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楊瑞跟着祖父楊燁走到那地下練功房裡,方知這楊家別院內原來還有這樣一處秘密的地方。兩人面對面席地坐定,祖父楊燁首先開口說道:“瑞兒,你一定在奇怪爲什麼要在地下建造這個密室吧。”
少年不做聲地點了點頭,安靜地等着爺爺對此做出解釋。楊燁慈祥地望着孫兒繼續說道:“瑞兒你長大了,有些事也到了該要告訴你的時候。雖然爺爺不太願意提起,但這事關係到你六歲時的那場劫難,還有你父親楊修的去向!”
少年聞言想起那晚的事情,手上不覺地握緊了脖子上的眼形掛墜,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將內心的激動平復後,睜開眼對祖父楊燁輕輕說道:“爺爺你說吧。”
楊燁對這個孫兒疼愛有加,之所以一直不曾提起,就是怕在其幼小的心靈上再添傷口。但是這孫兒在過去兩年多的歷練中,似乎經歷了比他們想象中多得多的兇險。而且他有種預感,楊瑞這回只是在家裡短暫停留,在家族爭霸賽結束後又會繼續旅行。所以有些話,他不得不現在說出來。楊燁嘆了口氣說道:“其實在你母親遇害之後,爺爺曾經傾盡財力物力去追查與之有關的一切線索,以及你父親的下落。結果所能查到的東西少之又少,不過依然是有些發現。”看少年仔細地在聽,頓了頓又道:“首先要說的是,那夥賊人來自一個極其隱秘的組織。其根莖之大,紮根之深是我們無法想象的。那組織的總部在哪裡,有多少分支根本無人知曉。我們只隱約的瞭解到,在大陸上的許多小國似乎都受到了那個組織的滲透和影響,其中就包括了北邊的哈赤國。現時那哈赤國頻頻進犯我國邊境,大概就是那個組織在背後搗的鬼。其次,八年前的那次事件其實與你的關係不大。雖然你的母親爲了保護你,事先將你轉移了出去,但那卻是一次蓄謀已久的,完全針對你母親的刺殺事件!”
“什麼!?”少年聞言驚起道。原本他一直以爲母親是爲了掩護他才被殺的。現在卻聽爺爺如是說。感覺有點不能接受。自己出生時所引動的天地異象乃是那強大的元神穿透時空所產生的,難道在母親的身上也有着什麼異樣的秘密?
“我是誰?我的元神爲何單單會選擇這副身軀?也許這一切都並非偶然!”少年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異獸體質,想到了與自己一同出生的眼形掛墜,想起了鳴淵山天池的怪事。這一切大概都與其母親有關。只是他之前一直都因爲自責而忽略了。
楊燁早知楊瑞會是這樣的反應。端坐着沉聲道:“先坐下聽我說完。”見少年再次平復下來。繼續說道:“你母親方柔原是浮槎國方家的二女。那次事件之後我派人前往方家報訊,卻意外的發現,方家在你母親遇害的前半年就已經慘遭滅門。原因不明。只知道方家一夜之間血流滿地,碩大的家宅連貓狗都被斬盡殺絕!所以我判斷,定是方家在什麼地方得罪了那個組織,所以遭到了除名。只恨那組織太過狠毒,竟連遠嫁到五嶽國的方家女子都不肯放過。想想有朝一日若是與這樣的組織發生衝突,那結果必定是非常慘烈的。所以在這些年中,我託人暗中在楊家各個房產之下修建了密室,就是爲了到那時能給楊家留下一些血脈。換句話說,爺爺我早已做好了全面開戰的心理準備!”
少年聞言心中一震,心中暗道:“爺爺雖然表面沉穩,但是那剛烈的性子果然一直未變。楊家從那次事件後好似一直沒有任何動靜,原來在背後悄悄地做了這麼多事情。”開口向祖父問道:“這期間可有父親的消息?”楊燁搖頭嘆道:“可惜沒有,修兒在那之後好像完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沒有半點消息。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他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黃沙鎮的雙月客棧。不過我相信他一定還活着,若是對那個組織繼續追查下去,就一定能夠再次見到他!”
楊瑞的父親楊修原是楊家的天才少年,也是楊燁最小也最疼愛的兒子。所以對於兒媳的死,兒子的失蹤和孫兒的遭遇,一直是這位老人心中無法磨滅的傷。
楊瑞沉吟了一會,忽然想起什麼,從指環中取出那半塊用赤紅色金屬打造的鬼面令牌,遞到楊燁面前說道:“這是父親託人轉給我的東西,不知爺爺是否認得?”楊燁喜道:“真有修兒的消息!瑞兒,你是在哪得到的?”楊瑞道:“這是兩年前在雙月客棧,由客棧的老闆娘秦月盈交給我的。不過她說這令牌是父親在八年前寄放在她那的物件,所以並不知道其現在的去向。不過我覺得父親將這半塊令牌留給我必有其深意,也許是找出那個組織和父親下落的重要線索。”
楊燁一邊聽着,一邊仔細打量那半塊鬼面令牌。令牌由赤鐵打造,十分墜手,正面刻着一個面目猙獰的鬼面,鬼面的眼睛栩栩如生,讓人看着心寒。令牌除了背面刻着半個古老的“炎”字以外,並無多餘的文字。搖搖頭說道:“這塊令牌我從未見過,也不知道有何用處。倒是這鬼面。。。很像方家祠堂裡掛着的一幅畫像。不過我也只是在爲你父親提親的時候去過一趟,現在也記不太清了。可惜方家宅地早已被夷爲平地,現在再去浮槎國也查不出什麼了。”說着將令牌又遞了回去。
少年接過令牌並不氣餒,心中暗道:“現在至少是又多了一些信息,這令牌上的鬼面若真與方家祠堂上那幅掛像相似,那麼定是方家信奉的一個圖騰或者神祇。說不定母親祖上與魔蠍老人、童軒他們一樣是崇拜神獸的族羣。看來得抽空去問問玄武和逆鱗,看看他們是否認得這令牌上的鬼面。”既有了計策。少年對祖父笑道:“爺爺不必太過憂心,父親既然留下線索,就說明他有着明確的目標,而且也相信我能解開這個謎團。所以,尋找父親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楊燁望着那面帶堅毅的俊俏少年,欣慰地點了點頭道:“爺爺我也相信你能解開這個謎團,但首先要將本事學好,至少要有足夠保護自己的力量才行。”頓了頓又道:“這次五嶽國的家族爭霸賽雖然是一次光耀門楣的好機會,但是在那三千多名參賽者裡必然隱藏着敵人的耳目。通過比賽,對方很容易就能掌握我們這方的實力情報。雖然呂王已經派人加緊了邊境處的排查。防止哈赤國的奸細進入。但是那個組織卻是個高於國家的存在,就像那殺害了你母親的兇手鍾子期一樣,也許早有人潛藏在我們身邊。所以,也許我們楊家退出此次比賽纔是明智之舉。”
少年搖頭笑道:“如若我們楊家退出此次大賽。既是對人言明瞭我們有所戒備。也許更會引起那個組織的注意。不好。不好。”
楊燁低頭思索了一陣道:“瑞兒說的有理!我原來的打算是讓你參加符陣師甄選大會,讓廣勝和蘭蘭參加爭霸賽。不過我看你似乎有着自己的打算。”
少年道:“嗯,是的。我打算利用這次爭霸賽進行修煉。所以兩個大會我都會參加。”見楊燁眉宇間帶着憂慮又道:“爺爺,其實我在這兩年裡與那個組織已有過不少接觸。我好像早已是他們眼中的目標,動手只是遲早的問題而已。所以這次大賽我並不打算藏在幕後。也許通過我的表現,還能引出一些那個組織的線索也說不定。”
楊燁一聽忙道:“這樣做太冒險,況且即使你在符陣上的造詣不低,但是符陣師最忌單打獨鬥,近身搏擊。對方只需不給你佈陣的時間即可。你的修爲只有聚氣境,若是遇到高手怕是難以走脫!”忽看到少年那一臉輕鬆的樣子,突然恍然大悟道:“莫不是你在我們面前一直是有所保留?”
少年撓了撓頭說道:“瑞兒不想瞞着爺爺,其實我在歷練中早已恢復了元氣修煉的能力,只是想借着實戰磨練自己,所以未曾顯露。希望爺爺暫時爲我保守這個秘密。”望着楊燁嘻嘻一笑又道:“而且我看得出,爺爺爲了保存實力在努力地壓制着體內的元氣。爺爺看來早已突破到地仙境界了吧。”
楊燁聞言那是又驚又喜,心中暗道:“我這孫兒果然是深藏不露啊,竟連我都無法察覺他的氣息。而他卻能知道我的實力,難道說在修爲上已經超過我了不成?不對,不對,即使孫兒在這兩年裡恢復了元氣修煉,也絕對不可能有如此大的進境。我還得問他一問。”坐不住起身拉着楊瑞問道:“你如何能看出我的實力?”楊瑞道:“是我的眼瞳與常人不同,能看出周邊元氣的變化,所以知道。”楊燁點頭沉吟道:“原來如此。我聽說作爲符陣師需要對周邊元氣有着敏銳的感覺,而我孫兒卻能看見。早先我們都沒發現,貽誤了,貽誤了。”又對楊瑞說道:“但不知你的真實元力修爲如何?若不試一試,爺爺我還真有點不放心。這裡受到符陣保護,外界無法感知,你且放開禁制讓我看看。”
少年虛目冥視,發覺就連他的感官都難以穿透那層防護,點頭笑道:“那麼爺爺你可看好咯!”說着手印連轉,將那束縛着丹田之氣的奇門遁甲解開。
嘭!
突然一道氣爆漣漪以少年爲中心向四周盪開,在碰到四壁之後又返了回來,整個密室中的元氣霎時間無比沸騰。那鐵木做的長桌經不住壓力,忽啪地一聲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少年幽黑的眼眸深邃而浩瀚,嘴角微微上翹,衣袂一展,頭髮飛揚,那周身的氣勢節節攀升!
楊燁望着這一景象簡直呆了,那嘴巴張的老大,不知是驚還是喜,半響後終於是舒了一口氣,在狂風中仰頭大笑道:“這是我瑞兒的真正實力!哈哈!他日縱是戰死,老夫也心甘了!”
噓——
少年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將那丹田再次以奇門陣封存,密室中又恢復了平靜。睜開眼睛,笑眯眯的看着祖父說道:“爺爺,那家族爭霸賽我可去得?”
楊燁滿心歡喜地笑道:“去得!去得!這五嶽國的年輕一輩裡,怕已無人是你的對手了吧!”畢竟不知大賽如何進行,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