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旨者,格殺勿論!”
陳濤大手一揮,那弓箭就如雨點般落了下來。楊蘭見狀驚叫道:“廣勝小心!”想要進去救援,卻被幾十個士人纏住。楊廣勝將一杆長槍舞得密不透風,護住周身要害,卻還是受了不少擦傷。陳濤見那兩人拒不受伏,皺眉向身後一招,又有百人分別衝向了楊蘭和楊廣勝。這一場楊府門前好殺!
危急時刻,忽聽有人聲由遠及近叫道:“刀下留人!傳公主口諭,刀下留人!都給我住手!”唰唰唰,幾個身影掠了過來,卻是那公主的貼身護衛棲止帶人趕到。
陳濤見狀揮手止住弓矢,着人圍着姐弟兩人,向棲止拱手道:“棲護衛,你不在國都保護公主,跑到這做什麼來啦?”棲止回禮道:“奉公主之命,前來向陳將軍要人!”
陳濤一聽是公主要人,果然面露難色。誰不知在雙月關大戰後,呂王醉心武學,朝中的事務其實都是公主在處理。這兩人都是他的主子,一個也得罪不了。權衡中,陳濤故意拖延道:“只是呂王親自下令,要逐除楊家餘孽,捉拿楊瑞歸案。單憑你一面之詞,我這裡也不好辦啊。”棲止道:“『↘頂『↘點『↘小『↘說,一切後果由公主承擔,你把兵退開。”說着躍到楊廣勝身旁,領着走回楊蘭那邊,帶人便要往外走。那些士人見勢也不敢阻攔,正要退開,卻聽見陳濤叫道:“慢着!棲護衛!此事茲事體大,你可有公主的手諭?”棲止怒道:“陳濤!你敢!”陳濤道:“若是沒有手諭,誰知道你們不是私意放人?都給我拿下!”其身後兵陣得令,一齊向前壓進,情勢又再度緊張起來。
正在此時,嘭——!衆人突聞一聲音爆。霎時間陰風大作,夜空中一片華彩!那後山練氣塔的方向,徒地豎起一道光柱,直衝蒼穹!須臾,那光柱化去。一個百丈高的法相金身,屹立在大地之上。正睨望着城周的大軍。堆雲逐月,落霧追星。一股磅礴的氣勢威壓撲蓋而來,令那巨大的法相金身在夜幕中更顯威嚴神聖。識海中,逆鱗落下身形,仔細一看,驚道:“咦!這小子的元神果然強大啊!竟然一口氣達到了星神的級別!怪不得需要我全力牽制方可平衡!”
那些五嶽國的軍士們何時曾見過如此天地異象?一個個望着那巨大無比的法相,直好似遇見了天神一般,忍不住倒地膜拜。就連楊蘭、楊廣勝,還有棲止、陳濤他們也是被嚇了一驚。楊廣勝叫道:“呀!那裡是練氣塔的方向!這麼大的動靜難道是楊瑞弄出來的?”棲止小聲向楊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楊蘭道:“我堂弟楊瑞在練氣塔中閉關已有一個月。此時的景象大概與他有關。”棲止笑道:“嘿!楊兄弟行事如果出人意料!先不管那法相是什麼,我覺着這傳來的氣勢沒準已是神門境了!走!咱們看看去!”這時那陳濤回過神來,向軍士們高聲叫道:“你們都給我起來!將人給我圍好!一個也不許放跑!”軍士們聞言都撿起了兵器,又將棲止等人堵死。
那法相共有三隻眼,兩眼虛眯,額頭上還有一眼未開。忽然好似聽到了這邊的叫喊一樣,法相緩緩轉過身來,邁步似的擡起一腳。唰地一下,卻與那磅礴氣勢一道。憑空消失了去。而當那法相消失的一刻,少年的身影已是出現在了楊府大門之前!
少年身後,那白狐少女緊緊跟隨。兩人一出現,便徑直走向了棲止與楊蘭等人。對此,周圍一衆士人竟無一人敢攔,只驚得連連退出十步。因爲在見過那異象的生滅後。再傻的人都能猜出,那巨大法相與這少年必有聯繫。誰活膩了,會去招惹一個神門境的武者?
少年走到近前,見楊蘭與楊廣勝並無大礙,心中鬆了一口氣。向棲止拱拱手。又轉向那陳濤道:“陳將軍別來無恙?”那陳濤閱人無數,卻真正看不透少年在此的實力,想起那剛剛消失的法相,忽然從那客氣的話語中感到了危險,忙下馬回禮道:“承蒙楊統領擡愛。還好。還好。”他那位置原本就該屬於少年,是以這時如此稱呼。少年笑一笑客氣道:“是你要帶我回去?”陳濤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是呂王想請楊統領回去敘敘舊。”少年道:“那就不必了。我現在有事要走,你會攔我?”陳濤苦着臉道:“不會。不會。小人這就撤開人馬,恭送楊統領。”說着傳令叫人讓出了一條道路。
這時,那棲止上前拱手道:“楊兄弟可否與我走一趟?”少年道:“難道是翎衣公主也要抓我?”棲止道:“楊兄弟別誤會,公主的座駕已到了焦城外十里處。她只是有些話要親自對你說。對了,你大伯楊鐵,還有蕭龍、仇四海他們也都在那裡。”少年道:“好。那麼便有勞棲護衛前面帶路。”楊廣勝卻有些捨不得道:“我們這是要捨棄楊家的基業逃亡嗎?”指着陳濤又道:“還有此人,隨便跑到我們焦城來鬧事。難道就這麼算了?”陳濤一聽微微皺眉,心道:“這個楊廣勝真是不知好歹,我如此忍讓,他卻以爲我真的怕了?”剛想向軍隊施令,卻看到了少年那深邃的目光,周身不禁打了個寒顫,硬生生地將那到嘴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少年的眸中猶如星漢璀璨,浩瀚無垠。只一瞬又恢復了常態,回身望着那些熟悉的水榭閣宇,嘆道:“親人們都已死淨,這裡已經沒什麼值得我們留戀的了。”撇了陳濤一眼又道:“這些五嶽國的將士,在昨日都還和我一同在沙場上並肩作戰。如今只是奉命行事,我們也不用爲難他們。”楊蘭道:“楊瑞說得沒錯!人都沒了,還要這府地作甚!走!”楊廣勝擦去眼角的淚水,重重地點了點頭。幾人即就跟隨棲止往城外奔去。
陳濤望着遠去的少年一行,心中倍感無奈道:“哎!看來我這仕途也是到頭了。這次回去如果沒事,還是向呂王告老還鄉。”遂自行收兵回朝。如何覆命不題。
卻說在那焦城外一個臨時搭建的秘密營地中,翎衣公主等人正爲楊家的局勢擔憂。軍帳裡,楊鐵依牀斜臥,大病未復,有宮女在其左右服侍。蕭龍、仇四海和雷八爺等人皆在旁悶坐,而翎衣公主則是來回地踱着步子。忽聽帳外有人叫道:“是棲護衛他們回來了!”
翎衣公主一陣歡喜。忙領着人迎了出去,正看到棲止帶着少年一行人從空中落了下來。回到帳中,楊蘭望見楊鐵,第一個撲上去哭道:“爹爹!你怎麼傷成這樣?楊家沒了。。。”楊廣勝低着頭不說話。楊瑞上前輕道:“大伯,楊家只剩下了我們幾個。爺爺、二伯還有其他旁支,都已經葬在了家族墓園裡。”楊鐵欲哭無淚,撫着楊蘭道:“大概的情況我已知曉,你們辛苦了。”翎衣公主道:“對不起。這都是我五嶽國虧欠你楊家的。”少年道:“公主不必介意。滅我楊家全族者另有其人,並非五嶽國的官兵。”
仇四海在旁憋不住心裡難受。一拍大腿道:“嘿!本來好端端的。那呂王怎麼就像是變了性子,非要抓捕楊家!”雷八爺道:“是啊!當日在雙月關,眼看着楊帥重傷未愈就被關進了大牢,就連我們去求情都被臭罵了回來。這五嶽國到底怎麼了?”蕭龍道:“你們都別說了!依我看呂王定是被戰場的血腥嚇破了膽。這次若是沒有公主保着我們,我們這些忠於楊帥的舊部只怕也要被關進大牢。”少年聞言驚道:“這段時間裡,呂王到底怎麼了?”翎衣輕嘆一聲,禁不住流下淚道:“從雙月關回來後,不知什麼緣故。父王的性情變得極其暴躁。不但將楊鐵將軍壓入天牢,還開始向民間徵收鉅額軍費。朝中許多大臣出面勸說。不是被他辱罵,就是被他當面砍了頭。弄得現在國都人心惶惶,終日無眠。另外,父王現在醉心於武學,每天閉關修煉,修爲大進。看着我也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樣。父王他已經不是從前的呂王了。”少年一聽這情形。立即猜出了一二,說道:“呂王只怕已是受到了蠱惑,像那三國一樣,被什麼人給控制了。”任雪道:“既然如此,那我去殺了呂王!讓公主執政!”公主擺手道:“不可!不可!他畢竟是我的父王。請不要傷害他!”少年道:“殺了他也沒用。他現在不過是那神秘組織手中的一顆棋子。公主若是坐上那個位子,反倒危險。”公主望了望衆人,忽向少年道:“我這次其實並非是以公主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前來,想單獨問你些事情。”少年點點頭,令任雪等人在此間等候,自己與翎衣公主一起移步到了另一個帳篷。
來到帳篷裡,公主忽然不顧身份,將香肩投入少年的懷裡說道:“早聽說父王要出兵抓你的事。前幾日我趁其閉門衝關之際,放出楊鐵將軍,帶着棲止和蕭護衛他們一起趕到焦城。幸虧你們和五嶽國的大軍還沒打起來。現在許多商賈和民衆,包括江周兩家,都在向南部遷徙,準備要離開這個國家。楊瑞,我現在真的好累。五嶽國這次,怕是真的要亡國了。”少年略微一怔,扶着公主的肩膀,輕輕推開道:“你是否需要我爲你做些什麼?”公主的眼中晶瑩若水,哧哧笑道:“謝謝你,這事我早就想做了。現在正可明白你的心意。”擦去眼角的淚水又道:“其實我早已看出,你並不屬於五嶽國。你們走。離開這裡。”少年道:“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走。”公主苦笑道:“我乃五嶽國的公主,無法逃避責任。沒有我撐着,朝中怕是早就要亂了。放心,父王他暫時還不會對我怎樣。”少年道:“我該多謝你幫我救出了大伯。有什麼事,請儘管問。”公主點點頭恢復了常態,退開一步道:“我父親說那家傳的鬼面方印分陰陽兩印,陰印被你藏在了身上,才使得陽印形同擺設。這事是真是假?”少年道:“那陰印的確在我身上。不過那時在天池底情況緊急,你們呂家的老祖直接是將陰印打進了我的體內。所以不管我願不願意,這陰印都得跟我一輩子。並非是我刻意隱瞞。”公主道:“多謝你能告訴我這些,我原本也猜到是這樣。事實上,我這回過來,還給你帶來了陽印。”說着便將那陽印取出來,交到了少年手中。少年望着那閻羅密印驚道:“公主這是爲何?”公主笑道:“呂巍先祖有言,掌印者掌國。你既然得到了陰印,也就是得到了祖先的認可。何況這鬼面方印乃是我呂家的至寶,絕不能讓其落入那神秘組織的手裡。”少年聞言也不磨嘰,爽快收下,笑道:“五嶽國還是我的家。此去定然想辦法拔除那神秘組織,讓五嶽國徹底脫離他們的控制。”
公主望着那俊逸的少年,心裡真也想就此隨他們而去,強忍着衝動,轉過身道:“對了,有消息說,綦老和小玄女他們去了瀛闕國。能否告訴我,你們將要去往何處?”
少年默然思索中,忽聽逆鱗說道:“看到了?這就是所謂的人心難測。昨天還是一位令人稱道的仁君,今日就已變成了敵人。人類的心性脆弱,非怪他人控制。而善惡往往也只存在於他們自己的臆想之中。想要獲得更強的力量,就不要在此瞎磨蹭了。”少年向逆鱗道:“告訴我該怎麼做。”逆鱗道:“現在我已擺脫了你那元神的糾纏,先想辦法將我的劍身鑄造出來。這樣我也可在戰鬥中,以身外身的姿態回到外界。”少年道:“只不知鑄劍的方法。”逆鱗道:“此事唯有張老頭能夠知曉。他不是給你在神劍門留了樣東西嗎?去看看有什麼線索。”
少年暗自與逆鱗商定,又向公主道:“有鐵拳傭兵團的古陽伯伯在瀛闕國那裡接應,小玄女他們應無大難。我想讓大伯他們去投奔夏國國君,而我自己則是要去橫斷山的神劍門走一趟!”公主點點頭,望着帳外的雙月道:“如此我們便各走各的路。只希望今後還有重逢的一天。”
翌日,少年一行與翎衣公主的隊伍道別,各奔東西不題。且說當少年他們趕往夏國的時候,在那獸域與古皇域交界處的九龍湖上。陰雲密佈,妖氣沖天。正是四面魔獸雲集,八方族羣匯聚。那白澤微笑着立於半空,與往常一般閒逸的樣子。而在他面前的,除了那姬昌、九鳳、窮奇、蒼狼等魔獸外,竟然還有九尾狐族的真女、嬌娜,以及幻冰王駱雲與不死人族的妘霧風!畢竟不知獸域風雲如何變幻,且聽下回分解。(想知道《魔劍逆鱗》更多精彩動態嗎?現在就開啓微信,點擊右上方“+”號,選擇添加朋友中添加公衆號,搜索“”,關注公衆號,再也不會錯過每次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