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通陽雲的學員看到來了一個插班生,整日裡無所事事,心裡多少有些不滿。因爲自己拜在通陽雲門下可是大費周章,而一個剛來的插班生,不知道使了什麼關係,給安插進來,還整天閒逛聊天,這讓他們心中有些不快。
可演武廳賀震與仇贊對決以後,他們一個個都閉上了嘴。能在通陽雲門下學藝,其劍術自然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他們看了那場比試,自然明白其中的分量。
力道角度,刪繁就簡的招式先不說,光是輕描淡寫的捕捉到仇贊那白虹貫日的劍尖,這就是一般人都做不到的。而且後來看通陽雲和賀震兩個人,時常坐在一起聊天,還邊說邊比劃,一開始以爲是通陽雲給賀震“開小竈”,後來才明白,是兩個人互通心得。
一個能和自己的教官通陽雲互通心得的人,該是怎樣的水平?而且年齡還和自己一般大小,於是他們一個個自信心受到打擊,開始老老實實練劍了。
這一日清晨,通陽雲和賀震在一片草地上坐着,兩個人邊監督旁邊其他學員練劍,邊聊着劍術上的心得。忽然遠處有人喊“通教官”,通陽雲扭頭看去,就看到校長的助理在朝他招手,於是他眉頭一皺,不情願的起身走了過去。
賀震見此情景,也扭頭往那邊觀瞧,就看到袁姍姍正站在校長助理的旁邊,看到賀震望向她,還俏皮的向賀震眨眼睛。
美女的到來,使得其他學員一個個都無心練劍,一個個動作慢了下來,注意力全集中到了袁姍姍的身上。通陽雲正聽校長助理說着什麼,忽然感覺到遠處的學員一個個懈怠了,轉頭一個眼神,那些學員嚇得一個個噤若寒蟬,慌忙繼續拿姿勢,擺造型。
隔得遠,賀震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就看到通陽雲在聽校長助理說完後,冷漠的搖了搖頭。而那助理或許早就料到,並沒有放棄,湊近通陽雲耳語了幾句,那通陽雲回頭看了賀震一眼,然後又看了看袁姍姍,最終點了點頭。
於是,校長助理離去,而袁姍姍跟在通陽雲的後面向賀震走去。賀震奇怪的望着袁姍姍,不明白身爲箭術班的她,到這兒來幹什麼。
通陽雲走近賀震,指了指袁姍姍說道:“從今天開始,你來教她劍術。”
那袁姍姍俏生生的立在通陽雲後面,聽到通陽雲介紹完後,笑嘻嘻的說道:“學長,請多指教哦。”
無論怎麼說,通陽雲都算自己的教官,所以他說的話,賀震還真沒權力反駁,再去看那笑嘻嘻的袁姍姍,笑容裡有一種奸計得逞的感覺。
袁姍姍的到來,使得遠處那些練劍的學員一個個都魂不守舍,就算通陽雲那犀利的眼神都不好使了。於是通陽雲衝着賀震還有袁姍姍說道:“你們倆,去那邊練。”
通陽雲所指的方向,是一片小樹林,那裡算是教官生活區的一部分,樹林稀疏,是個晨練的好地方,還有石桌石凳,累了可以坐下休息。於是,兩個人去到小樹林那邊練習了。
袁姍姍對於劍術簡直一竅不通,不管是一些最基本的握劍姿勢還是步伐動作,都需要賀震手把手的教。賀震搞不懂,這麼弱的底子,怎麼忽然有興趣學劍。但是袁姍姍也算是天資聰慧,不大功夫,使出劍來竟然有模有樣。於是,賀震開始教她幾個簡單的劍招,並且自己也主動和她對練喂招。
由於袁姍姍是初學,劍術不是很熟練,所以在喂招的時候,賀震不得不放慢動作。有時候一些動作上袁姍姍站不穩,賀震還得隨時去扶她。這讓他感覺一陣彆扭。袁姍姍身上有着輕微的香氣,閃轉騰挪間,香風陣陣。賀震一邊指導着招數,一邊壓制住自己的內心,可謂難受至極。
午飯時間,袁姍姍跟隨着賀震去餐廳吃飯,兩個人坐在一起。賀震的狼吞虎嚥,看得袁姍姍咯咯直笑,但是笑歸笑,她還不忘把自己餐盤裡的肉夾給賀震。賀震感覺一陣心慌,但是肉已經夾過來,也不能還回去,於是硬着頭皮吃了。
兩個人的舉動,轟動了全校。袁姍姍可是學校裡數一數二的女神。袁姍姍雖然不是最美的女學員,但是她有着古靈精怪的性格。可愛的面容,可愛的性格,使得她的分數和評價比那些高冷的女學員還要好。而且她還有顯赫的家世,是理壽城第一富商的千金。誰要是追到她,可謂美人地位金錢一步到位。
自她入學的這一年,追求者不在少數,但是無不鎩羽而歸。很多人都覺得,她有着看着很有親和力的性格,但卻也有着難以接近的壁壘。最具戲劇性的,一個流浪漢似的插班生,竟然得到了她的青睞。
只是這個世界上,英雄愛美女,美女也同樣愛英雄。演武廳賀震那出色的表現,值得他擁有這樣的女人。所以大家雖然議論紛紛,但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最起碼,那些袁姍姍的暗戀者,沒有一個有勇氣對賀震發出挑戰。
幾天時間裡,兩個人就這樣在樹林裡練劍喂招,袁姍姍對於劍術越來越純熟,而賀震,在一些肢體接觸上,在面對那柔荑,那陣陣香風的時候,內心也已經變得自然。
兩個人招式上越來越快,步伐上越來越穩健。甚至,兩個人同樣越來越有默契,賀震在準備施展基本劍術之外的劍招的時候,袁姍姍都能從他的眼神之中讀懂。
相距的時光總是短暫,兩週之後,通陽雲把一封信函交到賀震的手裡。歷練名額到手,組織的錄取信件到來了,賀震也到了就要離去的時候。這一日兩個人練完了劍術,賀震對袁姍姍平靜的說道:“錄取信件下來了,我就要走了。”
“哦。”袁姍姍同樣平靜的迴應一聲,然後空氣安靜了下來。
這段時間的接觸,賀震那顆磐石一樣堅硬的心已經有了觸動,他也適應了兩個人一起練劍的節奏。突然面臨分別,內心竟然有一種說不上的失落感。
袁姍姍坐在石凳上看着地面,而賀震立在一邊,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良久之後,袁姍姍擡頭,“那走之前,最後陪我看一看落日吧?”
“好。”賀震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