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城,不愧爲東方大陸上的第七大城市,自由與商人之城。走在那寬敞的大街上,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羣,玲琅滿目的商鋪,讓楊瑞感到目不暇接,看什麼都新鮮。
北海城裡到處都能看到從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巨大建築,與那些近代修建起來的亭臺樓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座城市在古皇時代就曾經是座非常繁華的都市,後來因爲其重要的戰略地位而遭到了嚴重的損毀。
大戰之後,逐漸有着來自各個國家的商團因爲便利在這裡駐紮,後來在萬金商會的號召和帶領下,大家各自出資重建了這座古城。依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這裡再度變得繁榮起來。
在這座東方大陸最大的自由貿易之城中,只要你有好東西要賣,絕對能夠找得到買家,只要你帶着足夠的錢,基本可以買得到你所需要的任何東西。所以這裡吸引了來自不同大陸的商販旅客和達官貴人。
另外有許多黑道人物,強盜賊匪或者是受到懸賞的兇徒,也是經常光顧。因爲這北海城裡除了明面上的交易,還有着許多見不得人的買賣。
童軒下船後與楊瑞約定了下次碰頭的時間和地點,自己徑直去了龜島在北海城的落腳之處。之前提前離開妘王古城的吳剛、胡一棟等龜島衆,依照約定會在那裡等候消息。
而張老和妘九隻是說了聲有點事情要辦就一溜煙沒了影,只留下少年帶着小玄女還有小白在這陌生的大都市裡亂逛。此時小玄女正坐在銀凱屍王的肩膀上興致勃勃的東張西望。這一奇怪的組合倒是引來了不少目光。
少年舔了舔舌頭,對此倒是不以爲然,還專門往人堆裡鑽,帶着小玄女她們轉過一個街角,來到了一處人聲鼎沸的跳蚤市場。這裡街道的兩邊擺滿了地攤,地攤上的貨物也是五花八門。
有低級異獸的骨肉皮毛和肉晶,有山裡挖出來的山藥地黃,有各種破爛器皿物件,也有殘破不堪的書頁舊物。別看這裡賣的都是便宜貨,但也曾經有人在此淘出過好東西。
因爲北海城本身是個古城。時不時有人找到個破爛寶貝就會拿到這裡來擺賣。所以大多數外來的旅人都會來這裡試試眼光碰碰運氣。爲了爭搶同一個物件的小打小鬧時有發生。
這裡的自由度很高,只要是不涉及到商家的利益和人命的打鬥基本沒人管,誰讓你實力不夠去惹別人的,被揍了活該。甚至爲了不損壞街市。在北海城的各個大型商業街區都設立了武鬥場。
武鬥場受到符文禁制的保護十分堅固。即使是神門境的武者也難以損壞。每次比試總有專門的人跑出來坐莊下注。所以在這裡發生口角可沒人會勸阻,而且還會在旁推潑助瀾,唯恐天下不亂。
低頭在地攤上掃了一會後。楊瑞不禁有些失望,在他看來,這裡的東西都是破爛,每一樣值錢的東西。許多外表精美裝飾一新的器具,其實都是騙人的東西,用來糊弄遊客的。
如果是有價值的物件,在那上面一定會留有製作者或者物件本身的元氣痕跡,價值越大,元氣痕跡就越是明顯。這些普通人看不到,卻一點都逃不開楊瑞的眼睛。
不過雖然如此,因爲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熱鬧的場面,楊瑞他們東看看西望望只當是散散心。特別是小玄女被關在地底幾億年,來到這裡可是樂開了花,東提提西扯扯,還吵着讓楊瑞給她買了一條普普通通但外表不錯的手鍊。
“你這塊破銅片也值百金!?”
突然一聲大喝吸引了楊瑞他們的注意,只見一個大漢正站在一處地攤前與一瘦肖的老頭爭吵,在他手裡拿着一塊略顯陳舊的破銅片,銅片顯然是被人仔細擦洗過,但是卻依然佈滿了滄桑。
楊瑞一看就知道那大漢是位經驗老道的元丹境高手,故意隱藏了氣息在此處淘貨。這時他顯然是看上了這塊銅片,正在與攤主糾纏着要往下砍點價格。
而那塊銅片也是引起了楊瑞的興趣,因爲被大漢舉起來的緣故,他分明看到那銅片上有一絲淡淡的業火波動!
“這塊銅片雖然破舊,但的確是傭兵商船經過有嚕角的時候打撈上來的,說不定是古皇時代留下來的文物。如果不是我急等着錢用可捨不得出手。”那瘦肖的老頭眯着個眼不緊不慢的說着,這樣的事情他經常幹,已經矇騙了不少遊客。
事實上這塊銅片雖然確是從附近海域打撈上來的東西,但那過程卻是被他誇大了不少。而且他反覆擦拭檢查過,這塊銅片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別,不然早拿到拍賣會上去賣了,也不用放在這欺騙遊客。
“可是百金也太貴了,我看着也就值個五兩銀子。”那大漢也不含糊,一上來就將價格砍到底。
這時在這邊攤位上已經圍攏了一羣看熱鬧的人。一些老油條知道這老頭又在蒙人,這破銅片就值個五兩,只不過都不吱聲在一旁偷笑,要看這老頭如何收場。
“不貴不貴,百金一個子也不能少,不買別在這妨礙我做生意!”老頭將那銅片收了回來,坐在攤位前裝作閉目養神,心裡卻在暗笑。
這正是他所要的效果,利用這大漢將周圍的人羣吸引過來,這人羣裡總有幾個冤大頭,如果惹來爭搶說不定還能擡擡價。他可是這跳蚤市場上的老手,即使是破銅爛鐵也賣出過天價。
“哼,老子不要了!”
那大漢自以爲高明,不想那瘦肖老頭根本不買賬,當下也是乾脆,轉身就走。只想那老頭追喊出來。卻不見其吱聲,只得硬着頭皮又鑽了回來。
笑嘻嘻地湊到老頭跟前說道:“嘿嘿,你看我今日身上真沒帶這麼多錢,不然您五十兩黃金賣給我?”
“百金,一個子不少,沒錢別來北海城晃悠。”老頭咬緊不放價,那眼睛看都不看那大漢,因爲他已經注意到人羣裡有人在蠢蠢欲動了。
“哼!”大漢一甩手,灰溜溜地走出了人羣,這回是真的走了。像他這樣被抓來做託的人在這跳蚤市場裡比比皆是。
“百金我要了!”楊瑞見到那大漢轉身走掉。這才湊上前對那老頭低聲說道。
“咳。。。終於來了個識貨的!”那老頭故意提高聲音說道,他可不想放過這個大賺一筆的機會。
果然又有一錦袍青年忍不住站了出來,有點猶豫地說道:“一百五十金,這銅片賣給我!”
楊瑞眉頭一皺。心想這老頭是在故意擡價。頭也不回的對那老頭說道:“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這可是我先說要買下的。”
可是老頭老奸巨猾,摸着下巴那不多的幾根鬍子說道:“呵呵,這北海城是個自由貿易都市。自然是價高者得,買定了纔算是你的。”
楊瑞無語,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麼難纏的賣家,不過他自己也不是這麼好相與的主。突然從懷裡拿出一小袋金葉扔到了老頭面前,說道:“這裡是三百兩金,就買你這塊破銅片!”
老頭心裡樂開了花,心想這些富家子果然最好騙,不動聲色的撇了一眼那錦袍青年,見到他正在猶豫,而且其身邊一個家僕樣的中年人正在對其說着些什麼,所以也不急着回答。
“哼!我公子乾可從來沒在這上面輸過人!”
果然,那錦袍青年不聽勸阻喊了出來,大步來到攤位前對老頭說道:“三百五十兩黃金,這銅片我拿回家墊倉底!”
“四百金!”黑衣少年微笑着輕輕動了動嘴。
“四百五十金!”錦袍青年被氣得漲紅了臉,叉着腰死磕。
“五百金!”少年繼續加價,樂得那老頭忍不住搓着手心。
“五百五十金!”錦袍青年不甘示弱,好像有點剎不住的樣子,這讓周圍的人羣不禁小聲議論,這孫老頭今天算是逮到了兩個有錢的冤大頭,要發筆橫財。
“好,你拿去,這破銅片我不要了!”
這時黑衣少年突然剎住,一臉嘲弄地望着那錦衣青年說着,慢吞吞地將那袋金葉撿起來收回了懷裡。
“你敢耍我!”錦袍青年此刻好像才忽然醒悟過來,眼前的少年是在故意擡價,讓自己大出血去買一塊一文不值的破銅片。
“不敢,不敢,我們家沒有你有錢。”少年笑着答道,不過那表情可完全不是那話的意思。
“哼!不讓你得逞,那我也不要了,真掃興。”那公子乾託着下巴想了一會,居然厚着臉皮帶着下人罵罵咧咧地鑽出了人羣。
“你不要了。。。這銅片。。。”
孫老頭差點從位置上摔下來,頓時語滯,望着青年的背影這纔想起來,這跳蚤市場可不比真正的拍賣會,除非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否則說好的交易隨時可能會不算數。
周圍的衆人見到頓時一陣鬨笑,這孫老頭這回可是玩過火栽溝裡了,本來可以發筆橫財,現在卻是一場空。熱鬧過去,大家漸漸散開各做各的事。
這時那腹黑的少年才嘿嘿的一笑,又再次悄悄走到了孫老頭的攤位上將那袋金葉又扔了過去,說道:“這裡是一百五十金,一百金買你這破銅片,五十金買你的消息。”
突然失而復得讓孫老頭喜笑顏開,連忙將銅片交給少年,把錢袋收好,這才湊過來問道:“嘿嘿,小哥想知道些什麼?”
少年眼珠子一轉,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家裡做的是銅飾生意,你這銅片雖然並不是很值錢,不過作爲飾品的材料倒也勉強值個百金。”
一聽這話孫老頭吃了一驚,心想今天原來是碰到了行家,自己對這銅片的價格還真是蒙對了。
“咳。。。”少年乾咳一聲繼續說道:“不過這在別人眼裡就是塊破銅片。如果你知道哪裡有更多這樣類似的銅片我可以全部照價收購,你覺得如何?”
孫老頭一聽頓時又樂了,這倒省的他再去嚼舌根,直接找了個大買家。連忙點頭說道:“像這樣的銅片在我住所中還有一塊,另外我的幾個老友也各自拿着幾塊在賣,您就不用挨個找了,留下個地址,待我收齊一起給您送到府上去。”
這孫老頭記得曾和朋友們一起從幾個漁民那裡稱斤收購了幾塊這樣的銅片,這會怕別人搶了他的生意,準備自己去將那些銅片收齊大賺一筆。
少年一聽笑着點了點頭,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他早就看出這銅片殘缺不全,估計還有其它部分不在這裡,單獨拆開很難看出什麼來。現在他也樂得讓這老油條替他跑跑腿,將那些銅片收集齊。
於是拿出紙筆寫了張字條交給了孫老頭,那是他與詩禪和宗鬼他們約定在北海城的碰頭地點。原先他與小玄女還有小白就是打算一邊逛街,一邊問人尋着過去。
孫老頭接過字條一看,不禁咋舌,心想怪不得這少年財大氣粗,原來是那裡的人,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殷勤地與少年討論了一些細節後,直接收攤走人,去尋那些銅片去了。
少年望着孫老頭遠去的背影,撓了撓頭,他倒是看到了其臉上表情的變化,看來詩禪所給的這個地址並不簡單。不過在北海城裡各個古國和門派都設有行館,詩禪來自其中一處也不奇怪。
(畢竟不知詩禪來自何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