。
安嶽應該回來過,但是這個時候高隊他們已經發現了孫淼的屍體,安嶽看到這裡這麼多警察一定知道自己秘密被發現了。
那麼,他會去什麼地方呢?
我立刻給張謀打電話,他說安嶽從昨天開始就請假了,今天也沒有回去上班。
我們能查到這裡,安嶽肯定知道我們已經把他的事情查個差不多了。他不會回家的。
收拾晚現場已經是後半夜了,現場留了幾個人守着,其他人一起回局裡。今天晚上這麼大動靜還是讓兇手跑了,不用回去我都知道局長是什麼臉色了。
我坐在車裡抹了一把臉,前座的老警察遞給我跟煙:“抽一根解解乏?”
我接過來點着抽了一口,隨着菸草的味道我的心居然漸漸平靜下來了。
給我煙的是局裡的老楊,今年就要退休了,當了一輩子警察。他看着我們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就道:“遇到點挫折就不行啦?”
我搖搖頭,對於別的行業來說挫折可能只是一種磨練。但是對於刑警而言,尤其是身在重案組的我們而言,挫折就是人命。
這次的案子查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纔找到兇手,眼看着就要抓住他了,硬生生被他從眼皮子底下逃了。估計高隊都能嘔出血來。
堵車!這他媽是什麼爛運氣。
果然,回到局裡高隊就去捱罵了,我們其他人回到辦公室繼續分析兇手。一定要在他下一次動手之前抓住他。
制止犯罪比懲罰罪犯更有意義。安嶽看到我們抄了他的老巢這個時候肯定要瘋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想到沈墨白的事情其實是個圈套。不過那邊已經派人守着了,估計他也沒那麼大膽子去酒店報復。
剩下就是儘快找到這個人,從他之前的行爲可以看得出他一定假證件一大把,估計暫時會用假證件在賓館之類的地方住下。
從兇手對那些死者的行爲來看,他應該有一點強迫症,所以他一定還會按照他的名單殺人。可惜我們今晚沒有找到他的名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