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時,在舊城隍取走蝕骨鉤的,正是那神秘組織派來執行顛覆任務的督師嬴梵。這次他本想借刀殺人,再伺機奪走少年手中的玄天聖劍。沒想到竟然低估了少年的實力,還差點讓蝕骨鉤暴露在世人面前。這任務是小,可若是讓外界知道了蝕骨鉤的存在,他自己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了!
嬴梵站在一處高塔上遙望中央武道場,心中暗道:“從楊瑞的言行和海淵閣的情況來看,此次顛覆五嶽國王室的行動恐怕早已敗露。而且在武道場時,我好似覺得有個強大的氣息在隱藏着。也許是有高人在窺探此處。雖不知其是敵是友,但這個地方是不能再待了啊!”低頭看着手裡的蝕骨鉤又恨道:“鍾子期這個蠢貨!他若是不拿出蝕骨鉤,就不會被人識破本體,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害得我失去了一次搶奪聖劍的絕好機會!哎!現在把蝕骨鉤送回分部要緊,這裡的任務只能讓武楓和京少他們自生自滅了!”遂將鏈鉤收好,往塔尖上拋出一個空間卷軸,揮袖一躍,瞬間與那空洞一同消失了去。
時已過午,此刻的國家中央武道場正進行着分組賽的第四場比試。場外的告示板上已經由衛士寫出了前三場比賽的結果,分別是武靈兒、周橋和馬雲勝出。場內的觀景樓上,人們神情激動,可嘴裡卻是在喝着倒彩!
“呀!這算是什麼比賽?過家家嗎?快出手呀!”“躲什麼躲!這打不還手還看個什麼勁?”“咦!沒意思!沒意思!白白期待了一陣!”“就是啊!京少還手啊!”“支持京少!”“京少快出手!”。。。。。。
只見那中央高臺上,這一逼一退。真如唱戲一般!公主持長劍,橫抹撩刺,步步緊逼。京少揮紙扇,點壓順格,招招避讓。這邊展光虹削髮刺懷,那邊拂清風撲朔迷離。劍意隨身爲欺客,步履撲跌只管走。巾幗懷嗔無矢的,游龍戲鳳不沾風。這邊叫:“你立定原地別亂走!”那邊笑:“我立定卻怕寶劍抽!”這邊說:“我棄劍拳腳見真章!”那邊說:“你棄劍叫我更爲難!”那場面雖也驚險,但誰都能看得出是京少在有意相讓。直打得公主一肚子的火氣沒處發,跺跺腳叫道:“表哥!你若再是避讓。我要出絕招了!”京少朗聲笑道:“表妹!我也就是陪你耍耍。可捨不得真和你出手。有什麼新招就儘管使出來,讓表哥我觀賞觀賞!”
看臺上,有好事者忍不住開始小聲議論道:“今天這分組賽真是邪門!也就第一場楊蘭與武靈兒的對決真正激烈,令人大飽眼福。其後兩場卻是一邊倒的局勢。周橋與馬雲皆以絕對優勢獲勝。完全沒有任何懸念。本期待這第四場公主翎衣與京少的對戰能有些精彩場面。卻變成了鬧劇一般的打鬥!那第五場的對戰方到現在都沒來齊,看來是不用打了。”旁人道:“嘿!你這還沒看出來?這賽程分明就是王室的有意安排!犧牲京族和武家,只爲確保公主能夠進入最後的總決賽!”又有人道:“至於嘛!那京族跟武家能答應?”那旁人道:“你不知道王室前幾屆家族爭霸賽的表現?那是連十強都沒怎麼進!今年若是再進不了總決賽。那王室的權利又要被分去不少!京族與王室的關係自不用說了,武家也定然是得了什麼好處,或是有把柄在王室手裡才肯答應!”有人道:“哎!這話可不能亂說!呂王仁政有什麼不好!這五嶽國若是脫離了王室的控制,苦的只是老百姓!”那人聞言忙道:“我可沒說呂王不好!只單就這比賽來說,真有損武者的名頭!”
正說着,但聞高臺上一陣鏗鏘強音傳來!再看原來是公主終於忍不住使出武技,要施強招阻斷京少退路。只見其揮劍如落英匹練,繽紛洪流,煞是壯觀!
“落英劍飛絮!”
公主大喝一聲,進步點劍,劍劍不離京少周身要害,直要逼他還手!
京少微皺眉立於洪流之中,將元力傾注紙扇,揮舞如屏,左手劍指連戳,試圖卸去那飛絮的力道。然而公主的劍法盡得木谷老人真傳,條整細膩,連綿不絕。劍束洪流很快籠罩了京少的四面八方,令其再無躲避的空間,那手裡的紙扇竟在連續抗擊的情況下被撕成了碎片!京少心中暗道:“哎!翎衣這些年果然成長了不少!看來若是真的動起手來,即便是我元丹境的修爲,也得以十足的功力方有勝算。不過現在還不能讓國人覺出公主的厲害,這場鬧劇到此也夠了!”隨即握雙拳阻胸一震,劈開些許空隙,大叫道:“我認輸!!”
唰!公主一劍停在了京少的喉間,眸子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疑道:“表哥!你在說什麼?”京少拱手笑道:“多謝表妹不殺之恩。我認輸了!”
“咦!這算什麼!?”“是啊!爲何要在精彩的時候認輸!”“作弊!定是王室作弊!”全場一片譁然,許多人不爽地舉着拳頭叫喊着。京少雖看上去是被劍招逼得認輸,但在外人眼裡以其遊刃有餘的身姿來判斷,明顯是有意讓着公主!畢竟他是以普通招式在對抗公主的武技。如此結束戰鬥不但沒人爲王室喝彩,反倒使得許多人心中認定京少的實力較公主高出不少,卻因爲京族與王室的關係而被迫退場。這對於期待着一場痛快對決的觀衆來說,當然是無法接受的!
江家看臺上,那漁王周吉忍不住罵道:“嚓!這樣的比賽真不是給人看的!丟盡了我們五嶽國的臉!”王捕頭道:“今天我看這賽程安排有點問題,前面三場倒沒什麼。這場做得好像有點太過了。”周吉道:“王捕頭,你還不明白嗎?這是王室爲了能夠進入總決賽而設的局!故意打壓楊家,卻給公主放水!”王捕頭搖頭道:“漁王,這話可不能亂說。我看呂王不是這樣的人,而且他不是把楊兄弟的比賽移到最後了嘛。”周吉不屑道:“哼!你在朝當差我懶得跟你說!”又轉向江老道:“江老!您來評評我講得對不對!”江老望着高臺捋着鬍子半響不語,忽向兩人小聲說道:“今日只怕有變!你們去把翠雲樓的姑娘們召集一下,帶着受傷的江楓先行退出武道場。我在此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周吉撓頭道:“江老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們現在離開了,那剩下來的比賽還怎麼看呀!”王捕頭也道:“是啊!這分組賽也才比了一半吧!”江老道:“你們倆聽我的沒錯!再晚點,估計這武道場只許進不許出了!”王捕頭這時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圖丹將軍。。。”可話才說到一半就立馬被江老揮手製止。只見他神情嚴峻的往周圍的禁軍士人看了看,又回頭向兩人點點頭道:“事情還不明朗。你們先行離開這裡。”周吉與王捕頭這才認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朝江老拱拱手,悄悄地退出了那人聲吵雜的看臺。
依稀聽着觀衆們的議論,望着公主那詫異的神情,京少心裡對這樣的結果感到非常滿意。他之所以沒在比賽的一開始便認輸。一是明知公主不會對他下殺手。再就是想讓更多的人產生對王室的不滿。現在看來。效果極其不錯!京少表面無奈地說道:“表妹。表哥我實在是不願與你對敵。再就是你剛纔那招我也真的抵抗不住,所以只有認輸了!”公主跺跺腳氣道:“表哥!你這樣太欠考慮了!不管是我還是觀衆們,都想要一個堂堂正正的比賽!”京少撓撓頭笑道:“對不起。我剛纔只顧着考慮你了。不過重要的是結果。只要表妹你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打敗其他對手進入總決賽,那些看客們自然會閉嘴。表哥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公主看他那樣子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嘆了口氣收劍道:“後面的比賽我自會努力,不過下次我希望能和表哥認認真真地比一場!”京少心中暗道:“我剛纔說的可都是真心話。只是不知今日之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與表妹切磋了。”表面上微笑應道:“一定。一定。”
楊家看臺上,此時的楊家家主楊燁是一臉憂心的樣子。一是這京少的認輸讓他感到蹊蹺,在明白有人想要擾亂爭霸賽後,這樣的舉動更令人懷疑。二是這第一輪的前四場比賽都結束了,緊接着的就是楊瑞與小玄女的第五場比賽。可是到現在爲止,卻哪裡都看不到他那寶貝孫子的影子。這比賽是小,就怕是他在外發生了什麼危險,才無法及時到場。楊燁心中暗道:“京族與王室歷來都是姻親關係,這樣認輸乍一看來好似自然,可是卻引起了國人對王室的強烈不滿。鐵拳傭兵團與漠北傭兵團這兩天混在人羣中一直沒什麼發現,難道說是因爲奸細本藏在貴族中的緣故?最麻煩的,是現在瑞兒還未到場。之前讓楊平與魯總管派人去找,卻一直也不見有好消息傳來。看來最後還是要被判棄權啊!”
正在楊燁思慮間,公主與京少已經雙雙躍下了高臺。那圖丹將軍來到高臺中央,臉上似有得色的朗聲道:“接下來的第五場比賽是由楊家的楊瑞,對戰同爲楊家代表的小玄女,請雙方上場!”
唰!
小玄女拽着掃把應聲躍了上來,理也不理那圖丹,只是靜立一隅,仰望天際,好似仍在思考着什麼。圖丹見狀亦不削與之計較,轉而朝四周望了望。但見看臺上人們嘩嘩議論,只是不見少年的蹤影,圖丹心中竊喜道:“正好!原本的計劃就是要判這小子棄權出場。雖然被呂王給拖了拖,不過結果還是一樣!”遂乾咳了一聲道:“時辰已到,既然楊家的楊瑞。。。”
“他來了!”忽然那小玄女打斷道。
“在哪裡?”圖丹聞言立即又緊張地四處看了看,卻依然什麼也看不到。而在場衆人見到圖丹的舉動亦感奇怪,都在座位上左右尋找,心道那聚氣境的楊瑞難道要從土裡鑽出來不成?
圖丹找了一會,毫無結果,只道是那小女孩在故意耍子,冷哼了一聲正要繼續方纔的話頭。忽然注意到小女孩一直仰頭望着南方天際,此刻臉上正流露着耐人尋味的笑容。
“在天上!?”圖丹恍然大悟,忙擡頭觀望。就在這時,武道場四圍狂風大作,一股血腥駭人的威壓突然自天空中出現!震得那在場衆人驚慌失措,一個個舉頭四顧,只見一黑點由小到大從天空中落了下來,嘭地一聲在高臺上砸出了一圈裂紋。而那陣血腥狂風則朝着另一個方向繼續呼嘯而去。衆人又急忙低下頭仔細往高臺上看去,俱都忍不住驚歎了一聲!原來那落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姍姍來遲的楊家少年,楊瑞!
少年從裂紋中站起來,拍去了身上的灰塵,望着圖丹笑道:“圖丹將軍,我這來得還不算晚吧!”畢竟不知少年與小玄女的對戰如何,且聽下回分解。